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纪年-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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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木头很激动，“我亲眼看到八爷开枪杀的人，你们不能这样辜负我这种好市民的期望啊。你这让我怎么跟你警民合作啊？你抓他，我给你出庭作证，弄死他。”
“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你的作证效果并不大。你和我都知道什么是事实，但是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我们在现场没有抓到八爷，就什么也做不了。再说现在已经有人出来顶罪了，你不知道，我们也有压力，权叔在圈里圈外都算是个人物，他死了，上头的意思也是越快结案越好，省得麻烦。”刘警官的语气里显出一丝无奈。
“那，那么现场那么多手表呢，那都是走私货啊，你把那些赖给八爷，说现场他们走私交易，利益不匀，所以发生械斗，致使斗殴过程中权叔被杀，这故事不是挺好的，一样抓他啊。对了，还有枪，非法持枪，也是大罪啊。”
刘警官摇摇头：“对不起，可能我们速度太慢了，到现场真的找不到八爷出没的迹象，倒是你和梁子，在现场的布袋上，有梁子的指纹，还有一个，我想可能是你的吧。所以这个事情要说深究起来，反而对你们不利。”
木头已经气得快要无语了：“上次开枪打我都挺快的，这次怎么就慢了，现场没有八爷出没的痕迹，你们这不是浪费国家粮食吗？我早就不该信你，亏我那么危难的时候想到你！”
刘警官终于也有些憋不住了：“你注意一点，你自己也不干净，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是个孩子才包容你一些，你也不要这么得寸进尺。朝你开枪，那是你们拘捕，不抓八爷，是我们没有证据。有本事，你给我们找过来，我就找市里最好的酒店，摆好了宴席请你吃个够。”
“好！”木头站了起来，“你说的。你回去给我准备一份文件，白纸黑字，得答应我三个条件。一，事成之后，不追究我和梁子的罪责，放我们走。二，我们负责找证据，你不许参与干涉，只需要等待。三，把刚才吃饭那条写进去。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帮你做，不答应，你就准备好通缉我们好了，明天你就找不到我和梁子的人了，今天你们自己玩吧。”
“第一条我不能答应。你，我可以放过，梁子不行，这些年他牵扯甚多，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第二条，你让我等，我要等多久啊？”
“那就是没得谈了，那就天涯海角，你来找我们吧。”木头说着，往包间门外走。
刘警官马上拔出了手枪，对着木头：“我再说一遍，你不要得寸进尺！”
木头一个箭步上前，反手抓过刘警官手里的枪，抵住了他的咽喉：“你怎么跟权叔一样不长记性，不要以为有把破枪就是优势，你别忘了，我的朋友，可是连子弹都能捏成粉末的人。”一半行动，一半威胁，刘警官果然不再说话，的确，当时的场面，给刘警官太大的震撼。
木头放开刘警官，把枪又交回到他的手里：“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考虑一下，同意了的话明晚之前打今天这个电话给我。我保证会给你弄到你想要的。”
刘警官想了一下：“那你要多久才能弄到，让我等，我总不能一直干等着吧。”
“开学之前，我还想要好好学习呢。”
“恩，那我考虑一下，明天打给你。”
看着木头走出包厢，刘警官舒了一口气，这样的孩子，幸好本质还是好的，如果真要成了罪大恶极之徒，谁能拦得住啊？
【１２】出狱：传闻中的刀手
木头坐在马路牙子上，对于大门的方向充满了期待，究竟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铁门打开，出来三四个人，虽然从未见过，但木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个人很高，有一米八以上，身体看起来很精干，眼神里总不经意地透露着杀气。刀手，这个常常被提起的人物，终于出狱了。
木头起身，走过去：“刀手，我是木头，梁子让我来接你。”
刀手看了木头一眼。有些不屑：“娘的，他还知道我在里头啊，都多久没来看过我了。今天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有些不方便，所以就让我来了，我带你去见他。”
“不方便，又不是女人，哪那么多不方便的。我不想见他，我要去吃饭。”刀手直接绕过了木头。
木头忙上去拦住他：“梁子想要见你，他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所以我今天必须把你带回去。”
“哟。你这话的意思还打算给我来硬的吗？你叫什么来着，木头对吧？我在里面听说你很牛啊，但我跟你说，我呢，算起来也是你的前辈，另外，你也应该听说过我刀手最厉害的就是打架，所以请你放尊重和小心一点，我可不想欺负孩子。”刀手说着，继续向前走。
“诶，前辈，梁子真的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你还是跟我走吧。”
刀手没有理睬木头，大步向前，头也不回。木头有些急了，跑上前：“前辈哥哥，你恐怕也是在里面呆久了，不知道我的厉害，一会我把你绑了去，你丢了面子，那可怨不上我。”
“娘的，被一个孩子威胁，这本身就丢大了面子。来，打第一场，打完吃饭。”刀手做好了架势，等着木头上来绑他。
这时，阿七和梁子出现在了路口，梁子冲刀手挥了挥手：“你别闹了，我们去吃饭。”
刀手笑起来：“娘的，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来。”
木头此时倒是郁闷起来：“喂，你们这什么意思啊？梁子你早知道我接不到还让我来对吧？”
梁子对着木头也笑起来：“别那么小气，我是怕错过刀手出来的时间才让你先来的，我这不是腿脚不方便嘛。”
听到梁子这么说，刀手才注意到梁子走路的姿势有些怪怪的：“喂，你这怎么回事，新的流行啊？”
“屁，很早之前被八爷的人打的。”
“娘的，又是这孙子，我这回出来，非弄死他不可，对了权叔呢，他还好吧？”
木头和梁子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梁子拍了刀手一下：“走，先吃饭去，边吃边聊。”
饭桌上，刀手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手里的烟一直没停，梁子所说的这两年的事情，让刀手有些难以想象。权叔死了，权叔竟然是幕后的黑手，这么一大票的人竟然不过都是他的娱乐。自己早就有些奇怪，当天去偷东西的事情只有权叔知道，怎么就被八爷的人逮了个正着，最后还移送的公安局，以权叔的能耐，断然不能看着自己这样。现在知道了真相，一切就可想通了。
“那我们现在是要做什么，把八爷干掉？”刀手问着，端起手边的啤酒，一饮而尽。
“不是，我们想要找一条出路。木头在等刘警官的电话，只要对方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们就和警察合作，我们给他搞八爷的罪证，他放我们走，我们之前的烂账一笔勾销。”
“娘的，跟警察合作？你们脑子进水啦，警察能信吗？我们一给他们拿到他们想要的，他们就会翻脸的，他们翻脸还会翻得特正义，肃清危险分子，到时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刀手觉得梁子他们的说法实在可笑。
梁子看看木头，主意是木头出的，自己心里也是没底，但也确实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这个城市呆不得，有八爷，还有警察。去外地，警察一样会通缉，自己犯的那些事，真要追究起来，也够坐上好些年，也不想一辈子四处躲躲藏藏，隐姓埋名。
木头看到大家沉默下来，才开口说道：“这个做法是我考虑再三以后，自认为最好的一个。如果对方同意，我们和警方的合作将以文件的形式出现，白纸黑字，如果他们翻脸，我们可以公布给广播媒体，网络传播，控诉警方过河拆桥，以舆论把事情闹大，到时谁吃亏还不好说。而且，刀手，你现在的底子算是干净的了，不一定要跟着我们一起行动，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新生活。”
“娘的，你这么说我刀手多不义气，我和梁子一起出道，一起打拼，好得跟亲兄弟一样，梁子有事，我能袖手旁观吗？再说了，你看看你们，我才不在多大会，你们就搞成这样了，我兄弟腿都瘸了，我放心让一瘸子去拼命吗，我得顶上啊。娘的，不久是警察和八孙子嘛，不行，我们就都给做掉了。”刀手有些激动。
木头点点头：“既然大家现在想法基本一致，那么我们先要说说我们的计划和分工。”
“等等，梁子，这咋回事？我怎么感觉这里都是这孩子说了算啊。”刀手看着梁子问。
梁子笑笑：“能力决定一起嘛，你也看到了，我一瘸子，读书又少，自然他说了算，刀手你就听他的好了，错不了。”
“娘的，我说娃娃，我们打一场，赢了我才能听你的，不然我心里不平衡啊。”刀手又转身跟木头说。
“打就不用了，大家自己人，打伤了谁都不好，扳手腕吧，简单方便，怎么样？”
“可以。”
木头和刀手面对面坐好，手握在一起，梁子一声：“开始”刚落音，刀手已经输了。
“娘的，不算，我没准备好。”
重新再来，木头问他：“好了没？”
“可以，来。”刀手一使劲，又输了。
“等等，我左撇子，换手再来。”刀手觉得这也太丢人了，秒杀啊，得想办法扳回一点面子。阿七则暗自笑了起来，和木头比左手，实在是不明智。
三次机会，此次秒杀，刀手郁闷到不行：“娘的，娃娃，你开外挂的吧？”
众人笑起来，这时，木头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刘警官。
【１３】黎明：等待光明普照大地
昏暗的房间里，四面都是墙，只要那扇小小的门，让屋里的人觉得是一点希望，刀手在抱怨，这什么破地方，警察怎么也喜欢挑这么见不得人的小屋子。
木头挂掉了电话，稍稍舒了一口气，这些天没有回去夏弭那里，怕她担心，还是打个电话为好。因为是毕业班，要准备高考，夏弭已经开学了，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太过分心，毕竟是关键的人生阶段。现在把一些事情跟夏弭交代解释清楚，抛开了顾虑，才可以把心思都放到八爷的事情上面来。
已经是凌晨一点，刘警官才匆匆忙忙地赶来，进门之后看了一眼屋里的四个人，有些意外，本以为只是木头和梁子，没想到还有刀手，这些天忙着权叔死亡的一些收尾报告，无心顾及其他，竟然都忘了刀手已经出狱了。而坐在最后面的那个大块头中年人似乎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是上次单手接子弹的那个。听说八爷手下有个很能打的保镖跟了木头，大概就是这个人吧。这四个人聚在一起的话，但愿不要出什么大乱子。
刘警官坐下来，掏烟的动作好像是必要流程一般，自己点上一支，然后把烟往桌上一放：“要抽的自己拿啊。”
刀手倒是不客气，拿过来就点上，已经等了太久，带在身上的烟早抽完了。他边抽着边调侃起刘警官：“这烟档次不行啊，老刘啊，你这个队长都这么多年了，抓我那会就抽这个，现在我出来了，你还抽这个。你怎么说也是个警官，抽这个民工烟掉身价啊。”
刘警官摆摆手：“还不都是你们这帮人，让我天天犯愁，就是抓不了你们。我现在抽烟这么凶，都是你们给培养出来的，我要再抽点好得，非妻离子散不可，哪有那么些钱啊。”
“老刘啊，我说你们也太不能耐了，搞个什么搜查令，去八爷的地方一点点搜，我就不信搞不到一点罪证。你这么偷偷摸摸地跟我们合作，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刀手还是不放过刘警官。
刘警官笑笑：“哪里有什么阴谋，纯属走投无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权叔和八爷的场子，我们平时也没少去关照，但除了一些小混混，什么都抓不到，这两个人都太狡猾了。你看这次，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事情，八爷就被一切推得干干净净。有些时候，我们也没有办法，上头也有压力，这种事第一拳没有打好，就不能轻易死缠烂打下去。现在我们这样结案，媒体写的是警方破获本市最大名贵手表走私案，并在缉拿过程中捣毁本市最大黑社会团伙，当场击毙该团伙头目。如果我们非按着事实走下去，不能及时破案不说，还会被媒体说我们无能。我们也都是有难处的。”
“好了好了，我们可不是来听你跟我们吐苦水的，这种牢骚回家跟你老婆说去吧。把你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我们看看吧。”木头把谈话引到了正轨。
刘警官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两份文件，递给木头和梁子：“一式两份，签好以后我们各自保管一份，里面的内容基本按着你们的要求来写的，同时做了一点我们的考虑，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也签个字，我们的已经由我们局长签字盖章了，放心，我们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木头把文件从头到尾仔细都看了一遍：“内容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你们现在要保证的是我们四个人，在事成之后可以舒服地离开，不仅仅是我和梁子两个人。”
“恩，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反正文件里没有注明是多少人，只要你们把名字签上去，就可以了，对了，都签身份证上的名字，别把艺名都签上去了。”刘警官想要开一个玩笑，但发现没有人应和，只得自己干笑两声，把笔递了过去。
梁子似乎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看到木头还在仔细翻看，就也没有动。刘警官还不忘提醒他们：“我也对你们说，虽然你们和我们签署了这个协议，但你们毕竟不是警察办案，所以不要给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出来。如果一旦你们的行为超出了我们所能承受的范围，我们会自动停止这份合同，该抓你们，我们还是会抓，所以你们的行动最好也要有分寸。”
“你放心，合同上的这些我都已经看到，我们也没用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闹不出什么大事来。”木头说着，开始在两份合同上签字，然后递给刀手他们。
四个人一一都签过字，再次确认之后，把一份交还给刘警官，一份木头自己收好。之后大家又对一些相关的方案方法和需要注意的细节做了一些必要交流。刘警官很感叹，这样的一个团队，隐隐透着一股气息，自信，强大。这样一个团队，作为对手是可怕的，作为伙伴是幸运的。现在他们要帮警察做一件他们就没有做到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