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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护花剑-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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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秋含笑道:

“多谢你了。”

伙计退去之后,丁少秋吃了一筷,这面果然与众不同,鲜美无比。吃喝完毕,取起剑囊,来到楼下柜前,说道:“掌柜,结帐。”

掌柜慌忙站起身,陪笑道:

“季大侠的帐,方才祁副总管事已经算过了,季大侠不用再结,欢迎季大侠再来光顾。”

丁少秋心知是祁士杰付的帐,也就不再多说话,飘然出门,回到客店,店伙巴结的送来洗脸水。

丁少秋问道:

“伙计,咒钵寺如何走法?”

伙计听得脸色一变,望着丁少秋口中啊了一声!

丁少秋立时明白,咒钵寺在此地势力极大,店伙才会如此,不敢实说,这就不待他说话,含笑道:

“事情是这样,方才我在菡萏居喝酒,遇上咒钵寺护法会的祁副总管事,他约我去咒钵寺一叙,我因今晚时间已晚,所以答应他明天一早再去,先问问怎么走法,你不知道就算了。”

店伙松了口气,陪笑道:

“原来如此,咒钵寺就在南门外,很好找。”

丁少秋道:“谢谢你。”

“不用谢。”店伙又道: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丁少秋道:“没什么了。”

店伙躬躬身,退出房去,丁少秋过去闩上了门,洗过脸就在桌旁一张椅子上坐下,倒了盅茶,慢慢喝着。

一面留神侦听隔壁房中,似乎毫无动静,不知闻九章叔侄后来如何,自己既然担任了华山派第二十五代掌门人,他们叔侄之事,自己不能不管,但自己又如何管呢?

他站起,开门出去,走到隔壁房门口,举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没听到有人答应,再用手一推,房门竟然只是虚掩着的,呀然一声,应手开启!

丁少秋艺高胆大,昂然举步走入。这是一间较大的客房,上首和左首靠壁,各有一张木床,但此刻却半个人影也没有。心头不禁暗暗嘀咕,看来他们出去了。

回身退出,回到自己房中,计算天时,此刻才不过初更光景,这就脱下长衫,在床上盘膝坐好,运气行功,直到第二更时分,才起身下床,穿好长衫,一手从青布囊中取出长剑,开门走出,回身,掩上房门,纵身掠起,跃登风火墙,倏一长身,宛如天马行空,起落之间,已飞射出去十数丈外,一路施展轻功,掠着民房屋脊飞行,不大工夫,已来至南门,四顾无人,点足跃上城垣,再飘然飞落城外。

他只是听店伙说过咒钵寺在南门外,很好找,但却不曾听清楚,夜色迷蒙,自己到那里去找呢?心中想着,脚下略作趑趄,目光四顾之际,瞥见西首城墙上出现了两条人影,泻落城外,立即朝前奔行而去。

丁少秋心中不觉一动,暗想:“这两人莫非也是到咒钵寺去的?”

一念及此,就远远尾随着两人身后,跟了下去。前面两人奔行极快,不过盏茶工夫,便已奔近一片古柏拱卫的一座寺宇前面,那两人同时探手入怀,不知取出什么东西,随手一场,朝寺字屋檐上打去。

丁少秋目光何等敏锐,凝目看去,只见屋檐上正有一个人以收暗器的方法,把两人打出的东西接了过去,人影一闪,便自隐去。

心中暗哦一声,忖道:

“这两人是他们同党,屋檐上那人,可能是验看证物,原来咒体寺戒备森严,没有他们证物,很难进得去。”

丁少秋艺高胆大,他在远处突然吸了一口真气,双臂一划,长身惊起,疾如夜鸟投林,划空朝咒钵寺投去,他为了不使对方监视的人发现,稍稍偏向左侧,这一下用足了十成功力,去势如电,只一闪就已隐人寺中暗中,就算屋檐上有人,也是由高处掠过,决难发现。

他在屋脊陬处稍一驻足,目光凝处,就发现方才进人寺中的前面两人,就在第二进屋脊上,一闪而没,可见他们到了第二进才飞身落地。

当下立即再一吸气,点足飞起,飞越殿脊,扑到前面两人现身之处,这下来得十分快速,但两人飞身落地之后,就已不见踪影!

丁少秋心中暗暗着急,偌大一座寺院,自己又到那里去找人?

正在犹豫之际,看到殿宇右首一道射门边,黑暗之中站着两个蓝布衣衫的汉子,腰挂刀鞘,静立不动,两扇角门却虚掩着,心中不禁一动,忖道:

“这两人守在门口里面可能有什么集会,前面两人到此忽然不见,准是从这道门进去了?”

前面两人要在此处飞身落地,就是因为这道角门有人守着,他们必须从这道门进去。但丁少秋不是来参加集会的,用不着非从这道门进去不可,足尖一点,身形再次掠起,越过一道风火墙,这里是一座自成院落的屋宇,屋中也有了灯光!

丁少秋倒也不敢大意。身形一伏,一下隐人暗处,立即凝足目力看去,好在天气燠热,斜对面中间一间宽敞的堂屋中,四扇雕花长门全都开着,连屏后的四扇长门也全开了,前后院贯通了,自然可以引进凉风。

灯光并不很亮,却很柔和,屋中围坐着八个人,正中间的是一个狭长脸的老者,年约五旬以上,个子瘦小,双目闪烁有神,一看就知是个心机极深的人。

他右首是两个灰衲和尚,也都是五十左右的人,再下去则是两个身穿蓝布长衫的人,年在四旬以上,其中一个正是在酒楼上见过的副总管事祁士杰。

左首三人,则是闻九章和闻汝贤、闻汝清三人。不,从他们坐位看去,闻汝贤坐在闻九章之上,就可知道他在闻九章身上下毒之后,已取得了华山派掌门人的地位,颇有意气飞扬之感!

这时一名青衣汉子给每人面前送上一盏香茗。

狭长脸老者双手捧起茶盏,含笑道:。

“诸位居士请用!”

说完,右手揭了下碗盖,轻轻喝了口茶。

丁少秋心中暗道:“此人可能是护法会的朱总管事了!”

在座众人也各自捧起茶盏,喝了一口。

狭长脸老者缓缓回过头去,朝坐在左上首的闻汝贤举了下茶盏,说道:

“闻掌门人远道光临,兄弟谨代表护法会以茶水代酒,向闻掌门人致敬。”

说完,喝了一口茶。

闻汝贤连忙举起茶盏,说道:

“不敢,在下该敬总管事才是。”

掀盖喝了一大口。

狭长脸老者放下茶盏,狭长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望着闻汝贤说道:

“闻掌门人远来咒钵寺,不知有何指教?”

闻汝贤听得不禁一怔,忙道:

“在下和二叔只是顺道路过此地,特来拜会。”

“哈哈!”狭长脸老者忽然大笑一声,朝闻九章抱抱拳道:“闻大侠此次前来敝会,应该不是代理华山派掌门人的身份吧?”

闻汝贤听得又是一怔!

闻九章站起身,双手互握,两个大拇指并在一起,向空连拱了三拱,含笑道:

“兄弟奉命确有一件要事,要向朱总管事当面奉告。”

就在他双手互握,向宅连拱了三拱之际,狭长脸老者和在座诸人纷纷起立,狭长脸老者也同样双手互握,拇指相并,连拱了三拱,肃然起敬道:“原来闻大侠竟是使者身份,兄弟失敬了。”

这一来,闻汝贤自然十分尴尬,沉声道:

“二叔怎么没跟小侄提过呢?”

闻九章嘿然道:

“这是极机密之事,愚叔岂能徇私泄密?”一面连连拍手道:

“总管事,诸位道兄,快请坐下。”

狭长脸老者含笑道:

“闻使者方才交代之事,兄弟已经办妥了。”

闻九章抱抱拳道:“如此多谢总管事了。”

闻汝贤听得心中暗暗奇怪,自己和二叔一同前来咒钵寺,由姓朱的总管事亲自接待,从未听二叔和他说过什么,如何姓朱的说出二叔交代之事,他已办妥了,这会是什么事呢?

哦,莫非二叔是以‘传音入密’和他说的?”

心中想着,一面伸手去端茶盏,目光一注,不由使他心头猛然一惊,原来他看到自己伸出去端茶盏的双手,竟然像是涂了一层绽青一般,变得色呈碧绿,连指甲都是绿的!

这一惊之下,刚从几上端起的茶盏,就碎的一声,跌坠地上,打得粉碎,他也失声惊叫道:

“我的双手怎么会变成绿的?”

他自己看到的只是双手,但旁人看到他,却不仅头脸变成绿色,甚至连眼睛、头发和牙齿也变成了绿色!

绿色,可爱之处,如一片芊芊嫩绿的草坪,一片绿油油的秧田,一片柔丝的垂柳,映人眼帘就便人有充满生机,活泼自然之感;但绿色决不可在人体上出现,不论肤色、眼睛、头发,一沾上绿色,就会显得十分怪异,鬼气沉沉,惨绿可怕。

闻汝贤此刻就浑身呈现了绿色,在座的人中,只有闻汝清从没见过这等情形,脸上流露出惊怖之色,其余的人都兀坐如故,一言不发。

闻汝贤眼看没人理睬自己,只觉一阵惊惧,袭上心头,打心底起了一阵震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嘶声道:

“你们……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

狭长脸老者沉着脸色,哼道:

“闻汝贤,你欺师灭祖,忤逆犯上,还不认罪吗厂闻汝贤张目道:“我没有……没有做出欺师灭祖……忤逆犯上……”

“你还不承认?”

狭长脸老者哼道:“你二叔是华山派代理掌门人,你在他身上下毒,篡夺掌门职位,就是欺师灭祖,你二叔和你爹是亲兄弟,你为了篡夺掌门职位,罔顾叔侄骨肉之情,就是忤逆犯上,本座奉命赐你极乐散,不出半个时辰,就会骨肉尽化绿水……”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

闻汝贤全身颤抖,扑的跪到地上,连连叩头道:

“我知罪了,饶了我吧……”

狭长脸老者沉声道:

“你求本座没有用的,你要求你二叔才行。”

闻汝贤转过身,朝闻九章叩头道:

“二叔,求求你老人家,小侄知错了,你老人家就饶了小侄吧!”

闻九章道:“你在我身上下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有、有。”闻汝贤赶紧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双手颤巍巍送了上去。

闻九章伸手接过问道:

“汝贤,你把解药放在身上,不怕老夫搜到吗?”

闻汝贤道:“瓶中毒药和解药各占一半,要用两粒解药,才能解去一粒毒药,而且两种药的颜色完全一样,只有颗粒上稍稍有点大小,不把药丸倒出来仔细比较,很难分别。”

闻九章嘿了一声问道:

“那一种是解药?”

闻汝贤道:“颗粒较大的是解药。”

闻九章又道:

“老夫要服几粒解药,才能完全消除体内积毒?”

闻汝贤道:“十二粒。”

闻九章又道:

“汝清呢?”

闻汝贤道:“他只要八粒就够了。”

闻九章拔启瓶塞,把药丸倾在掌心,仔细看去,果然每颗药丸颜色完全一样,颗粒大小,也相差无几,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得出来,这就仔细的从药丸中挑出二十粒较大的解药,分给汝清八粒,一齐吞入腹中,然后把其余的药丸纳入瓷瓶,收入怀中。

闻汝贤依然跪在地上,身躯仍在不住的颤抖,渐渐感到五脏六腑有如火灼一般,又热又痛,心头更加害怕,叩头道:

“二叔,你快救救小侄……”

狭长脸老者抬手丢出一颗色呈碧绿的药丸,掷到闻汝贤面前,喝道:

“吞下去,暂时可以没事了。”

闻汝贤慌忙拾起一口吞下,药丸入喉,立时溶化,随喉而下,内腑烧灼之感,果然如响斯应,好了许多,在地上连叩了几个头,说道:

“多谢总管事。”

狭长脸老者冷嘿一声道:

“你体内的极乐丹毒性,只是暂时抑制,由你二叔随时督导,只要忠于本教,即可无事。”

闻汝贤爬在地上,连声应“是”,这一瞬工夫,他头脸和双手的绿色,已经由浓而淡,渐渐褪去。

闻九章沉声道:

“你起来。”

闻汝贤又在地上叩了两个头,说道:

“多谢二叔。”

才行站起,现在他当然不敢再坐在二叔的上首了,低垂着头,走到下首,与汝清并排坐下。

闻九章直到此时,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徐徐说道:“朱总管事,老师父最近如何?”

坐在右上首的灰衲僧人连忙双手合十,欠身道:

“回使者,家师身体一向很硬朗,只是已有三十多年不问尘事,整日闭关静坐,前次盛庄主捎来姬圣姑的亲笔函。他老人家看了之后,只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没有一点表示,贫衲曾向他老人家请示,家师只说了句:‘不可再沾红尘’,就瞑目不语,看来任凭谁也无法说服他老人家呢!”

丁少秋心中暗道:“他们口中的老师父,很可能就是金钵禅师了!”

闻九章微微一笑道:

“圣母早就料到老师父不肯重作出岫之云,但昔年本教一败涂地,全坏在少林、武功两派手里,因此希望老师父能够助赐一臂,雪耻图强,重光本教,一举消灭少林寺,藉以配合圣母江南行动,互作呼应,江湖大势,就定了十之八九,二位大师是老师父的衣钵传人,事成之后,圣母自当以少林寺作为酬劳,所以要二位大师多多奉劝老师父,成此不世之功。”

丁少秋暗道:“原来闻九章是作说客来的。”

两个灰衲僧人一齐合十欠身道:

“不知圣姑有何指示,贫衲师兄弟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会完成任务。”

闻九章忽然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伸手和右上首的灰衲僧人紧紧握住了手。

丁少秋定睛看去,只觉闻九章嘴皮微动,似是正在和灰衲僧人以“传音入密”说话,接着那灰衲僧人也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作答,两人握着的手,才行放开。

丁少秋目光锐利,这一瞬间他依稀看到灰衲僧人从闻九章掌心接过一件很小的东西,又迅快的纳入大袖之中。

心中暗道:“闻九章交给他的东西,一定和两人‘传音入密’说的话有关了。”

“哦,听那灰衲僧人的口气,金钵禅师不肯再出江湖,姬七姑派闻九章前来,许以重利(入主少林),那么交给灰袖僧人的东西,莫非想害死金钵禅师不成?自己等他们散会之后,不妨跟踪这两个灰衲僧人,看他们有何行动?”

只听狭长脸老者说道:

“闻使者住在客店,诸多不便,不如搬到本寺宾馆来住的好。”

闻九章颔首道:“总管事盛情可感,只是今晚时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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