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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嫁值千金-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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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才十六岁”
徐承风摇头,笑道:“战场上只看勇武,不看年岁。十六岁也不小了。奶奶,我即刻去收拾包袱,立刻赶回边疆。”说罢行礼,快步离开了松龄堂。
看着徐承风到了院子里便施展轻功离去的矫健身影。老太太长叹一声,欣慰又担忧的情绪盈了满心,幽幽道:“咱们徐家的恩荣,全都建立在战场厮杀上。梦姐儿的战场没有硝烟,可若是败了,便是个死。邦哥儿的战场真刀真枪,出生入死才能保住国家,也保住咱们徐家。他们为的不光是自个儿,不论是后|宫还是朝前,哪一个人的身上,不是系着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现在咱们内宅中安然无恙的,就要念着他们的付出,时刻感恩才是。”
“是。”屋内众人,都起身行礼应是。
阮筠婷见气氛沉闷,便托词离开,与阮筠岚一通直往马厩的方向去。
徐家宅院大,徐承风的轻功又好,她要是去找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好在她能判定,若要离开,他定会去东门前院的马厩牵马。
果真,才刚到了马厩门前不多时,就瞧见徐承风穿了一身白色棉褐,披着黑色的羽缎棉斗篷,脚踩鹿皮靴,背背长剑气势凛凛的迎面走来。
看到阮筠婷姐弟,徐承风一愣,随后笑道:“我要走了。”
一句话,便勾起了阮筠婷的别离愁绪。一时间话哽在喉间,竟不知该如何说。
阮筠岚上前,郑重的道:“风哥儿,你要自行谨慎,平安凯旋。”
徐承风一拍阮筠岚的肩膀,笑着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父亲也不会有事。你们留在府中,也要多加小心。在这里可不比战场,都是明刀明抢的。”
“我自会留心照顾姐姐。”阮筠岚说的认真。
徐承风的目光,便落在一直不说话的阮筠婷身上。
她秀美微蹙,红唇轻抿,在白兔毛领子的映衬下显得更为光洁白嫩的肌肤倍冻的红润,晶莹灵动的水眸如含了千言万语。
徐承风心下微动,随即嬉皮笑脸的道:“做什么依依不舍的,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
“是,六表哥轻功卓绝,实在打不过的时候还可以跑嘛。”阮筠婷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打趣他,不想离别的气氛太悲伤。
徐承风却没有如她预想的那般暴跳如雷,声称自己不会做“逃兵”之类。而是抬起手拽了一把她垂在肩头的发辫,深深望着她,道:“是,若打不过,我会逃,我的轻功旁人追不上的,所以你不必担忧。”
一句话打开了泪水的闸门,阮筠婷眼中含泪,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对徐承风微笑着点头,道:“既如此,甚好。六表哥一路小心。”
“嗯。”徐承风重重点头。
这时,已有下人牵来两匹马,一匹枣红,一匹黑马。
徐承风翻身上了黑马,牵着另一匹枣红马,头也不回的出了徐家的东门。
看着他英挺的背影越来越远,阮筠婷兀自叹息了一声,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安然静好。
※※※※
祭灶这日,清早便开始飘雪,纷纷扬扬的直下了十余日,待到天色放晴时,已是到了正月初三。
静思园,到处一片白皑皑,凭窗而望,满眼的干净。
阮筠婷与罗诗敏盘膝对坐在炕上,腿上盖着同一床毯子。
“婷儿,今年徐府的气氛好似有些压抑。”罗诗敏低声道:“你在审奏院做事,没人再为难你吧?”
她说的当然是指三太太那边。阮筠婷笑着摇摇头,“放心,如今二舅舅在边关奋勇杀敌,老祖宗担心着呢,三太太就算再想生事,也要看看老太太的眼色不是?”
话音刚落,红豆便快步进了屋,蹲身行礼,急匆匆道:“姑娘,三老爷说要休妻,这会子老太太已往馨岚居去了。”

第160章 施以援手

休妻?
“好端端的,三太太又怎么了?”阮筠婷掀了毯子下地穿鞋。先不说大正月里休妻不吉利,就说今日大姑太太带着君召英、君召玉和罗诗敏一同回门来做客,让外人瞧了笑话也总不好。三太太糊涂,可三老爷怎么也跟着一起糊涂了。
红豆道:“奴婢听说才刚三太太要去松龄堂之前,晚姑娘曾去给三太太请安,不知怎么的,晚姑娘言语上就冲撞了三太太,三太太一怒之下摔了茶壶,又推搡了晚姑娘,晚姑娘跌倒的时候,右手正按在炭炉里。”
“什么?!那晚姐儿的手现在要不要紧?”
“还不知晓,如今人已经送回西角院了。三老爷知情之后大发雷霆,说要休妻,三太太不应,这会子馨岚居正乱着。”
说话间,红豆已服侍阮筠婷穿上了紫狐裘。代云也伺候罗诗敏披上了鹅黄色织锦的斗篷,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静思园。
阮筠婷才刚王东跨院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脚步。
罗诗敏疑惑的问:“婷儿,怎么了?”
“诗敏,咱们还是不要去馨岚居。一来,姑娘家家掺和长辈的婚事不好。二来,这等丑事,老祖宗也必然不会希望咱们知晓。老太太此刻说不定雷霆正盛,去了也是自个儿往刀口上撞。咱们还是先去西角院看看晚姐儿。” 年前,曹嬷嬷为了教导方便,就让徐雪琦和徐向晚都搬到了西角院。
“你说的是。我竟只顾着想瞧瞧事情原委,忽略了这一点。”罗诗敏抿唇笑着,拉着阮筠婷的手,两人并肩转身往回走。
罗诗敏叹道:“婷儿,我现在好生惧怕。听我父亲的意思,今年秋天就预备将我与四爷的婚事办了,如今已经着手给我选媵侍。可我还没有准备好呢,你瞧瞧,这深宅之中哪里有一日的安宁?到时候我要与妯娌叔伯相处,又要侍奉婆婆和祖婆,还要带着妾室通房侍奉夫君,人与人的关系,最是叫我头疼的。就如今日这般,你若不提醒我,我必然已经傻乎乎的去了,惹了长辈不快还都不自知。往后的生活,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甜美啊。”
阮筠婷闻言叹息,无奈的道:“可这便是生活了,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是啊。”罗诗敏也叹了口气,随即乐观的笑了:“罢了,你瞧我,怎就不知道知足。若是在寻常人家,嫁个平凡男子,一样要侍奉公婆相处妯娌,也一样会有妾室一同侍奉夫君。说不定还要忙着做活儿。现在这样,好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而且你也在府里,咱们多少还能作伴个两三年的呢。”
“是啊,所以你不必害怕。四哥哥是为人敦厚端正,定会善待你的。”
“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快步到了西角院,才上台阶,就听到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哭嚎,还有人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劝说。
“晚姑娘,您且忍住啊,不能动,不能动啊。”
“我的手,啊!!!好疼,我的手!!”
听着这等哭声,阮筠婷和罗诗敏的脸色都已吓白了,刚进屋,迎面正见曹嬷嬷与郎中在外间开方子。
曹嬷嬷问了句什么,那郎中摇了摇头,道:“性命上无大碍,可是手上的伤,怕是不好,皮和肉都烧焦了不说,连掌中的筋都灼伤了。姑娘的手怕是废了。”
曹嬷嬷闻言,闭了闭眼,喃喃道:“这便是命数。”那样一个做了一手好针线的绝世美人,竟然成了残废!看来都是“屏风之过”啊。三太太的心肠也恁的歹毒!
“嬷嬷,怎么样!”阮筠婷与罗诗敏到跟前先行礼,随后焦急的看着曹嬷嬷。
曹嬷嬷摇了摇头:“手怕是废了。”
“怎么会这样呢,好端端的,摔倒就罢了,为何会按在炭炉上,那炭炉旁日取暖烧水用,也不会烧的多旺,再说人的手灼一下,疼了自然就会躲开,怎么会自个儿挺着烧伤那般严重。”
“如今这一切都未可知,三太太一口咬定是晚姑娘自己摔倒的。晚姑娘又疼的只顾着哭喊,或许这会子让她晕了过去才是最好的。”曹嬷嬷很是惋惜,手下调教的五名姑娘里,只有晚姐儿和婷姐儿两人容貌堪称绝代,且处事为人通透。这一下,便折了一个。
说话之时,徐向晚的声声惨叫仍然不绝于耳,疼痛让她神志不清,大吼着“杀了我”。徐雪琦跌跌撞撞转过屏风,看到阮筠婷也在,呜咽着到了跟前,泣不成声:“晚姐儿的手不成了,怎么办,怎么办。”
“郎中已经尽力了。”曹嬷嬷道。
“不行,不能这样,好好的姑娘,她才十三岁啊,怎么能残废了!”阮筠婷与徐向晚虽没有多亲厚,可到底她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三太太的手段也未免太残忍了,“我去想想法子,我一定会有法子。”
阮筠婷说罢便往外走。
罗诗敏一把拉住她,“婷儿,你要去哪儿”
“我认识一人,或许有办法救她。”阮筠婷眸光湛然,“好歹是一条人命啊,晚姐儿美貌,若是废了手,叫她今后如何能承受,我怕她失去的不只是一只手。”
阮筠婷的焦急让曹嬷嬷和罗诗敏等人都动容。满屋子人虽然也都跟着徐向晚着急,可没有一人像她这般想的这么远。曹嬷嬷看着阮筠婷的目光,变的温和复杂。
阮筠婷这厢快步离开西角院,一路飞奔着进了东跨院,路过馨岚居时,还听得里头喧哗,但她也没多想,便直奔马棚去,牵了一匹黄马离开了徐府。她骑马没怎么学好,路上骑的也是歪歪扭扭,险险的安全到了水秋心的宅子附近,才刚翻身下马,却见水宅门前,直挺挺跪着一个人。
“兰舟?”
阮筠婷将马栓好,快步到了跟前:“你怎么跪着?冰天雪地的,冻坏了怎么办,快起来。”阮筠婷去搀他的胳膊。
君兰舟俊脸冻的发青,嘴唇发紫,以上和头发上都凝了霜,一看就是跪了许久,说气话时,嘴唇也已经冻的僵了,含糊的道:“无碍的,我求水先生,收我为徒。”
“天啊!你就用这种蠢法子!”阮筠婷无语,忙去拍门。
开门的还是那位老妈子,见了阮筠婷自是认得,口称小姐,将她让进了里屋。
水秋心正歪在炕上看一本医书,听老婆子说“小姐来了。”抬起眼皮,便见阮筠婷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且神色很是慌乱。
“水叔叔。”
“婷儿,怎么了?”水秋心坐直了身子,冲着阮筠婷招招手。
阮筠婷扔下马鞭,疾走到水秋心跟前,拉着他的袖子,澄澈大眼含着祈求望着他:“水叔叔,你是医仙的传人,是不是。”
水秋心点头:“是。”
“你医术很高明,是不是?”
“还好。”
“水叔叔,我想求你帮我救一个人。”
“救人?难道是岚哥儿出事了?才刚走时候他还好好的!”水秋心着急了。
阮筠婷忙摇头:“不是不是,这个人,是徐家宗族中的一个姑娘,今日摔倒,灼伤了右手,郎中说筋都灼伤了。她才十三岁,我没法看着她变成一个残废。”
水秋心闻言,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阮筠婷姐弟有事,他就不急,莞尔一笑,道:“婷儿,你可知我师门的规矩?”
“规矩?是什么?”
“我师门创派师祖乃是神医姬寻洛,师祖的师傅,是当世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医‘见死不救’。我师门虽然医术卓绝,可有‘见死不救’的规矩。救人全凭高兴与否,若是疑难杂症,想救的,即便分文不取也会施以援手,若是不高兴,就算看着人横死眼前也绝不相救。”
还有这样变态的门规?阮筠婷愕然,眉头紧紧皱起:“水叔叔,你不能救救她么?”
“她不过是你亲戚的亲戚罢了,我为何要救。”
“因为”阮筠婷眯着眼,突然想到一个理由:“因为我不想入宫。”
“嗯?”水秋心玩笑的神色收敛起来。
阮筠婷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徐家如今正暗地里调教姑娘,准备参加翻年的选秀,我们五个人中,入选机会最大的便是晚姐儿,其次才是我,若是晚姐儿受了伤,难保我明年不会被选中入宫。所以晚姐儿不能有事。”
水秋心抿了抿唇,似在衡量利弊,阮筠婷也不再多言,只是殷切望着他。须臾,水秋心站起身,提了药箱,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走吧。”
阮筠婷面上一喜:“多谢水叔叔!”
两人出了屋门,正看到门口直挺挺跪着的君兰舟。
水秋心脚步微顿,深深看着他。君兰舟也抬起眼,目光略迷离的望着水秋心,随机叩头道:“水先生,请收我为徒。”额头贴地的瞬间,身子竟然歪倒在地。
“兰舟!”阮筠婷看的心惊,冲上前搀扶,水秋心抿唇一笑,将君兰舟抱了起来送进屋去,吩咐老妈子道:“好生伺候这位公子。”
“是。”
看着蜷缩在炕上的人,水秋心喃喃道:“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第161章 天壤之别

西角院中忙乱异常,老太太面色焦急的坐在徐向晚卧房的外间,只等着屋里头的太医诊断之后给交个实底。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数,晚姐儿的手怕是真不成了。
“老太太,您别着急,太医们医术高明,说不定会有法子的。”韩斌家的听说出了事,怕老太太有个什么,一直在旁边照顾着,将热茶端到老太太手里,道:“无论如何,您的身子也是最要紧的。”
“我只是想不到,君氏竟然会如此歹毒!”老太太狠狠的说了这一句,手上紧紧握着茶盏,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有些话,不便宣扬,可不代表真相藏在她心中,她不会动牛
徐向晚容貌出挑,为人沉稳,做事玲珑,又生了一双巧手,做了一手好针线,诗书也是极通的。曹嬷嬷不只一次与她说起,徐向晚与阮筠婷是选秀时最有希望的。
徐家的荣耀需要女子进宫来巩固,梦姐儿也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帮衬。费尽心思,光是调教姑娘们所花费的银两就不计其数,投入了这么多,没成想固宠的利器未曾练成,就被自己人折损了。
愚蠢的君氏,只为了给八姑娘理清障碍,竟为了“三房”的利益,抛却了整个家族的利益!如此笨拙直接的手段,毫无新意和城府,只见歹毒!
她从前觉得三太太不过是为人小性子些,如今一瞧,真是大错特错了。
沉思间,太医已来到了外间。
老太太忙站起身,“胡太医,晚姐儿她如何了?”
“徐老夫人,老夫已然尽力,只能保住姑娘的手还能建在,却不能保证她的手今后活动自如。”
一颗心沉落谷底。老太太面色颓丧,仿若立即苍老了十岁,强笑着谢过了太医,旋即一屁股坐在圈椅上,似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韩斌家的。”声音疲惫。
“老奴在。”
“去给三老太爷家传个信儿,就说晚姐儿病重。”三老太也虽说是老太爷的庶弟,可毕竟有那一层亲戚关系在,好好的姐儿来了她府上,却被伤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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