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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巡回銮始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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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公大臣袒匪记
  拳匪之乱,王公大臣,除端,刚外,信之者固亦不少。而尤以某相国信之最笃。尝闻其赠大师兄一联云:“创千古未有奇闻,非左非邪,攻异端而正人心,忠孝节廉,只此精神未泯。
  为斯世少留佳话,一惊一喜,仗神威以寒夷胆,农工商贾,于今怨愤能消。”
  袒匪之意,出于至诚,即此数言而已如见其肺腑。其愚诚不可得而及矣。
  当五月初,骆殿撰成骧放贵州主考时,往见礼部尚书启秀,启谓之曰:“俟尔回京销差时,北京当无洋人踪迹矣。”盖启真以义和拳为可恃者也。厥后,联军进京后,启竟为日兵所拘,至以绳缚其手,欲求死而不得。卒至明正典刑,夫非自贻伊戚哉!
  王培佑以曾奏请发给拳匪口粮,为端,刚所喜,得授顺天府府尹。所属各县令,以迭奉上谕拿办拳匪,乃往见王请示机宜,王谕之曰“近日拿匪明文,并非政府之意,尔等只须奉行故事,便系尽职,否则定遭参办。”各县令始恍然而退。
  又督办铁路大臣许竹筼侍郎,以各处铁路被焚,奏请拨款修理一折,具奏后,端,刚等以多事斥之。旋即奉上谕着毋庸议。观此,则拳匪等焚毁铁路电线,又皆端,刚等指使无疑。
  何乃莹于五月初在顺天府府尹任,迎合端,刚之意,上折力言拳民宜抚不宜剿,因是端,刚深喜之,立擢副都御史。
  吴郁生司业蒙放主考,出京后,家中存储古玩金石甚多,一日为义和拳掠去,尽送至端王处。端王留下古玩金石,其余一概散给义和拳。
  ○拳匪侮辱大员记
  拳匪之起,本拟毁使馆后,即行非常之事。其语云:“一龙,二虎,三百羊。”龙指皇上,虎指礼庆二王,三百羊则指京官也。并谓京官可勿杀者只十八人,余皆不能留。故事急时,太后常令礼庆住宫中,盖亦有鉴于庆恒之死,恐亦被戕也。
  又陈侍郎学芬,于五月二十八日至各部验看月官,同莅事者惟司官丁某一人。月官共十三人,正验看间,拳匪忽然突至,任意罗唣。陈叱之曰:“此何地!尔辈敢无状乎!”匪怒以刀砍之,丁惧而遁。拳匪追之出署。时董军在外,阻之曰:“此人不可杀!”丁始得脱。旋即闻枪声两排,月官死者三人,陈亦死焉。
  自各部衙门被焚后,诸京官纷纷出京。黄慎之学士亦将家中器具遍托诸亲友照管,己则出至通州,继恐所托尚不妥,乃复入,遍托之而出。遇匪诘之,黄曰:“欲出城视亲友耳。”
  匪曰:“时已晚,岂是探亲友者,必是欲遁耳。”将杀之,为人所阻。请命于朝,命勿杀。拳匪不可。刚赵等奏谓:“不宜惜一人而失众心,宜思善处之道。”乃命拿交刑部收禁。
  廷雍,廷杰二人,平日本有意见,各不相下。廷杰奉召入京时,廷雍即欲乘其交印后,嗾拳匪杀之。其幕友等力劝不可。
  乃以六百金雇拳匪六人,佯为保护也者,随之入京。未几即借端杀之。
  时有姚提督者,以保送入京,十四日,在市上游行,因拳匪声言须杀鬼子,姚叱之曰:“升平世界,尔辈弗得妄言!汝辈今欲杀鬼子,行看将为鬼子杀也!”匪闻言,即哗然曰:“二毛子来矣!宜先杀之!”姚力言非是,匪中规例,凡不肯自承二毛子者,即为焚香,取黄纸烧之,如纸灰不升,即目为真二毛子,必杀无赦。时姚友有李某者,乃京营中之武弁,闻信驰至,力为剖辩。乃言待大师兄至再议。良久,大师兄至,瞪视良久曰:“必杀之!无任再辩!”李曰:“顷已允不杀,何背前言?”匪并欲杀李,李急策马驰去,始免。姚身携三百金及金镯,马匹等物,咸入匪手。姚亲友等有来抚尸恸哭者,均为匪所杀。拳匪横行如此,真暗无天日哉!
  又新简贵州巡抚邓小赤中丞,出都时,遇义和拳,叱问:“何人?”从者对曰:“贵州新抚台邓大人也。”匪即叱令下轿。邓不允,即拽之出。令跪,不从,则以数人按之跪。又由二师兄为焚香,见香烟直上,即挥之去。又问:“前后车辆,皆汝一起乎?”曰:“然。”曰:“何用如许!且伊等皆何人?”曰:“是吾子及仆人也。”匪曰:“汝子作何事业?”曰:“在京供职。”匪曰:“然则汝何故携去?”曰:“以予癃老,欲其侍奉耳。”匪曰:“观汝精神尚健,何用此!”褫其衣挥之去,邓乃仓皇出走。行二十余里,始遇一仆,携有包袱,内惟存麻布袍,不得已,取服之,复行四十里,始遇其至友某,假得三百金,以百五十金雇一车,狼狈而至德州。沿途地方官均不知其为赴任大员。后遇某公,又借得数百金,始得南行。
  至前同行之眷属及家丁等,共十二人,则均不知所往矣。
  又西摩尔提督将率师入京时,朝议派员阻之。乃命许竹筼侍郎,袁爽秋京卿二君往。途遇匪,询其出京何故,答以奉命往阻洋兵。匪云:“汝二人此去,必引洋兵入京。应就戮!”
  许袁怒叱之。即被拥至坛场,谓之曰:“汝二人心不可知,当焚香奉表以别汝真伪。”既奉表,乃曰:“表已上达,虽得赦宥,然汝二人不可往面,即回朝覆命,否则杀无赦!”许袁无奈,只得退回端邸闻之,以拳匪之忠于国也,传之至邸而嘉奖之。
  ○日使署书记生杉山彬遇害记
  甘肃提督董福祥所部甘军,五月初旬本在南苑驻紥,端,刚等以京城空虚,非有劲旅不足以资守御,因特奏请,调之入都。十三日,董军由南苑陆续拔队起程。十五日,入永定门。
  其时各国使署因见事急,已由天津檄调洋兵进京保护。适是日日使署书记生杉山彬乘车出城迎视,遂与相遇于途。
  董军见之,喝问:“何人?”杉山彬据实以告。各兵哗然曰:“既系书记生,官阶藐小可知,乃敢僭坐红帷拖车乎?”
  即提其耳下车。杉山彬见势不妙,乃婉言相告曰:“僭越之罪,诚不敢辞,愿见大帅以谢。”各兵又大哗曰:“吾大帅乃天上人,岂汝倭子所能见!”杉山彬曰:“然则当请大帅至敝使署,由敝公使谢罪,如何?”言及此,及营官不待其辞之毕,已抽刀向前,直刺其腹。杉山彬遂死。
  事闻,太后召董责之,且欲派员查办。董力辩其无,并谓:“即果有之,斩奴才无妨,如斩甘军一人,定然生变。”后闻奏,默然良久。继以事已做拙,虽尽斩之,亦复何益?乃复以却敌大任委之。董至端王府,端抚其背,并伸拇指而赞美之曰:“汝真好汉!各大帅能尽如尔胆量,洋人不足平矣!”董大喜,益自夸不已。
  日公使闻而大怒,即电告本国,一面请舆尸入城以殓。初尚不许,继因争之力,力准之。
  由是董军益猖獗,更以杀人为儿戏矣。
  ○联兵攻陷大沽炮台记
  大沽炮台在白河口之南,北盐田之东。其北岸曰北炮台,南岸曰南炮台,聚于南部者曰新炮台,筑以泥土,围以石墙,坚韧处虽金城汤池亦莫以过。距京四百八十余里,距天津二百余里,为水道入京之咽喉,内港外港,险阻可守。港外有洲,水极浅,故离台尤远,即潮涨时,水亦不过六七尺,轮船入口颇非易易,兵轮尤不易驶近。洵为天然要隘,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入者。倘布置得宜,防范有法,虽日以大炮环攻,亦无所惧。而乃转瞬之间,即已失守,则当此任者,不得辞其责矣!
  先是各国以得其使臣急电,遂纷调其水师舰队,陆续前来,以便相机北上。时在五月中旬,大沽口外已泊有兵舰三十余艘之多,每欲入据炮台,而无其名。遂各互相聚议,于二十日,由各统带带同译人往见炮台守将罗军门荣光,令于是晚戌刻将炮台让与各国屯兵,如至十二点钟不让,即当于二点钟时开炮轰击云云。军门答以此事未便作主,须禀由北洋大臣再为奉覆。
  各统带乃仍退回。旋于傍晚六点钟时,传令凡在大沽之各西人,限一点钟内均赴停泊于铁路码头旁之美兵舰名莫诺开赛者船上躲避,以免为炮火所伤。各兵舰亦各整备一切,以俟届时开战。
  时美兵舰统带某君,以一经启衅,天津租界必有不堪设想之处,雅不愿与闻其事,只以各统带意见相同,碍难拦阻;遂于先期开出口外,以观动静。
  届时,炮声忽起,无异霹雳震空,满江烟雾迷漫,对面几不相见。故两面谁行开炮,均无从察其实在。惟觉满江炮弹飞舞,半空隆隆之声,与波涛之滚滚者相鼓荡而已。英国兵舰名奥尔求林者,所泊处适当炮台之冲,有一炮几被击中,以在夜间,炮台上未能瞄准准头开放,故得幸免。其鱼雷船威鼎则所中之弹子堕于锅炉之内,故亦未曾炸发。惟德兵舰意尔的斯,则受伤稍重,统带官亦几不保,幸闪避捷速,始获无恙。彼此相持之际,各兵舰以由下仰击,颇形费力,拟派某国兵由间道抄入台后,以为前后夹击之计。乃天将明时,而炮台旁之火药库竟为炮弹所中,致忽炸发一时间,烈焰飞空,浓烟匝地,兵丁之死者至不可以数计。而炮台遂以不守。其极北第一府炮台,为日兵最先占据,方悬挂国旗间,北边外面之炮台亦为英军所得。各兵舰即乘势驶至港口。未几,德俄两国旗号又高悬于南面炮台。此二十一日晨六点钟之情形也。
  至天明后,中国海容兵舰及鱼雷船四艘,亦俱为英船所获,盖即未开战时泊于口内者,以未知开战,故均未预备,致被唾手而得,亦以英旗悬上,系之于威鼎及斐蒙两船之尾。时台上逃遁兵丁及华人等,或被枪炮击堕于河,或自投入水者随水飘流,几于触目皆是,事后闻为美兵船所救是以不死者甚多。至十点左右,各兵舰统带见事已大定,遂即派弁登岸查看。所有各炮台业已半成焦土,无头折足之尸更难偻计,所谓积尸如山,流血成渠者,实有此种景象也。各弁乃命兵丁等将尸舁诸一处,以火焚之。其附近炮台各处,所有中国房屋为炮火所伤者,亦不知凡几。大沽本有中国船坞,其中更有一捉鱼雷船,至是亦均悬以俄旂,为俄人所有矣。
  是役,华兵伤亡者为数甚众。洋兵则仅英兵舰奥尔求林死伤武弁各一,兵士死者三人,又芝腊克兵舰亦一武弁受伤,复因船中火药房爆烈,焚毙七十人。德国意尔的斯统带官受伤甚重,亦因船上汽锅爆烈,致毙数人,俄兵舰仆勃尔则一无伤损,惟高丽支兵舰则武弁二人受伤,兵士死八人,伤十二人。法兵舰名雷安者,死伤武弁各一。因是战后各兵舰上均下半旗,以志哀悼。
  此为中外开战之始,故求其详情以记之,俾后人有所考证焉。
  ○德公使克林德被戕记
  德使臣克林德之被戕也,为五月二十三日。
  先是总理衙门饬人赉照会至各使馆,略谓津京业经宣战,大沽炮台已为各国水师所夺,现因中外战衅已开,各使臣例应下旂归国,限于二十四点钟内一律离京云云。各使以驻津各领事无此宣战之权,何得忽有此举?深为疑异,特联名缮就公函,送呈总署,请见王大臣面议此事。王大臣辞之。各公使无奈,乃复请展限于四十八点钟内起程,一面整束行装,作出京计。
  乃德使素性急躁,定欲一见王大臣以辩是非,遂于是日带同翻译官某君乘轿前往,复恐途中或有不虞,特置手枪于轿内以图自保。讵行至东单牌楼时,不知如何,误将枪上机括触动,致忽C20訇作声。该处为比国使署,署中守兵闻有枪声,疑官兵来攻,即蜂拥赶出,开门放枪。时适有官兵在彼,亦疑其击己也,顿即还枪轰击。枪弹横飞之际,轿中人已中其一,盖即德使克林德也。其翻译官某见之,恐甚,急即舍轿而奔,入附近某教堂暂避。所有随带护兵,因见华兵及旁观者愈聚愈多,遂亦不敢前进,退回使馆,告之各随员,分告各国使署。此为决裂之始。
  各使臣得信后,疑朝廷有意遣兵戕害,故亦决计预备守御,不愿出京,以免亦遭锋镝。时京中上自官吏,下至黎庶,已半成义和拳匪世界。端王刚毅,董福祥等,以衅端已启,况大沽炮台被夺,战祸料难幸免,与其束手坐待。何如拘各使臣以为质?纵或洋兵北犯,尚可有恃无恐。因是遂有攻围使馆之事。
  而或者谓华官预伏兵于路,俟德使至而杀之,此则猜度之词,未足为信,且亦必无之理也。
  ○津城失陷记
  北直自入庚子以来,即大旱数月,某屠求雨,绝无灵效。
  津郡城厢内外,火灾又层见叠出,甚至一日夜间铺户被毁者几难枚举。且火皆起于大街,如伏衣街,锅店街,单子街,河北大街。此数处为津地最繁盛之区,富商大贾,百货云集,店铺如林,皆付之一炬。计所失不下千有余万金。然火旱二灾所损伤者,不过银钱,与民命无与:及端节后,拳匪滋事,与洋教为难,则刀兵起矣。
  先是春二月间,天津初闻北直保定,遵化州,绵州一带,有神师降世,专收幼孩为徒,教以咒语,云能请先朝名将护身,教以练拳练刀,功候满足,即能枪炮不入,刀箭不伤。未几,即日盛一日,强年壮丁亦相率从之,乡野村庄,十有九信,始取名曰义和拳。嗣后从者益众,北三省几于遍地皆是,官府既不严禁,因是练者愈众,复更名曰义和团,以已成未成分为上下两等:上等胸系八卦兜肚,腰围黄布,腿紥黄带;下等则腰围红布,腰紥红带,日夜操练刀矛拳法。其时虽有举国若狂之势,然尚未闻其滋事也。
  至三月间,谣传遵化州有焚毁教堂之说。四月间,保定府则竟实有其事矣。该处教堂,无论天主耶稣,悉付一炬。复与教民为难,见即杀之。初犹未及南人也,继以南人受役于洋人者多,亦恨之刺骨。并以电报局,铁路,车站等处,与洋人声气相通,故亦欲害之。呼南人曰二毛子,其他三毛、四毛等,则以其人所业者为等差,得脱者寥寥无几。保定一带洋教人等既尽,拳匪见无可深闹,随大烧铁路车站,自琉璃河,长辛店,丰台,落垡,而至津。是时正值端节,既至津后,势焰虽已凶横,然尚犹未敢公然滋事也。
  至五月中旬,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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