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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百里蒹葭-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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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霜更露重,夜色总显得更空阔了些,鸟鸣声息了下去,只微微听见墙根草丛间的虫鸣声,窸窸窣窣,闹心得很。
  在这样一个夜里,什么都静不下来。
  景彻路过江若烨的房前,见烛火幽幽透过窗纸,晕化开一片,窗内可以听见刻意压低的谈话声。
  “那个景彻,是个断袖,老爷您不知道吗?千万不能把小姐许配给那种人啊!”
  江若烨的叹气沉重:“这事儿谁不知道啊,可是重宵刚刚大婚,我不能降了面子把佩琴许给他做小,只能是景彻了,好在那景彻长相不错,佩琴不谙世事,倒也喜欢,算是遂了她的意了。”
  “老爷,小姐还小,模样也好,不愁找不到夫家的,您为何这么急……”
  江若烨的声音又压低下去几分:“唉……现在筑云庄声势如日中天,又与昆仑派结了亲,我们江家小小势力,总要依附棵大树,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景彻没有再听下去,他突然想起那日和重宵对峙时自己说的那句“江湖,谈的就是个生意”,这话果然是不错的,亏本的生意,没有人愿意去做。

  第十五章

  第二日,凤阳的论剑大会如期举行。
  十里斋一行人入场时,全场侧目,百里芜弦摇着白扇,左看看右看看,笑意盎然的。只有重宵和景彻的眼睛不动,双手放在膝上。
  论剑大会持续三天,一天一场,第一天,是由各门派选派弟子上场比试,第二天,是任意上场,以打擂台的方式,第三日,是由表现突出的两个门派竞争夺魁。
  各门派都已经抽好了签,筑云庄对阵点苍派,十里斋对的是霹雳堂,这让许多期待筑云庄与十里斋在第一日便争锋相对的人们有些失望。
  大会开始,江若烨在擂台上说了几句,大都是欢迎武林各界人士不远万里而来,不甚荣幸之类的,说完,便下了台去。抽到第一组的昆仑派和武当派的弟子分别跃上场,言语间挑衅了一番后,摆开了架势,昆仑派弟子手握两个大铜锤,武当派弟子执青玉长剑,兵器相碰,激出火花来。
  百里芜弦的目光隔着擂台望过来,因隔得有些远,所以看不大清楚。景彻想看擂台上的比试,但是百里芜弦的身影好像总是在他目光的一角里静静待着,怎么都离不开。他只好移开了目光,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台上乒乒乓乓一阵,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时辰后,武林门派已败下去一半了,终于轮到了筑云庄与点苍派。
  筑云庄派了狄苑上台,点苍派派的是名女弟子,狄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我从不跟女人打架,今日上了擂台,也没办法了,不然我先让你三招吧。”
  点苍女弟子黛眉一蹙,喝道:“既是较量,就少废话!”说罢,便执剑刺来。
  狄苑偏了偏身子躲开她刺的那一剑,笑道:“想不到瞧着娇小玲珑的,竟是个火药桶子。”
  她脸上一红,咬了下唇,又是一剑刺向狄苑的面门。
  狄苑下腰躲过,接着又闪身避过她的接连三剑,三招已过,狄苑忽然伸手,双掌合十,徒手夹住了她的剑,臂膀上的青蛇像是活的一样面目狰狞。忽然从狄苑的袖口里猛地就钻出一条真的青蛇出来,他抓住蛇尾,甩到点苍女弟子的面前,那青蛇的头高高地昂着,张开嘴冲她吐着信子。
  点苍女弟子“哇”地一声叫,手上的剑已经被狄苑夺来,而且后退两步,才发现自己已经两手空空,大惊。
  手上已无剑,还谈什么比武。
  狄苑把剑远远地丢在她的脚下,回头望了眼江若烨,江若烨点了点头,宣布道:“筑云庄胜。”
  百里芜弦坐在台下,轻轻地鼓了鼓掌。
  下一组便是十里斋与霹雳堂,百里芜弦回过头,道:“豹螭,你上。”
  “是,公子。”
  话音落,豹螭足尖一点,跃上台去,一身白衣,衣袂随风而舞,翩翩风姿,惹人注目,相比之下,那霹雳堂的弟子便显得有些獐头鼠目了。
  霹雳堂以火器闻名,那弟子五指间夹着火药,脚步极快,接着一个闪身朝豹螭掷来。豹螭不动,只袖子一挥,便挡了下来,轻轻松松,令人瞠目结舌。再一看,豹螭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那名弟子身后,长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面目,两手分别抓着一根铁丝的两端,那名弟子动也不敢动,他身后的头发已经少了一截,碎发落了一地。
  一招,只用了一招!
  百里芜弦用袖子掩了嘴,笑着对良弓说道,声音不大不小,也恰好够让全场都听到:“你看,豹螭可是像要睡着了?”
  良弓也笑笑,道:“这样的对手,着实太无趣了些。”
  果然,豹螭从台上慢悠悠走下来的时候,似是没有听见江若烨那声“十里斋胜”,反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霹雳堂堂主的脸挂不住了。
  一名弟子想要站起来理论,却被坐在身侧的同门按住了,然后轻声道:“跟他们这种人,讲不得道理的。”
  江若烨急忙上来打圆场,称今日以武会友已经结束,请各门各派回到行馆休息,一切吃喝开销,都算在江家。
  回去的时候,重宵对景彻道:“明天你上。”
  景彻点头:“知道了。”
  第二日,会场里坐的依旧是熙熙攘攘,放在往年,输下阵去的帮派早就不耐烦再待下去了,免得被人家说蹭了江家剩下两天的饭钱。而今年,竟是一个帮派都没有离开,不论是武林人士之间,还是街头巷尾的小老百姓,议论的也大都是今年魁首花落谁家。
  今日的擂台是自由上场,还是比较有意思的,百里芜弦一副二郎腿翘着,左边和豹螭说几句,右边和良弓说几句。
  先是武当的上场,不一会儿被峨眉的打下去了,峨眉的在台上勉强撑了两局,又被崆峒的打下去了,紧接着崆峒就被司马家的司马昀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这个司马昀倒不错,司马家的武器是闻名天下的镶玉铁扇子,到他这代,已发挥至极了,剩下几局一一打下来,在擂台上站得稳稳的。
  百里芜弦用扇子指了指司马昀,对良弓道:“这人累了,你上去吧。”
  良弓皱了下眉头:“公子,这……不大好吧,人家会说我们占便宜的。”
  百里芜弦笑道:“有便宜为何不占,放着给别人占去么,再说,你我这等人,在别人眼中可比占便宜的人罪大恶极多了。”
  思忖片刻,良弓应道:“是,公子。”
  良弓上台的时候,台下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十里斋终于按捺不住,有所动静了!
  这个红衣的少年,两臂上绑着两柄有如蝉翼一般的黑色尖刀,面目冷酷,他冲司马昀抱拳道:“十里斋,良弓。”
  司马昀亦抱拳回礼。
  随后,二人各摆开了架势,只听司马昀大喝一声,便见那扇子在他手中脱手飞出,朝良弓斜斜飞去。良弓腾起,双手朝下打在铁扇子上,借着力在翻了个跟头,落在扇子之后。谁知这个时候扇子竟然自己朝后飞来,直直地朝着良弓的腹部而去。
  人们这才看见,原来司马昀在扇柄处绑了一根极细的铁链子,正是一种“化绕指柔为百炼钢”的武功境界。
  百里芜弦在台下点了点头,神情之间对这个司马昀露出些许赞赏。
  良弓面色一凛,见扇口至自己的腹部之间已是千钧一发之势,慌忙中只能双臂交叉,用刀面硬生生地顶住铁扇子的攻击。扇口与刀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透过皮肤挠在人的骨头上。
  在这僵持之时,百里芜弦却道:“动刀动枪,真不文雅,好好的扇子,非要弄成个铁的,良弓你替我拿来,我倒想看看,这扇子平日里是怎么扇风的。”
  司马昀听在耳里,想定是这百里芜弦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自己才不会上他这个当,于是手上越发的使力,不敢放松一分一毫。
  可是,却听良弓一笑,道:“是,公子。”
  司马昀一愣,不知良弓与百里芜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时,却感到腹部忽然一阵疼痛,原来是良弓朝后一踢,正好踢中了司马昀的腹部。司马昀的身子下意识地弓起来,就趁此时,良弓竟抓住了那铁扇子的扇柄,朝司马昀自己扔去。
  司马昀稳住身子,抬眼间看见扇子已经朝着自己掷来,便偏身一躲。包括台下众人,皆以为司马昀能躲过这一击,未料这扇子半路竟然改变了方向,开始绕着司马昀的脖子打转,铁扇子带着铁链绕上了司马昀的脖子,因力道过大,扇子与铁链的连接处竟然断了。过了会儿,只见司马昀的脖子已被自己手中的铁链子缠得透不过起来,他的手只颤巍巍地朝良弓一指,便跌下了擂台。
  良弓拾起那柄铁扇子,恭恭敬敬地递给百里芜弦。
  百里芜弦刚刚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便把它往后一摔,道:“这么重,扇得累死了。”
  看着百里芜弦,众人皆都面有不悦之色,想这人未免太骄横跋扈了些,纵是一派之主,也当谦和有礼,且如此对待武林前辈,那是大不敬。
  “不知有哪位武林豪杰愿意迎战良弓公子的?”江若烨虽也不喜十里斋,但是依照流程,还是上台问道。
  各门派之间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都没了动静。
  这时,一人跃上台来,墨黑色的衣衫,衣带随风猎猎飘动着,看着良弓抱拳道:“筑云庄,景彻。”
  台上一黑一红,不失为一道风景。
  百里芜弦嘴角勾起,笑得意味深长。
  良弓一直为百里芜弦被景彻所骗之事记恨于他,可百里芜弦曾经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动景彻,于是想他此刻上场,正是遂了自己的意。看着景彻赤手空拳的上来,良弓问道:“景公子不使兵器?”
  “自然是使的,”景彻说完,朝四周望了一眼,然后足尖点起,折了一枝树枝下来,在手里试着比划了两下,“就用这个。”
  良弓心中一恼,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抱拳道:“景公子,请!”
  “请。”
  良弓早该想到,景彻岂是那么轻易便容易对付的人。
  几招过后,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只觉得力气都被疼痛给抽走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地,呕出一口血来。几滴血沿着嘴角流下,滴在红色的衣衫上,又是一片殷红。
  反观景彻,倨傲地站着,手中树枝上,竟是连那几片在秋日里苟延残喘的叶片都没掉下来。
  良弓咳了几声,暗自运气调整内息,他几乎回想不到对方的动作,只是在自己向对方一刀袭来的时候,他风一般的轻掠过自己身侧,然后树枝在良弓的胸口一击,随后便是五内俱焚的疼痛。
  甚至台下众人,都未看清景彻的动作,只觉得他步履轻盈,只是擦过了良弓的身旁,良弓便已是瞠目结舌,缓缓地倒了下去。
  景彻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道:“江伯伯,这一场……”
  “还没有结束,我还没有下台。”
  良弓大口喘着气,扶着地站起来,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血,笑道。
  他不能在斋主面前倒下。
  除了死,他不能在斋主面前倒下。
  良弓双臂摆开,对着景彻,双拳用力,猛然之间,他手臂上的两柄黑刀倏然增长了两寸,刀尖已经越过手背。
  “再来比过!”
  景彻道:“我不想伤你性命。”
  良弓大笑道:“那且看你能不能伤得!”
  景彻缄默,眼中神色一暗,他扬起手中的树枝,衣袂轻扬,朝良弓而去。良弓的每一分神经都绷紧了,只闭着眼睛,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挡下他这一击。
  “砰!”
  没有感受到意料中的撞击,良弓觉得自己的肩被另一人揽住,向后跃出数米。
  再睁开眼,看见树枝已断成许多节,百里芜弦站在自己身旁,松了手,脸上的笑容也失去了。
  景彻捏紧了手,手中最后一节树枝化作棕色的粉末,在指缝间落下。
  百里芜弦没有看景彻,只是冷冷地问良弓道:“还能走么?”
  良弓不敢抬头:“……能……能……”
  百里芜弦径自下了台,对部下道:“回去了。”
  良弓在他的身后,踉踉跄跄地跟着。
  江若烨这才反应过来,高声宣布:“筑云庄胜!”
  景彻站在台上,看着百里芜弦带领部下离去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次胜得毫无意义,心中也一丝欣喜都没有。

  第十六章

  月色当空,星辉满地,景彻仰头,觉得今晚喝的酒在肚子里烧得很,烧得胸口处都有些发烫。倚在一棵柳树旁,仰望着无边无尽的天穹,直至望得脖子酸痛,才垂下头来,发丝散下来,一直垂到胸口处。
  明日,按照论剑大会的规矩,是筑云庄和十里斋的最后对阵。
  今天看见百里芜弦没有朝自己看一眼,为何心里会空空的,而且,当看到他揽着良弓,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假山石洞里,他揽着自己的时候,那份厚实的温热感。
  那时候在台上,他对着良弓的穴道刺去,而就是那时,百里芜弦挡在了他的前面,张开白扇,自己手中的树枝刺破了他的扇面,差一点就要挑破他月白色的衣服,百里芜弦将扇子一合,那根树枝节节夹断。
  景彻想,自己为什么不刺下去,还非要硬生生地收了力道。
  也许是因为,表情那样肃杀的百里芜弦,景彻从来没有见过。
  想到此处,景彻不再倚着那棵柳树,他站直了身子,抬眼望了一下皓皓明月,接着从袖口处拿出一块黑布出来蒙了面,然后脚尖一点,身影顿失。
  很冲动的,他要去一趟十里斋的行馆。
  十里斋的行馆离江家并不远,景彻跃过几户瓦梁,便已经看到了那一室幽黄的烛火。百里芜弦的房门口站了两名灰衣弟子,出了天井,又安排了两名黑子守卫。景彻蹲在房梁上,可以从侧面直接看见百里芜弦的房门口。
  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景彻在房梁上坐下,膝盖撑着手臂,不知出于怎样的一种心境,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这么静静地瞧一会儿就好。
  看看他成了一派之主的时候会做什么,是否还是和自己在的时候一样,吊儿郎当,笑怒不羁。其实他是羡慕百里芜弦的,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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