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之回忆录-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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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起来，你也和我大哥一样，很久没和人讲过话了？”天河心下暗生同情之意。
“……少年人，除了你之外，我还从来没有在凡人面前现身过。”沐风微微点头，幽幽一叹，“……即使……是在许多年前，我也没有勇气和他说上一句话……”
“‘他’……又是谁啊？”天河听得模模糊糊，不懂其意。
“我不知道……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那个时候，他和他的师妹常常来这儿赏花，我总是远远地、静静地看着……”沐风轻轻叹道，“他虽是凡人，修为却意外地和我这个地仙相差无几，我不敢……不敢让他察觉我的气息……”
“我不懂……要是你很想和那个人说话，干嘛不让他看见你呢？”
“……近君情怯，无以能言……何况，即便他看见我，又能如何？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师妹，只有目光投向她时，神情才会变得那样柔和……”沐风无奈一叹，“或许……这便是凡人所说的恋慕之情，我还是未能明白，也永远没有机会明白了……”
“啊？什么意思？”天河感到十分奇怪。
“五百年的修行功德圆满，我明日便要离开此地，往九重天上而去，位列天女，从此怎敢再有情思牵挂？”
位列天女，便已是身入神界。凡人希冀修道成仙，数百年来成功者不过寥寥，当真修成仙道者，无不壮志满怀、心花怒放，由人入仙已然如此，由仙入神更是艰难百倍，能成功者理应更加欣慰愉悦才是。可看沐风脸上神色，竟是说不出的忧伤黯然。
“你说的……我还是有些懂、有些不懂……”
“少年人，很谢谢你愿意陪我说说话，既然你是来替人摘花，这截凤凰花枝便送给你。”沐风笑了笑，说完后一挥手，那朵最美丽的凤凰花连着花枝，从树上缓缓飘落下来。
“送我？真的吗？……我也没帮你做什么啊？”天河伸手接住，颇为高兴。
“你尚有赤子之心，未曾经历世间劫难，我愿你就这样开心到老，姻缘美满。”沐风身形缓缓飞起，越飘越远，天空中传来她飘渺的歌声，“就此别过——”
“这个人……不知为什么，和大哥有点像……虽然偶尔也会笑，可是好像过得不快活，让人有点替她难过……”天河呆呆地站在那里，听着这首歌，“哎，不想了，快点回去找大哥～他看了这花，一定很高兴，呵呵。”
……
冰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玄霄睁开双眼，面上露出一丝感慨。
“大哥，你看～你要的凤凰花我摘来了！”天河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举起花枝，“……唔，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有人送给我了……”
“……凤凰花开，依旧如霞似锦……可惜夙玉却再也看不到了……”玄霄望着那火一般的花朵，黯然一语。
“我娘？她喜欢这花吗？”天河顿时心头一痛。
“是啊，闲暇之时她最爱赏花……只是……人会老去、花会衰败，但花开罢一季又一季，人却再也不会归来……”玄霄神色苦痛。
玄霄望着那枝花，那枝花慢慢从天河手中升起，飘到离冰柱仅有尺余的地方，定住不动。
“…………你且出去吧，让大哥一个人静一静。”天河鼻子忽地一酸，却听玄霄语气沉痛。
“大哥……”
“去吧，莫要扰我。”玄霄向天河一挥手。
“好，那我走了，等找齐所有寒器，我再来找大哥。”天河擦了擦眼睛，也不愿在大哥面前流泪，悄悄退了出去。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玄霄久久地凝视着那花，眼中若有泪光，过了许久，长叹一声，“夙玉，如今你一缕魂魄又在何处？要是早知今日之境，你悔也不悔？……”
一声轻响，那枝凤凰花化作齑粉，消散在寒冷的冰室中……
“不晓得梦璃的身体好点没有？总觉得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天河躺在床上，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神农仆众
翌日，清晨。
梦璃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在房中休息了一天，精神便渐渐好转起来。倒是菱纱，这一天跑前跑后，给梦璃端水送药，夜里也只睡了一小会儿，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振。但菱纱见梦璃已经没事，便满不在乎地拉着她找来天河和紫英，商量继续寻找下一件寒器的事。
“菱纱，我看你今天还是别出门了吧。”梦璃见菱纱脸色不好，有些不安。
“的确……”紫英也点头示意。
“你们都起来了啊？”天河一从房间出来就看到三人已经着装整齐站在他的门外。
“嘻～大懒虫都爬起来了，我们还不快走？”菱纱嘻嘻一笑，“今天就去炎帝神农洞了！那地方我也知道在哪里～”
“不行……你昨天只顾关照我，自己反而累坏了……”梦璃心中有些内疚。
“那算什么？以前闯荡江湖，什么大病小病没生过，现在只是手脚有些发软，没那么容易倒下的。”菱纱不以为意地笑道。
“那如果你在路上撑不住，我们就马上回来！”天河还想再劝，可见菱纱神情坚决，只得妥协。
“好了，别人念叨也就罢了，怎么连你都爱操心……走啦、走啦！”菱纱拉着梦璃就往山门外走。
“有吗？我是关心你啊……”天河不禁叹了口气。
……
众人在菱纱指引下，御剑来到一座看起来颇不起眼的山前。这山光秃秃的，上面寸草不生，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传说炎帝神农洞是炎帝出生、植百草、驯百兽的地方，我也只知方位，从没进来过。”菱纱张望着四周，一脸好奇之色。
四人走进洞中，只见洞中深沟大壑遍处都是，沟壑中滚动着冒着气泡的岩浆，熔岩散发出的热气四下弥漫。
“……此地酷热的程度，未免太不寻常。”紫英眉头微皱。以他内功之深厚，额头上仍微微冒出汗珠。
“会吗？我倒觉得这儿暖暖的。”菱纱却混若不觉。
“云公子，你也只是觉得暖暖的？”梦璃望着天河问道。
“……一开始有点热，用了大哥教我的‘凝冰诀’，就没什么了～”
“说到这个，你和玄霄结拜的事，我跟梦璃都听说了。”菱纱笑道，“某个人啊，运气就是好，能和那样厉害的人物称兄道弟～”
“呵呵，大哥普通厉害而已啦！”天河尴尬地笑笑，心里却是十分喜悦。
“还装！瞧你得意的。”菱纱朝天河吐了吐舌头。
“青阳长老……真的没弄错吗？这样炎热的地方，又怎会有至阴至寒之物？”梦璃疑惑地问紫英。
“长老绝不会说出无把握的事，我们边走边探查一番吧。”紫英摇了摇头。
天河等人想到禁地之中，也是一处极冷、一处极热，均是点了点头。
这岩洞入口处还不甚大，走着走着，竟然越来越宽广起来，看样子几乎贯穿了整座山。
洞里路径错综复杂、坑洼难走。但让众人更没有料想到的是，这等上古之神所居住过的地方，竟然存留有不少妖兽，那些妖兽灵力高强、力大无穷，众人不小心惹上一只，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击毙。
紫英性格谨慎，见状便让三人悄悄跟在自己后面，自己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在前探查，带众人小心地避开那妖兽。
忽地前面拐角处风声陡止，有一丝细微的喘息声慢慢移动过来……
“妖孽，休得伤人！”紫英顿时心头一紧，忽然亮出长剑，猛喝一声。
那妖兽被紫英打得落荒而逃……
“咦？！是女孩子？”菱纱微微皱眉道，“她没事吧？”
“……这，似乎不是寻常昏迷，用我的香也无济于事……”梦璃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说道。
“怎么会呢？”菱纱上前推了推那少女，“我瞧瞧。”
“嗯……”那少女突然张开眼睛望着四人。
“啊，她醒了？”梦璃惊讶一语。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菱纱对她十分关心。
“我……在哪里…………”那少女问道。
“我们来时见你昏倒在地，差点被妖物所害……”紫英拱手解释着。
“啊！太危险了……”那少女一惊，“一定是你们救了我吧？谢谢。”
“……你一个女孩子，来这里做什么？”紫英看着眼前的少女，感到疑惑。
“……我叫楚碧痕，本就住在这炎帝神农洞中。”
“你住这里？！那你知不知道有一件至阴至寒的东西？”天河奇道。
“……！”楚碧痕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之色，“你们是什么人？！要找那个做什么？”
“我们需要那样东西，乃是为了救人。姑娘能否相告？”紫英解释道。
“……实不相瞒，我和姐姐楚寒镜住在洞府中的‘月幽之境’，那里没有熔岩，气候阴冷。”楚碧痕脸上喜悦之情顿起，“我们姐妹俩虽是半仙之体，却无法承受月幽之境外的酷热，更不是妖怪对手，我今日冒死跑出来，也是为了寻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们……能不能先把我送回去？我和姐姐或许有办法帮忙找到那至阴至寒之物……”
“当然啰！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吧？”菱纱嘻嘻一笑。
“谢谢……”楚碧痕轻声道，“还有……姐姐应该还在睡觉，请不要告诉她我偷跑出来的事。”
“行啊。”菱纱点点头。
“…………”
“怎么了？”菱纱见楚碧痕呆呆地望着自己，笑问道。
“你、能不能靠过来一点？你体质阴寒，我挨着，便不会觉得那么酷热难耐……”楚碧痕犹豫了一下，低声一语。
“可以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菱纱挽住楚碧痕的手臂，而楚碧痕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起向炎帝神农洞中的月幽之境前进……
众人按照楚碧痕的指点，不久就走到了一个青褐色的岩洞中。
刚一走进去，众人的目光便被岩洞正中央一株三丈余的古树所吸引。只见那树虽高，枝叶却不茂盛，仅有十余杆披散在四周。古树顶端，几丝花蕊微微颤动，却看不到花瓣所在。
树根旁斜靠着一个蓝衣少女，正在闭目沉眠。
“天吶，这里好冷……”菱纱不禁打了个寒噤。
“姐姐，你醒醒！”楚碧痕轻轻跑过去，看着那蓝衣少女熟睡面容，脸上轻松了许多，推了推她。
“碧痕……”楚寒镜睁开双眼，看见妹妹欣喜的表情。
菱纱只觉此地到处都散发着刺骨的寒气，比禁锢玄霄的冰室还要厉害许多。
紫英解下外衣，轻轻地披在菱纱身上。菱纱脸一红，刚要说谢谢，紫英摆了摆手，转眼又向梭罗树下的姐妹看去……
只见她们两人无论身形、相貌和体态，当真无一不同，便是世间最像的孪生姐妹，也没有这般相似。若非她们衣着不同，楚碧痕穿着淡绿色襦衫，轻灵活泼，楚寒镜则是一袭蓝衣，沉静中不失清丽，只怕任谁也分辨不出来了。
“姐姐，有人来了！”楚碧痕兴奋地说道。
“怎会有生人在此？！”楚寒镜脸色一震，看见天河等人，缓缓起身。
“姐姐，你别怕，他们、他们是要来找寻一件至阴至寒之物，想要救人……”楚碧痕高兴地拉着她的手。
“冒昧打扰，实不得已。姑娘若是知道，请不吝赐教！”紫英走上一步，深深一揖。
“……”楚寒镜看着紫英，眼中忽然流露出悲伤之意。她立即转过身去，坚决地说道，“你们回去，我无可奉告。”
“姐姐！你不能这样！”楚碧痕突然愈发焦急，“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些人进到这个山洞，而且他们还身怀法力，错过这一次，又要等多久，才会有人帮我们去找炙炎石啊？！”
“碧痕你……你还不死心吗？”楚寒镜紧闭双目，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不可能死心的，我连做梦都想要找到那块石头！”楚碧痕嗓音尖利，语音中已有悲意。
“二位姑娘若有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看我们是否能帮得上忙。”紫英诚恳道。
“你们回去！快走！”楚寒镜声音焦急，全然不顾一旁楚碧痕悲凉的眼神。
“姐姐！”楚碧痕咬了咬细白的牙齿，忽然对众人大声道来，“……我来说吧，你们要找的至阴至寒之物，十之八九便是这梭罗树上的梭罗果——”
“碧痕！”楚寒镜重重叹了口气。
“可这树上没有果子啊？”天河望着前方的树，一脸疑惑。
“我和姐姐正是这里的梭罗树仙。当初，主人为这颗树注入灵力，使我俩成为半仙之体，身中却只有幽寒之气。”楚碧痕不管不顾，继续向众人解释，“……待我们成年之后，就能使用一种叫‘炙炎石’的灵物进行身合，届时树顶结出果实，我们便会成为真正的地仙，从此不必再困守洞中。”
“冒昧请问，你们的主人，又是哪位高人？”紫英问道。
“……主人是与伏羲、女娲并称‘三皇’的神农。”楚寒镜眼中含泪地看着远处。
“竟是神农？！那他现在何处？”紫英继续发问。
“……主人……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楚寒镜幽幽一说，“那个时候，他正和另一位大神伏羲相争……有一次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若不是落败身死，主人是不会丢下这里不管的，他的心那么善良，这儿的一草一木，他都十分爱惜……”
“神农、伏羲、女娲……那些、那些都只是传说啊！如果是真的，你们在这究竟待了多少年？！”菱纱对此也颇为疑惑。
“不知道，总之是很久很久……”楚寒镜微微摇头，“这个山洞渐渐地气候失衡，越来越炎热，成了怪物聚集的场所……起初，我们姐妹俩还不能维持人形很久，等到修炼千百年，终于可以了，外面却变得妖怪环伺，更是炎热无比……”
“不对啊，依我看这儿的风水，并非穷山恶水之相，怎么会聚集了这样多的怪物？”
“我不懂你的意思……不过主人在洞府内还豢养了许多兽类，这些兽最后都化成了妖……”楚寒镜不禁轻叹一声。
“求求你们，帮帮我和姐姐，在洞府里找到那块炙炎石好不好？”楚碧痕神色凄婉，恳求众人。
“碧痕！”
“姐姐，你告诉他们石头在哪里！主人只说给你听过！”楚寒痕又转向楚寒镜，再一次哀求她。
“不可，洞中妖类潜伏，此行对凡人来说太过危险！”楚寒镜依然摇头道。
“你放心，我们不怕妖怪！”天河拍拍胸膛。
“我是不会答应的。”楚寒镜却似没有听到他们两个的话，望着楚碧痕，缓缓道。
“……呜……”楚碧痕直视着姐姐，眼中绝望之情涌起，两行眼泪忽地淌了下来，落到地面，随即凝结成一串串冰珠。
“碧痕？你、你哭了？”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