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人类的奋斗史-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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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咦！”
这个生灵十分困惑地着着四周的一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百思不得其解。没有参照的物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比以前的身体大的足有几十倍，全身的毛皮油光滑亮，没有任何疤痕。
虽然到了另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曾经的狼皇也不会就此惊慌失措，他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四周的情况，然后他更加的困惑了。
没有天空，没有荒漠，没有猎物，也没有那些两脚的人类，他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就连他生存的所有技能，在这里也没有了作用，他不需要食物，也没有任何野兽让他捕杀。
就像被困住的野兽，狼皇开始暴躁，开始不安，但虚无的混沌甚至没有他发泄的东西。他渐渐的麻木，像一个幽灵一样在混沌中游荡，天长日久，被压仰在深处的记忆开始复苏，他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个人类，最开始的名字叫作符文渊。
“居然是天地未开的混沌，屁玛啊。”付文渊用前爪使劲的挠着，什么气质什么风度都被他扔到了混沌的另一头，他现在都变成一头狼了，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大道无为，天道未成，他现在就是对着老天大骂都没有关系，谁让他穿得早呢，没准盘古大神都要叫他一声前辈。
只是拥有了数世记忆是助力也是枷锁，符文渊现在可以冷静的分析穿越到混沌的利弊，不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但他生而为人，百年已经是极限，虽然有过几世轮回，但也不曾有长久的孤寂，自然不知道千万年也只一人独身是个什么滋味。
有人说，如果一直活在寂寞里便不知道寂寞为何物，便不会感到寂寞，更不会觉得一直这样活着有什么不对。
符文渊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过来的，他只知道自己曾像一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大喊大叫，也曾经千万年看着一点发呆，或者一觉起来，风景依然，只好再次睡去。他以为自己会崩溃掉，但他也许是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他的神经之坚韧，就是太阳在眼前消失也能淡定如初。
所以当对时间的流逝麻木了，符文渊也不觉得有多么难过，修练睡觉闲逛，虽然感觉不到时间过去了多少，但也不再如当初一样。他现在只希望盘古大神早些出现，好开了天地，演化万物，让他不用在而对这比荒漠还要荒芜的混沌。
一日，符文渊在混沌游荡，看见远处有一座高山，在这里天不是天，地不是地，更不会看见高山。符文渊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这样强悍的身体还会眼花，tf待走得近了，才知道自己的确是看错了。
那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高大无比的巨人。
这巨人不愧是生于洪荒，天生天养的先天生灵，只在他几十里之外，付文渊就感觉到了澎湃的力量在他周身鼓动，根本无法近身。
而那巨人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脑袋很快凑到付文渊面前，比付文渊的狼身还大的眼睛里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太好了，终于有和我一样的……哎？”
“这也太夸张了。”被巨人一口气喷到了空中的付文渊默默的用爪子捂住了眼睛，等待着自由落体，他这许多年的苦修，竟然无法在这巨人随口呼出的气流中行动自如，这份修为真是惊世骇俗，让人连羡慕都有些无力。
他现在能够肯定，他遇上了洪荒世界的创世神，他心心念念几个亿万年的神话人物——盘古。
这可真是漫长的等待，若是盘古还不出现，付文渊都要以为自己的翅膀太彪悍，直接把这样一个绝顶的存在扇没了！
“你没事吧，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脆弱，一口气就吹跑了。”盘古见好不容易出现的生灵被自己吹出老远，连忙伸手把付文渊拉了回来。
付文渊很快落在盘古的手心里，那可不是近似虚无的混沌，盘古的手掌对付文渊来说有如金刚石，只摔得他这样的存在也头晕眼花，半天缓不过劲来。
盘古这时伸出手指，在付文渊的身体上戳来戳去，显得好奇之极。付文渊没好气的一声长嚎，让盘古惊讶的住手后，从他手心跳了下来，沉声道：“你可就是盘古，怎么这样无礼。”
盘古摇身一变，就和付文渊一样的大小，他盘腿坐到付文渊的对面，手指掐算一下，咧嘴笑道：“道友慧根，我的确合该就是盘古，乃是这混沌所孕，天生就可知晓这世间万事，确看不透道友的来历根脚，一时见猎心喜，如果道友不愿，盘古以后不再如此就是了。”说完，那双清澈而又因岁月而沉淀的眼睛郁闷不解的看着付文渊，生生让他升起了一种负罪感。
“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付文渊扭了扭身体，他几世以来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也许是盘古的身份给他这个后世人太大的压力，他首次没办法保持自己的冷静，情绪波动得十分明显。
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亿万年磨厉的道心可以感觉到自身的愉悦，心中有着发自内心的，因为盘古而产生的放松和安宁。
付文渊狼脸上露出有些邪恶的笑容，他随意的伏在地上，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可我已经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岁月，那些已经无关紧要，今次遇到了道友，但是令人十分高兴。”
观察着盘古脸上的表情，付文渊继续道：“这混沌之中只有你我存在，道友相称也太过生疏，不如我唤你一声大哥如何。”
盘古抚掌笑道：“你我同源而出，是该如此。”
“付文渊见过大哥。”
付文渊自从拜了天地第一人的盘古为大哥，混沌之中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他们结伴而行，在混沌之中游历，有盘古这个修为堪此圣人的存在在一旁指点，付文渊很快便能化成人形，只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长得什么样子，只觉得化形后的模样普通，看着却无比熟悉，但要他说出像谁，他也无法一口道出。
“你这模样有几分像我。”盘古摸摸自己棱角分明，略带着些粗犷的俊脸，肯定地道。
付文渊自顾自的回想着，没有理他。付文渊早已明白了一个真理，越是伟大显赫的人物，越要站在遥远的地方围观神往，一旦靠得近了，就会知道什么叫偶像幻灭。一切的伟大都是因为有着距离，只是因为不了解，才会觉得神圣而不可亵渎。
神话中的盘古是多么强大而凛然大义的人物，而付文渊面对的就是一个端着一张老实人的脸，却喜欢逗得弟弟上窜下跳的恶劣家伙。
“那边有一灵物即将成形，我们去看看可好。”盘古对于如何哄得小弟答理自己已经驾轻就熟，一句话就让付文渊的注意力从自己的长相上移开。
付文渊修练了无数岁月，道心早已经稳固，他今天这样纠结，也只是无聊耍弄，听到又有宝贝，自然把长相的事丢到一边。
混沌这样危险的地方，宝贝是永远不嫌多的。好不容易那些先天灵物开始成形，付文渊自然要好好搜刮一翻。
两个人相对无言时比独自一人更显得寂寞，好在盘古和付文渊都已经习惯岁月流逝。他们一个通晓天地，一个也算见闻广博，一次论道就可数万年，入定修炼又是万年，还可花费无数时间去探访混沌中的种种险地，会会那些魔神，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发现混沌里出现了新的生灵。
龙凤麒麟三族现世，而付文渊所担忧的开天之日也即将来临。

第四十章

对于知道未来走向的符文渊来说，原本最期待的就是开天辟地，他早就厌倦了混沌之中的一成不变，以他的修为来历，圣人之位与他无关，但也不是一个能随意抹掉的小小蝼蚁了。
经历数世，他终于有了绝对的力量，便是对上那天道，他也有信心斗上一斗。想到日后纵横洪荒，与那些前世神话中的存在争那一线生机，就觉得此生不枉。
只是，他猜不到自己会与盘古相交，混沌中的无数岁月就两个人互相依靠，他对盘古的感情之深厚，早已经不知不觉之中积累到了让人窒息的程度，再也不舍得放开。
他不知道那是亲情是友情还是爱情，只是他身为人类，感情就是他本能追求的东西，即使他对大道的感悟颇深，作为人的本性却始终抹杀不掉，如何也做不到淡薄心性，太上忘情。
开天身陨，这样的结局符文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想要阻止盘古开天，想要一直在一起生活下去，哪怕……这世间再没有生机，人类也再无机会出现在这世间。
“阿渊，你在发什么呆，这破地方又没什么好看的。”一个声音惊醒了已经有些偏执得有些走火入魔的符文渊，符文渊看着来人，身上是一身的冷汗，只差一点，他就被天魔所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地方了。
“是九邺啊！”符文渊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看起来有点呆傻，这句话出口后，他才眨了下眼睛，扯出一个笑容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以你的性子，早就呆不住了。”
九邺翻了个白眼：“这里的好东西哪一个不是被你搜刮去了，就仗着有一个厉害大哥，有什么了不起的。
符文渊微微一笑，这个话题可没有反驳的必要，他本来就来就依赖着盘古，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丢脸的地方。他原本心情不大愉快，见到九邺才算是心气平和了一些，便坐下来和他一通胡扯。
九邺是他在混沌之中认识的唯一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他的本体是混沌凤凰，在凤凰一族中地位崇高，化形后也是美得天地变色，比那无上天魔变幻的绝色美人还要惊心动魄，如果不是混沌之中的生灵均是修为高深，道心稳固之辈，只怕就要为他乱套了。
符文渊常常暗自腹诽九邺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妖孽的模样有什么用，还对自己的长相没有一点自觉，真真是一个祸害。
不过这个九邺也是个另类的凤凰，他并不喜欢与族人同居一处，最大的爱好就是在混沌里游荡，收集一切他认为有趣的东西，也就是说，他有着收集癖。不过这个家伙也相当的喜新厌旧，他在与符文渊和盘古遇到后，除了偶尔玩闹相处，他最热衷的就是和同样收集了不少东西的符文渊交换，一来二去，合了符文渊的味口，也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九邺喝着琼浆玉液，懒洋洋地道，“在混沌之中，还有什么是需要你担心的？”九邺所指的最近，是以万年为单位，时间对他们来说太不值钱，珍惜时间这个词他们永远也领会不了。
符文渊摇了摇头，哪怕开天之事还是会发生，他都不希望他是那个开启这一切的人。
“我说你啊，想做什么就去吧，最差也不过是灰飞烟灭而已。”九邺轻描淡写地道，笑得无比惑人，“最起码，我会记得你的。”
符文渊怔怔地看着九邺，也露出了一个微笑：“是啊，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将破开混沌，开出一片新的天地。”就像符文渊所担心的那样，有一天盘古从修炼中醒来后说道。
符文渊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终究是有些不死心：“我们这样不好吗？”
盘古叹息一声：“万物不出，这混沌终究会成一片死地。”
符文渊终究是阻止不了盘古，任何语言在天道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而感情，并不能束缚盘古这样的存在，并非是无情，也并非是忘情，只是他们所站的高度不同而已。
于是他能做的，不过是拼尽一切，只愿能为盘古留下一线生机。
“痴儿……”
就算是盘古，在天道威压下，也不过只救得符文渊的一丝魂魄，那丝魂魄附在一滴精血之上，稍有不慎就会消失在这世间。
盘古小心的护着这仅剩的魂魄，把他安放在体内，他已经算出符文渊今后还有一丝生机，得以转世重生，只是会忘却前身后世，却也好过就此在世间消散。
那滴精血被凝成一物，放逐于天地，日后必会回到重生之人手中，护他一世平安。
——“符，没有前世，又哪来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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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你在看什么？”易水拉了拉符，她现在终于怀孕了，心情忐忑得厉害，也无心处理族中的事务，只愿意片刻不离的跟着符。看到符盯着远处的高山，神色间似乎有些不对，易水便担心地发问道。
符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他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认真的看向易水：“水水，我们以后都不要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喜欢这里，我也很喜欢。”易水的表情非常的柔和，这是她新生的地方，也是遇到符的地方，她一辈子就会把这里当作她的家乡，“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我们还能去哪，就算有一天离开了，我们总会回到这里的。”
“那我们说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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