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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亡命江湖-亡命天涯-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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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蛇居士摇摇头道:“没有了!不过……”他有些哀恳地接下去道:“我还不想死,我要在这里挣扎着活下去,等着有一天你也许,也许你会亲热地喊我爹爹……”

单行鹄沉声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永远不会再来,也永远不会叫你爹爹,今生今世,咱们算是完了!”

“你当真如此决绝吗?”

“决绝之至!”

灵蛇居士喟然一叹道:“也好,你……走吧!’,

单行鹄心头一动道:“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一下!”

“你说吧!”

“淳于老夫人可知道你有一子一女?”

“不知道!”

“那好,另外……二夫人可知道你活在此地?”

灵蛇居士怔了一怔,道:“不知道,如那妖婆知道我在此处,大约早把我害了!老夫人也是知道不久,但她颇有母子之情,她瞒着不使二夫人知道,想把我弄回‘淳于世家’……”

“你会回去吗?”

“不会!”

“四夫人已被囚禁,你也知道吗?”

灵蛇居士吃了一惊道:“这倒不知,她……为了什么?”

单行鹄朗声道:“为我!她放了我!”

“啊……”

“如果她不是我的母亲,我会对她感激终生,日后誓必重报,但不幸的是她是我的母亲,虽然她救了我,但仍减不掉我恨她之心……”

“你……”

单行鹄心如火烧,大叫道:“我要走了……”

反身一跃,纵身驰去!

好在洞道十分宽广,奔驰起来,并无丝毫障碍,眨眼间已到了洞口。

由于他含怒而行,并没有顾忌到暗中把守的“淳于世家”之人,以致走到门口,立刻有四名青衣蒙面人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人沉声大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洞府?”

单行鹄沉声道:“我今天不想杀人,希望你们珍惜性命,远远躲开!”

那人显然不知单行鹄的厉害,厉声呵叱道:“好大狗胆,竟敢……”

单行鹄勃然大怒,不待那人说完,蓦然一掌推了出去,眼前但见五彩光华激射,随之是数声短促的惨号。

那四人都是淳于世家中的手下爪牙,如何挡得起单行鹄全力劈出的一记五行神掌,四人无一幸免毙命。

单行鹄顾自奋身疾驰,有如箭射一般往前奔去。

他完全是毫无目的地狂奔,仿佛只有不停奔驰,才能略微减轻一点心灵上的痛苦。

他理智感情已经完全陷于混乱之中,这事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他无法分析自己的是非对错,他此刻也什么都无法分析了。

此刻正是二更之后,夜凉如水,明月在天,银辉四射之下,大地一片清明,数十丈外的景物举目可见。

单行鹄放步奔驰了至少二十余里,方才放慢脚步,缓缓而行。

忽然,有人在身后叫道:“单行鹄!单行鹄……”

声调轻柔,显然出之于一个少女之口。

单行鹄失望之余,连耳朵也显得迟钝了许多,那喊声他好象听到又未听到,仍旧信步而行。

那声音叫了许久,不见应声,似是有些恼了,突然一晃身拦到单行鹄面前,冷冷一笑道:“单行鹄,好大的架子啊!”

单行鹄讶然一惊,此刻才看到有人拦到了自己面前。

那人全身素白,在月光映辉之下,显得圣洁非凡,令人悠然意往。

单行鹄揉揉双眼,才看清那人是谁。

他忽然傻傻一笑道:“你是林月秋?”

那人果然是一怒而去的林月秋,她双眉一挑道:“才分手几天,就不认识了!”

言下又滋生出一股恼怒。

单行鹄目光定定地盯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直笑得头颤腰弯,久久不停。

林月秋被他的失常之态弄得毛骨悚然,微带关切地道:“你疯了吗?”

单行鹄目光仍然盯着她笑:“不错,我是疯了!”

林月秋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发疯的原因了!”

单行鹄不禁为之怔了一怔道:“你已经知道了!”

林月秋含蓄地道:“我自然知道了,就凭我用脑子猜也猜得到!”

单行鹄奇道:“那么你说说看,是为什么?”

林月秋冷笑道:“一定是那个养着大鸟的女孩子不爱你了!”

单行鹄轻叱道:“胡说……”随之又放声大笑了起来。林月秋皱眉顿足地道:“糟糕,你是真的疯了……”

单行鹄再度收住笑声道:“林月秋,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你说吧!”

“你……喜欢我吗?”

林月秋盯着他出神了好大一会,红着脸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单行鹄沉声道:“不必问为什么,我只要你回答一个字!是或否?”

林月秋低下头道:“是!”

声音极低极低,但听在单行鹄耳中,却像沉雷一般响亮,他叹口气道:“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

“好,咱们立刻找上两个证人,成亲如何?”

林月秋心花怒放,但却尽量不表现出来,呐呐地道:“随你吧……”

但她一语未完,身边却忽然多出了一个人来。

十二

那人来得无声无息,恍如幽灵乍现,以致林月秋与单行鹄都吃了一惊!

原来单行鹄情绪激动,热血沸腾,林月秋则被过度的欢喜所陶醉,两人都如痴如呆,到来人走到他们身边,竟然谁也没有发觉。

单行鹄目光转处,不由又是一惊,茫然拱手一揖道:“段老前辈!”

原来来人是天南毒圣段云程。

段云程面色沉郁,比上次相见时消瘦憔悴了不少,乱发飘拂,胡须纠结,两眼中满布血丝,一付失魂落魄之状,他目光在林月秋脸上扫了一阵,哼道:“这女娃儿是谁?”

单行鹄迷迷茫茫地道:“是……林姑娘……”

段云程声调一沉道:“我问她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单行鹄怔了一怔,道:“这……段老前辈似乎问不着吧!”

他因心头烦闷,情绪不佳,故而话也说得十分刻薄无礼。

天南毒圣段云程碰了一个钉子,双目怒睁,似要发作一番,但口唇动了一下,又颓然叹口气道:“不错,老夫是有些问不着……”

目光一转,他又道:“那贼秃和尚呢?”

单行鹄知道他问的是四不和尚,略一迟疑,道:“在下与他日前见过一面,但匆匆一晤,就分手了!”

段云程跳起来叫道:“什么,匆匆一晤,就分手了……他没有跟着你吗?”单行鹄呐呐地道:“同行不久,因为某种原因就离开了!”

段云程怒气勃勃地道:“什么原因?……”

不等单行鹄答复,他接下去叫道:“怪不得这贼和尚连一次讯息都不曾传与老夫,下次如被老夫抓到,非打断他的两条狗腿不可!……”

单行鹄心如刀戮,由于段晓云之故,使他不知该与段云程如何解说,加上他自己的伤心之事,一时几乎恨不得一死了之。

林月秋冷眼旁观,一直默无一语,此刻才悄声向单行鹄道:“他是谁呀?”

单行鹄皱眉道:“段老前辈……”

这答复过于含糊笼统,林月秋听得茫然不解。她又问道:“跟他很熟吗?”

单行鹄微微有些不耐烦地道:“一面之缘!”

天南毒圣段云程咬牙切齿骂了一阵四不和尚,见林月秋与单行鹄喁喁细语,忍不住逼近一步,须发怒张地道:“你们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林月秋柳眉一挑,道:“本来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双颊一红,把头俯得低低地道:“我们现在就要结婚了!”

“结婚?”

段云程一跳五六尺高,大叫道:“是真的吗?”

单行鹄双目呆滞,望着黑沉的夜空沉思不语。

他说要与林月秋结婚,本是一时狂怒之言,自然,他不会真的如此,不要说他并没有结婚之意,就算有,也绝不会选上自己的亲妹妹!

林月秋柳眉微蹙道:“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婚姻大事,难道我们还会骗您?”她眸光羞赧地道:“现在我们正缺一位证人,您……肯替我们当个证人么?”

“什么,我……”

段云程像发疯一般地大叫道:“不行,你们要发昏了……”

林月秋怔了一怔,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就算了,为什么要出口伤人?……”

眸光转向单行鹄道:“你怎么啦,哑了吗?”

单行鹄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吁无语。

段云程瞪了林月秋一眼,沉声喝道:“你们不能结婚,老夫不准!”

林月秋又气又怒,又有些莫名其妙,大声叫道:“你凭什么不准,你管得了吗?……单行鹄,你不是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吗?他凭什么对我们这样凶?”

段云程忽然放声狂笑道:“不准就是不准,如果你惹得老夫火了起来,一巴掌先把你劈死再说……单行鹄,把她给我赶走!”

林月秋气得脸都青了,怒叫道:“单行鹄,你就这样由着他侮辱我吗?快些杀了这老鬼,气死我了……”

不待话落,纤掌一扬,拍出一掌!段云程狂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反腕一拂,一片红蒙蒙的光华迎了上去。

单行鹄见状大惊,他是知道段云程的厉害的,无论如何,他不能看着林月秋死于段云程的掌下。

当下顾不得自身安危,闪电般横身一拦,大喝道:“住手……”

同时急运护身功力,准备硬行承受两人一掌。

天南毒圣段云程见状大惊,肘腕一斜,硬把劈出的掌力向一旁带了开去,林月秋也急忙挫腕收掌,把推出的掌力硬行卸去了五成力道。

但听蓬然大震,段云程带开的掌力击到了一堆乱石之上,那堆乱石本来是杂乱的青白之色,但经那红蒙蒙的掌力一击,都变成了赤红之色!

林月秋不禁讶然吃了一惊,大叫道:“这算什么掌力,毒掌吗?”

天南毒圣哼了一声道:“如果不是单行鹄拦在中间,你已经化为一滩血水了!”

林月秋气得咬牙顿足,反身疾退三步,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支玉箫,嗫口就吹!

一缕横戈跃马般的铿锵之声,立刻冲天而起!

天南毒圣见状怔了一怔,呐呐自语地道:“音功?音圣林天雷的门人……”

随即又呵呵一阵大笑道:“这玩艺对别人还可以,对付老夫却还差得太远!”

拂手一指,点了出去!

但听一声脆响,林月秋手上的玉箫立刻断为两截!

单行鹄冷漠地看看林月秋,又看看天南毒圣,依然一无表示,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一般。

林月秋眼角噙泪,恨恨地叫道:“单行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娶我么,你不是我未来的丈夫吗,为什么你眼看着别人欺负我不理不睬?”

单行鹄心中实在烦乱极了,他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事实上他也无话可说,无事可做。

他仍然一声不响,目光又遥望着空漠的远处,像在沉思之中。

林月秋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想一怒而去,但双腿发软,两脚像生了根一般的难以移动。

天南毒圣段云程目光逼射在单行鹄脸上,喝道:“现在你还想跟她结婚吗?”

单行鹄终于说话了,声调也冷得像三冬寒冰,道:“结与不结,是我们两人的事……”

不待他说完,天南毒圣又厉声大叫道:“胡说,至少要等你给我女儿把病医好之后,你忘记对老夫的承诺了么,如若你破坏了元阳之体,我那女儿的病就无法医得好了!”

单行鹄皱眉道:“令嫒……”

他原想把巧遇段晓云以及她陷入“淳于世家”之事说了出来,因为这事迟早会要揭穿,瞒着他岂不失了侠义风度!

但他才说了令嫒两字,正迟疑着不知应该如何措辞才能说得圆满,天南毒圣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锋,接过去道:“唉!我那女儿失踪了!”

单行鹄摇摇头道:“她……”

天南毒圣又接过去道:“她也是一片孝心,老夫回返天南家中,发觉她已留书出走,想在她有生之日,找回她的母亲……”

他目光盯在单行鹄脸上,又叹口气道:“她不知道自己已活不了多久,还要迢迢奔波,她……实在是个孝顺的女儿,只可惜……”说着不由得老泪纵横。

单行鹄压制着心头的烦乱凄楚,道:“令嫒现在……”

“老夫已广托朋友,探讨她的下落,大约不久就会把她找到……”

他声调一沉,道:“现在老夫不能再放开你了,直到找着我那爱女,把她的先天痼疾医好之后再说!……”

单行鹄怔了一怔道:“在下答应之事,从不失信后悔,但却不愿接受前辈这种凶横的态度,其实令嫒……”

天南毒圣大喝道:“我那女儿如果出了意外,你也就别想活了!”

单行鹄原想把真象说出,但三番五次都没有说话的机会,天南毒圣态度越来越凶,单行鹄何曾受过这种气,一时不由大为反感,冷冷一笑,反而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林月秋喘吁了一阵,情绪渐复,愤愤地把手中的一截断箫丢掉,叫道:“单行鹄,你究竟打算怎样?”

单行鹄双目睁得滚圆地道:“我打算杀人,在江湖中做点惊天动地的事,如果可能,就把天地都翻转了过来才能过瘾!”

第一期怔了一怔道:“你疯了!”

单行鹄叹口长气,无力地道:“不错,我疯了,至少我已经快疯了……”

天南毒圣瞪眼道:“就算你要发疯,也要找到我那爱女,把她的病治好之后才能发疯!”

单行鹄放声大笑道:“如果我要死呢?”

天南毒圣大喝道:“要死也得等把我女儿治好,只要有老夫在旁,你就休想出一点毛病,否则,老夫要你死不成,活不了……”

单行鹄反而又怔了起来。

天南毒圣虽是蛮横的气恼之言,但这话却像一柄利刃般直刺到心窝之中,他反复地喃喃道:“死不成,活不了……”

是的,他现在的确是处在死不成活不了的难堪境地之中,生命对他已经失去意义。但他无法真的一死了之。

林月秋见他又呆呆地怔了起来,不由也放声大笑道:“单行鹄,他是你的什么人?现在竟然也有人管住你了……”

“胡说!”

“胡说?……”

录取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良久,她方才收住笑道:“单行鹄,现在你必须选一条路走,第一,把这老家伙教训一顿,我们另找证人结婚,第二……”

眸光箭一般逼射在单行鹄的脸上道:“乖乖地跟着他,和他去找他的女儿,给他那宝贝女儿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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