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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3章

剑桥中国史-第8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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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发现大约50%的家庭收入来自市场销售,不论这些家庭是租入土地,部分拥有,抑或全部拥有耕地。③但是,把这些家庭加以分类,并按耕地规模和财力对它们加以比较时,可以明显看出大农户赚的钱是小农户的二至五倍,同时他们从市场销售赚得的钱也高得多。事实上,一些对丰润县(河北)典型的华北农村的调查表明,富有农民的总收入中,非农业收入来源所占的份额是很小的。④扣除包括消费支出、赋税、折旧和意外费用在内的全部农本后,最富有农户的剩余部分要远远超过其他的农户。虽然这些农户提供该村上市剩余农产品的最大部分,但是与拥有部分耕地的农户和佃农相比,他们对每单位谷物产量的投入也少一些。由一小群富有农户提供全村上市余粮多达一半或更多,这种模式决非罕见。①另有几个其他市场特性与农户的规模有关。农户调查资料表明,小农户为上市农作物投入的土地和劳力要占更高比例,同时,这样的专业化——专门生产经济作物或特种粮食——要求农户投入更多的劳动。②另一方面,大农户为上市作物投入的土地和劳力比例比小农户要小一些。看来,这一时期农户的数量成倍增加,农户的平均规模继续下降。同时,更多的小农户利用农地价格的上涨,开始从事专业化生产。劳动报酬的提高使小农户能从市场购买粮食,因为他们生产规模小,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生产粮食。由于专业化生产和交换的增加,无论大、小农户,单位土地一年中投入的劳力都比过去多。但是,这样的发展使小农户仅能支持下去,不妨说,仅免于遭没顶之灾。如果遇上歉收、意外债务或市场交换价格不利,他们的生活立即就变得悲惨而无保障了。
总之,从19世纪70年代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特别是在兴建铁路之后,农业迅速商品化,使得大多数村民能够供养更多的人口,并且支持小的城镇逐步发展。这种土地制度针对新的市场压力,作了许多调整,没有造成农村的严重失业,没有从国外进口大量粮食,也没有产生严重的通货膨胀。但是这是一种脆弱、复杂和相互严重依赖的农村经济,一旦面临外界的严重打击,就会迅速波及整个农业,从而成为生产和交换严重脱节的牺牲品。
① 严中平等编:《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第190页。
② 史坚雅:《农业中国的市场和社会结构,第2部分》,第211—228页。
③ 黄炎培和庞淞编:《中国商战失败史》,后以《中国四十年海关商务统计图表 1876—1915》为书名再版发行。
① 珀金斯:《1368—1968年中国农业的发展》,第155页。
② 林颂河:《统计数字下的北平》,《社会科学杂志》,第2卷第3期(1931年9 月),第385页。
③ 关于在战后菲律宾进行类似的城镇人口构成模式观察,见艾伦·C。凯利: 《需求模式、人口变化和经济增长》,《经济学季刊》第83卷第1期(1969年 2月),第110—126页。
① R。T。香德:《在原始经济中的买卖和专门化的发展》,《经济纪录》,第41期 (1965年6月),第193页至第206页;见第200页。
② 天野元之助:《中国农村之诸问题》,第1卷,第103页。
③ 满铁上海事务所调查室:《华中农村的社会状况》,第2页。
① 弗里德里希·奥特:《中国谷物产量与谷物进口的相互关系》,《中国经济杂 志》,第15卷第4期(1934年10月),第338—414页。
① 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调查室:《都市发展影响下的一个农村的变化》,第44— 45页。
② 马若孟:《棉纺织手工业与中国近代棉纺织工业的发展》,《经济史评论》,第 18卷第3期(1965年),第614—632页;见第619页。
③ 布鲁斯·L。雷诺兹:《纬线:中国手纺纱线的技术禁区》,《清史问题》,第3 卷第2期(1974年12月),第1—19页;见第1页。
① 马若孟:《棉纺织手工业与中国近代棉纺织工业的发展》,第621—624页。
② 满铁太平洋问题调查准备会:《从农家之经营和经济状态所见满洲农家和华 中农家的比较》,第60页。
③ 卜凯:《中国农家经济》,第65—80页。
④ 满铁北支经济调查所:《昭和12年度农家经济调查报告:丰润县宣庄镇,米 厂村》,见附录。
① 马若孟:《近代中国农业的商业化》,载W。E。威尔莫特编:《中国社会的经 济组织》,第173—191页;见第186页。
② 同上书,第184—185页。
农业危机
在1920年以前,观察农村情况的人,几乎没有谁对农业即将发生的灾难发出过警报。不论是查阅中国知识界的非官方的印象,还是查阅海关特派员——他们每年都热心地记录下他们供职的周围地区的情况——的官方报告,农业情况都在逐步向前发展,只是有时因歉收而减慢下来。就是在地方这一级上——偶有农村长期情况的仅有记录——也看不到农业生产或收入持续地有过较大下降。江苏省以租佃关系普遍、地租沉重以及佃户与地主间暴力冲突频繁而闻名,该省为财务管理做的土地记录表明,只是在1920年以后才发生收租和交纳土地税的大幅度波动,而在1890年到1920年期间一直是相对稳定的。①可是在1920年以后,文字记录普遍显示,实际的困难困扰着农业。海关官员一直提到法律和秩序遭到破坏,运输和市场销售混乱,以及遍及全国广泛失控的水旱灾害。W。R。迈尔斯1931年从山东胶州报导,“回顾这10年(20世纪20年代),山东省经历了一系列自然的和政治的灾难;多数乡绅逃往城市寻找临时的避难处,而较穷苦的阶级则迁徙到满洲”。②到1931年,农业形势已变得十分严峻。一项关于14个省,包括大约2。8亿人口和全国主要农业区的粮食问题的研究报告说,就需求而言,供应短缺5%。③危机的确定与叙述
这不仅仅是个农村人口暂时性的生存危机,而是一系列持续发生的混乱,结果产生了两种新现象。一方面,城市与农村发生了周期性的经济分离,因而城市得不到从农村来的粮食和纤维时,更加依赖对外贸易。另一方面,农村的苦难急速加重。大批人群从一个省迁徙到另一个省;饥荒,农民逃入城镇乞讨,妇女沦落,父母被逼卖儿鬻女,大量农村人口失业,农村普遍欠债和被迫出售土地,凡此种种,都足以证明上述论断。这些事从前是很少的,现在则是司空见惯。的确,粮食和棉麻的供应中断波及市场,进而波及城市和别的地区,在清朝也时有发生,但并非持续不断,不像1920年至1949年期间那样。尽管统计材料贫乏,谨提供我们现有的材料如下。
首先,在1921年至1941年间,中国变得更加依赖进口粮食。事实上,在这20年间进口粮食之多是空前的,因为农业生产和农村集市销售均遭到破坏,使大城市的粮价相对于其他物价上涨了,从而使得外国粮食第一次变得反而便宜一些。由表1可看出,在1886年至1920年间,每年净进口粮食在20万公吨至35万公吨之间。1906—1910年间进口粮食的增加,可以追溯到1907年超过80万公吨这一极高的进口量。在1880年以前,粮食进口有波动,但一直较低,可能每年在2。5万公吨以下。1886年以后粮食进口突然上升,是由于条约口岸城市的成长,以及华北铁路沿线内地新城市的建设。粮食逐渐从外国购买,直到农民能把更多的资源用于专业化生产为止。1920年以后,粮食进口急剧增加,在那10年里,每年进口接近100万公吨;然后,在1931—1935年间跳到200万公吨。抗日战争开始以后,粮食进口再一次跳跃;但1941年后下降,当时中国被封锁于国际贸易之外,国内的农业资源也由纤维和特种作物转到粮食生产。在饱受战争创伤的20世纪40年代,中国仅能自给。总之,我们的外贸统计表明,1920年以后,中国比先前任何时期更加依赖外国的粮食。
表1 中国年平均粮食进口和出口(公吨)
1867—1949年①
虽然中国在1920年到1930年间的出口,比1890年到1920年间有更快的增长率,但这却不是农业出口的情况。在出口总额中,农产品和主要由农业原料制成的手工艺品的价值份额,在1920年、1925年和1930年,与1913年相比要低一些,并且下降了。①在20世纪20年代后期,出口贸易中手工艺品、粮食和纤维的数量与前20年相比,是停滞和下降的。
与前10年相比,20世纪20年代价格结构上也开始变化。在1913年至1920年间,南开大学44种粮食商品的价格指数上升了,但是与同期综合物价指数上升的比率相同。此外,粮食与纤维、金属、燃料和建筑材料之间的相对价格没有变化。然而在1925年至1930年间,粮食的价格比综合物价指数上升得更为迅速。②在20世纪20年代,相对价格的类似变化在上海和广州也能看到。③价格变化的这种趋势,深刻地反映了20年代主要城市粮食短缺的状况,比前几十年更为严重,这也证实在这10年间从农村运往大城市的粮食和纤维下降了。
众所周知,1949年以前的农作物统计不可靠,因为作物播种面积明显少报,而产量测算来自很小的样本,可能完全不能代表全国。假定在20世纪20年代农产品和手工业产品转向出口贸易,可以想象粮食和纤维的综合农业产量,在这10年里围绕固定的趋向线波动,但是除了贸易趋势以外,确证是不存在的。然而在1929年至1937年期间,情况更为清楚,粮食和纤维的产量是停滞的,仅围绕稳定增长的趋向线波动。④在1937年至1949年间,农业总产量,包括牲畜和特种作物下降了,但是在这期间粮食的产量可能很好地保持了稳定。①原因在于农民把他们的资源从生产特种产品和牲畜,转向维持生活必需的粮食产量。
尽管我们掌握的资料不完整,看来似乎有一个明确的趋向,1920年以后供应外贸和大城市的粮食和纤维,与1920年以前相比要少一些。而且1929年以后粮食的生产全然停滞不前。有大量的资料记述了农村经济状况长期内普遍恶化,短暂地恢复后又进一步恶化,据推测总的模式是大多数人的社会经济福利下降了。在这30年间造成农村市场更为不稳定有四个主要原因。
第一,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需求结构的变化是迅速的,常常是不可逆转的,能迫使经济组织把土地和劳力资源分配到其他用途。如果资源所有者不能像需求变化前那样充分利用这些资源,农户的收入就会下降,土地和劳力就会闲置,资金就会从农业抽走。
第二,农户的资源或收入无偿地或以低于现行交换价值的价格被占用,使得农民不得不减少其开销和积蓄,因而影响到下一轮的生产和交换。这种情况发生在国家或军阀的军队征收新税、没收农民资财,或征集农民劳力从事非农业活动的时候。
第三,是市场对农村经济组织的产品总需求的突然下降。这种总的市场需求下降可能来源自白银出口,和随之而来的货币供应短缺。通常这会很快地伴随货币周转率下降,而后者又对所有商品和劳务的支出产生不利影响。市场需求下降也由于因军事行动而丧失重要市场,或破坏了贸易和运输。经济组织于是被迫举债或出卖财产,以支付生产费用。清理财产常常带来对财富重新分配的要求,这又使收入和土地所有权分配模式更不平等。
最后一个原因,是市场活动因经济组织对自然灾害不能预防,或无法自卫而遭到破坏。洪水和干旱,迫使农民降低销售,使下一季庄稼的种子退化,驱使许多人到别处寻找工作,甚至引起饥馑。一个地区余粮的最终下降,严重影响与正常贸易地区的交换,以致农产品的价格以及粮食和纤维的分配都受到不利的影响。
造成市场不稳定的这四个因素发生在1920年后的不同时期,强度也不尽相同。使它们的冲击不同于前几十年的原因,是国家和私人的经济组织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充足的时间,从前一次爆发的市场不稳定中摆脱出来,就被另一次市场不稳定所压倒。正是由于农村市场的不稳定更加频繁,农民在这30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我们不妨查阅这一时期的历史资料,对造成市场不稳定的原因及其后果作一简要的考查。
20世纪20年代
1924年以后,至少有七种主要的出口手工产品开始在数量和价值上下降了;另外六种既没有增长,也没有下降。①最重要的手工业——养蚕业和织布业——在这10年中下降了;其他农村工业如刺绣、地毯编织、草编、高档花边、榨油、造纸、茶和糖生产,也下降或停滞。影响养蚕业和织布业需求的变化,有必要评论一下。首先,合成纤维开始取代中国丝,而中国丝曾长期用于生产在西方主要市场出售的服装。1923年至1930年间,中国丝在纽约的价格下降了67%。②这一更替迅速减少了浙江、福建、广东外贸公司对丝线和绸缎的需求。①此外,合成纤维大量输入中国,以致逐渐把国产丝从杭州这样的市场排挤出去。②西田伯太郎,一个丝织业的日本考察者指出,20世纪20年代后期,增长的合成纤维对中国的出口,是“最近期间”对萧条的中国丝织业的又一个严重打击。依他看来,这已使日本成为世界上主要的丝生产国。③中国的棉纺业也未能逃脱困境。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棉布价格上升给新的农村织布中心带来了繁荣,商人们提供了更多的织机和棉纱以扩大布匹的生产。但是1920年以后,外国棉织品重新开始与手工布(土布)竞争。④在天津和青岛的日本纱厂,以前把他们大部棉纱卖给中国商人,由他们提供给织布中心。但在1920年至1924年间,这些纱厂里的机械化织布机增加了三倍多。到1924年—1925年,这些纱厂已开始生产优于土布的机制布。当日本纱厂在口岸城市扩大生产时,中国纱厂仅能维持,受困于工人罢工、经营困难和缺少周转资金。少数像潍县(山东)那样的织布中心,设法获得了便宜的机纺棉纱供手工织布的需要,还能继续经营下去。但是这损害了别的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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