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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白马-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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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子义将军此去,千万小心,如果诈城不成,我们回来强攻也未尝不可。”
    ……
    身旁辽东小校,牵招凑到阎柔的身旁,低声问道:“就让子义将军领这么点人去诈城,是不是太危险了?”
    阎柔勉强一笑:“现在也只能等着了,子义将军说过,他出发半个时辰之后,我们才能全力北向,直扑北海,眼前就是天塌地陷,我们也不能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听他的。”
    牵招点点头,深情的眼望东北方向。大将军皇甫岑麾下,忠义之士太多了,自己见过不少,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为君死亦无憾”的豪情,少帝一句话,他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此一生,能与这些豪杰血染征袍,死亦无憾。
    “只有祈祷子义将军能够平安的取下北海城。”
    田畴着胡须,静静地祈祷着,他很清楚,只要他们拿下青州,就算是彻底断了盟军的粮草供应,以后的仗即便不打,也能困死十二路盟军!
    似儒将的田豫也迟迟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呐喊:“子义兄啊子义兄,此去北海,不止我们,整个天下,整个大汉都在为子义兄祈祷,青州定,则河北定,河北定,则北方定,北方定,则天下定。”
    ……
    北海城南外。
    刚刚经历了几场大战的北海城,残存的墙头上,不过只有七八人的影子在游dàn。北海城南én护城河外头,也有同样几个孤鬼似的影子,等着换岗。
    寒风一动,传来脚步的声音。
    就见城下,跌跌撞撞走来六七十号人,当先的人还打着破烂不堪的旗号。正是袁谭派出去巡视的高干人马。他们人人都狼狈不堪,身上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不过这些人还没忘记自己是个军人,至少兵刃还带着。
    守在护城河外的一个小校扬声大呼:“什么人?”
    太史慈就在队列当中,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一路走过来,也是筋疲力尽。但是此刻,他顿时就忘记所有一切,心中紧张的握住自己的兵刃,在他周围都是他挑选的辽东死士。
    走在前头的阎志一捅高干:“说话。”
    高干是在昨夜被太史慈生擒的哨骑军。
    高干是袁绍的外甥,本无什么本事,但是因为嫡系的关系,被调往袁谭的帐下听用。几日前被袁谭调往各地巡视,不想正被太史慈擒个正着。
    阎柔还没有捅到他,全神贯注的高干就已经扬声:“妈的,我是高干,我碰倒了青州黄巾流寇,对方势大,我们死伤一大堆,借着夜sè逃出来,回来报信,让我进城,找大公子禀报!”
    护城河下的小校一见果真是高干,知道高干的底细,急忙道:“将军等着,我们这就放下吊桥。”
    高干还想嘎嘎嘴,说些什么。
    阎志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要多言,埋头过去。”
    阎志虽然为人胆大,但这一路走来,心里头也是砰砰làn跳。战场上的变数本来就很多,但这一次,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以不足百人,要抢下眼前的北海城。再多的心理安慰,这个时候都不大派得上用场。
    人群之中的太史慈轻轻摘下身上骑弓,藏在人堆里头。
    这几十号人,只是杂làn的走到壕沟旁边,木桥横在壕沟上头。对面就是北海城墙。身侧不远处的营寨上头,方才以为是敌军的脑袋瓜子又缩了回去。
    壕沟前头,守着的人按着兵刃走过来,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盘问,只是拉住最前头的高干,低声道:“高将军,大公子早在城中等着您呢?”
    高干气焰很高的点点头,没有回话。身后的阎志、太史慈等人跟着高干直往城下走。
    桥口守卫,退开一边,只是木讷的看着眼前这些残兵败将。
    太史慈给夹在人堆当中,浑噩的走了过去。此刻,人人呼吸粗重。只有前头阎志和太史慈两人面sè宁静。
    青州是自己的家乡,昨夜登陆东莱郡,太史慈连自己的家乡都没过,对于青州他太熟悉了,这里有太多关于他的回忆了,当年为上司报仇杀人,如今太史慈终于可以从新的杀回来。自己又回到了青州,这次却是要将这座城市,踏在自己的脚下。
    这时,城上探出一个人头。身上文士装扮,只是朝下大叫:“什么人?怎么放他们过来?”
    高干不用阎志提醒,立刻仰头大叫:“我是高干。我们一队人马巡视四地,遭逢黄巾流寇,大部分的弟兄都战死了,只剩我们几个逃回来了。城上的可是辛毗辛先生?”
    城上人影坚决的摆手:“城én绝不能开。你在护城河外等候,卸去兵刃,我去通知一下大公子。”
    “佐治先生,我可是主公的外甥,今番遭此大难,你竟然不让我进城,是何道理?”高干好歹也是袁绍的外甥,是袁绍的嫡系,面前一个小小的行军司马就敢如此,岂不是让北海城上的守军看笑话。
    城上那人却并未受高干的恐吓而有所动摇,依旧没有松口,打开城én。
    “辛佐治!”高干感觉到自己要上的寒意,知道阎志正在用刀威b着自己,强忍着大吼一声:“辛佐治,我怎么说也是这城里的副将,小心我告你罪怠慢上司的罪过。”
    城上辛毗一怔,瞬间失神。
    太史慈在人群当中,心知,北海城看似松懈不堪,但守城将领都是智将,不易诈取。目光如闪电一般,抓住这一丝机会。所有压抑在n中的气息,所有的艰辛,所有的提心吊胆,在这一刻,都随着一声大吼而出:“shè死他!”
    吼声震dàn着北海城墙,震dàn着青州蓝天。
    人群哗的一下闪开,身后的太史慈已经拉满了弓,一箭电闪般shè出,正正直透城头那辛毗面én。在守军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辛毗已经一个踉跄,头上脚下,从两层楼高的北海城墙,直nn的摔了下来!
    这一开弓,战事自然而起!
    北海城上,虽然守备松懈,但是胜在人多,而且巡城守将又有辛毗这样谨慎的谋士。诈城不成,辛毗死活不开城én。高干也没有办法。
    城én不见得能骗开,这个大家都考虑到了,不能指望侥幸。一旦骗不开城én,只有硬冲硬抢,这短短的时间,就是最为危险关键的时刻。太史慈带领的这七八十人的n锐,发起了攻击,力量虽然少过袁谭所部,但好在此时北海城上已无领军,此时,一旦抢不回来,就再也没有这等机会了。
    这个时候,太史慈觉得眼前一切,都已经放慢了,所有守军的反应都是超慢,不,那是他身旁辽东死士的速度,他身后的十余人,已经拔出兵刃,冲向壕沟外头那些已经目瞪口呆的守军。前面太史慈冲在最前头,将环首刀咬在口中,手中挥舞着预备好的钩索,直直的冲向城下。
    阎志,带数名shè手。半跪在地,彼此间隔的或发出一箭,似乎在此刻,都能看清这羽箭向前飞出的轨迹,看见羽箭长长的破甲锥头,撕开冰冷的寒风。
    城上探出头来的人,试图还shè,或者想推出滚木的人影,只要稍稍l出形迹,就带着羽箭颤动的箭尾,哼也不哼的倒地。太史慈已经扑到了城墙之下,他的身边,就是辽东水军的士卒,抛出十几条钩索。太史慈矫捷的身形如电一般,已经咬刀蹂身直上,比身边的其他人还要快上一线。
    太史慈知道,只要夺了城én,三里之外的两万大军就会直扑北海城下。
    一个探头的士卒被shè倒,另外的人却藏身垛口之后,挥刀猛砍。
    这个时候,城墙上头拉长了惊呼惨叫,变了嗓én儿的怒吼,凸显出他们这次突袭,到底带给了城头守卒多大的意外。城头各种预备传令的号角金鼓都在纷làn的敲响,完全不管什么样的声音传达什么样的信号了,只是拼命的敲响。寒风当中,这突然杀到的数十人,一下就干掉了巡城司马辛毗,让城头守军,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凭着本能在进行抵抗。
    对于北海守军来说,这种近似后世海军陆战队的突袭作战方式,让他们惊恐无比。这个冷兵器时代的中古军队,还是习惯于列阵而战,凭着号令旗号统一指挥,机械的前进或者后退,最后进行厮杀。
    可太史慈的优势在于,他率领的辽东水军是从三年前就训练有素的部队,无一不是健斗之士,再有太史慈和阎志这样武艺高强的人在,带给城头守军的震撼和hnlàn,同样是惊人。
    现在城头守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组织防御。只是依托城墙下意识的进行抵抗。指望能够拖延到其他地方的守军增援过来!
    而城下太史慈周围,同样是一片hnlàn大呼的声音。后尾几人,已经砍翻了四五个站在壕沟外头的守卒,其他的人不是掉头就跑,就是跪地乞降。不远处的南én营寨上头,同样是一片金鼓声音响亮,不知道多少人放开嗓én大叫。
    太史慈耳边,还有一个破锣一般的嗓én在大呼,却是那个俘虏高干,他疯子也似的跳脚大叫:“我们还替袁谭卖什么命。汉军回来了,这天下就是大汉的,我们就降了也是汉军。”
    阎志在城下压阵,也同样大呼出声:“我们是汉军,降者不杀。”
    太史慈掉头,朝着阎志呼喊:“我去开城én,让大军冲进来。你去点狼烟。”
    这个时候,北海城内终于被惊动,四面城én,都响起了应和的号角声音。正对南én的数千士卒,同时发出了大声的欢呼!而南én城墙上也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墙上领兵的一个袁军统领,只是举着手,咬牙切齿半晌,就要挥手下令,让麾下人马冲出,去抄太史慈他们这队人马后路。身边的副将却一把拉住他的手:“看!”
    此时从城内,已经杀出一股军队,正是袁谭带领的一部人马。
    寒风中,太史慈牙齿只是碰得格格作响,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遏制不住的动。他早已拔刀在手,只是在手里攥得死紧。
    眼前厮杀正烈,却丝毫都杀不到城下。
    身旁无数双目光都投向自己这里,无数声音同时涌来:“将军,敌军的援军来了,我们不成啊!”
    太史慈猛的大吼一声,他举起长刀,扯开嗓én大呼:“老子就不相信了,他nǎnǎ的,只进不退,就是战死,咱们也要把这北海城én抢下来。”
    北海城墙上头,在短短几天时间之内,又遭遇了一场厮杀。
    在太史慈几人扑上城头的时候,守卒还鼓起最后勇气,从四面八方涌上。太史慈只是一口直刀,在身边扫出巨大豁口。兵刃还不及挨身,长矛就被斩断枪头,直刀就被他远远的磕飞出去!
    每扫开一个缺口,太史慈就大喝一声,抢身直上,左手抓着一个守卒就硬拖过来,背后几柄长矛刺过来,却被太史慈将手中那抓着的人一推,顿时就变成了r盾牌。太史慈半矮着身子,用肩膀抵着那r盾拼命朝外推。那背后几名守卒抓着长矛,都忘记了松手,只是拼命用力抵抗。可是太史慈这一下突然的爆发力惊人,几个守卒转眼之间,就被推得翻出了城墙,惨叫着扎手扎脚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袁谭所部虽然久经战阵,作战经验丰富。可是这城头hn战,拼的就是个人战力。人多也装不下,大多数比的就是个人的身体素质。
    太史慈带领的人马,在南面城墙占据的突破口越来越大。太史慈在当间,挥着胳膊大喊:“去抢城én,去抢城én!”
    太史慈此刻,只觉得筋疲力尽,肾上素狂涌的时候,人在此刻有着无穷n力。但是过后却加倍疲惫。可看着衣衫破碎,脸上都是燎的辽东士兵,还有在城下杀得浑身是血的阎志,他还是尽力的稳住身子,四下一看这拼命抢下来的突破口,两头都在狠狠厮杀,打得烈。北海城内一片hnlàn喧嚣,就在自己的脚下。
    太史慈不吭声的就跳了下去,更多辽东水军从太史慈身边越过,想也不想的就朝下跳。只是和城én左近的散卒厮杀。太史慈在前,辽东水军在后涌上,杀得守卒步步的靠近城én,守卒也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键,只是拼命抵抗。
    双方打得火hā四溅,不住有人栽倒。其他的人却看也不看,只是红着眼睛狠狠撞在一起。不出声的埋头厮杀,传来的只有兵刃入r的闷响。厮杀短暂而且残酷,太史慈有如破làn之船,直直的冲进去,没有一个人能稍稍抵挡他们。
    城下传来了én闩被推开,沉重落地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欢呼:“夺了城én!”
    听到这欢呼声音,城上犹自在奋力抵抗的袁谭所部顿时大哗,而辽东水军杀得更凶!太史慈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挣扎着站起,只是朝后而望,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n力已经完全透支,浑身冰冷:“阎柔老弟,你该到了吧?老子可是拼命将城én抢下来了!”
    阎志也于此时成功的杀至én前,守护着城én。
    此时,袁谭已经率部杀到近前,两人目光,在城上城下撞在一起,似乎就溅出了满天火星。袁谭骑在马上,马鞭一指,十几张弓顿时转向城én。
    太史慈在这一刻,只是张口大呼:“阎志,当心弓箭!给老子守住城én!”
    羽箭入r声音噗噗闷响不断,太史慈躺在地上,眼角余光就能看见已经有几名辽东水军被shè中要害,仰天便倒。伤势不重的犹自在挣扎爬起。阎志一把又拉起太史慈:“将军,你退回去!”
    太史慈手中长刀,依旧朝城én口喊道:“阎柔将军就要到了!守住城én!”
    袁谭骑在马上,看着太史慈跳下来,他沉着脸只是又一挥马鞭,缓缓而进的麾下阵列,只是发一声喊,无数把长矛放平,踏起满街泥水,只是朝着城én口冲来!
    太史慈已经被阎志拉到了身边,他们两人丢下当作r盾的尸首,只是七手八脚的来扯太史慈,拉着他就拼命的要朝城外退去。那些才涌进来的辽东水军士卒同样发声喊,就要再朝外退!
    太史慈一震,松开了手,阎志也松手,抢前一步挡在太史慈身前。太史慈站定了,甩开最后一只拉着他的手——却是阎志的。他只是迎着冲过来的如林长矛,深深吸一口气,傲然昂头。
    “是大将军让咱们来的,今日……太史慈就是死也要死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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