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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蒋介石与现代中国-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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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同上注,599…601; 629。12月,华府传话给杨西菎说,他的观点“已交美国政府内部适当层级予以考量”。

  在这些紧张时刻,尽管觉得受出卖、被鄙视,委员长仍设法尽可能地和美国维持亲近的关系。1970年代初期,管尼克松耍诡计,蒋还是继续支持美国在中南半岛的战争,并配合华府搜集中国情报。他也为全球的每个外交据点奋战,设法将国军现代化并秘密发展核子武器。同样重要的是,这个策略也要求比以往更专注台湾的经济成长,提升全民生活、公共卫生和教育水准。

  蒋经国看得更远,他同意杨西崑的见解,认为风雨欲来只会更强化一个结论:最终目标是让本省人进入党、政、军,组成真正有代表性的民主政体,逻辑上就是让本省人当家。基于务实以及哲学和民族主义的理由,他认为未来的民主台湾仍然可以坚守一个中国的理想。蒋经国和杨西崑不同的是,他认为这个过程需要花一个世代的时间去完成,因此不能失去政治控制是非常重要的。

  两蒋父子根本就不期待季辛吉对10月间在北京进行的第二回合中美会谈,会吐露一丝一毫的真话。即令如此,当季辛吉回国后,蒋还是派外交部长周书楷到华府听取季辛吉的简报,并传达委员长对事件不以为然但平静的反应。周按着蒋的指示告诉季辛吉说,在台湾失去联合国席次、中美关系又频生变化的状况下,台湾最需要的是民众和企业界“平静的气氛”。周书楷说,最怕的是资金外逃或股市恐慌。他以务实的态度解释说,如果中华民国顶得住初期的冲击,维持经济稳定、保持工业生产,老百姓才不会在乎联合国会员的资格①。

  ① 同上注,pp。582; 584。

  此乃坦率接受美中和解以及台湾在国际失势的现实——也正是季辛及和尼克松所想听到的。它反映出台北的某种政策思维,而且正好符合季辛吉和沈剑虹谈话时所鼓励的想法。季辛吉建议,国民政府目前“应该埋头苦干,坐稳……静观变化……不贸然行动”。即使如此,季辛吉仍觉得有需要继续对国府官员耍弄心机。他再次向沈剑虹保证,美国不会放弃它对中华民国的防卫承诺,也不会改变它和台北的双边关系。沈要告辞时,季辛吉再次强调北京之行是“非常痛苦”的一项任务。沈觉得这是“鳄鱼要吞噬食物前的眼泪”①。

  ① 同上注,pp。581; 591; 593。关于“鳄鱼的眼泪”请见Shen(沈剑虹),U。S。 and China; p。77。

  当委员长读到沈、周和季辛吉谈话的报告,最令他生气的可能是,美国的领导人竟认为他和他的资深助手有如黄毛小童般容易唬弄。然而,他倒是同意季辛吉的判断,如果国府未来几年能够维持稳定,情势可能会有许多转变①。近来的发展已提高蒋身后接班问题平稳过渡的机率;至于毛泽东死后大陆的接班问题,反而是出乱子的机会越来越高。蒋和任何人都没料到,让他和台湾觉得天道报应的事,正因尼克松阴险的个性而在华府的水门大厦引爆。

  ① Shen(沈剑虹),U。S。 and China; p。77。 FRUS (1969…1976); vol。17: China; 1969…1972; p。593。

  尼克松预备展开历史性的1972年北京行,先给委员长一封信,向他保证:“我心中牢记着贵政府之利益。”蒋再次吞下苦胆,在回信中不提尼克松的北京行,只建议他和中国共产党打交道时要小心。他在日纪里则认为尼克松这趟到大陆去,不啻是“刘姥姥逛大观园”①。尼克松心中仍对背叛蒋有愧咎感。1月间,他又对季辛吉说:“我们没有出卖福尔摩莎。我们一点也没有。”季辛吉急急附和称是,可是旋即指出罗吉斯的提议是“不可思议”的想法,居然要尼克松促使中方承诺不用武力解决台湾问题。因受制于北京会谈的脉络而不能重申对国民政府的条约义务,一度让尼克松感到遗憾,不过他接着便猜测,如果中国攻打台湾,“我们还是可以行使条约吧!”季辛吉说:“喔,是呀。”②

  ① 同上注,pp。635…636。关于“刘姥姥”,请见Chiang Diaries; November 29; 1971; Hoover; box 76; folder 17。很多日记的内容都传达出蒋介石认为尼克松对他个人不满甚至是仇恨的想法,因为尼克松1964年访台时,没有得到他的赞誉;参见Chiang Diaries; July 29; 1971; Hoover; box 76; folder 13; and December 26; 1971; box 76; folder 18。

  ② FRUS (1969…1976); vol。17: China; 1969…1972; pp。668…669。

  2月21日,在全世界的注目之下,尼克松终于在北京紫禁城旁毛泽东的寓邸和毛碰面。自从蒋介石时代以来,政府就拆除许多旧城墙,也拆除从前门到天安门之间蜿蜒的胡同,使得天安门广场成为巨大、无趣的公共空间,拿来散步很不对劲,容纳群众集会和阅兵就挺适合。巨大的斯大林式建筑物和单调的劳工住宅的钢筋水泥,在紫禁城周遭冒出来,但是城里仍无摩天大楼;古城仍旧具有成吉斯汗都城的味道——街上常见骆驼,不是水牛;每年春天必有沙尘暴;人们吃水饺、面条和馒头,不是米饭。

  第一次会谈在陈列软垫座椅的接待室举行,随员、译员分列两侧,领导人互相寒暄。一向嘲弄、讽刺的尼克松好像被毛泽东震慑住,毛泽东说:“我们共同的老朋友蒋介石对此很不以为然。”稍后他又说,蒋“跟我们交往比你还长久”,指出中共一度曾与蒋合作,但“也跟他吵,跟他打”。他说,蒋“依然坚持一个中国,这一点我们可以好好利用。因此我们可以说这个问题相当容易解决”①。

  ① 同上注,p。678。

  次日,尼克松和周恩来更仔细讨论中、美所面对的问题。周恩来回忆1958年蒋如何和共产党领导人合作,化解杜勒斯强迫委员长从金门、马祖撤军,进而切断台湾和大陆关系的那段故事。他说,他的政府只担心在日本、美国活动的台独团体,不担心台湾,因为委员长一定会镇压台湾的台独。“他有能力这么做。”周告诉尼:“你不应该强加什么在我们身上,我们也不应该强加什么在蒋介石身上。”这是周恩来在会谈中唯一最接近提到放弃使用武力的一次①。

  ① 同上注,pp。765; 766; 772。

  他说,最好“当你(尼克松)还在职的时候”就推行一个中国原则。不过他也提到曾对季辛吉说过的担忧:蒋可能不久人世。“总统先生,你应该了解蒋介石来日不多了。”他解释说:“我们不是要求你除掉蒋介石。我们会自己来。”尼问:“平和地?”周答说:“是的。我们有自信……当我们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后,你的部队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离开了,很自然的。”①

  ① 同上注,pp。766…768。

  尼克松答说,他的目标是美中关系正常化。他说:“如果我当选连任,我有5年时间去达成它。”但是,他强调,他“不能做出秘密交易,握握手,就说第二任期内会达成它。如果我这么做,报界一问起来,我一定被修理。”尼克松解释,他需要的是“活动空间”,希望在上海签署的联合公报能提供这点要求。也就是公报文字不能让台湾“在未来2、3个月,和未来2、3、4年内,成为大问题。”讨论到越南战争时,尼告诉周,即使公报文字写得再巧,还是会被说成,“中华人民共和国要求我们的是处理台湾问题,他们如愿了;我们要求的是在越南问题上的协助,我们一无所获。”①

  ① 同上注,pp。768…770; 773。

  最重要的是,事情果真如此发展。这份著名的1972年2月27日上海公报,在台湾问题上以技巧的文字申明:“美国确认(acknowledge)——中文版则说‘承认’——到海峡两岸所有的中国人认为中国只有一个,而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美国政府不反对这个立场。”美方接着把“美国部队及军事设施撤离台湾”的最终目标,和其“台湾问题和平解决的利益”联结起来,间接表示和平解决是撤军的报偿。可是,私底下季辛吉对周明白保证,这个暗示的条件“不影响总统对你表示他将会做的事……我们不是订定条件。无论如何,我们会去做(结束与台北的军事、外交关系)①”尼克松2月28日在上海的公开记者会上,声明在共同防御条约之下,美国对台湾的承诺不变②。蒋对上海公报没有公开评论,但是他在日记里表现得非常生气,他说,尼克松“之无耻极矣”与“周匪”勾结、“出卖”中华民国③。称周恩来为匪,表示蒋、周虽在香港有秘密接触,但不代表委员长不再认为周是敌人。

  ① FRUS (1969…1976); vol。E…13: Documents on China; doc。100。

  ② William Bader and Jeffery T。Bergner; The Taiwan Relations Act (Menlo Park; Calif。: SRI International; 1989); p。159。

  ③ Chiang Diaries; February 27; 28; 1972; Hoover。

  尼克松飞回华府之际,东亚事务助理国务卿葛林(Marshall Green)以及季辛吉的助理何志立展开向美国东亚盟国简报北京峰会的行程。来到台北,委员长说明他只要听季辛吉亲口简报。除此之外,蒋倒是隐忍他对尼克松以及白宫团队背信的愤恨。在他指示下,美方和蒋经国进行“长时间、友善的会谈”。令何志立意外的是,蒋经国非常镇静,没有斥责美国人,反而强调只要共同防御条约和美国军援继续下去,他并不太烦恼①。

  ① FRUS (1969…1976); vol。17: China 1969…1972; p。835。 关于“何志立感到意外”的资料来自1997年10月10日,何志立在华盛顿接受的电话访问。

  根据蒋经国的说法,美方向他担保,上海公报固然提到美国预备和北京关系正常化,但这并不是建立外交关系①。葛林没有出席季辛吉和中方的会谈,不清楚季辛吉说了什么话,此时却明确表示美国没有改变它对中华民国的政策,也将和国民政府“继续维持外交关系”,信守对台北的防务承诺。何志立向季辛吉报告,蒋经国以及他们见到的其他台湾官员,“特别关心美国对台湾经济发展的持续支持”。何志立的评估是,台湾人民和领导人将“努力顺应局势,以中国人典型的决心,他们可能会适应得不错”。他预言:“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将会继续,因为他们已走投无路了。”②

  ① 蒋经国引自in FEER 102; no。2 (January 12; 1979): 22。

  ② FRUS (1969…1976); vol。17: China 1969…1972; p。858。

  虽然国民党的路线是既然别无选择,只好接受美国对大陆的新做法,但还是出现了一场小风波:外交部长周书楷在台北答复记者发问时表示,国民政府也可以和莫斯科来个“华沙会谈”。蒋经国很快就意识到此乃下下之策,于是下令发布绝不打“苏联牌”的声明,解除周书楷外长的职务,并且终止和KGB特务路易斯的接触(他曾试图掀挑起苏、台合作的传闻)。蒋经国果决地摒弃苏联牌,反映出老蒋对此策略的短暂迷恋亦已终止;蒋氏父子下定决心,即便要面对可恶的尼克松,还是得尽可能地与美国保持密切关系,同时试图替未来打造基础。

  华府方面,沈剑虹大使在3月1日先后见了季辛吉和尼克松,得到和过去一样的担保:美国在北京明白表示不会改变和台湾的外交关系,或者使和台湾的共同防御条约“成泡影”。即将回国述职的沈剑虹问尼克松“如果你是我中华民国总统”,你会怎么做。尼克松答说,首先,“我不会提起美国是否有承诺这个问题。现在你提起这个问题,只会伤害到自己。我必须很坦白地说……第二点是,他要怎么做、贵国对大陆要怎么样,我真的没有答案。”说完这些称不上建议的建议,尼克松请沈向“老朋友”委员长问好①。

  ① 同上注,pp。837; 840。

  就和往常遭遇重大挫败(如被迫退守台湾一样),蒋会找寻“荒漠甘泉”,找寻绝境中光明的一面。自从1949年之最沉重打击以来,光明面并不多,不过蒋已找到不少个。虽然美国已不再坚持要求北京别用武力解决台湾问题,然而中美和解在可预见的将来内,其实确保了共产党对台湾的军事威胁将停留在微乎其微的状态。这可增加投资人信心。蒋家父子也可以期待,北京的入联和跻身五强,以及和美国的修好,将替台湾删去台独或“两个中国”的选项,也将影响中国外交政策往更和平的方向发展。

  讽刺的是,台湾在国际间加速坠入不寻常的孤立状态,却使政府在本国更受支持。这个情势有助于蒋经国身边的改革派说服国民党的强硬派,危机使本土和政治改革的推动更显迫切。许多学生活跃分子和独立意识的本省人开始认为,在可预见的将来,中华民国的改革是最值得期待的。彭明敏在密西根接到蒋经国的回台湾邀请,只要他不挑战国民党光复大陆的教条及其军队控制,就准许他自由参加省级政治活动。彭拒绝了,但许多流亡在日本的台独人士接到类似邀请后,纷纷回国①。

  ① 同上注,p。626。

  3月份国民大会开议,蒋向大会报告:“心怀愧咎(因光复大陆未成),余恳请大会另选贤明接任我职。”出席代表不管他的请求,照样推选他为第五任总统,这并不让人意外。私底下,蒋认为“天时地理人和”都站在他这一边,五年之内,或“少则半年”,“万恶的共匪”和“尼克松小丑”将被打败,“我们忍受的羞辱不会白费”。因此,虽然自承“年老力衰”,他坚信在此关键时刻仍必须承担艰巨,续任总统①。半年之后,美国联邦调査局果然查出,华府水门大厦民主党总部遭人侵入事件,乃尼克松竞选连任团队搞出来的政治间谍及破坏阴谋。

  ① FEER 75; no。11 (March 11; 1972): 6。 关于蒋的想法,请见Chiang Diaries; M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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