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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师父,请留步-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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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报以一个微浅的弧度,轻声道:“不过是些乱七八糟的杂事罢了,没什么的。”
见此,阮淚痕也不再追问,烟雾飘散,云里风里来回穿梭,总算是又回到了目赤阁里。
他转身正要走,类宛倾有些察觉到,连忙出声阻拦。
“等等”
“怎么了?”他回身,乌黑色的长衣随风轻摇,发出好听的绸缎声。
支支吾吾,半天才又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攻打天界?”死死咬住嘴唇,不知他下一刻的表情会是怎样,也许就是一把掐在她的脖子上,直到断气。
阮淚痕走到她床边坐了下来,手指卷弄起她的长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记得你应该不是很喜欢战争的吧。”丝丝魅惑夹在其中,却让类宛倾的后脊骨顿生寒意,感觉到他肆虐的笑容就在眼前,想要后退,却发现发上一阵疼痛。
“没什么,我只是……关心一下罢了,你不愿说就不要说了。”这是在他的地盘上,分分钟都可以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死自己,跟他作对,除非是不想活了,那……她还怎么替月沧桀报仇啊。
努力的笑着,即使知道自己现在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她看不见他的眼神,却隐隐能感觉到杀气流转。
手指抚上她的脸庞,轻轻滑过,带着一阵瘙痒,类宛倾始终如泥塑一般定在那里,连呼吸都似有若无一般。
“其实……”他撤回手掌,“我现在并没有这个打算。”
“怎么会……”不可思议,阮淚痕这种报复心极强的人,怎么会这么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有鬼。
果不其然,看见类宛倾这个疑惑的模样,他玩味的一笑,“我会等到他们都松懈的时候,给他们措手不及的一击。”
他身子突然僵了一下,“还有你,类宛倾,别忘了虽然是因为我而害你断骨成凡的,可判你这罪的并不是我,更何况他明明知道这事不是你做的,还有你母亲,死在他一剑之下,难道你还有帮着他打探消息吗?”
低下脑袋,一副无助的模样,不知道他为何要在自己快忘记的时候,再次提起,明明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尽头,已经站成了两岸,又何必再勾起伤心的往事呢,她对于这没有印象的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却为了一个所谓的道德,而不得不做下去。
她好恨,也好悔,或许她当初死在那战乱的时候,就不会弄出这么大的事情了,阮淚痕不会出来,月沧桀依旧做着他的城主,这不是很好。
“那你放了那人回去,天界不一样会知道你恢复法力了吗?”她突然想起杀死月沧桀的人,她记得他还放他回去了。
他轻笑,“谁跟你说我只有法术的了,我可是用正经的功夫打败他的,只不过先是封住了他的法力而已,就算是苏阡默恐怕也看不出其中端倪的。”
“这样啊。”体内一股热气上升,应该是那药又奏效了,额上冒着虚汗,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
阮淚痕把她搂进怀里,为她拂去额上的汗水,控制着她的身子。他想,或许应该是减少些剂量了,不然这么下去,恐怕身体会支撑不住。
“今天少吃一副药吧。”他声音低哑,在她耳边说道。
“不行。”她拒绝道,如今她已经瞎了,就绝对不能再在轮椅上躺着了,更何况她还不清楚阮淚痕打的什么鬼心眼,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发起进攻,到时候她怎么也要能做些什么才是,无论是好是坏,“我想要早点好,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那好。”他起身想要离开,却在分别之际,轻覆上她的耳角,“不过你最好站对了边,别玩了是谁要救你,是谁放下逐杀令要杀你。”
闻言显而易见,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妄想做奸细,意思明确,他想要了结她轻而易举,但是她相信如果阮淚痕知道自己有二心的话,他会让自己生不如死。这就魔界比天界直白之处,他们不背后搞心机,但他们却被背后还可怕的多。
“我明白,你不用再说了。”她侧过脑袋,作势捂在唇上,“我有些困了。”
“嗯,你好好休息。”温柔如一池春水,眷眷不怠。
阮淚痕走了之后,她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起来,的确如他所说,苏阡默已经这样子了,她还有什么可以眷恋的呢,如今自己身处魔界,恐怕任凭是九鳯悦都不会再相信自己了吧,难道这的为虎作伥,与魔界为伍吗,心里一阵酸楚,可却哭不得。
因为断了仙骨,容貌也渐渐长开了些,身体也有些女子应有的婀娜曲线了。只可惜双腿却没有变化,本应该是再高些的,却因为骨头断了,就没在长过,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大的感觉,还像个孩子一样。
竖起耳朵来,她好像听见外面有争吵声,只可惜距离甚远,只能听得出来是阮淚痕说话的声音,却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类宛倾是妖身仙骨,再适合不过了,不是吗?”阮淚痕一笑。
“可她年纪还不大怎么能承受的了。”另一边的黑衣男子连忙劝阻。
“宫雨宸,我发誓,你要是再敢这样懦弱,畏畏缩缩的,我定当灭了你这所谓的魔君。”甩袖而走,浓郁的花香散着热气,紧紧追随。
男子瘫坐在石椅上,缓缓摇头叹气。
只是类宛倾却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

、第七十七章 初见魔君

又过了大半个月,腿脚总算是利索了起来,走过了千百遍,在这曲折蜿蜒的庭院中也是轻车熟路,只是她总觉得有些奇特的感觉。
像是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一样的。
“小姐,阮淚痕大人来了。”侍女轻唤,生怕惊扰了她的缠恋。
“哦,这就回去了。”恋恋不舍的松开桃花树,稍微修正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这才敢往回走去。
那人连忙过去搀扶,却被她不留痕迹的推开,“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她不喜欢这感觉,连走个路都需要人搀扶,她不过是失明而已,怎么会这么惨淡。
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失明的时候,身边没个人连动都不敢动,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漆黑的牢笼里,前方就是厚重的墙壁,走一步就会撞的面目全非一样。
可如今不同了,她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就必然要承认这个事实,她必须相信,摸索着,利用自己的感官感知着每一个角落。
她能够听到蝴蝶振翅的声音,就像风一样的凌厉,像是女子的团扇一样平淡,微微的,柔柔的,轻轻的……动听极了。
茶杯与盖子轻撞的声音响起,她循着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听见摩擦的声音,迟疑地伸出手,接过一杯烫热的茶水。
知道那人是想看她的笑话,她虽能听到声音,闻到气味,却不能感知冷热,明显的那茶水已经烧开了,她紧紧握住,有些灼烧的感觉。
丝丝压住牙关,仿佛能看得到那人戏谑的眼神,颤抖的端起杯盏想要往嘴边送去,却被人一下子拦住。
指尖与唇的碰触,一阵寒意闪过。
阮淚痕抢过她的杯子,须臾之间,令它变得温和起来。
“想跟我去见见魔君吗?”他开口,带着浓浓的茶香,蛊惑心神。
她淡淡一笑,杜绝世外,“倒也好,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去打过招呼,实在有些不合适。”她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阮淚痕的脚步声想起,近在身后,她侧过身子,示意请他带路,
那人愣了愣,想要扶着她,却被一下子闪身而过。
清冷的哼声响起,他拽住她的手腕,眉头一皱,“记住,坚强是好事,只不过给别人拖后腿而自以为坚强的就会惹人厌恶。”
“可是我能辨别出你的脚步声。”她肆意反抗,手腕被搓红了一圈。
阮淚痕一笑,将她的手甩开,速度极快的朝外面走去。
摩擦声细微且轻快,她走得也是匆忙,来来回回绕个不停,更何况这魔界的人也并不稀少,没有多长时间,她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愣在原地,要不是怕丢人,她恨不得趴在地上去辨认了,早知也是,自己和他叫什么劲,一个小孩子脾气,咳……
摸着旁边似乎有木质的东西,也没想那么多,扶着便要坐下。
只是感触到的不是木头的清凉,而是温热的肉体。
“啊!”她正要起身,却被人狠狠扣住了腰身。熟悉的感觉轰然炸开,顿时明白那人是再玩弄自己,“你合着刚才就一直坐在这里是吧。”
弄得她还以为是自己跟丢了,却没想到那人只是快走了几步就坐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她出丑。
环着她的腰身,阮淚痕笑了笑,脑袋抵在她的肩上,“那又怎样,就是看不惯你这副样子。”
再欲争辩,那人却早早拉住她的手,往前跑去。
这是第一次,瞎了之后第一次跑,拉着他的手却是莫名的安心,紧紧跟在身后,脚步不自觉的追随着。
宫殿之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严肃的气氛,阮淚痕只是随意拉她坐下,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来了,他这才起身,“魔君大人”
她听到这里,也只好起身,虽不知魔君身在哪里,也是朝着门口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你就是类宛倾?”宫雨宸仔细端详着,点了点头,虽然双目失明,仙骨断裂,可却有难得一见的气质,令人不自觉的喜欢,不过谁让他已经先一步有了苏醒醒了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她勾起唇角,不露齿痕。
“就踏踏实实的在魔界住下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虽然这魔君感觉上是温和有礼的,内心却不免泛起了嘀咕,果然如阮淚痕说的一样,她一开始还不太相信这魔君能软弱到哪里去,现在看起来倒真像是个人间苦读十年,要进京赶考的少年,说话之中都带着笔墨的气息。
不过也幸好她对这样的男子并不厌恶,否则还真是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了。
“姑娘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宫雨宸见她呆愣了许久,连忙关心到。
“没什么。”她报以歉意,却听见心底有声音响起。
“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很对,告诉你,其实你只要提一个人他立刻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谁啊?”传音之术后来苏阡默也有教她,虽然学的不怎么样,说上两句话倒是无碍的。
“苏阡默”
深深一惊,没想到这苏阡默竟然成了魔界的禁忌,也不知道魔君知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知道的话,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入口便是一阵花香。
“这是醒醒自己做的花茶,诺……就是院子里种的那些,闻得到吗?”他这话显然是对类宛倾说的,毕竟用的是“闻”这个字眼,哪怕阮淚痕都没有感觉到,她还是能察觉出来。对于这种词汇,她变得太过敏感,敏感的有些反感。
眼神瞥向窗外,闻着茶水里的香气,就好像自己能看到一样,深深着迷,触手可及的轻柔。闭上眼睛,幻象出它的模样,应是淡紫色的花瓣,繁朔而慵倦,几片大大的叶子翻动着,露出浅黄色的花蕊。成片成片的开在窗子的外面,肆意流露出诱人的香气。
偶尔会有几只蝶,受不了它的引诱,慢慢飞了下来,落在它的花叶上,这时那花就变得可怕起来,将蝴蝶吞下,连同还在挣扎着的翅膀。

、第七十八章 换瞳之说

“梓画,带她出去转转吧,她不喜欢老坐着。”见到类宛倾往外张望着,也算是了解她的心思,与其在这里坐着,倒不如让她多去转转也好。
“是”女子欠了一身,微微点头。
扶起类宛倾,感觉到她在轻微的颤抖,毕竟没有来过这里,眼睛又是一片昏暗,任谁都会不自在的。
听到屋内的两人又寒暄起来,她这才开了口道:“刚才魔君说的花在哪里?”
“就在前边,用不用我给您摘一朵下来?”即使女子知道她看不见,脸上也依旧是满满的笑意,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类宛倾看起来很亲切,尤其是她的眼神,看不到的,迷茫的眼神,好像能照穿人心一样。
她抬起手摇了摇,“不必了,摘下来也终是个死字,反正我也看不见,浪费了。”
扶着花树,感觉到它粗糙的质感,就如她的双腿一样,眸子顿时暗了几分。
“这花是什么颜色?”她压低了枝叶,嗅得一阵香气。
“是红的,比起嫁衣还红些,可醉人了。”女子答道。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手指在花瓣上蹭过,自嘲般的笑了笑,“我闻的那样清幽宁静,却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这般艳丽的颜色。”
梓画听到这话,还以为她不高兴了,“怎么,你不喜欢?”
“没有。”她摇摇头,透出由内而外的悲伤,“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透着窗子,宫雨宸看见类宛倾的样子,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你真的想为她换一双眼睛,这太冒险了。”
手肘托起下巴,阮淚痕并没有出声,仅仅是看着窗外。
见此,宫雨宸继续说道:“苏阡默遭遇冰霜千年的寒瞳,狐狸族主天生火炙的金眼,还有……”
他笑了笑,对上阮淚痕不带一丝波澜的眼瞳,“你阮淚痕大人从阿鼻地狱带出的黑眸。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会取哪一个。”
“不如你猜猜看。”茶杯不知何时换成了酒盏,晕晕下肚,连语气中都带着醉意。
“照理来说讨女孩子欢心,应该是用自己的才对,这样,她就会因为愧疚而永远离不开了……”
“错了。”他笑着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讨她的欢心,更没有这个必要。”
相视而望,两人却再说不出一句话。而此刻,类宛倾却毫不知情的笑着,掩盖过她空洞的眼神。鲜红的花朵仿佛淌着血一般,随风轻摇。
“难道是苏阡默的眼睛吗,她要是知道的话,或许会很开心。”
“我倒是觉得金色似乎更加适合。”仔细的打量着窗外,脑海中幻想着她微睁的眼瞳,突然想到曾经那只小狐狸,“对了,我似乎认识它呢,那只狐狸,眼睛金灿灿的,很是好看。”就连他当时也不禁得为那双眸子着迷。它的眼睛似乎是有魔力的,就像一摊金色的散沙,只会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果然是狐,善媚、勾心。
“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想必能够得你青睐的,一定是个好货色。”举起杯盏,迟了迟又放下了。
“怎么了?”他见他一副奇怪的样子,不禁问道,可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了,哈哈大笑,“你真是注定了被那女人踩在脚下。”
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尴尬的挠挠头,奈何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对方的,只好岔开了话题,“你知道那狐狸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啊,要不然干嘛要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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