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之回忆录-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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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众人见欧阳明珠即将故去，却还用话制住厉江流，不让他向众人寻仇，伤感之余，又是无比的难过。
“……好，明珠……我答应你不寻死，也不向别人寻仇，你可满意了？”过了许久，才悠悠一叹。
“我……就要死了，一想到你还留在世间……日夜备受煎熬……我…………”
天河呆呆地望着两人，以他的阅历，还无法理解两人间纠缠不尽的爱恨情仇；菱纱微微叹息，感叹世间又多了一对怨侣；梦璃难过地闭上眼睛，不知为何，对自己当初在寿阳的热心相助，竟有些后悔；紫英心里的怒火也被这凄凉的一幕所消解，只留下无尽的悲痛，难过地看了看欧阳明珠，又转过眼去，半是气愤半是怜悯地看着厉江流。
“……明珠，你如此决绝，论及心狠，我比不上你……”厉江流言罢长叹一声，眼中尽是萧索之意。
厉江流此刻却是心如刀绞，他修为精深，乃是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前半生在族人的敬慕之下，过得顺风顺水、得意之极。想不到正当壮年，意气风发之时，却被奸人暗害，以致有家难归、有国难投。经此大难，他性情巨变，整个人变得分外冷酷，而落难时真心相助的欧阳明珠，则成为了他心中唯一的温暖。
可当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让他再也无法坦然面对欧阳明珠时，他便不惜将欧阳明珠和自己一起困在梦中，既是为了让欧阳明珠忘却现实，与自己白头偕老，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失去心底的唯一一份真情，让自己的心不要彻底冰冷。尽管这份感情，是那样的虚幻。
然而正如欧阳明珠所说，假的永远不能变成真的，事情的真相终究被欧阳明珠知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欧阳明珠对自己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是无论多少年都化解不了的。
最让他痛心的是，欧阳明珠选择了牺牲她自己来惩罚他，当看到她迈出法阵的一刹那，厉江流痛彻心扉。那种感觉，好像心里最幸福、最快乐的地方被人生生挖去一样。他性情坚韧之极，即使是在落难他乡、走投无路之时，也没流过一滴眼泪。可是今天，看着怀中气息渐渐微弱的欧阳明珠，听着她无比愤怒和绝情的言语，两滴泪珠，竟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相公…………”忽然，厉江流的怀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你……叫我什么？！”厉江流不禁神色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问道。
“……轮回井边……我会等到你，才去投胎……这一辈子，究竟是恨你多一点、还是爱你多一点……到那个时候……我再……说与你听…………”欧阳明珠无力地点了点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着……
不久，欧阳明珠两眼慢慢闭上，眼角噙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厉江流痛不欲生，但欧阳明珠已经再也听不到他的话了。
欧阳明珠魂魄已散，形体也无法继续维持……
厉江流眼看着怀中欧阳明珠的尸身渐渐模糊，终于消失不见。他仰天长啸，啸声中充满了痛楚之意，久久不绝。梦璃等人见欧阳明珠故去，想起她和厉江流的爱恨纠缠，眼眶也不觉湿润起来。
过了许久，厉江流转过身来，眼中凶光闪现，狠狠地瞪视柳梦璃。
“…………”梦璃看到他目光逼视，面露惊色，不由得退了一步。
“你想做什么？！”天河心中一紧，连忙挡在梦璃身前，警惕地盯着厉江流。
厉江流一言不发，双拳紧握，剧烈地颤抖着。可以想象他此刻心中对梦璃以及破坏法阵的天河的痛恨之情。
天河等人心里一沉，心知此人修为不浅，虽然适才遭受重创，但若拼命一搏，再用上苗疆诡异之极的巫术咒法，己方四人未必能敌。又情知以厉江流为人之凶残、性情之冷酷、手段之毒辣，一旦出手，必是极狠辣的杀招。
天河和紫英不由得紧握剑柄，不敢稍有大意，一旦厉江流稍有异动，当即先发制人，将他制住。
又过许久，厉江流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眼中凶光渐敛，望着四人，“哼！虽恨不得将你们锉骨扬灰，但答应明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不过你二人此生若敢涉足南疆半步，休怪我无情！”说罢又狠狠地扫了四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
“……云公子，这一次我是否……做错了？若是让欧阳小姐继续沉于梦中，眼前这些也就不会发生……”众人都松了口气，却见柳梦璃一脸凄然之情，向天河幽幽问道。
“……梦璃，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还会恨他……这种事情，我不懂……可是，那个女的不是说要谢谢你吗？”天河对此也有些伤感。
“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欧阳小姐说了什么，她都不会再活过来了……”梦璃语气仍是凄然。
“…………”天河看着梦璃突然难过无语。
“云公子，我想去陈州探望一下钟伯，欧阳小姐过世，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来得伤心…”
……
即墨除害
四人急于救回夏元辰父女，在山谷之中四处寻找……
这山谷看起来不大，却足足让众人找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望见远处一缕烟火袅袅升起，奔过去一看，不由惊呆了。
只见面前是一座青石垒成的台子，台子上立着几根石柱，上面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花纹，夏元辰仆倒在石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菱纱惊呼一声，刚要上前，只听得一阵怪笑声传来……
石台上转出一个人形，那人鼻高嘴尖，一副尊容和寻常狐类也差不了多少，却在头上梳了条短辫，身上也套着一件短褂，沐猴而冠，看起来不伦不类，说不出的古怪荒诞。
众人心知他便是夏元辰所说的狐仙——狐三太爷。只见他大马金刀地站在台上，右手拽着一个小女孩，正是莲宝。那孩子神情迷迷怔怔，痴痴地任由他抓着。
“那孩子……就是莲宝？！”梦璃一脸惊讶之意。
“夏书生！他怎么了？”菱纱则是大为吃惊。
“哈哈，没怎么，不过就是昏了～”狐三太爷望众人一眼，得意地哈哈大笑。
“你既是仙兽，自当庇护凡人，为何反要伤人？！”紫英长眉一轩，气愤不已。
“有意思，今天管闲事的人还真不少～”狐三太爷瞥了紫英一眼，嘿嘿一笑“你这问题问得也笨，都已经做了仙，要是还不能随心所欲捉弄凡人，那有什么意思～”
众人见他说这话时，丝毫不感羞愧，一副恬不知耻的神情，心里气愤之余，更多了三分鄙视。
“……！”紫英立即愤然，“兽类修仙不易，动辄便要上千年，你如此行事，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哈哈，可笑！我已是仙，难道还能将我打回兽形？”狐三太爷冷笑一声。
“哎，说那么多干嘛！直接教训这臭狐狸，把夏书生和他女儿抢回来不就行了！”台下的菱纱忍不住大怒道。
“想抢？没那么容易～”狐三太爷了四人一眼，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忽地右手猛地一掀，莲宝立脚不住，登时被抛上天空。狐三太爷右臂一举，又将莲宝抓在手中，身子迅捷无伦地转了几个圈子，众人眼前一花，只见石台上忽然出现了五个莲宝，长得一模一样，不由得惊诧莫名。
“幻术？！”梦璃吃了一惊。
“我正闲着无聊，这下倒好，有人自己送上门来～”狐三太爷怪笑一声，“可别说本大爷欺负人，要是你们能从这五个里面认出真的那一个，我就二话不说，放了夏元辰和他女儿！”
“要是认错了呢？”天河问道。
“放心，最多变得和这蠢书生一般下场，被法术吞噬了～”
“可恶的臭狐狸！干脆把他打倒，法术自然破了！”菱纱勃然大怒。
“等等……”梦璃摇了摇头，“他再怎么说也是一方散仙，我们不知底细，不如……就先按他的规矩来。”
“可是……这些人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天河挠头示意。
“哈哈～还是这小姑娘明事理。”狐仙得意道，“我先说好，你们可别想和蠢书生的女儿讲话，这小鬼是个痴儿，笨得一塌糊涂，何况我给她施了定身术，她全身都动不了了～”
“卑鄙！”菱纱听得异常气愤。
狐三太爷不以为意，仍是哈哈大笑。
“狐仙，夏家公子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害他？”梦璃皱眉一问。
“此话差矣～我哪里害过他，不过是捉弄几下，谁让他把我们散仙的脸都丢光了！”狐三太爷突然大笑起来。
“散仙？”紫英为此大惊。
“你们还不知？也难怪～这蠢书生太没用了，谁能想到他还是个山神～”
“什么？！夏书生不是凡人？”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看，你也觉得吃惊吧？”只听狐仙不屑道，“夏元辰明明是个山神，偏要装成凡人，和其他蠢老百姓混在一起，还收养了一个女儿，竟是白痴，岂不成了所有散仙的笑柄？”
“他要如何过，却是他自己的事，和你无关吧！”梦璃听后却是一脸的正色。
“非也非也～他比我弱，又不自量力，每次都要坏我好事，我要捉弄谁，他偏要去替那人消灾，摆明是和我做对！”狐三太爷轻哼了一声，“今天我大寿，更是要教训教训他，才觉得说不出的舒心～”
“山神身为地仙，庇护凡人，本是常理！你怎可如此？”紫英怒道。
“少跟大爷我谈什么大道理，反正这书生又蠢又笨，养了个女儿也和他一样白痴，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狐三太爷冷笑不绝。
“你才是愚不可及……”忽听梦璃冷冷地一说，立即走上台去将一个莲宝抱了下来。
梦璃手指一接触莲宝身体，其它四个莲宝顿时化作飞灰，飘散开去。
“……！”狐三太爷两眼圆睁，不敢相信地看着梦璃，“不可能！你、你乱猜的？！”
“我自然看不出来，是莲宝自己告诉我的。”梦璃微微一笑。
“这痴儿……她……”狐三太爷死死地盯着莲宝，依然不敢相信。
“我引你闲谈，不过是想看看你会不会露出破绽。没料到当你辱骂夏公子时，莲宝的眼里全是愤怒……她或许不如其他孩子聪明，但父女之情，却和旁人没有分别！”梦璃轻叹一声。
“你使诈！这不算！”狐三太爷目瞪口呆，忽然怒喝道。
“是你耍赖好不好！还不快把定身术解了！”菱纱见梦璃得胜，又见那狐仙气急败坏、满脸羞怒之色，心里大感解气。
“休想！看本大爷收拾你们！”忽听得身后狐三太爷怒吼一声，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竟向韩菱纱出手……
天河看得大惊，方要呼喊，眼前的白影却突然一晃，“嘭”的一声轻响，只见那狐三太爷踉踉跄跄地连退几步，脸色涨得通红。
紫英长袖轻拂，飘飘然挡在韩菱纱身前。
狐三太爷见紫英洒然而立，襟带当风，俨然一代大侠风采，心下惧意暗生，忽地怪叫一声，从怀中抽出一条短棍，向紫英直扑过去……
狐三太爷这一下来得极快，台下众人都是惊呼一声，却见慕容紫英手不举、足不抬，轻飘飘地晃到了一边，袖手而立，脸上仍是笑吟吟的神色。狐仙连连怒吼，短棍刺、挑、划、扫、磕，招数怪异无比，混不似凡间武功，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口中吼声也是越来越急，恨不得一招将慕容紫英击倒。
然而无论狐三太爷武功如何快法，紫英进退趋避，总能及时躲开。但他只是闪避，那口长剑仍是挂在腰间，并不拔出。狐三太爷只攻不守，自是立于不败之地。
紫英又避几招，见狐三太爷攻势不减，左手轻抚剑鞘，“铮”的一声，长剑自鞘中弹出，右腕一挽，长剑在胸前画了个半圆，一道剑气隐隐射出……
而狐三太爷吃了一惊，连忙退后几步。
只见紫英横剑当胸，巍然站立。
一时间，台上两人都站定不动。
菱纱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心下十分紧张。但梦璃却是微微一笑，她看刚才那番激斗，紫英纵使不用长剑，那狐三太爷也是伤不了他，可见紫英的武功高出狐三太爷多多，现在紫英长剑一出，取胜就只是早晚的事。
其实狐三太爷也明白这点，但他争强好胜，极要面子，方才一番抢攻无效，反耗了自己不少真气。心想倘若再拖下去，势必有败无胜，老子一世英名，尽付流水。当下之策，唯有趁着这少年使出全副功夫之前，全力进击，方有胜望。想到这里，心下愈发焦躁，猛喝一声，又扑上去。
紫英挥剑斜挑，剑尖指处，正是他奋力攻来时不及掩护的要害，狐三太爷急忙一个翻身倒纵出去，方才落地，立足未稳，身旁白影纵横。紫英已挥剑攻来，狐三太爷万般无奈，就地一滚，台上的尘埃沾了满头满脸，饶是如此，后脑的辫子仍是被紫英削断了一节。
转眼之间，台上攻守之势已然大变，现下竟是紫英只攻不守，狐三太爷再也不敢出击，手中短棍舞得呼呼生风，拼命护住全身上下各处要穴。紫英也不与他硬碰，长剑每每攻向他不设防之处。狐三太爷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拆不了三五招便要转身逃跑，脸上大汗淋漓，嘴里咬牙切齿地说着什么。
天河三人之前曾见过紫英几次出手，打斗均是极快，电光石火之间，胜负已分。但今日与狐三太爷相斗了有小半个时辰，虽然大占上风，却不能即刻取胜，心下均是有些奇怪。梦璃更发觉紫英长剑虽出，剑招之中，仍隐隐有容让之意，几次可以破敌制胜的招数使到一半，竟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心里大惑不解。
十几招又斗过去，狐三太爷只听得“嗤”的一声，后背微感凉意，心下一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回头一看，只见后背处衣衫破了道大口子，露出一条长长的尾巴，耷拉在外面，看来这狐三太爷修行尚且不够，身子化成了人形，尾巴却是变化不掉。
台下的天河三人见此情景，均是大笑不止。
狐三太爷摇了摇尾巴，所幸并没受伤，大怒之余，又感骇异。他却不知紫英武功已至“以气成剑”之境，不但真气可以成剑，长剑周身亦附有无形真气，摧枯拉朽，锋锐处不逊于剑刃，不需剑及，只凭剑气所至，便可伤人。
“你输了！该听我们的话，把人放了吧？”菱纱笑骂道。
“凭、凭什么？！”狐三太爷恼羞成怒，忽地退后，大喝道。
韩菱纱笑声未落，只见狐三太爷身形晃动，围着慕容紫英乱转。突然蓦地一声大喝，紫英身周竟出现了五六个狐三太爷，同时扑将上来，眼看紫英避无可避，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