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妖乱之烛心灯-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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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安静了很久，蜀葵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什么扯着一样，揪心的疼。
　“她……她此刻很好。”闭着眼睛，蜀葵轻声开口，“你们不必担心。”
　怔了一下，任清越的脸上有欣喜的表情：“那，那姑娘可否能算的出来她在哪？不瞒姑娘说，我们老夫妻这么大年纪了，只有这一个女儿。这些日子朝思暮想的……就是盼着能再见上她一面。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见到她？”
　良久的沉默。蜀葵微微开了开口，却感觉心里似乎有一根针狠狠地扎了下去，戳的她无法呼吸。
　“她……她……”沉默。蜀葵握紧了手，感觉指甲在手心刺得生疼。
　屋子里寂静，没有一丝声响。蜀葵扭头看向归韶，那个人依旧用漠然的眼光看向前方，没有理会她。
　“……抱歉……我不知道。”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蜀葵微微颤抖着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抱歉。”
　屋子里又重归寂静。蜀葵坐在餐桌前，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是觉得灯火微晃，这个地方似是熟悉，可又让她感觉无比陌生……陌生的凄凉。
　真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啊。　
第十章　公子雪昼（6）
流水潺潺。雪昼坐在石头边，旁边有溪流深墨色如同锦缎。远处有高山瀑布，在清白月光的映照下，景色美丽不可方物。
　骨被他留在了上岸处在船内等他。此刻，这片荒野的美景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呐，小丫头，我没骗你吧？”雪昼低低地笑了笑，“这里的景色是不是很好看？”
　镜蓝翻了个白眼，在水里蹦蹦跳跳地踩水玩儿：“嘛……马马虎虎还能看，我大人大量，姑且算你没骗我。”
　“就会耍嘴上功夫。”雪昼低眉，唇边有止不住的笑意。
　伸了个懒腰，镜蓝嘟起了嘴：“都怪你……跟着你跑了一路，现在肚子饿了。你说怎么办？”
　“那关我什么事，我可是用罢餐后才去找你的。”雪昼把扇子抵在唇边，“我不饿。”
　狠狠瞪了他一眼，镜蓝发怒：“喂！”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雪昼轻笑，打开折扇，“嗯……你想吃什么？我抓一只给你烤来吃。”
　嘟起嘴思考了一下，镜蓝吐了吐舌头：“随意啦……我也不知道。就随便转一转好了，我看这里的风景是挺好的——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雪昼淡淡一笑：“乘船路过，无聊了就下来逛逛，这里白天也挺好看的。”
　“你还真是悠闲。”镜蓝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你是从哪来这里的？”
　眯起了眼睛，雪昼轻笑：“你在套我的话，可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想从我来的地方来推断我是谁……小丫头，我可不傻。”
　“……切。”想到这个人的警惕心居然这么高，镜蓝狠狠白了他一眼，“我，我也就是随便一问……才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呢。”
　淡然看了她一眼，雪昼装成没有听出她拙劣的辩解的样子，淡淡一笑：“那还真是我多心了。”
　哼了一声，镜蓝扭头刚想向前走，突然怔了一下停住了。
　有声音。这个地方……这个无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扭头看向雪昼，那个人明显也听见了，也停下了脚步，眉头略略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双目相对，镜蓝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
　“雪昼公子……是不是骨？”轻声，镜蓝犹疑，“远处有人，你也听见了……对吧？”
　眯眼，雪昼摇了摇头：“我让骨在那里候着，他就绝不敢来。他一向很听话，绝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们先躲起来。”
　点了点头，镜蓝和雪昼一起躲到了一边的树丛里。
　“雪昼公子，你之前来这里有没有见到什么其他的人？”镜蓝轻声，“还是……我们被跟踪了？”
　摇头，雪昼冷笑：“想跟踪我，还要有些火候。不要惊慌，来的人未必是敌人，也许我们只是虚惊一场。”
　点了点头，镜蓝微微咬了咬嘴唇，屏气凝息蹲了下来。
　远处，几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近。依稀可以看出中间有个白色的身影。雪昼微微蹙起了眉——远远看去有几分熟悉，可又想不起确切是谁。　
第十章　公子雪昼（7）
“雪昼公子。”表情冷了下来，镜蓝唇角微挑，有危险的气息，“你，听说过‘莲奚’这个人么？”
　怔了一下，雪昼表情顿然醒悟——怪不得中间那个人看上去身形如此熟悉……原来，原来居然是他！居然……居然在这里碰见了这个危险的人物。
　“我们两个人，在这里遇见他们一群人并没有完全的胜算。”雪昼轻声，“莲奚很强，他手下的也并非等闲之辈。”
　镜蓝轻挑眉梢：“雪昼公子也会怕他？”
　“我必然能够全身而退，你可以么？”雪昼扭头看她，“这种时候，不要耍嘴皮上的功夫。我可以和莲奚持平，但你只能打他的三四个手下。如今我凭目测来看，他带的手下远远不止这么多。我们没有胜算。”
　镜蓝低声：“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轻轻伸出一只手指贴在镜蓝的唇上，雪昼轻轻摇了摇头：“噤声。看看有没有空隙可以离开，还是不要在这里吃亏的好。”
　轻轻点了点头，镜蓝不再讲话。
　雪昼皱紧了眉头。远远看去，莲奚和他的几个手下越走越近，雪昼轻轻握紧了拳，目光冰冷带有敌意。
　“嗯……怎么好像有人的脚印？”四下环顾了一下，莲奚有些困惑地眯起了眼睛，“附近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么？”
　周围的手下低着头，低声禀报：“回您的话……并没有在这四周看见有其他人的踪迹。我们刚刚派人守在这里四周，我们吩咐了他们，如果发现有人来就报告给您踪迹。”
　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莲奚的唇角笑意凉薄：“敢来偷听我的人，就不会能够被你们这些杂碎发现。无妨，我们继续走。”
　四周又再次陷入了寂静。微微皱眉，镜蓝拿过雪昼的手，轻轻在上面写字：“怎么办？”
　雪昼微微皱眉，写字回复：“安静些，如果能不被发现安全离开，算是逃过一劫。”
　点了点头，镜蓝继续安静地躲着，突然感觉到耳边有冰凉的呼吸。紧接着就是脖颈一凉，她惊呼了一声，发现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掐在了她的脖颈上。
　是莲奚。
　他出现的毫无预兆，一瞬间就制住了镜蓝。
　“这个丫头似乎有些眼熟。”莲奚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镜蓝和雪昼，“说，你们两个是谁，怎么知道今晚我会出现在这里的？这点功力就敢来偷听……还真是大胆。”
　眯起了眼睛，雪昼轻轻淡笑：“我可不知道你今晚会出现在这里。我若是知道了，才不会来碰你这个霉头。”
　“哦？那可还真是凑巧啊。”莲奚冷冷一笑，“不过，我对你们怎么知道的也没什么兴趣。今天你们出现在这里，就休想能够活着回去。若是你们真是不小心到这里来的……就怨自己的命吧。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必须死！”
　雪昼轻轻打开扇子，掩住了下半边轻笑的脸：“不该看的东西……哦？我怎么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呢？”　
第十章　公子雪昼（8）
“我不觉得我们用向你解释这么多。你的同伴在我们手里，你认为你对我们而言有威胁么？”唇角轻轻挑起一丝漠然的笑意，莲奚伸在镜蓝脖颈的手加了几分力度，“你若是非要挣扎一下，我们也只好同你玩玩。”
　“听上去真可怕。不过，你们现在还有空同我玩么？”雪昼唇角轻轻挑起，“让我想想看……如果我没有得到错的消息，归韶已经和蜀葵来到这附近了。你们不该好好想办法对付那个难缠的家伙，居然还有时间来陪我玩？”
　沉默。莲奚唇角挑起一丝危险的笑意，他压低了眉梢，冷笑：“你到底是谁。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啊……嗯，你猜猜看？”雪昼笑的波澜不惊，“猜对了有奖赏。”
　莲奚冷冷一笑，眉梢轻挑：“如果你不肯说的话……就让我来帮你开口吧。”
　手微微一用力，莲奚将镜蓝直接掐魂，顺手丢给了一边的手下。白影一闪，莲奚的身影突然从眼前消失了。只是一瞬之间，雪昼身后光影一闪，莲奚站到了他身后，伸手狠狠一爪。雪昼的身影瞬间破碎，鲜血流了一地。他缓缓倒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然而在倒地的一刹那，雪昼不见了——倒在地上的变成了刚刚回话给莲奚的那个手下。
　“真可怜，他就这么被主人无情的抛弃了。”对面的树上，冷冷的笑音传来，“莲奚……我们会再见的。”
　刚刚讲完，雪昼突然感觉到自己耳边有冰凉的呼吸：“不……我们不会再见。因为你要死在这里。”
　猛然一惊，刚想扭头，雪昼就感觉到自己心口一凉。那只手从自己的身后贯穿过去，直接伸到了身前。
　“怎么可能……你没有心脏！”惊住，莲奚脸上有讶异的神色，“你不是人，也不是妖……你究竟是什么人？！”
　感觉心口一阵刺痛，雪昼忍痛冷笑着伸手抓住莲奚身后的手，一寸寸将他从身体里拔了出来：“真是遗憾呢……你没有找到我的命门。你杀不了我，莲奚。至于我是谁……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会再回来，带着一个给你的礼物……你会很喜欢。”
　只是一刹那犹疑的惊异，雪昼的身影便消失了。
　莲奚微微眯起了眼睛，唇角带着冰冷的笑：“好像……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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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小屋，点着淡淡的熏香。雪昼闭着眼躺在□□，胸口一片鲜红的血迹。骨跪在他的旁边，安安静静地替他包扎着伤口。
　骨微微思考了一下：“主人介意骨多嘴一句么？”
　“……说吧。”雪昼闭着眼，疼痛让他微微皱眉，“嘶……轻点，很疼。”
　骨抬起头，脸上有不解的神色：“当时我发现有敌人在岛上时，试图进岛寻找您确认您的安全，正好看见主人与莲奚交手。主人为什么不在一开始没被发现的时候就逃离呢？以主人的身手，在莲奚不知道有人在的时候就离开，您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我有些不懂您。”
　“多嘴。”雪昼闭着眼睛轻叱，“我做什么，可不需要向你报备。”
　怔了一下低下头，骨不敢再多话。
　其实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雪昼虽然能够全身而退，可留下的镜蓝却必然没有活路。他之所以一直留到最后，又讲出那么多话的原因，就是让莲奚留下镜蓝一条性命。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也是唯一的解释。骨微微垂下了眼帘——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选择。以雪昼的身份，为了那么一个小女孩受重伤……如果被人知道，将是怎样严重而可怕的后果！
　“骨，你很聪明，也很了解我。”闭着眼睛，雪昼淡淡开口，“你知道该怎么做。”
　面无表情，骨低头继续给伤口上药：“是。骨只会听主人的话。”
　雪昼唇角轻轻挑起一丝笑意：“哥哥如果问起来，你要怎么告诉他呢？”
　骨面容严谨：“主人不巧偶遇莲奚，交手负伤。”
　“……你可认识殊尘手下的一个女孩叫做镜蓝的？”雪昼眯起了眼睛，“呵……也许你应该告诉哥哥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有逃离。他会奖赏你，他喜欢讲实话的人。”
　骨面无表情：“骨不认识什么叫做镜蓝的女孩。骨也不知道主人是怎么受的伤……骨一直听主人的话呆在岸边等主人回来。”
　“真好，骨。”雪昼唇角挑起凉薄的笑意，“你真是个很聪明的人。”
　“请恕骨多嘴。主人，您不能对任何人产生感情……最后受苦的是您自己。”轻声，骨微微有些无奈，“您要时刻记得您的处境……没有任何人能够帮您承担您的痛苦。”
　沉默。雪昼轻轻闭上了眼睛：“……多谢你，骨。”
　不再多话，骨低头敷好药膏，用纱布缠上了伤口，而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第十一章　张家公子（1）
日上杆头。
　客栈里，茈岚睡得依旧很香。他从昨日中午用晚餐后开始睡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午时还没有醒。翻了个身，茈岚刚想继续睡，却一个不小心失去平衡从□□跌了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被吓得大叫出来，茈岚挥动着小短腿想选一个不太痛的姿势落地，可还是摔了个四脚朝天。
　“……真笨。”旁边，熟悉的蜀葵的声音传来。
　揉了揉眼睛，茈岚蹦了起来看了一眼蜀葵。怔了一下，虽然是只没心没肺的妖，可是它也明显看出了蜀葵的脸色不好。它小心翼翼看向一边的归韶，那个人依旧是面无表情，板着一张脸看向窗外。
　“……真是的，又吵架。”茈岚不开心的嘀咕了一句。
　“镜蓝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蜀葵四处看了一下，“她昨晚就没回来么？”
　茈岚用短腿抓了抓痒：“小爷我哪知道啊。小爷我从昨天晚上一觉睡到现在，睡的舒舒坦坦，才没空理会那个小丫头呢。想也知道了，那个小丫头一定是自己看见什么好玩儿的跑出去了，玩儿疯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看了一眼屋内，蜀葵心里有些奇怪，却没有说出来。
　今日一大早，她和归韶就告别了她的家中回到了这里。一路上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气氛很是尴尬。
　“哎，你们两个每天都这个样子，累不累啊。”茈岚打了个呵欠，“小爷我饿了。睡了这么久，肚子咕咕咕咕响的好厉害。废话少说，快点带我去吃饭！”
　蜀葵使劲揪了一下它的兔耳朵：“死兔子——我又没欠你的钱，干嘛一定要带你出去吃饭？”
　“……不管不管，小爷就是要出去下馆子！”茈岚看见蜀葵不吃它这一套，开始坐在地上打滚撒泼，“你昨天晚上一定出去吃了什么好吃的，瞒着小爷不给小爷吃！小爷不干！”
　蜀葵撇了撇嘴，无奈揪着它的耳朵把它放在了肩膀上：“好了好了，我们走——你想吃什么？”
　走出门了一步，蜀葵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归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不知道该说什么，蜀葵看了他一眼没有讲话。
　“……我许下过承诺，要保护你的安全。”归韶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也不想跟着你，让我们两个都心烦。”
　撇了撇嘴，蜀葵扭过了头：“……那还真是委屈了归韶公子了。”
　淡淡把目光转了出去，归韶没有去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