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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质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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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亲自将他救出东楚军营,送上前往西霖的路途,他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上天又让他们重逢。

  该怎样对他才好?

  重逢以来,他每天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即使憎恨已经放下,可发生过的事情始终如鲠在喉,令他无法毫无芥蒂地面对白峤。他知道白峤有他的难处,当初会背叛他必也是情势所逼,但这也说明了白峤不够爱他、不够信任他。

  他想要全心全意去爱这个人,但被背叛的阴影像根针不时提醒他,让他却步,让他有所保留。

  白峤,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宁怀恩低头看着怀中人,暗自苦笑。

  只有你让我如此费心!

  不知道宁怀恩此刻心里的矛盾,白峤被男人搂在怀里,双手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地抿着。酒一点也不辛辣,醇厚温润,入口即化为一缕暖流滑入食道,隐隐花香在口腔中散开,仿佛身处的不是月夜下的屋顶,而是一片繁花似锦的花园。

  黄汤迷蒙了理智,白峤终于渐渐放松下来,蜷进男人怀中,喃喃自语,「怀恩,娘亲她是不是快要不行……以前她从没有这样精神奕奕过……这是不是叫回光返照?」

  「别胡思乱想了。」宁怀恩打断他,「伯母在我这里吃好睡好,身体自然有所好转。」

  「可是大夫都说娘亲她……」

  「不是说还有半年吗?谁知道这半年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找到更好的大夫,也许找到奇珍异宝,伯母又能再坚持半年呢。」

  宁怀恩淡淡地说,没有太多激励的意思,但越是这样淡然,越让白峤心安。这男人说出的似乎便是真理一般,那样自信、从容。

  酒意当头,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娘亲的病似乎好了,宁怀恩像以前一样照顾他而不欺负他,铁柱在看着店铺,路过的人都说粥很好吃,大家快快乐乐的,所有的烦恼都不见了。

  安安稳稳地过了一个月,夏天即将过去,不时转凉的天气让人防不胜防,任妃的身体又更差了,连着几日半昏迷。几位大夫私下对宁怀恩说这是大限将至。

  宁怀恩不敢让白峤知道,只能尽量瞒着,平时帮白峤照顾任妃,言笑自如。

  白峤受到他的感染,心中也安定许多。

  只是再怎么瞒,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总是瞒不过去的。

  这天任妃昏睡了大半天,到了下午渐渐转醒。

  白峤一直都陪在她身边,看到母亲醒了,连忙上前询问状况。

  任妃摇头,拉着他的手轻声道:「峤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白峤忙道:「怎么会,娘亲将我扶养成人,我照顾娘亲又怎么会辛苦。」

  任妃微微一笑,却说:「峤儿,帮我把宁公子叫来好吗?娘亲想和他说点话。」

  「好,我去叫他!」

  白峤飞奔出去,正巧宁怀恩听说任妃醒了,也想过来看看,两人撞上,白峤拉着他便走,「我娘亲想见你!」

  宁怀恩挑挑眉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进屋后任妃让他坐下,又让白峤出去。

  「娘,我……」白峤不想走,但任妃却不容置喙的道:「峤儿,我想和宁公子单独说说话。」

  宁怀恩也拍拍他的手,安抚他,「没事的,放心吧。」

  白峤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宁怀恩清楚看到对方眼中的怀疑和担忧。

  他叹了口气。白峤大概也猜到了。

  宁怀恩将注意力放在眼前面色苍白的美妇身上,轻声道:「伯母,您想交代我什么?」

  任妃微微一笑,「宁公子是聪明人,我……嗯……」说着又是一阵头疼,宁怀恩连忙替她按揉穴位让疼痛缓解,任妃喘着气,苍白的脸上又蒙上倦色。

  她吸了口气,「我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已经不行了,峤儿软弱又单纯,若是没个人照看,迟早要吃大亏……」

  「伯母放心,我会照顾他的。」

  「你能照顾他一辈子吗?」

  「能。」

  宁怀恩应得毫无迟疑。

  任妃浅浅笑开,像是放心了,但她紧接着说出的话却让宁怀恩错愕,「可我却不信你。」

  宁怀恩沉默,压着心头的翻涌,口吻平淡而低沉地问:「为什么?」

  任妃喘息片刻,道:「宁公子,虽然你说当初战败之事是你和峤儿商量好的,我却不相信。之前峤儿一直很自责,尽管他什么也不说,但他是我的孩子,他想什么我又怎么会不懂……」

  宁怀恩以为她是怕自己会为了当初的事情对白峤不利,连忙解释,「当初那件事我早已看开……」

  「宁公子。」任妃打断他的话。

  宁怀恩稍稍不适应,自成年后就没有被人这样打断过话,但看任妃已经喘得厉害,也不好多说,呼吸间收敛了情绪,温和道:「您说。」

  任妃笑了笑,「宁公子你真的很不一般,我在宫中见了那么多达官贵人,却没有一个有你这样的器度,我知道你来头不小,又是才华洋溢之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寻常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个好人家,可那是女儿,峤儿是男人,你越是厉害,我便越放不下心。」

  宁怀恩眉头微皱。

  「宁公子,你念旧情,我知道,即便哪天你不喜欢峤儿了,也会安顿好他。可我却不愿让峤儿受这样的委屈。你背后一定有一个大家族,难道你能终生不娶、没有子嗣吗?」

  宁怀恩眉头皱得更紧,但这回却不是为了任妃的猜疑。

  家族、婚姻、子嗣,这是身为嫡子逃不掉的责任,但他却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他想起来了,在他还没有考虑这件事之前,白峤就背叛了他,而在他们重逢时,他想的是——抓住他,不计一切代价!

  宁怀恩一出房间,白峤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衣袖,赤红的眼里噙着泪水,焦虑的目光已将一切都说明白。

  宁怀恩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伯母让你进去。」

  白峤连连点头,顾不得与他多说一句就冲进房间。

  宁怀恩在屋外静静地等着,猜测着任妃会对白峤说什么。肯定要白峤别和他一起吧。而白峤大概会听话,就像当初他也毫不犹豫的选择背叛……

  「娘——」

  屋内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宁怀恩叹了口气,走进屋中便见白峤扑在他母亲身上嚎哭不止,任妃双目紧闭,已没了气息。

  宁怀恩上前将少年扶起按进怀里。

  白峤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抱住宁怀恩,身体不住地颤抖,似乎随时都会一口气上不来而昏厥一样。

  宁怀恩柔声安慰道:「哭吧哭吧,都哭出来就会好受些……」

  母亲的死似乎抽掉白峤的灵魂,不吃不喝,除了哭还是哭,守灵时他几度哭到昏厥。

  宁怀恩守在他身边,督促他不时吃点稀粥,为他张罗母亲的后事,陪伴着他度过最悲伤的时候。

  随着头七过去,任妃下葬,白峤哭得脱力了,被宁怀恩送回房里休息。

  打理好一切之后,宁怀恩抱了一坛酒独自坐在屋脊上遥望星空。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伴随着任妃的过世而告一段落。曾经有过的报复之心也在白峤的丧母之痛下变得苍白无力,他忽然发现报复、伤害并不能令自己快乐。当这些遮眼云烟散去,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一颗真心。

  白峤,你爱我吗?

  夜空如此深沉,一如人心难以捉摸。

  他对白峤来说,是什么?可以利用的棋子,还是……迫不得已才选择背叛的爱人?

  酒坛已经空了两个,黄汤灌不醉他,有时候清醒也让人感到难受。

  「爷儿!」

  望冬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低头看去,他的贴身侍从看来一脸焦急。

  「爷儿,白公子喝得酩酊大醉,旁人都劝不住呀!」

  「醉了?」宁怀恩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空酒坛,不由得轻笑,「醉了好。」

  他从屋顶上跳下,随手将酒坛扔给望冬,向白峤所在院落的方向走去。

  白峤果然醉了,趴在桌上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宁怀恩无奈摇头,上前将人打横抱起,送到床上,又命人端来热水,拧了毛巾为他擦身。换了三盆水,才将这醉兔子给弄干净。随后他也脱了外衣,上床将人搂进怀里。

  他亲吻着少年的发鬓,轻声道:「小兔子,跟我聊聊天吧。」

  白峤经过一番擦拭清醒一些,意识蒙眬间听到说话声便抬头看去。

  他的醉猫样让宁怀恩失笑,亲亲他的眼睑,道:「平时你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和我说,人家都说酒后吐真言,你现在喝醉了,和我聊聊吧。」

  「唔……不要……和你说,你会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白峤喃喃自语,不知想到什么,泪水又落了下来。「娘说我要把心里话藏起来,别人才不会欺负我……」

  宁怀恩心里又是一阵疼。他的小兔子肯定受了许多苦吧。

  他抚摸着少年的身体,轻柔地问:「那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若是碰到真心对你好的人,你也应该对他说真心话呢?」

  「嗯……忘记了,好像有……」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因为恨我曾经强迫你吗?」尽管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是要亲口听他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不想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不、不是!」白峤睁着通红的眼睛猛摇头,惶恐地想要辩解什么,眼底的泪花闪动,他呜咽道:「将军,你很好,我真的不想背叛你的……可是母妃还在宫里……我想带她离开,我和大皇兄约好了,他说如果我听话,等我回去时,就让我和母妃离开……

  「我不是故意让你撞见我被陈洋他们欺负,我不是为了情报才跟你去望山城的……我一点也不想背叛你,可是半柳说母妃身体越来越不好……对不起……」

  白峤边说边哭,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懊恼、自责、茫然、痛苦各种情绪在他眼中闪过,内心的煎熬在这一刻流露。

  宁怀恩心中抽疼,闷痛像一把锋利的剪子,将藏在心底的那个结剪开。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宁怀恩将少年用力按进怀里,他可怜的小兔子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委屈却只能往肚里吞。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他怪白峤不够信任他,但那种情况他难道能要求白峤拿任妃的命去赌吗?最痛苦的就是他了。

  白峤突然攥住宁怀恩的衣襟,紧张地看着他,水亮的眼里盛满急切和期望,「将军,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背叛你……但我不能丢下母妃不管,她只剩下我了,对不起……」

  宁怀恩苦笑,「这句话该我说才对……白峤,你喜欢我吗?」

  白峤茫然地怔了怔,忽然用力点头,「我喜欢!」

  「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在一起?」突然想到什么,他猛摇头,「我不能、我不能!」

  宁怀恩心里一沉,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白峤面色陡然黯然,含含糊糊地说了什么,宁怀恩听不清楚。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慢慢闭上,沉沉睡去。

  宁怀恩注视着白峤恬静的睡颜,勾起他一缕发丝,柔顺长发在指尖缠绕片刻又无声滑落。

  第二天白峤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转醒,在床上翻滚两下,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跳起,动作一下子太大,令他头痛欲裂。

  他抱着脑袋痛苦呻吟,紧接着两只强壮的手臂从身后环上,将他拥入温暖的怀抱。

  「头很疼吗?」宁怀恩为他按揉额际,关切地说:「喝点醒酒汤吧。」

  白峤听话地喝下,才惊觉这汤药还是温热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准备好的。

  宁怀恩靠坐在床头,让白峤趴在自己身上,为他按揉头部穴位。不知是按摩有了效果,还是醒酒汤发挥作用,没多久头疼症状就缓解许多。

  白峤不好意思地想要直起身子,却又被宁怀恩按进怀里。

  「我……」

  「让我抱一会。」

  男人轻柔的要求让白峤抗拒不了,顺从地依偎在他怀中,听心跳声卜通卜通,心灵奇异地平静下来。

  相拥片刻,宁怀恩抚摸着少年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温柔地问:「白峤,你喜欢我吗?」

  「啊啊?」白峤红了脸,脸垂得更低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宁怀恩却是已经知道答案,微微一笑,又问:「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

  白峤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慢慢坐起身,低头不语。

  宁怀恩勾起白峤的发梢,似曾相识的动作让他想起去年初春的月湖,那时候的少年比现在还要稚嫩一些,而自己,像捉住老鼠的猫,是全然的漫不经心。

  宁怀恩拉起白峤的手,温和道:「说吧,不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总有个说法对吧。」

  白峤迟疑了下,嗫嚅说:「我……娘说……不可以……」

  「那么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白峤抿着唇,脸上的神情换了又换,目光闪烁不定。宁怀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了许久,终于等来少年细如蚊蚋的低语,「你……你那么尊贵、那么厉害,而我……一点用都没有,又软弱,又胆小……我配不上你……」

  他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已是没了声音,脸几乎埋在胸前,卑怯地不敢面对男人的目光。

  宁怀恩将他的手包覆在掌心里,突然转个话题,「白峤,我和你说过我的母亲吗?」

  「啊?」白峤怔了怔,摇头。

  宁怀恩微微一笑,带着一抹怀念,徐徐的说:「我母亲出身于落魄的书香门第,虽然饱读诗书,但是性格绵软,成不了事。当时我父亲爱上她,一心想娶她过门,但祖母却希望,他迎娶另一名才貌兼备的女子,两人爆发非常激烈的争吵,最后我父亲终是将我母亲迎娶进门。

  「进门之后,母亲果然无法掌管宁家家事,父亲便将诸多家事一一理顺再交托给她,又安排了几个管家辅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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