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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白马-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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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息鼓,看你段纪然的势力在哪,没有了边患,天子还能允许你这样功高震主的臣子存留在世。哼,段纪然,段纪然,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有了上次的事情,那些宦官还能帮着你,做梦!
    “哼!”鼻子轻哼一声,袁隗心中想什么,段颎自然知晓,只不过段颎是抱着死志来的,如果说不动朝廷发兵,他绝不回府。看向袁隗身后一人,道:“正方(阳球),难道你也是跟着他们来劝陛下罢兵的吗?”
    段颎是阳球的岳父,说起话来,自然以长辈的口吻。
    不过两人却是一直不合,尤其阳球本就是一个酷吏,当初昏了头,娶了段颎的女儿,如今身为司隶校尉的他,正是后悔不已。
    “正是。”阳球没有丝毫的表情。
    “糊涂!”段颎怒骂一声,见阳球等人并不理会自己,也不多言。
    ……
    北宫之内。
    “张公公,你说辽东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是怎么想的?”向来不怎么关心边疆战事的十常侍,如今却是围坐在一起,商讨着对策。
    问话的是赵忠,看他的神情,似乎还对其族兄辽西太守赵苞的死,耿耿于怀!
    曹节已近年迈,宦官的大权如今全部都落在“十常侍”的手中,他们自然很敏感朝廷权利的转变。
    “还能怎么办?”张让也不清楚天子刘宏到底同阳安长公主谈了些什么,掂量几句,然后神情肃穆的呢喃道:“也是,咱们当初举荐这个皇甫岑,怎么刚刚到任就惹下了这样的祸事呢?”
    “也不全算祸事吧!”段珪说起来还是太尉段颎的族人,自然帮着段颎说话,道:“最起码,眼下,鲜卑大单于檀石槐被杀,这皇甫岑也是大功一件。”
    “哼!”赵忠瞪了他一眼,然后冷声道:“你知道什么,如果檀石槐没有死,辽东的局势一时半刻也不会如此混乱,这檀石槐一死,鲜卑是必打辽东无疑,经历去年高柳县那一败,你说眼下的边军,还有谁能打的过那些鲜卑人?”
    “也不一定。”张让否定道:“也许,陛下是心向辽东的。”
    “无兵、无将、无粮、无械,这仗就是给他三十万大军也不一定打赢。”赵忠不以为意的说道。
    “所以眼下就需要朝廷发兵援助。”张让回道。
    其他的几个宦官不言,一来这是人皆以张让、赵忠为首,二来,他们确实没有张让和赵忠的实力。
    “朝廷发兵,那群士人干吗?”
    “士人不干。朝廷不发军,我们就能躲得了他们的挤兑?”张让一瞪,心道,赵忠上次只不过损失了一点点蝇头小利,眼下竟然就如此的缩头缩尾。
    “可是,我们不支持发兵,谁能找我们的麻烦?”宋典问道。
    “不发兵,朝廷必败。”张让冷声看着九人,然后道:“朝廷败,那群仰仗我们的武夫就会大权旁落,咱们没有了这些武夫的支持,恐怕到时候……陛下,都要……”
    “对。对。段公派人传过来得话也是这么说的。”一旁的段珪附和道。
    “哼,就知道又是那个段颎出的主意。”赵忠对上次那一战恨之入骨,带兵的几个将领都是段颎昔日的部下,自然连段颎也恨在心中。
    未等众人谈完,门外传来一声呼唤道:“张阿父,天子诏你前去上朝。”
    “这就去。”张让起身,看着赵忠,说道:“不,这一回,我们支持发兵。如果,皇甫岑能坚持到朝廷的援军,大单于新死,百战不下,鲜卑必然回退,我们就有机会重新把这群士人压在底下。”
    “可是,要是皇甫岑等不到朝廷的援军怎么办?”
    “那……”张让环看众人,冷声道:“咱们就把责任全部都推到段颎身上。”
    此言一出,段珪深吸一口冷气,张让好毒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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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朝堂议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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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德殿
    南宫正殿崇德殿内,天子刘宏有违常规的率先到达大殿之上,虽然是面南朝北而坐,却不时的回看身后的东北角,那里似乎有种魔力在召唤着他。
    在小太监尖锐的宣召声中,百官鱼跃而入。
    文武自然分列两旁,对峙分明,丝毫不肯弱了对方半分气势。
    宛若眼下的朝会,就是一场士人与武夫的生死对决。
    盘活的棋子是皇甫岑。
    抛弃的棋子也是皇甫岑。
    最后的决定其实是掌握在天子刘宏的手中,他们都清楚,所以他们要分别说服年仅二十五岁的皇帝刘宏。
    “都知道辽东的事情了吧?”天子刘宏抬头看了看,然后装作面无表情的问道,他想看看朝堂之下,这些人的反应。究竟谁才是大汉的忠臣,谁才是对自己负责的臣子。
    “陛下。”未等众人开口,袁隗身后便已经有人跨步而出,正是司隶校尉阳球,手持笏板,禀道:“陛下,臣以为,辽东之事事大,朝廷必须要拿出个决断。”
    笏板,这种东西,挑明了说,就是他们记录在上面所要禀奏的话,怕自己所言到半,忘记。
    灵帝虽然点头,却没有发话。其实心中一阵暗骂,阳球这个酷吏,自己知道他的能力,故而才用此人,却没想到他开口就说了句废话,谁都知道事情关乎天下安危。
    “陛下,臣也以为,辽东属国都尉,皇甫岑该杀!”崔烈来的晚,听到的消息也是最晚的,没有同司徒袁隗他们商量,但是他却比所有人都希望皇甫岑死,心狠手辣的开口就要诛杀皇甫岑。
    “嗯?”
    “陛下,皇甫岑擅动兵戈,挑起两国事端,该杀!”
    “屁话!”段颎身后一员武将,脸色不悦的吼道:“崔烈此言该诛,陛下,皇甫岑身为边将,自有保国护土之责。鲜卑兴兵来犯,不宣而战,实乃有违道义,皇甫岑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能斩杀鲜卑大单于——檀石槐,建立他人未完之功,已然消除我大汉边患,何来罪过!”
    “放肆,金殿之前,口出妄语,想死不成?”阳球正愁没有人来冒犯自己,但见那武将出口秽语,随即怒斥道。
    “嗯。”天子刘宏不悦的朝着段颎使了一个眼色,段颎点点头,然后冲身旁的武将示意,那武将退归本列。
    “陛下,臣以为,皇甫岑斩杀鲜卑大单于檀石槐纵然有功,但挑起两国兵戈过失也不小,臣以为将功补过即可。”老宗正刘宠颤巍巍的禀道。
    “皇叔祖有理。”天子刘宏点点头,这才算是那么一回事吗?
    “眼下,不是讨论皇甫岑功过,我们是在讨论,大汉该怎么处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正直的典校中马日磾听闻此事,心中一寒,这皇甫岑也算是自己举荐的,没想到初到辽东就惹了这么大的一场祸事,不过说实话,能杀得了鲜卑大单于檀石槐,还真算是一个人物。但身后这些士人分明已经联合好了,自己所言也只能适可而止。
    马日磾同皇甫岑有姻亲关系,皇甫岑的母亲是马日磾的堂妹,这些皇甫岑不知,但是他马日磾自听说皇甫岑是扶风马氏幼子,就在太学那一场辩论中观察过皇甫岑,所以,一直以来都处处暗中维护着皇甫岑。
    天子刘宏点头,转头却见一人,随即问道:“义真,你是怎么看的?”
    义真,皇甫嵩的表字。皇甫岑即为皇甫规的幼子,那就是皇甫嵩的堂弟,都是安定皇甫家的事,皇甫嵩他又是怎么看的。
    “陛下,臣……不知。”皇甫嵩把话咽进肚子,也不看天子刘宏,进而回道。
    “呃。”
    众人看了一眼皇甫嵩,自从皇甫岑在洛阳名声大震之后,皇甫嵩就没有过任何举动,仿佛皇甫岑同他皇甫嵩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陛下,鲜卑十万大军压境,去年我大汉饮恨败北,边军伤亡惨重,各级将校还未到任,如今再发援兵,恐怕动摇国本。”杨彪插手而出。
    “陛下,臣以为,大汉必须出兵。”段颎见士人气势更旺,自己这一方都是莽撞武夫,口齿不利,只好出列,禀道:“陛下,辽东属国属国兵不过两千之众,全郡之民也不过四万之众,眼下不发兵攻讨,不仅属国一地有失,恐怕整个辽东都有失。”
    “段纪然,你是想乱汉不成。”张温在袁隗的示意下挺身而出,手指喝道:“段纪然,为了辽东一地,让大汉北疆牵动,天下百姓饱受兵灾,你于心何忍!”
    “张伯慎,休要胡言乱语,如果辽东属国有失,整个辽东便不复存在,昔日我高祖皇帝所建的乐浪、玄菟、等郡便不复存在,如果轻易放弃,我大汉天威何在?我大汉军威何在?我大汉四百年威仪何在?日后乌丸、匈奴、羌氐,甚至南越、南蛮,还会有谁听命于我大汉,张伯慎,如若乱汉,我看你才真是胡言乱语。”段颎豪气涌上心间,转回头,面色沉重的向天子刘宏禀道:“陛下,这一仗不仅要打,而且还要全——胜!”
    “胜?”袁隗讥笑一声,看着段颎,讥笑道:“拿什么胜?就凭皇甫岑那不足两千的乌丸兵,还是就凭那乳臭未干的小儿,还是凭你们这些鲜卑麾下昔日败将?”
    袁隗越骂越狠,简直就把昨日失利的事情全部都归咎在段颎的身上。
    “不错,老夫昔日部将是败了,可是他皇甫岑不是他们,也不是出于老夫部下,他是皇甫规老将军之后,又任职辽西太守之下,有是当今天子亲自举荐,他皇甫岑既然能杀得了檀石槐,就能让鲜卑铩羽而归。”段颎怒气横生,一撩衣袖,对袁隗等人嗅之以鼻的哼道:“更何况,当初要不是你们这群人百般刁难,夏育他们还不至于惨败而归!”
    身后的武官们,听段颎此言,狠狠地点着头。
    “败了就是败了,推辞什么,难道陛下决断还会有错?”袁隗牵强附会的说道:“不要以为拿太尉你当年在羌氐的功勋来掩饰你们在鲜卑之败。他皇甫岑既然能向太尉所说,又何须朝廷发兵!”
    “你……你……强词夺理。”段颎脸色巨变。
    整个朝廷上下,却没有人出言相助。那群武将心中有话却不知该怎么说。
    “陛下。陛下。”
    两声呼喊,从门外急匆匆的闯进一人,急忙跪倒在崇德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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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段颎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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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来人跪倒在天子刘宏的近前,头狠狠地磕在地上。
    值班的北军将领脸色慌张的跪倒在金殿之上的天子刘宏面前,禀道:“臣无能,让人闯进,罪该万死。”
    今日实在是太疯狂,所有有违祖制的事情都发生了。朝廷之上文武两班官员竟然不顾身份对骂起来,而崇德殿外竟然有人闯进来。
    “嗯?”天子刘宏抬头看去,正是东观博士卢植。随即对值班将领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陛下,臣有话要奏。”卢植抬头看着面前的天子,没有丝毫退缩。
    天子刘宏不悦的回道:“说。”
    “陛下,臣以为辽东属国都尉罪责虽大,然朝廷却不能不救。”
    “卢子干,你老糊涂了,擅闯金殿,死罪难免。”阳球横眉而出。身为司隶校尉的他,正愁不能连根拔起这些人的势力。
    段颎怒瞪他一眼,低声道:“阳正方,你还有没有把金殿之上的陛下放在眼里。”
    “呃。”阳球一停。
    卢植赶忙回道:“陛下,臣以为辽东一地战事关乎大汉国运,辽东胜或者僵持下去,对大汉来说都是赢局,如果败,那么我们就将失去大汉在辽东树立的四百年威信。”
    “继续。”
    “陛下,辽东如若再败,我大汉边军即将承受旷古烁今的打击,恐将士无心再战,边疆之民也必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大汉周围四夷必将四起作乱,那时我大汉威仪危矣!陛下,不得不战啊!”卢植说的言语铮铮,声泪俱下之处,满是为国之心。
    身旁士人却不以为意,对卢植站在武夫一边嗅之以鼻。
    “荒唐,一场小战,怎会惊起这般风浪。”袁隗虽知后果严重,却不想承认,矢口否认。
    “妖言惑众,既这般说来,我们就更不能这样战下去,要知道我们倾出主力援助,那么一旦战败,后果就更加不堪设想!”崔烈是要把皇甫岑这个仇敌打入死地不可。
    “嗯。”此时的天子刘宏已经掩盖不住自己的愤怒,不是卢植这番忤逆之言,主要是因为堂下这群士人的反应,让他再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们本来面目。
    “陛下,三思啊!”卢植狠狠地把头叩响在金殿之上。
    段颎一挥衣袖,身后数百武官随之跟着跪倒在金殿之上。
    “陛下。”段颎自出太尉府就已然下定决心,要保皇甫岑,保大汉出军,此时再僵持下去,只会越战越乱,大汉就将陷入必死之局。
    局势也会越来越不利。
    “陛下。”袁隗狠狠地瞪了一眼段颎,随即身后数百文臣同样跪倒在两旁,插拳禀告道:“陛下,臣等恭请陛下三思而定。”
    “嗯。”段颎莽夫之气扬起,脸色难看的盯着袁隗,身体里的怒气暴涨数十分,整个身体里的肾上腺素猛地上扬,一股抑制不住的愤怒涌上胸间,手持笏板猛指袁隗等人,骂道:“误国腐儒!空谈客尔!空谈客尔!”
    “哼。”袁隗轻蔑的看了一眼段颎,然后理也不理。依旧自言自语道:“陛下,朝廷如若不顾满朝臣子之意,微臣只有辞官不做!”
    “臣等也辞官不做。”
    袁隗话完,身后的张温、杨彪、陈实、崔烈、何颙等等满朝士人同时发出一个声音。
    天子刘宏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冷冷盯着堂下这些人,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这简直就是在向自己施压,赤p裸p裸的向自己威逼,他们简直就没有把自己这个天子放在眼中。
    可是天子刘宏却不能不顾这些人,如果真的都辞官不做了,那么整个大汉中枢就崩溃了。
    “这……”
    “陛下。”一旁崔烈假仁假义的挤出几滴泪水,然后跪爬到金殿之下,仰天吼道:“三思!”
    “三思!”
    “三思!”
    ……
    崇德殿上,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不绝于耳。震得整个皇宫都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哭喊。
    段颎转回身看着一直没有发话的天子刘宏,天子刘宏身上承受的压力一点都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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