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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野火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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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
学生不该有自由 中华民族万岁
其思也“利”,其行也“险”!冷血的知识分子
从祖师爷开始吧!引蛇出洞
如果不能教育他们,只有不理他们 老一辈有话说
女人自轻忘恩负义的年轻人
十五岁的迷惑演讲现场
生气,有用吗?
龙先生大安:
晚辈是在台北市开业之小儿科医师,屡见阁下大作登于时报人间副刊,
针砭目前紊乱之社会现象,每次阅毕皆热泪盈眶,未能自已。生为这一代中
国人是何等不幸,要忍受这些不正当、不公平、不合理之事实。阁下真是道
出众人心愿,令人喝采!
阁下曾说,“只要生气的人多一点就有效”,我们邻间一共八户联名检
举地下汽车修车厂,还让我动用了两位议员,才在四个月之后,换取了一张
还不见得会执行的罚单。
我们生气的人,不可谓不多,请托、电话、陈情所花力量不可谓不大,
然而换得是官员的姑息,请问阁下,“生气的人多就有用”,在台湾此种环境
是否仍适用?对地下工厂,目前工务局建管处的态度是检举乃论,只要有人
检举、催办,可能就开次罚单(万把元),不过仅限一次而已,有位科员曾
经想配合民众,每检举一次就罚一次,但其科长认为罚太多次“会出人命”,
因为没有人这么做。请问:政府官员为何如此保护违法的人?为何如此为坏
人顾虑周到?这样做,地下工厂怎么可能消失?
一九八五年元月二十日
怕怕
龙先生:
今天再看您的文章,我忍不住快快给你写信,放弃摆在面前待改的试
卷和休息,我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在报上看到你这样的人,敢写这种文章
的人,而中国时报也敢登(心想,可能是你姓“龙”的关系)。
你太叫我感动了,你才是一位真的爱乡土、爱家的人;你是位有“爱
心”的人,更富正义感,不是沽名钓誉的人,可是我替你捏把冷汗,活到今
天对所见所闻,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而今,你大胆地说出来,登出
来,使我在被捏着脖子之余,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从前也有像您这样的人:看他们的结果,使我对您有一丝隐忧,龙先
生,但愿天保佑您长久,但愿您的呐喊有效,但愿您还有别的保障,不是赤
手空拳而来。
我们的家乡台湾,本来山翠水清的地方,现在是被拿来当过客歇脚的
处所,他们都不打算生根的,歇会儿气力足了,就走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
叫他们去爱“土”爱“水”,只会搭些违章棚子暂遮风雨而已。这样的处境,
除了悲哀无奈,还能做什么?但愿您的呐喊有效,但愿,但愿啊。
我把十一月二十日的报纸给孩子看,他说要影印起来,想贴到班上去
又说不敢,怕训导处,我们一直活在怕怕中。
祝您平安
一九八四、十二、六、午
服从权威有何不好?
龙应台先生安好!
我也是位小人物,但却与您持相反的见解,同样身为中国人,同样有
着无力感,而我却赞成“服从权威”。也就是因为中国人有这个习性,才能
有五千年文化。在古代,帝王的话没有人敢不遵从。一个命令不合理:但百
姓依旧听从。市并小民永远抱着逆来顺受的精神,减少了纠纷。周公制礼作
乐,使国家有层次,也减少了国家的暴动。一百人有一百条心,没有权威政
府该听何者。而且众人是盲目的,如果太强调,后果便? 。学生不听从老师
教导,“我付钱于您,何要听从于您”那叫老师如何教导?只要讲课就好了
吗?欧美文化并不适于我们台湾,但我还是赞同您的合法途径,有些见解令
人佩服!
我也曾想等学成便去美国,但谢谢您的:“美国不是我们的家。”
晚辈 冬烘先生 敬上
一九八五、二、十八
我是好训导
应台先生大鉴:
最近阅读了先生于六月廿六日中国时报刊载的一篇《机器人中学》的
大作,心中有种愤愤不平的感觉,当然训导主任、管理组长、教官中有良莠
不齐的现象,他们的做法确属不当,但终究是少部分的人,绝大多数的训导
人员都在很辛苦地从事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训导”工作。
你可见过学生发生车祸在医院急救,深夜在急诊室中忍着寒冷的时候,
忧心如焚的训导主任?你可曾体会过当一个顽劣的学生被训导人员辅导而改
过向上的那种成就感?很多以往被认为是不堪造化的人,当他到了某个年
龄,有了某些成就的时候,他心里最常记起的就是这些最讨厌的“训导人员”。
当他当了父母,他最希望的也就是学校的训导人员能把他的子女教养好。当
他的子女有所成就,他心里最感谢的也就是训导人员。
所以训导人员身上的责任最重,而受的责备也愈多。当然这也有“爱
之深责之切”的成分在里面,可是也不能排除对训导人员先天就有敌视心理
的成分在里面。有国中一口气罚了八十个头发过长的学生,你认为不对,可
是能不处罚吗?如果你是训导主任、管理组长,当别的头发合格的学生对你
说:“他们头发长都没有受到处罚,那我以后头发长的时候你也不能处罚
我”。或者当你下次检查头发的时候,发现头发长的同学增多的时候,想要
给予一些处罚,而这些同学对你说:“上次八十多位同学头发不及格你没有
处罚,为什么我不及格你要处罚我?”的时候,请问你何言以对。当然有些
训导人员的做法实在是不太对,需要改进!但是该处罚学生的时候,必须要
处罚,重要的是训导人员要对他说明白,让他心服口服,了解处罚并非目的,
而是帮助他改过的一项方法。同时也使其他同学有所警惕。最近几年各级学
校也都注重心理辅导,学校也有专职心理辅导的老师,但是有种病态现象:
犯过的学生为了逃避处罚,就会到心理老师那儿请求辅导。
他的目的并不是请老师给予辅导帮助改过而是请求心理辅导老师向训
导人员说情,希望免予处分或轻减处分。结果造成训导人员和心理辅导人员
之间的摩擦。在这种情况之下某些著名的学者一定会为文用好大的道理批评
训导人员一番。可是,你可知道,你溺爱了这些犯过的学生,会使其他守校
规的学生怎么想呢?(老实说,一天到晚骂训导人员的人,他的本身也一定
有问题,为了规避处分,希望把这些人给骂倒,才会高兴),如果学校给犯
过同学适当的处分,那么学生的想法又不一样了,他们会说:“世界上还是
有公理正义的。”“活该,谁叫你要那样。”如有冒犯之处尚请见谅。说实在
的你这篇文章我看了实在是不高兴。我从事训导工作这么多年,许多同学被
我辅导过,在事业、品德上都有成就,本来我很有成就感的,被你这篇文章
都给否定了,和我同样心理的人很多,希望阁下今后为文一定要三思而动笔。
一九八五、七、十一
梦魇
龙教授您好:
自从拜读了您在人间副刊的《机器人中学》之后,不免觉得您有些少
见多怪。不知您在台湾读过中学没有,如果有,你应当不会如此大惊小怪。
如果没有,那么我愿将自己六年来的中学经验告诉您。
我今年虚岁二十二,没读过大学,现在某医院任职护士,工作还愉快,
有固定一群朋友,家人均和睦相处。老实说,我的人生还算美满顺遂。若要
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上过大学,好在上大学这码子事于我而言就像
身上少了装饰品般可有可无。但是回顾这二十二年来,我的人生里还是有面
阴影,这阴影偶尔还会出现在梦中,出现在走在马路上学子们的身上。如今
我很庆幸自己脱离了学校生活,脱离了那种三更灯火五更鸡,读书像拼命一
样地漫长梦魇? 。我想先描述一下这位我国中教数学的“恩师”。她很担心
我班的数学,只要是音乐、美劳、体育课全让她抓来上数学课,考数学,某
次本班数学竞试殿了最后,结果全班罚坐在椅上由她一人一个地左右开弓“拍
拍”地打耳光,由第一号打到最后一号。犹记得我还作了最蠢的姿势,两手
微交叉挡在脸前像作防护的样子,实在可笑。
这个老太婆更厉害的绝招是排座位。那是按照月考成绩单排出来的,
最后一名坐最后一个座位。当全班坐定,由老太婆口中吐出最后一名的时候,
那个同学总是双唇抖颤,脸色死白地坐在那个宝座上,以后各科老师来上课
时总要看看那个“第一名”是谁。
另外有个老师常罚那些考不好的学生站溜冰场,而溜冰四周均是男生
教室,那些放牛班男生常隔了铁窗猛吹口哨,哗笑取闹着。那些被罚的女生
总是低垂着头,有的还偷偷掉眼泪也不敢伸手去拭。(据姐姐说,她们那一
届的学生均是用跪的,有的还端着考卷到男生大楼去逛一圈回来。三毛女士
也有过这样的经验。)高中阶段,最令我咬牙切齿的是搜书包。每天上朝会
的时候,主任总是一边训话,一边张望教室大楼,迨实在没话讲了,又找不
着藉口,才郑重其事般宣布,现在教官正一间一间搜书包,请某年级的学生
留在原地,其余可回教室上课。那种好似被欺骗的感觉实在实在? 。某次正
好端端地开班级会议,导师从教务处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搜”。那次好像
是因为有人掉钱吧,每个人均把书包打开放在桌上受检。结果钱没怎么找着,
倒搜出一些课外书籍和零碎的化妆品(口红)。搜完全班之后,她把那些“战
利品”一件件拿出来加以取笑和讽刺。
高中时代,只要是有学生在书包上挂些不起眼的小铃铛或缀些小花朵
马上被教官没收。有自称是哥哥表哥表弟的男生打电话或写信到学校的,那
个被约的女生绝对有义务向那些“三姑六婆”们把身家仔仔细细交代清楚,
把动机解释清楚,下次不予再犯。
若在街上与男生走在一起勾肩搭背者,一律予大过处分。
只要是穿着校服,就不可以去西门町逛街,去看电影,逛书店买书倒
是可以啦!只要是身为学生身份的,该去什么地方和不该去什么地方,各位
同学应当分野清楚。(结果部分同学很聪明,把便服放在袋子里,放学后马
上换掉去赶场电影。结果不是被门口的纠察同学登记名字,便是在早晨朝会
搜书包时被没收了去。)龙教授,有时我好恨生为台湾的中国人,为什么我
的父母不是留洋华侨?’我的宝贵的少年时代几乎是在“铁窗”里度过的,
留了那么难看的西瓜皮,及膝的黑裙,看本《京华烟云》都是偷偷摸摸的。
十五岁那年看到赫塞那句:“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初恋的青年;实践着伟大
英雄的行为,却没有能力去履行日常的无聊乏趣功课”。我就泪眼汪汪。二
十一岁看到《夜游》里的麦珂说的:年长的人在死亡的威胁下对年轻人嫉妒
得要死。他们除了想尽办法折磨年轻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出气的法子了。
真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来。
我暗下立誓:将来绝不生小孩,要不,就把小孩弄到国外读书。我不
能忍受我将来的孩子是生活在没有阳光,没有绿坪大树,没有河流,没有篮
球、钓鱼竿的少年生活里。
而且如果不幸让他碰上了那些性格怪异的、虚伪的、假道学的为人师
者(老实告诉您,教师不正常的很多。只要有这种奇怪的教育制度在,就会
有这么多奇怪的人员助纣为虐),那么我倒是宁愿让自己的孩子休学在家自
读。
龙教授,我们该怎么去拯救那些孩子,以及我们未来的孩子的孩子?
(注:最近看到某国小女生惨遭教师弓虽。暴案后,内心实在愤怒:可恶的教师,
愚蠢的学生和家长,腐败的教育。)
一九八五、七、廿
学生不该有自由
龙应台女士,
《机器人中学》发表以后,深受同学欢迎、喝彩,但我认为您所说也
并非完全合乎“中庸”。
首先文中提到校规问题。我认为学校并非“学店”能让我们任意胡来,
现在规定短头发,学生就干方百计想使头发长。有朝一日规定可留长头发,
同学更会有一些歪主意,想变换一下发型。到时候,披头、嬉皮整个学校都
是,这如何教学呢?至于衣服卷袖的事情,我的学校也有人卷,教官训导也
没有禁止,但卷的人五十人仅可找到一二人,难道夏天只热到他们一二人,
其他四十八人全无感觉?这我可以大胆告诉你,这些人只想标新立异。学校
又不是服装展示会,想要漂亮回家再耍,何必来学校花枝招展。而且有些乡
下学校贫富相差并不太小,你一些较富有穿些较高级的,难不会造成穷学生
的自卑?中学生没有自我思考的能力,如果不加以限制,难免会流于放纵。
如果不以校规稍加框起来,您想会流于什么情况。如果没有教官训导加以管
教,则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我们要怪只能怪那些执行错误的人员。
学生、军人、公务员是没有自由可言的,难不成规定短头发、穿制服,
就会限制一个有“思考”能力的同学发明新东西。笑话!天大的笑话!难不
成遵从师训就是懦弱。
那为什么还要念前人留下的东西?我想这个“框”只能把我们推入正
道,并非限制我们的思想。我想创新大胆不是用在和校规对抗的,是用来改
进我们的生活。
至于吻颊这件事,至今我仍然想不通,我们并非西方人,有吻颊这个
必要吗?
最后
祝万事如意
一个高中二年级学生
其思也“利”,其行也“险”!
龙女士:后辈乃一私立大学法律系的准毕业生,此时正忙于准备毕业
考试。惟今日拜读大作:《“对立”又如何?》之后,顿感若有百万瓦电力之
冲击,震撼之大,莫可言喻。故暂搁书本于案边,不忌文笔之拙劣,疾疾振
笔,以表“支持”与“拥护”。
“对立”又如何?只要立于法律基础,即使是赤足的养猪农民,何惧于
“霸道”的政府。惟中国台湾政府的权威由来已久,令老百姓惧怕,何敢轻
言“对立”,今见贵君仗义直言,且又登载大报副刊之“义文”,直教后辈肃
然起敬,老百姓们必然也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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