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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悍妾当家-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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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晶蓝低眉敛目的再次朝乌铮行了一个礼后道:“原来是千赫王,果然粗犷,果然与众不同。”
乌铮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挂不住,却还是不死心的指着红梅问道:“那她是?”
“她是我的贴身婢女红梅,方才多有得罪,还得王爷絮罪!”楚晶蓝缓缓的道:“红梅,还不快给王爷道歉?你方才也太过冒失了些!王爷,这只是一场误会,还请王爷絮红梅的冒失之罪。”
红梅瞪大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再瞪了乌铮一眼,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后道:“方才不知是王爷,只道是闯进王府的刺客,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她此是怒气已息,本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便借着这次道歉之机将真正打架的动机揭过。
乔侧妃一直站在一旁,虽然不明白打架的真正动机,却也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有趣了,当下却只是站在那里看戏,没有说话。
乌铮双眸看着楚晶蓝,轻声道:“无妨。”
“多谢王爷宽絮!”红梅半低着头,一双眼睛却恨不得把地上盯个洞。
安子迁伸手轻轻拔了一下楚晶蓝额前的发:“方才有没有吓着?”
楚晶蓝含着浅笑摇了摇头,那神情温柔无比。
乌铮知道了真相,再看到两人的模样顿时垂头丧气,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看了楚晶蓝一眼,楚晶蓝却如小鸟一般靠在安子迁的身边,娇弱却又高贵,含笑的眼睛里温情脉脉,显然和安子迁是极恩爱的,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了。以往他真真假假的上演过许多的戏码,却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他只觉得堂堂的草原王,此时是丢人丢到家了!
只是乌大王素来心胸开阔,为人也算大气,此时知道自己闹了这样一个乌龙,日后在楚晶蓝的面前只怕是一辈子的笑柄了,心里纵有几分不甘,却也没太算在心上。却在心里暗骂流言害死人,安子迁的谎话害死人!昨日在殿前做出那样一副畏妻的样子,害得他以为楚晶蓝真的就如传闻的那样凶悍泼辣!他突然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既娇且美又极擅把握分寸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个悍妇!
从来都不知叹气为何物乌大王仰天长叹,叹完气之后却又直勾勾的看了楚晶蓝一眼,然后又叹了一口气,眼里却已有了一抹自嘲。他一直觉得男人偶尔可以做一两件丢人的事情,只要不被人知道就好,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要被美人知道,今日倒好,不但被这么多的人知道了,还在美人的面前把脸丢尽,于是他又讪讪的朝楚晶蓝笑了笑。
楚晶蓝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暗自觉得好笑,这位来自草原的大王果然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安子迁看到乌铮那副样子,心里却恼火的很,当下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第一次来西京,怕是不知道西京的一些规矩,会客都在前院,后院是女眷的住处,是不宜乱闯的。”
乌铮将目光从楚晶蓝的身上抽回,有此恋恋不舍的道:“你们汉人就是规矩多,束缚多,做人都做的不畅快!阿迁有空去草原一趟,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是洒脱!”
“日后有空一定去。”安子迁虚以委蛇。
乌铮却把他这句话当了真,当下眼睛发亮,偷瞄了一眼楚晶蓝后道:“你来的时候记得把尊夫人也一并带上!”
“好!”安子迁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回答的却甚是爽快:“待贱内生产完将身子调理好之后就带她一起去草原。”
“生产?”这一次乌铮却瞪大了眼睛。
安子迁的脸上满是为人父的慈详道:“是啊,贱内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阿铮难道没有看出来?”
乌铮这才发现楚晶蓝的腹部微微隆起,起先他只顾着看她的样子和气度,倒将她的身形忽略了,再加之她穿的衣裳有些宽松,他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竟是没有发现。一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就算是再爽朗也有一些沮丧了。
他免强笑道:“那恭喜阿迁了!”
安子迁心底一片怒气,不想再理会他却也知道如今这人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得人,他扭过头厉声对红梅喝道:“让你好生陪着郡主,却如此怠慢,你难道不知道郡主早膳都没有用吗?怎么能让她四处走动?”
红梅忙道:“是奴婢的错,请家主责罚!”
“罚你半年的工钱!还不快扶郡主回房休息?”安子迁有些阴柔的脸上满是凌厉。
“是!”红梅忙连忙答应,转过身去扶楚晶蓝。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敛,微微一欠身便和红梅缓缓走了下去,她路过乔侧妃身边时微微点了点头,乔侧妃的嘴角含着一抹浅笑,那双眸子里却满是温和,也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乌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安子迁轻咳了一声,他回过神来看着安子迁道:“阿铮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安子迁愣了一下,乌铮又道:“你家娘子哪里凶悍呢?我倒觉得你在家里是个凶悍的。”
安子迁笑了笑,却又眨了眨眼道:“阿铮还未娶大妃,自然不知道夫妻间的相处之道,我畏妻是真的,却不是因为我的妻子有多么的凶悍,而是我心里实在太爱她,因为爱,所以才会畏!”
乌铮愣了一下,安子迁却又笑道:“阿铮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吗?来来来,我们到花厅去聊!”
乌铮呆呆的跟着他往外走,心里却还有些关节没有想通,忍不住又问道:“你畏妻可以这样理解,可是为何现在满西京的人都在说你的妻子凶悍无比?”
安子迁的眸光幽深,淡淡的道:“那是因为有人恶意中伤。”
“我听闻你的妻子曾经休过夫,那人如今还是朝中的三品大员,不知道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乌铮又忍不住问道。
安子迁实在是讨厌乌大王如此关心楚晶蓝的事情,偏生他问话还不能不答,当下便淡淡的道:“其实也不是她休夫,她和苏大人的事情根本就是苏大人恶意中伤,只是在我们汉族流传下来的观念却是,男女之间若是犯了错的话,其错都在女子,男子都是无错的,所以世人都在指责她,苏大人却成了受害者,却不知这件事不过是苏大人刻意陷害,因为这件事差点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她这一生受了许多的委屈,却坚强无比,我心里我敬重她的高雅,又爱极了她的人品,所以曾发誓要以性命守护她,日后谁若是再敢欺负她,我必以命相搏!”
他的语气极淡,眉眼里却满是厉色,单手负在身后,儒雅中又透着无比的坚定。
乌铮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不知怎的心里却一片释然,他旋即道:“阿迁是个真男儿,我佩服的很!只是那个什么苏大人也太过无耻了些,竟如此欺负一个弱质女子,日后寻着机会,我定要好生教训他一番!”
安子迁闻言愣了一下,却见乌铮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怒气,他心里倒有些不乐了,他说这些话不过是想断了乌铮的念头,乌铮瞎操个什么心?再说了,楚晶蓝的事情又关乌铮什么事呢?
他看着乌铮道:“这只是我的家事,又岂敢劳阿铮操心?”
乌铮爽朗一笑道:“阿迁这句话说的就有些见外了,你是我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妻子……”他见安子迁眸光如刀,原本想说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妻子,忙将话锋一转后道:“……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我和苏连城的梁子,今日便结下了!”
苏连城此时正在殿前侍奉,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在喷嚏,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得罪了何方神圣。
安子迁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为乌铮不同寻常的逻辑思维而暗自感叹,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讪讪一笑,心里却在想,哪天得寻个机会将乌铮用袋子套了狠狠的揍他一顿才能舒解今日这口烦郁之气!
两人在花厅坐定之后,因为各怀心思,气氛远没有前天晚上喝酒时的畅快,乌铮原本准备了一些不荦不素的玩笑想向安子迁开,却在撞见楚晶蓝之后完全失了兴致,安子迁原本想的是见招拆招,乌铮不说话,他也乐得淡然无比的喝着茶,当乌铮看过来的时候就微微一笑,笑的淡然而又脱俗。
乌铮原本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是在见到楚晶蓝之后,却又觉得一个男人笑起来是这副样子就有些娘娘腔的味道,一时间心里又有些复杂,却看着安子迁也有几分不对眼了。
只是乌铮今日到来,也不愿无功而返,当下便看着安子迁道:“阿迁昨日说的话还算不算话?”
“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说话算话!”安子迁的话说的豪气干云,却又有些不解的看着乌铮道:“不知阿峥指的是哪句话?”
两人相识不到三日,可是乌铮却觉得他有几分了解安子迁了,知道他此时也不过是在装而已,乌铮却已失了和他装下去的心思,当下微笑道:“自然是以身家相许那一句?”
“不是以身相许吗?”安子迁笑着反问。
乌铮冲安子迁眨了眨眼道:“你若是真的想以身相许的话,我不介意你再许一送一。”
安子迁自然是知道他话里的许一送一指的是谁,却干脆装傻到底的道:“许一送一怕对阿铮不够尊重,必竟这世间的事情有太多的无可变数,而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变数更多。”
乌铮闻言笑了笑道:“我们草原儿郎说话做事最喜直接,讨厌拐弯抹角,昨日的事情我算是帮了阿迁的大忙,你可不能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要以一个变数就直接抹掉一切。”
“我自然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安子迁看着乌铮道:“不过我们汉人除了知恩要报之外,还有一句‘施恩莫望报’,阿铮昨日向我施了恩,今日就上门来索取,显得有那么点不厚道。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介米商,又哪里真能帮得上你们这些王爷们的忙?”
“我说帮得上就帮得上!”乌铮看着他道:“草原去年雪灾,缺粮缺的严重,我整日为这事忧心,而这事却只有阿铮帮得上我的忙。”
安子迁暗骂这混蛋太不懂理什么是人情世故,说话用得着说的那么明白吗?这个草原蛮子狡诈又厚脸皮,真是不讨人喜欢,却用极惊讶的口气问道:“草原什么时候雪灾了,我怎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乌铮一提起草原雪灾之事,他原本有几分皮皮的神态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他看着安子迁道:“实不相瞒,这次雪灾的事情我封锁了消息,没有让皇上知道,因为把阿迁当做是朋友,所以才对你说起,这事阿迁万万要保密。”
安子迁知道那雪灾之事乌铮是封锁了消息,苗冬青收集信息的本事一流,这才知道一些,而皇帝只怕是真不知道,他当即拍了拍胸口道:“阿铮把我当朋友,我自然不会让阿铮失望,一定会不会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就是我家娘子也决计不说。”
乌铮的眸光幽深,轻轻的道:“阿迁是没有看到过那雪灾有多严重,冻死了我草原上多少的马匹和牛羊!也没有看到我的族人如何的日子过的有多少的辛苦,我做为草原之王,却天天看到我的子民受苦,这颗心也在受煎熬!因为挨饿,很多母亲生下孩子却没有奶水哺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饿的哇哇叫,年青的丈夫也看着妻儿挨饿,坐在草地上抓头发,然后去远方采折折草,将米粮肉类留给妻儿吃。而那草虽然能填饱肚子,却是有毒性的,那些爱护妻女的儿郎们却又不能不采回家来填腹。再如此下去,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安子迁并不相信他的那此鬼话,只是见他表演的极为动情,那眉眼里满是哀伤,眼眶还泛着红意,当下趁乌铮不备暗暗捏了一下鼻子,鼻子一酸,他的眼眶也红了,看起来是被乌铮感动的一般。
他伸手拉着乌铮道:“草原上的儿郎当真都是大丈夫!那些孩子们也太可怜了些!那些为家付出的汉子当真让人感动!”
“所以阿迁一定要帮我!”乌铮热切的看着他。
安子迁重重的点了点头,乌铮见他一点头心里一乐,却听得他道:“我若是有那等本事的话,自然会帮阿铮,阿铮如今看着我安府是多么的风光,却不知安府如今是走在麻绳之下,麻绳下是万丈深渊,只要跌落就必定会粉身碎骨!昨日的事情阿铮也是看到了,圣上对安府已有太多的不满,而我来西京之前,为了保全性命,早早就将米粮分散到全国各地,不过是为了多活几日。而依着圣上的意思,这些米粮必定会全部征集完,我又哪里来的米粮送给阿铮?”
他的话一说完,又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安府虽然有西凤国三分之一的米粮,可是说到底这些也全是皇上的,因为太多,才一直让皇上想将安府彻底除去。我安府全国各地共有五百六十一家米铺,伙计数千人,族人共有三百二十五人,我若是出事的话,那些伙计就会失去生计,我的族人都会因我而亡,我还未出生的孩子只怕也难逃劫数!”说罢,他热泪盈眶,眼里满是无可奈何,最终失声痛哭。
乌铮见他一个大男人哭成这副模样,一时间愣在那里,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也消失了,只觉得安子迁也太惨了些。他原本也知道皇帝对安府的心思,此时听安子迁这么一说也知道事情一点都不假。而他如今和朝庭的关系极为微妙,依着皇帝以往做事的风格,只怕安府有多少米粮皇帝早就怕人查清楚,冒然将府里的米粮送出只怕还是惹上其它的麻烦。
他的眸光转深,安子迁却哭得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走过去想出言安慰,安子迁却不客气的一把将他的衣袖抓了过去,拿着他的袖子又是抹泪又是抹鼻涕,他心里不禁一阵恶寒,有些嫌弃的想要把手抽开,安子迁却适时的道:“阿铮,你我相识的日子虽短,却是一见如故,我已将你当做我生平最好的知已,这些话我也只对你说,其它的人从未告知,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
乌铮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方才他在安子迁的面前大打感情牌,说彼此是好友,那只任由安子迁蹂躏的袖子便再也抽不回来了。
他忍不住轻声道:“阿迁说的甚是,我们一见如故,虽然认识只有三日,却已是最好的朋友,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便也是你的事!”
安子迁拿起他的袖子狠狠的抹掉一大块鼻涕,然后感动的看着他道:“阿铮,能有你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你若是能帮我解了这个围,安府的米粮你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是让我倾尽家财相送都可以!”
乌铮轻轻点了点头道:“朋友原本就是应该两胁插刀的,这事我帮定了!”他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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