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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国医馆水月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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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渺渺上下眼皮开始打架,隐约中听到东皇太一说道:“这次算是对你略施薄惩,下回再自作聪明,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应了句什么,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奇怪,怎么不见了?”又不知是过了多久,陆渺渺悠悠醒转,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缓缓张开眼睛看时,却是两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焦急而关切的神情盯着她看,竟是萧敬煌与河伯渊水。萧四的面色有些憔悴,河伯的手正握着她的手,传递来潮湿的温热。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渺渺有气无力地问道。
萧四道:“我看到你背着他到了城北,你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你受了那么奇怪的伤。我感觉,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找到他,才能救你的性命。我天天去那条河边找他,直到今天,方找到了。”
河伯道:“我这次受的伤很重,拼尽了全力,也花了三天才将它们全部散掉。恢复能力之后,我便想来找你。谁知一走上河岸,就遇到了他。”
陆渺渺感到极为诧异:“萧四,你都知道些什么?我那个样子,你怎么会找到我?”
萧四的语气里倒隐隐地带上了些不快:“你指的是易容么?渺儿,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要说是易容,就算你烧了灰,我也认得出你。你近来总甩开我不知做些什么,我担心得很,四处找你。果不其然,你一点都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我果然是有点小看你了,陆渺渺心里想着,凡事瞒过你还真是不容易。但这次倒是多亏有你,我才保住了性命。
想到这几日萧四拼着内力尽失的危险延续自己的生命,渺渺心中还是甚为感激,便十分真诚地说道:“这几天苦了你,我是靠着你才活下来,多谢你救我。”
“原来你都知道?”萧敬煌十分惊讶,向河伯努了努嘴,“渊水说,你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已经没有了,我心里倒有一点失落。要不是你痛苦,我倒是情愿你只能靠我活着,这样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身边。”
渺渺失笑道:“开什么玩笑,靠你活着,不出十天半月,你自己的小命先不保了,还管得了我?”
萧四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弱么?我可能比你想像的要强得多很多,足够你吃一辈子,也未可知呢!”
说话间河伯放开了渺渺的手,言道:“我仔细感知过,确实不在了。而且你现在的状态很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东西,放它的人不在,要想除去,可真是神迹般的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渺渺望了望萧四,没有回答。萧四虽然救了自己的性命,对自己有恩,可是国医馆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况且现在还不知他是何居心,所以涉及东皇太一的事情,她自是不愿意当着萧四的面提起。
萧敬煌是何等剔透的人,见此情景,便直言道:“渺儿,只要你不为难自己,你的事情,我全都不想知道。我出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你们叙叙罢。”说着,微微一笑,转身打开房门出去了。
河伯待要说话,却见渺渺以指封唇,示意他缄口,方惊讶地领悟,原来这二人本不是一条心。见渺渺起身欲到门边听声响,河伯轻轻一抬袍袖,一片轻薄的雾霭转眼便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铺开了去。
薄雾填满了房间,又向外扩散了方圆十余丈。河伯摇了摇头,道:“萧少侠已经不在这附近了。”
原来,萧四并没有打算在外面偷听,莫非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河伯道:“陆姑娘,我看萧少侠确实对你情深意重。你不知晓他来寻我时,有何等焦急!我是真心感激他救了你的性命,如若你有危险,那可全都是我的罪过。萧少侠给人的感觉,温和沉稳,可靠得很,你不要错过了。”
河伯对萧敬煌的印象是很好的,他通过人体的气息能量来感知一个人,萧敬煌给人的感觉宽厚而温暖。只是他没有说,这位萧少侠的气息太过亲切,不知怎的竟有那么一点点似曾相识,像是一位被时光间隔了太多年的故人。
渺渺道:“此事可就说来话长了。我虽然也感激他,但他为人太过精明,我因为某些缘故,终归信不过他。”
河伯见她如此说,便也不再多言,只笑道:“陆姑娘,其实今天算是第一次真正见面,原来你是这么美。”
虽然知道河伯的年龄比他看上去大得多,但这种带着成熟男性欣赏语气的赞美之词从一个小少年模样的男孩子口中郑重其事地说出,还是让渺渺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确实,这是第一次去了易容,与河伯坦诚相见,虽然在她心中,早觉得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对河伯隐瞒。这个人身上,根本没有半分危险的气息存在。
陆渺渺将东皇太一如何出现,如何消灭了隐蛊,救了自己性命的经过详细地说给河伯听,连自己假传东皇命令,骗河伯去刺史府诊病,害他夺了血症的事情都说了。河伯如想象中一般根本没有怪她,只对于隐蛊被消灭一事不胜唏嘘。
渺渺坦言道:“不瞒你说,我也是有些特殊能力的,但我仔细想想,你的能力,比我,比我见过的多数异能者,都强大得多。我这些年过得也颇为坎坷,但我总是觉得,哪怕再不堪的人生,也有许多选择的。如果我是你,医病时必定要将我眼中的恶人抓一个一并带上,将病痛夺过来直接嫁在这恶人身上便是。如果我是你,一定选择做一个‘裁判者’,世人都会敬我怕我。而你偏偏选择做殉道者。这样的选择,我虽然敬重,但却不能理解。”
河伯听着听着,竟是陷入了沉思,却不是陆渺渺言语间的意思打动了他。他沉默了一阵,只抬起头来,略微悲伤地言道:“你竟然,与她说的分毫不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疯魔不成篇


渊水从两年的梦境中醒来,也没有过去多久,因此对于少司命的死讯,内心还未能完全接受。他不能明白,自己已经替她承担了所有的致命伤,以致于沉没在冰冷的湖底,丧失了两年的岁月。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好人一个,为什么最后还是死了?
一想到少司命,渊水的心中便乱了,思维碎成一个个片段,乱七八糟地堆叠在一起。因此他对陆渺渺讲的话,时间、空间颠倒错乱,若不是陆渺渺头脑灵光,还当真听不明白。
陆姑娘,你没有一点点不好。你是那么美,若论美貌,你不比少司命逊色半分。而且,在你狡猾刻薄的外表之下,竟然藏着那么根深蒂固的善,虽然你自己一直都不肯承认。但是缘份就是如此,少司命只有一个,哪怕你再好,少司命就是少司命,没有办法取代。
陆姑娘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非常动人,但那双眼睛里,有非常坚硬的东西存在,陆姑娘的身上,散发着掩盖不了的杀伐戾气。而少司命的眼睛,第一次见到的少司命的眼睛,清澈如水,一目见底,少司命身上的恬淡气息,让人永生难忘。
***
这次我大概真的要死了。渊水看着人们在自己的脚下添木柴,用力扭了扭身躯,发现自己在木桩上被捆绑得很紧,一点也动弹不得。这世界,当真教人厌倦,要是死了,化成了灰,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可是个孩子啊,有十岁没有?”
“可别被这邪魔骗了,这个是水妖,出现在哪里,哪里便会兴水祸。今年的洪水决堤,就是这妖孽做的好事!”
“这妖孽还有更凶恶的本领,千万莫要近前。”
不错,现在的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你们如果能烧死我,倒也一了百了,怕的是,我根本就死不了。
渊水是个孤儿,应该说,是个弃儿。从小时候起,因为他平日里总离不开水,行为怪异,就常有人视他为妖,想要除掉他。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有如此可怕的能力,总在受了致命伤,危在旦夕之际,本能地将身上的伤转移到周围的人身上去。
一个身受重伤的孩童,绝望地一睁眼,就有旁边的人应声倒毙,而他却又重新毫发无损地爬起来,这不是妖,又是什么?
只有一次,有个道士模样的人,用桃木剑贯穿了他的心脏,又将他的身体绑上巨石,写上符咒,沉入了湖底。他在湖底安静地睡了五年,但是仍然死不了。五年后,他醒过来,爬上了岸,数着年号,自己应当是十五岁了,身体却保持了十岁时的样子。
遇到东皇太一的时候,渊水正被人绑在木柱上,点起火来烧死。这一次他是真的想死了,所以火烧起来的时候,他拼命地忍耐着身上火灼的剧痛,只希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化为灰。但是这一次他仍然死不了,十七岁的他与今天的他不一样,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
随着围观的三个村民身上同时燃起烈焰,惨呼着化为焦炭,渊水看到面前站着的气宇轩昂的老者,眼睛里闪耀着发现宝贝般的欣喜。老者的身后,一个梳飞仙髻,湖蓝色长裙,清纯若水的少女探出头来,眼神中充满着同情。
“东皇太一,这孩子好可怜,为什么要烧死他?”少女问道。
“阿瑾,那是因为这些愚民不敬神迹,竟然将神之子当作妖魔。”
那个被称作“东皇太一”的老者伸手拉住了渊水的手臂,将他从火堆中拉了出来,和蔼地言道:“你跟我走罢。”
***
“这就是东皇太一于你有恩的缘由么?莫非是他教你用这种方式替人医病的?!真真可恨至极!他只是拿你当了他的摇钱树,你却感激他的恩情?”
“陆姑娘,东皇太一只教会了我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留在国医馆,成为河伯,是我自己的决定。”
“实际上,你为他做的,已经比他给你的多了许多。”
“陆姑娘,东皇太一给了我的,却是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
“你叫什么名字?”蓝衣少女与他并坐在一起,歪着头问他。少女的眼睛清澈迷人,仿佛与尘嚣无关。
“渊水。”
“渊水,深潭之水嘛,好名字!以后我和你一起出诊吧。虽然你很强,可是我也很不错。”少女笑了笑,却又叹了一口气,“我叫刘瑾,是少司命。第一次见你,就真心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一点也不累。”
刘瑾看上去有十六七岁,渊水看上去才十一二岁,刘瑾口中的 “喜欢”,自然是长姐对幼弟的喜欢。可是渊水已经十七岁了,渊水心中的喜欢,份量却全然不同。
渊水自幼孤苦,对于关爱,如同龟裂的泥土对于甘露一般匮乏。第一次,有一个美丽的少女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关怀,因此,刘瑾走进他的心里,如同水到渠成一般自然。只是他从来没有对刘瑾说过,直到刘瑾死,也没有说过。
第一次看到渊水医病时使用的“夺”,刘瑾眉头紧锁,没有说话。渊水回到湖中使用“散”的时候,刘瑾默默地守着他,在他身上放了四十只蛊。这四十只蛊虫体内充满了精气,这一次的“散”,在蛊虫的帮助之下,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渊水从水中出来时,刘瑾道:“你是傻子么?”
第二次一起出诊,刘瑾出现的时候,手中拖着一个被点了穴的公子哥儿。刘瑾道:“我给你找了一个代替品,这家伙不是好东西,在街上调戏民女,罪有应得。你夺了来,直接嫁在他身上罢!”
渊水望着刘瑾带着一点天真和无所谓的眼神,踟蹰良久,最终言道:“阿瑾,我做不到。” 
***
“你为什么做不到?你自幼饱尝辛酸,世人皆对你不起,你怎么不恨?”
“陆姑娘,这世上,有人怕我,有人憎我,却也有人待我好过。我未曾见过自己父母,却能够长大成人,自然也遇到过许多善心人,免了我的饥寒。哪怕短暂,终因为他们曾经在过,我的心里始终有光。”
“也许,是吧。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哥哥在过,我的命里一定只剩下恨,我一定会走一条修罗道,绝不能平安地走到今天。”
“陆姑娘,你我二人,仍是幸运的罢。”
***
“渊水,你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刘瑾与他并肩走着,见他轻轻的步履,不经意地绕开了地上所有的落花,便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朵残破的白玉兰。落花虽已飘零,但清香仍在,肢体残缺,尚自优美凄艳。
“世上美好的东西可真多。我……原本也想要珍惜的。”
刘瑾的模样,清丽而优雅。她擅使蛊,擅疗伤解毒,擅使毒,擅杀人于无形,与她天真不谙世事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刘瑾的身上,似乎总有非常悲伤与矛盾的东西存在,渊水感觉得到,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这种纠结与矛盾,在刘瑾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他有时很想将她的不安与悲伤夺过来,却又害怕惊扰了她的心神,始终不敢如此做,只能看着刘瑾衣带渐缓,蛾眉渐紧,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
直到有一天,刘瑾心中的结仿佛忽然解开了,脸上又绽开了如花般的微笑。她的气息如此安定而平稳,她的眼神依旧清澈,但是充满了坚决与力量。她应该是在心中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渊水,我希望永远不会利用到你。只有你,绝对不希望有朝一日用我的双手来伤害。”
可是,刘瑾的脸上,是一副要去征服天下的神情。如果一个人想要天下那么大的东西,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拿来牺牲的?
***
“你恋慕她,为什么不对她说?”
“陆姑娘,我本想在她身边安静地守护。我并不够好,再有五年的时间,我便会好一些,至少,可以长成成年人的样子。而且,我并不知道她已经在我心中这么重,直到心里的疼痛告诉了我。”
“你为何会疼痛?”
“因为我终于明白,阿瑾她……她是恋上了东皇太一。”
***
东皇太一虽然年长,但能力、学识、气度、阅历,皆不是凡人可以相提并论,处得久了,哪怕是年轻女子,对这样的成熟男性产生爱慕之心也并不奇怪。而且,东皇太一未必有他看上去那么老,他给人看的样子,未必是他真正的样子。
刘瑾看上去清淡若水,恋上一个人的时候却极尽疯魔。只要对于东皇太一有用的事,她都可以做,没有原则,没有底线,没有恐惧。这样的刘瑾变得有些可怕,如果能博东皇太一一笑,她可以毫不在意地践踏千百人的尸骨。
东皇太一自然明白她的心意。他是个超脱不羁的人,并不在意那些世俗的观念,与刘瑾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多。在外人看来,二人朝夕相处,关系甚为密切,就如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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