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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冲囍-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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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呀”可陈姨娘笑眯眯,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她更是惊讶。

第二卷 (四○三)护身符

(四○三)护身符

陈姨娘硬是拉着赵玉莲的手,把镯子给她戴上了,“那个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宝剑赠英雄,鲜花赠美人。这漂亮首饰就该戴在漂亮姑娘的手上你们也别嫌弃了,只要你们愿意啊,恐怕赵姑娘日后戴的比这个好上千百倍的日子都有呢”

这话说得章清亭心头一惊,陈姨娘这是何意?她这样的人,不象是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那她是有什么暗示么?这是要玉莲又攀上哪根高枝?难道真的是乔仲达?

可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人家既都送上了手,若是再摘下来,实在太不给面子了。于是便拉着小姑一起道了谢,请大伙儿入席开了宴。

陈姨娘坐下之后,一面吃是一面夸奖,特别是尝到他亲手做的百鸟朝凤一菜,赞不绝口,“这菜年前宫里也曾赏了下来给我们府里,这不是我恭维一句,还没方老师傅做得好呢”

方德海听得眉头一皱,呵呵笑着自嘲,“哪里哪里是老夫人过奖了我年纪大了,手脚都不稳当,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大师傅们?”

“我这可是实话实说绝无溢美之辞”陈姨妈怕他不信似的,指着那个烤全羊道,“这个的味道可是我吃过最好的了就十几年前,宫里有个师傅做得一手好调料,还得御笔亲封为天下第一鲜的那位大师傅才或可比肩。自那以后,就再没吃过这么好的烤肉了”

方明珠笑了起来,没有多心的就接着话道,“那是我……”

方德海脸上一沉,坐在方明珠身边的章清亭已经会意的迅速在桌子底下掐了她一把,笑着把话接了过来,“那是明珠她爷爷潜心究竟了好些年的调料呢从前我们在扎兰堡,就靠卖这个还发了点小财”

她这话接得自然,众人也未疑心,就是心知有假的也不追问了。方明珠自悔失言,暗自吐吐舌头,低头吃饭,再不敢乱说话了。

赵成材见势又另起话题,“只可惜包总管和两位阎大哥都不在,要不咱们这才真正算得上是团圆了”

“他们应该也就是这前后便要回来了吧”乔仲达笑道,“走前还算着是要赶回来过年的,想是天寒地冻的,海上也不好走,故此才耽搁了些时。”

正说起这个,外头忽有人进来报信,“包总管他们已经平安到外海口了正在卸货,预计再得两三日就能回来了”

这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乔仲达兴致极高,起身举起杯来,“来让我们为他们的平安归来先干一杯”

这个是大伙儿都愿意的,海船平安就是大家的生意都有了保证。开开心心用过了饭,陈姨娘拉着赵玉莲和姜绮红等女眷闲话家常,却是一直留神细察赵玉莲的言行举止事。

章清亭这头要顾着指挥人收拾残局,那头却一双眼睛时不时的还要照顾到那边。瞧着她这等行事,深为纳罕。不由得又多注意了下乔仲达,就见他虽是和赵成材贺玉堂等人一起说笑,却也是时不时的注意到那头的动静,眼角眉梢里都噙着一份笑意。

章清亭要是再不明白,那可就真是白混这么多年了

可这样,合适么?虽说章清亭心里头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可她也知道,赵玉莲最大的问题便在于不能留京,这一点乔仲达也不是不知道,那他还作此举,到底是何用意呢?是对自己信心太强,还是对小姑势在必得?

章清亭觉得有些头痛了,这个小姑,不要这么招人喜欢行不行?

她这头一分神,就没留意到,有个庄丁过来在方德海耳边说了句话。老头子脸色一变,当即就柱着拐杖颤颤微微的跟人出去了,竟是谁也没有留意到。

那庄丁也不过是传个话就走了。只有方德海一人急急忙忙迈着老腿碎步到了思荆园外,带话人说,是有他儿子骸骨的消息了,这如何能让方德海不紧张?

又往前走了一时,才见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不是谁家专用的,只是个赶车的粗汉子给人包了差来的,见方德海出来,问清名姓,便递上一封信,“是一位大爷让我给您送来的”

他送了信就驾着马车走了,方德海按捺住心中的紧张与忐忑,小心翼翼的拆开了这封信。可先没瞧见信的内容,却从信封内倒出一块小小的纯金打制的锁片。

可方德海乍一瞧见这块金锁片,只觉全身血往脑门上突突直涌,浑身哆嗦得连站都站不稳了那金锁片从他手中一下就滑了下去,落在了雪地上。

这可把方德海心疼坏了连拐杖都扔了,试了好几次才艰难的跪在地上,颤抖着两手把那块金锁片小心的捡了起来。使劲揉揉泛起泪光的昏花老眼,细细的察看着。

锁片的正面打着寻常的流云百幅、长命百岁字样,而反面比较特殊,刻着一只吃草的小牛。细细的数一数,那丛小草一共是九株,取其长长久久之意。

待数清了这草的数目,方德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是跪在雪地里就放声大哭

这是他的儿子他给他可怜的天官打的护身符啊

方德海年少之时潜心厨艺,直至中年才娶妻生子,对这唯一的宝贝儿子极是疼爱。方天官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后来他专门请了高人指点,算了一卦。说是儿子五行缺金,要打一件金饰给他戴着,方能得保平安。方德海于是就依着儿子的属相,打了一块牛吃草的金锁片用红绳串了,特意去了趟天一神庙开过光后给他挂上。

说来也真是灵验,自从儿子挂上这金锁片后,一向再不犯病了。于是方德海更加坚信这锁片是儿子的护身符,一再交待无论如何也不能摘下来。

方天官从小就极是孝顺,知道这是爹疼爱自己的一片心,老老实实将这金锁片挂在脖子上,连沐浴睡觉都从不摘下。

可现在呢?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亡物在

这块锁片终于出现了,那儿子的尸骸是否也不远了呢?好半晌方德海才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袖拭了拭满脸的泪水,再度打开了那个信封。里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你儿子的尸骸在我手里,明日巳时,到京城瑞华楼一叙。切记此事万不可泄露给他人知晓,否则你儿子的尸骸就将永沉大海”

方德海看完这个,心里蓦地涌起一阵寒凉他知道,自己无论再谨小慎微,还是被人注意上了那人既要约他独自相见,定是有甚么事要威胁他的。而那要做的,多半不是好事

可能怎么办呢?那人既然能拿出这块金锁片,说不定儿子的尸骸真的就在他的手里这个局,方德海不敢赌,只能听人吩咐。

到底是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毫无疑问,定是衙门的那些差役们。若是此人有本事调动得了官府之人,在这大过年的时候把自己儿子的尸骨寻出来,那一定不是个易与之辈这让他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斗得起?

看着那金锁片上还沾染着的凝滞多年的墨黑血迹,方德海的眼泪是再一次夺眶而出他不是过是个寻常的厨子而已,只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怎么总是不能如愿?

好容易盼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他以为能寻回儿子的尸骨回乡下了,却不料再一次又落入某个人的陷阱里仍是要做他人手中的一颗棋

苍天啊你怎么就不开开眼?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样一次又一次的惩罚他?

给行人车马走得满目疮痍的雪地上,一位孤单的老人跪在雪地里,无声的质问着上苍。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竟比冬夜的朔风更让人觉得心寒……

好容易送走了客人们,章清亭对赵成材使个眼色,二人进了小屋。

赵成材见左右无人,借着几分酒劲,嘻皮笑脸的上前逗趣,“张夫人,找我何事?是否要奏一曲凤求凰?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呢”章清亭恨得拿手指重重将他脑门戳得远些,“等你中了状元,给我挣个诰命回来再想这心思吧坐下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赵大举子两手一摊,貌似无辜,“我说的事难道不正经么?这男未婚,女未嫁,关关雎鸠……”

“去去去少在这儿掉书袋子了”章清亭不跟他闲扯了,直接把话导上正题,“我要说的是玉莲的事儿”

这下,赵成材正经起来了,“玉莲又怎么了?”

章清亭剜他一眼,“你个傻子没看出来呀?姓乔的对她也动了贼心了”

啊?赵成材愣了,“你说是乔二爷?”

“除了他,还有谁?总不能是乔敏轩吧?”章清亭说了个冷笑话,却让赵成材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怪道今儿他娘特意给玉莲送那么大份礼我就觉着不对劲,本还以为是不是你又帮了他什么忙才送的,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

第二卷 (四○四)我的委屈你都没想过

(四○四)我的委屈你都没想过

对于赵成材以为陈姨娘送赵玉莲手镯是瞧着自己的面子,章清亭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哪有这么大个面子?纵有,那不得送我啊?送玉莲干嘛?肯定是对玉莲有什么想法,才刻意示好的”

赵成材皱起了眉,“要说他那人也不差了,按你从前说的那些要求,也都能符合。只他是京城人啊,咱们玉莲还是要回乡下去的,哪能一辈子留在外头?这个且不说姨妈不愿意了,万一她日后在京城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想回娘家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做大哥的当即摇头,“不行不能把她嫁在这儿我舍不得”

章清亭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得这么细,心下倒是替小姑高兴的,可嘴上却取笑了句,“哟真瞧不出来,原来你这当大哥的,还挺会疼人的”

赵成材却脖子一梗,立即顺竿向上爬,“那是当然还很疼媳妇闺女呢”

章清亭横了他一眼,却商量起来,“若是乔仲达真的跟咱们提这事怎么办?”

“回了呗”赵成材说得理直气壮,“他该不是孟老夫人那路人吧?咱不愿意,难道他也要强娶回家的?”

章清亭却有些惋惜,“可我觉得,他这人真不错家境好就不说了,主要是自己有本事,又懂得疼人。现在自己分出来单过了,不过就是一个娘和一个儿子。哪个女子若是嫁给他,还是挺享福的”

“打住”赵成材有些妒意了,“你想得倒容易可真等进了门,那是好相处的么?牙齿还有咬着舌头的时候呢,让玉莲一进门就给人当后娘,这好听么?”

章清亭白了他一眼,“嘁还说别人,那你呢?别以为喜妞在我这儿你就可以不负责任了,以后你也是要人一进门就做后娘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找别人了,咱俩凑合下得了,行不?”

“不行”章清亭仰着小下巴,傲气的拒绝了,“以为自己是谁呢?想和离就和离,想凑合就凑合你有什么好的?我凭什么嫁你?”

这还是余怒未消啊赵成材郁闷了,干脆更进一步把话说明白,“娘子,那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要不那样做,能替你保住家产么?到时你更受气”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章清亭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提到这个她就是一肚子的火,“合着你和离还是为了我好?那你怎么事先不跟我商量商量的?连个气也不通,什么事都是你一人说了算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今儿不好,明儿就能和好的?赵成材咱俩夫妻一场,难道你就这么不了解我么?是你母亲给你弄小妾,又处处跟我过不去我是很恼火你母亲偏心你弟弟,要给他多分家产我也很生气你弟弟不懂事,自私自利的想要马场我就更加不满了可我是那种为了几个钱就斤斤计较的人么?纵是听你母亲的话,给他些又能怎么了?我章清亭既然有本事挣出这份家业来,就有本事挣得更多你在做事之前怎么就不能好好跟我商量商量,问问我有什么打算呢?”

章清亭说着说着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却又狠狠的把眼泪咽回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瞧瞧你干了些什么事?什么招呼都不打,突然就把我爹和小蝶弄回来,闹上一场就要和离赵成材你也太狠了吧?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就能知道你那么多弯弯曲曲的道道?就算你不是真心的,就算你只是权宜之计,可你怎么就不能跟我提前交个底呢?什么都要靠我自己去猜你怎么就不想一想,我怎么就不会当真?我怎么就能这么笃定你一定是在做戏?”

她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又有些呜咽了,“人家刚生了妞儿,平素瞧起来还不错的相公居然突然之间就闹着要跟我分家了,你说我心里该有多难受?”

呃……赵大举子这回真给噎得无语了,他千算万算,却没曾想,偏偏漏算了这一条不管是再好的夫妻,但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明白的。要不,哪怕是对方平时看起来再精明再强势,也一样会有担心,会有猜疑,会有拿不定主意而焦虑难过的时候。

眼见媳妇是真的被伤了心,赵成材真是后悔莫及,半天才嗫嚅着道歉,“娘子,你当时身体又不好,我那不是怕你操心么?真没想到那么多……”

“你没想到那么多那你总该知道我是谁吧?我在这北安国无亲无故的,说起来,除了妞儿,就你一个最亲最知心的人了,可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我的委屈你都没想过”

忍了半天,章清亭想着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如浮萍般飘零的离奇际遇还是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赵成材一看媳妇都哭了,顿时心疼得都慌了神,“好娘子,你快别哭了这是我混,是我笨全是我的错那你说,要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章清亭抹了把泪,教训得理直气壮,“当然全是你的错要我原谅,下辈子吧”

唔——这下赵成材知道,是彻底把媳妇惹毛了

这气头上的话虽不可全信,但多少显示了章清亭的愤怒,若是想要化解,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了赵

成材真是悔不当初,若是早知道对媳妇的伤害这么大,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背着媳妇干这事儿呀?瞧瞧现在,闹成啥样了?赵大举人一颗心啊,给揉成腌菜似的,又酸又涩。

唉报应啊报应

扎兰堡。

初一那日回家弄了个不大愉快,初二这日杨小桃本来想让赵成栋陪她回娘家显摆下,可赵成栋觉得去柳家招几个小工回来才是正经。故此就让杨小桃自回娘家,自己陪着柳芳,带着南瓜和芽儿一起去了那边。

这可把杨小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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