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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江湖七日-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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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周东海的回答依然是风向不对,出海危险。

就这样,西风转东风,东风转北风,北风转南风,半个月又半个月的过去,范禁吴才终于明白,周东海是根本没打算让他的船出这个船厂。

这也难怪为何周东海的船都是那么新,那么干净了。

范禁吴明白了之后,就让魏无知请了几个真正的好水手,连夜把船驶出了洛阳城。可惜,没走多远,范禁吴就厌倦了航海生涯,把船随手送了人,上岸继续其他的历险了。

虽则几万两银子就这样扔进了海里,但范禁吴一想到周东海看到消失了大船,慈祥的脸上好像被凿出了几个大坑,就拍着手掌哈哈大笑了一通。

有家不能回,囊空如洗,范禁吴这个时候想到买船出海,实在是不合时宜的。

“买船”不可,也许盗船或者可行。

其实范禁吴先想到的是抢船。

盗和抢有本质的区别,抢是凭功夫,力气,也算是凭本事吃饭,相比之下,盗就有点儿下三滥了。

可是范禁吴的功夫怎样呢?

范禁吴小的时候,倒是曾有个老和尚,眼睁得如大锅似的盯着他看,说他骨骼清奇,武功奇才什么什么的。范老太太挺开心,眼见着范禁吴读书读不上道,整天只爱看些淫词艳曲,旁门左道,倒不如练练武,考个武状元的什么也不错。于是把和尚请在家里,教他舞枪弄棒。

可惜没出半年,到有好几个丫头在老太太面前哭哭啼啼,说是和尚也说她们骨骼清奇,武功奇才,还在身上摸来摸去,甚为可疑。到后来,范老太爷的新娶姨太太也如是投诉,和尚就不得不走了。

算起来范禁吴的习武总经验还不到七个月,不能说练到哪一层了,可能一层也没有。

季春时分,河水清潦。

河两岸,码头上,处处是人,上上下下往船上装货卸货的,来来去去的检查检验的,拖家带口游玩的,做买卖的,玩把戏的,当官的坐着轿子,兵卒开道,锦旗飘飘,威风凛凛;商家为做生意,叫卖奉迎,好不热闹。

突然下起了微雨,河面笼上了一层雨雾的轻烟,轻盈而袅娜。

范禁吴突然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乱叫了很久。

他不由叹了口气。

要是老太太在,恐怕一早就差人来唤范禁吴回家了。

--小范!

范禁吴起初并没有想到魏无知是在叫自己,直到魏无知狂摇乱摆的手快碰到他的鼻子时;范禁吴才醒悟过来。

魏无知撑着一把杏黄的油纸伞,在烟雨里站着,一团和气的样子真如菩萨。

魏无知道:小范,叫你半天了,想什么呢?神游天外的样子。

范禁吴斜着眼睛看着魏无知,拳头攥紧了,心道:我有钱时是范少爷,没钱时是小范。你魏无知有鼻子的时候是魏无知,待会儿没鼻子的时候不知道还会不会象魏无知?

魏无知道:小范,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范老爷子这个人,唉,你我都明白的。

魏无知摇头叹息。

从当年应门牵马的小厮,到当今日洛阳城里的巨擘大贾,范老爷子是个传奇。

--千万别学我,我的路,你们走不通。

范老爷子常常告诫自己的那一大群子孙。

范老爷的优点在于:永远不跟生活作对。

有酒的时候,就要饮酒,有肉的时候,就要吃肉。

能生孩子的时候就不要浪费时间去种树。

魏无知道:不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魏无知看着范禁吴,满脸悲悯的神色,好像是在问:

不知今后你打算怎么等死?

范禁吴道:打算是有很多,只是可行的尚无一样。不知魏管家怎么“打算”我?

魏无知苦笑道:我说这好人不能当,我可是因为把小范你当个朋友,才想来帮帮你。

范禁吴笑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帮我?

魏无知道:却不知范少爷的志向有多大?

范禁吴道:我的志向大小要看我的肚皮,肚子饱得时候,就比较大一点,肚子饿的时候,就很难说了。

魏无知万分神秘的凑在范禁吴的耳旁道:近闻洛阳城外沈飞县,有金龙降落。据说金龙落地时,蝇蚋遍体。当地民众为它搭棚以遮蔽阳光,并不断用水泼洒它的身体以使其体湿润,如此三日后的深夜,雷雨倾盆,洪水汤汤,龙随狂风暴雨而去。然则龙虽飞走,当地的民众却死伤无数。虽则皇帝号称真龙天子,可这天下间能见到真龙的人还当真没有几个。再则,这龙乃天上神灵,为何突然显灵,又为何蝇蚋遍体?善良的民众出手相救,为何却风雨交加,妄加横祸?究竟这竟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谬闻虚传,还是真有此事?真龙现世,谁知道将有多少变迁,要出多少英雄豪杰?倘若前去一看究竟,说不定可以窥见端倪,做出一番事业。男儿在世,谁人不想做下些大事业来?逐鹿天下,可不就是每个好男儿的梦想?

范禁吴笑道:这么好的事,你老人家怎么就单单想到我了呢?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早不是当年买船出海的大少爷了。你该不是想把我骗卖了换银子吧?我可不是二八美娇娘,饭量又大,别卖不出去,还把你给吃穷了。

魏无知只装着没听见范禁吴的话,又道:虎父无犬子。咱这洛阳城里,要说环宇周游,见过世面的人物,您令尊范老爷子实乃首屈一指。从一个应门牵马的小厮到如今富甲一方的这个大场面,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范禁吴苦笑道:从富甲一方的范老爷子的儿子,到如今,没钱吃饭,像我这样的人,你一定也没见过几个。

魏无知摇手道:小范,你能做大事,我不会看错人的。俗语说得好:败子回头便发家。

范禁吴笑道: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是个硬脖子么?哪里回得了头?世事这般难说,魏管家你还是多看几个人再说,请就去忙你的逐鹿天下,我这边和人还有个约,就先行告退。

范禁吴说完就真的起身就走,走了好远,才回头望了望,见魏无知还站在雨里,杏黄的伞,倒提在手里,怅怅的凝望着自己。

雨势转急,倾盆而落, 稍顷便淋透了两个人的衣衫。

范禁吴猛地回转头来,大步地走了出去。

大雨不住的倾落,水花四溅。

若一场存亡之役,整个江山都漂泊在雨里。

转过街角,范禁吴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魏无知不在身后,也看不到自己,就换了个方向。

范禁吴晓得魏无知的话十成倒有八成是信不得的。范禁吴如今自己的肚子都管不了,哪里还有闲情雅致去管老天爷扔下个什么东西来?

然而除了在洛阳城内城外瞎转悠,范禁吴仍旧无处可去。

范禁吴在雨里睁不开眼睛,心里却生出浅浅轻愁,顿有命途多舛之感。

说到底,人生不过一场苦旅,反正已身在天涯,行到水穷处,每个人岂非都将一无所有,到那时,谁还会在乎输与赢?

转眼暮色将至,雨却是愈下愈急。

天气似有骤变,蓦地寒气侵人,范禁吴只得停在一棵大树下避雨。

范禁吴打着冷颤,伸手去扶大树,想要暖暖手,未料冰冷更甚,冷雨渗透衣襟,寒意深入骨殖。

正是这一刻,他看到了一只火红的狐狸。

这只狐狸端坐在雨中,直直盯着范禁吴,小眼睛里闪着绿火花。

狐狸毛色鲜亮,虽在大雨中,亦镇定自若,宛若谆谆君子。范禁吴心念一闪,竟觉得它似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一人一狐,在雨里默默相对。若是旁人见着,定觉十分诡异。

未几,红狐狸陡然立起,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转身飞奔,范禁吴连忙追在它后面。

狐狸跑得飞快,倏忽不见,却看见一处偌大的房舍。房舍中全无灯火,亦无人声,显然是一处荒村野宅。

所谓的荒村野宅就是荒废于野的宅子,主人家也许因为迁移,也许因为凋落,也许因为战争,也许因为勘破红尘,离开了,无论何种原因,它已成为弃置不用的空宅。如今前来拜访的,除了提灯夜游的流萤过客,怕只有风来歇脚,雨来敲窗了。

或恍惚见灯影轻摇,隐约闻笑声哑哑,待到近处,却仍空寂如故,唯叶落铿然,似梦散,忽然惊觉,不知身在何处。

范禁吴如今正站在这荒宅窗外,琢磨着要如何躲过今夜这场豪雨。

房中没有灯光,所幸暮色未浓,透过破旧的窗牖,范禁吴隐隐约约辨识出房间正中有一团黑影,莫非正是那只狐狸?

第一章 四。 西京一夜_江湖七日

洛阳卓家,乃是武学世家,已承嗣百年有余。自太祖开国之日起,就历代出仕为武官,为朝廷开疆辟土,攘外平夷,立下汗马功劳。然而近年来,因人丁见衰,卓家才渐渐式微,及至卓修涟的父亲卓原这一代,已未在官中任职,而是经营镖局商铺。卓父只有一个弟弟:卓宜。卓宜还未有后代,卓原也只有二子:长子卓修涵与次子卓修涟。

两日前,卓原夫妇在家中被害,卓家的百年老宅,也被一把不明之火,烧了个精光。火烟散尽,在废墟中找到卓原夫妇二人的尸身时,二人早已被烧得是面目全非。洛阳府衙经过详查,发现卓原夫妇在三天前就已遣散家仆,并将卓家所经营的几家商铺与一家镖局,委托给弟弟卓宜代为经营。而卓家仅剩的二儿子卓修涟,也并未在火灾中罹难,而是在当晚留宿在其学馆老师王璟学家中。官府由此推测,卓氏夫妇的死因为自杀。推测理由即为:卓家长子卓修涵为仇人所杀,卓原夫妇伤心过度,不愿苟存于世,即将家产委托给其弟卓宜,遣散家仆,焚毁老屋而自杀。

尸体虽然烧得面目模糊,根据尸身勉强还可辨认的体貌特征,卓原的弟弟卓宜认出,的确是卓原夫妇的尸身。

经仵作鉴定,卓氏夫妇的伤口,乃是剑伤。虽然卓氏夫妇素日所用的武器不是剑 (卓原用的是长枪,而卓夫人程孤云则是使用双刀),现场却发现了一柄长剑。剑是市场上随处可买得到的普通长剑,卓氏夫妇的伤口也与这边剑相吻合,可以断定就是受此剑所伤。可能夫妇二人便是用此剑相继自杀。

卓原的二儿子卓修涟,深夜昏倒在学馆老师王璟学的门前,好似受了极大地惊吓,至今还在昏沉之中,尚难以问讯。但可以推测,卓修涟可能发觉父母怀有自杀的念头,却无力挽救,才受惊至此。

洛阳府衙本打算不了了之,奈何卓家乃西京名家,如今虽然凋零,却仍是有些旧友和同门,甚是关切卓家的案情。东京汴梁府亦特派了总捕头姜左阳前来相助查案,所以想要迅速结案,却未能如愿。

就在大家对卓家的惨案众说纷纭之时,有一个人心头却疑窦丛生。

这个人就是卓修涟的老师,王璟学。

卓修涟当晚虽然留宿在王家,可是并非早有安排,而是在王家父子俱已睡下之后的深夜里,卓修涟才来敲门。待到王璟学起床开门时,只是发现卓修涟昏厥在自家门前。因为当时已是深夜,王璟学只得将卓修涟暂留在家中休憩,打算明日清晨,就去通知卓家。结果次日却听到卓原夫妇身亡的消息。此前卓原夫妇并未向王璟学提及任何希望王璟学能够帮忙照顾儿子的话语,虽然想象到可能打算自杀的人,未必能够考虑周全,可是自己的亲弟弟卓宜还在,商铺镖局都已托付给弟弟,却要将儿子托付给他人,岂非舍近而求远?再者,身为父母,将心比心,虽然长子已殁,可是二儿子卓修涟仍在,为何要将自家百年老宅,焚烧一空,而不是留给儿子?其中奥妙,着实难猜。

王璟学虽不是江湖人,也不懂什么江湖事,但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蹊跷。

王璟学正盼着卓修涟早日从昏睡中醒来,慢慢问他当夜情形,或许会有所得。卓原夫妇究竟是自杀,还是为人所害?若他二人果真是为人所害,还应再次禀明洛阳府衙,及早将凶手缉拿归案。

王璟学看了看熟睡中的卓修涟,想了想,对王月希道:“你去请个大夫过来,他昏睡这几日,不知是否因受到惊吓,引起了狂躁之症。”王月希依言离去。

王月希是王璟学的独子,幼年便丧母,父子俩相依为命。他与卓修涟年龄相仿,脾气相投,是一众同门里,相处的最好的。卓修涟虽然出身于武学世家,却更喜舞文弄墨,个性亦懦弱,从不多言多语,更不敢与人争斗。平日里若是师兄弟间有人恃强欺凌他,都是王月希替他打抱不平。如今卓修涟突逢不幸,王月希甚为同情。也极想早日了解真相,帮卓修涟一伸不平。奈何卓修涟不言不语,一时也无法可想。

大夫来时,卓修涟已经醒来,只是仍然呆呆的躺着,显然仍未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卓修涟的身体并未见异常,大夫不过开了两剂定神药物,接过谢金,便离去了。

王月希问父亲:“他怎样了?”王璟学摇了摇头。

王月希便走到卓修涟身旁,轻声问道:“卓兄弟,你怎样啦?”

王璟学也道:“修涟,可以跟我们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卓修涟不说话,眼神痴呆地盯着屋顶,任凭怎么问,总是一言不发。

看着卓修涟的样子,王月希叹了口气,道:“唉,真可怜啊。”

王璟学也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家破人亡的孩子。

王璟学把心中的疑问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始终不能释怀,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同门师弟,曾经官任汴京府总捕头,如今却在隐居的赵华伤。

那赵华伤曾经在洛阳任职,后来擢升为汴京府的总捕头,是个有名的神捕。

赵华伤如今已过了而立之年,却还是茕茕孑立,一个人过着单身汉的逍遥日子。

赵华伤不娶妻,并不是找不到老婆,而是 因为赵华伤觉得很麻烦。

正是因为觉得麻烦,赵华伤才辞掉汴京府总捕头的职位,一门心思在江湖里接案子,安安心心的一味办案。

官场逢迎,是个巨大的负担,太占用赵华伤自己的时间。

人生何其短暂,为什么要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呢?

虽然派头没有以前大了,收入也没有以前多,没有以前稳定,可是赵华伤乐得心安。

心安处,则身安处。佛不是这么说么?

况且一个人若是能够一门心思的做自己爱做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倘若这个人又因为一门心思的做自己爱做的事情,结果做出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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