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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倾世皇妃-第14章

小说: 倾世皇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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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以利诱之,凡是人都难逃过“名利”“富贵”,而这两兄妹正是中了名利这一重招,虽然不知道若我被送到丞相府后连城会怎样对我,但至少比待在这荆州受牢狱之灾要好。
  他们两兄妹说罢就动身,将我关押在囚车内,一路押往汴京。路上我找百般借口想将那份奏折要回来,郝夕儿只回给我两个字“妄想”!从她的语气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我有着诸多敌意,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我生有一副人见人厌的脸蛋?深呼吸一口气,望着一路上从我眼前飞闪而过的景色。
  东风凝露,梧桐已散尽,腊蕊梢头绽,红尘没马轮。吹尽寒天烟雨着,已是腊冬黄昏时。终于,经过三日的奔波,抵达了汴京的丞相府。
  一位身佩长刀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在府外等着我们的到来,听郝俊飞称他为张副将,应该是在连城手下办事的。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张副将就命人将我押进丞相府禁牢。里面黑漆阴冷,唯有墙角四方篝火点燃,才能勉强将四周照亮。
  此时的我已经被牢牢地捆绑在十字木上,由那位张副将亲自审问。而郝夕儿与郝俊飞则看好戏般站在后面望着我,而我只有五个字“我要见连城”。
  “丞相是何等身份,岂是你说见就见得了的?”他拉了一张靠椅在我正对面坐下,似乎很有耐心地想要审问我。
  “不让我见他,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而且,我确实没什么可以说,说我不是亓国的奸细,那封也只是普通的奏折,他们会信吗?
  “张副将,这丫头的嘴巴硬得很。”郝夕儿好整以暇地笑望我。
  “爷就怕她不硬!”他勾起一抹噬血的笑容,向牢头说道,“去拿本将军的专属鞭来!”
  当我看到牢头捧着一根细长柔韧的长鞭过来时,我的脸色变了,因为鞭上涂有骇目的辣椒粉,他还没朝我下鞭,我就有那种皮开肉绽的感觉了。
  “虽然不是很想对你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用此等酷刑,但是……”他原本的淡笑突然敛去,转为阴狠。一鞭已经无情地抽打在我的身上,鞭声在这空荡的牢中格外刺耳,“你不肯交代,我也只能对你动刑!”
  我咬紧牙关,闷哼一声,始终没喊出口,只觉得被鞭打的地方先是火辣辣地疼,后如万虫撕咬般,一遍又一遍地啃噬我的伤口。
  “我就不信了。”我的反应惹火了他,他扬起手又是几鞭,我被这一连数鞭折磨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醒目的字——痛!
  “我就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他抬手又想下鞭,手腕却被人狠狠地掐住,他凶神恶煞正想破口大骂,却在见到来人后转为面无血色,“丞……丞相!”他被那张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的脸吓得跪在地上。
  我无力地松开紧咬着的牙关,很想吐一口气,却发现我早已疼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由额头滑至眼角,再至脸颊,“你……终于来了!”我扯出苦笑,望着一脸愤怒无措的连城,以及他身边的管家。想必是管家去通报连城的,我这条命才得以保住。视线慢慢模糊,终于变得一片黑暗。
  “小姐,你别动。”兰兰放下手中盛满药的碗朝正企图爬下床的我飞奔而至,欲制止我的行动。
  “我已经没事了!”在床上已经躺了半个月的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我的骨头要再不活动真的要散架了。
  “丞相交代你要好好休息。”她将我按回床上躺好,再返回桌上将药端至我面前,一口一口地喂进我口中。
  这药一连半个月我每日饮三次,起初苦涩难以下咽,吃了多次已经习惯了,根本不觉得有苦味。还记得我被鞭打得遍体鳞伤而昏死过去,命已经危在旦夕,就连大夫都摇头叹息说我没救之时,我就这样奇迹般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守在我床边的连城,容貌依旧却憔悴了好多,他那风度翩翩的高贵气质完全被悲伤充斥着。那时的我好想拉住他的手,对他说句“对不起”,可是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讲话,只能望着他兴奋地跑出房唤人召大夫。
  后来,听兰兰说连城将郝家兄妹发配边疆,而那位鞭打我的张副将被囚禁在牢内,每日都要受鞭打之苦。幽草还说,当大夫说他已经无力回天之时,连城哭了。我一笑置之,因为不信。
  现在我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结疤大部分都已经脱落,唯独几处重伤之处还未痊愈,也不知道大夫给我身上那丑陋的疤痕上涂抹了什么仙药,不仅复原极快,就连疤痕都隐遁而去。
  幽草在此时推门而入,款款巧笑迎向我:“小姐,您可以下床了。”
  “真的?”我眼睛一亮,立刻翻身蹦下床,差点撞到床边的兰兰,她惊得连连后退几步,那空空的药碗由手中滑落,摔碎在地。她无奈地叹口气,继而蹲下身子将碎片收拾起来。
  幽草则是先为我选了一套淡鹅黄莺小褶裙,腰间系上豆绿宫绦。双手戴上玫瑰连环镯,颈上挂系翠珠璎珞八宝蟠链。然后将我拉至梳妆台前梳妆,绾起飞天五凤昭阳鬓,斜插白雪玲珑貂毛簪,耳佩双凤戏珠珞璎耳坠,络金流苏项侧披垂。轻描柳叶细梢烟黛眉,未施朱敷粉,天然去雕饰,自然真淳朴素,宛如洛水之神。
  她的手功无可挑剔,与云珠的梳妆之技相比各有千秋。一想起云珠,我的神色即刻黯淡无光。现在的她是否安好,曾经答应过让她一直伴于我身侧,可是我却迫于无奈而将她一个人丢下。祈佑会不会怪罪她未将我看好,祈佑……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小姐,幽草领您出去走走。”她扶起已经失神的我,领着我朝门外而行,兰兰却叫住了我们。她走到衣柜里取出一件银鼠貂裘披风为我系上,喃喃地说着:“腊月已至,天气大寒,小姐刚愈,恐着凉。”
  我的手轻轻抚过这件柔软温煦的貂裘,心早已被填得满满的,而幽草一拉开朱赤檀木门,一阵冷风刮过双颊,犹似刀割。
  “小姐请。”幽草伸手请我先出去,表情古怪,似乎有事瞒我,虽有疑,却未深究。迈腿跨出门槛,深呼吸一口冬日的凉风,连日来的憋闷之气一扫而空。再吸一口气,一阵芬芳清雅之香扑鼻,这个味道是……
  我冲出长廊,遁香而寻,拐角之处粉白一片,触目惊心,这是……香雪海!
  庭园深深浓香吹尽,凌寒仍傲犹自开,香杳遍满地。我渐步走进这片香雪海,记得上次来听雨阁时,这只是长满浓浓萋萋野草,如今再访却已成为可与长生殿媲美的梅园。我终于知道幽草的眼神为何古怪,原来是要给我这样一个惊喜。连城竟为我花了这么多心思,他又从何得知我喜梅?
  疏枝梅花阑,香瓣舞纷飞,苔枝缀玉,被风吹散而残舞的梅瓣一片片撒在我的貂裘之上,几瓣拍打在我颊上,我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接下几瓣于掌心,置于鼻间轻嗅。是这个味道,夏国的味道。
  “喜欢吗?”连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问,我没有回头,依旧仰望这漫天飞舞的梅,没有再说话。
  “还记得初次见你,你在夏宫的雪海林间翩然起舞,舞姿颇有流风回雪,漫步云端之感,乍望而去,宛若仙子,撼动我心。”他的声音很低沉,有些字被寒风吹散,但是我却字字听得清楚,原来,他第一次见我,并不是在甘泉殿的晚宴,而是香雪海林。
  “那是亡国之舞。”我蓦然回首望着身后的他,“从那日起,我就发誓,再也不翩然起舞。”
  他但笑不语,扬手为我拂去发丝上的几瓣残梅,我低头浅笑,“你能将那封奏折还给我吗?”语气有些生硬。
  “是这个?”他从袖中取出那本奏折,“潘玉,这是你在亓国的名字?”他将奏折翻开看了看。
  我立刻想从他手中夺过来,他却用比我更快的速度将手收回,我有些愠恼地盯着他,用眼神质问他为什么不还给我,他勾起邪魅一笑,倾国倾城。
  “这个东西对你好像很重要,所以我要将之留下,牵制你的离开。”
  我无奈地盯着他拿着奏折的手,终于妥协地点点头:“我会留在这儿的,因为我别无去处。”我的话才出口,他的脸色就变了,似乎想问我发生了何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现在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吗?”我伸出手掌向他要,但是他还是没还给我。
  “若我还给你,你又会像上次那般,不顾一切地逃跑,我不会再冒险下注。”他将奏折收回怀中,声音平静如煦风之暖,敲动着我的心。
  他一提起上次的事,我心里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我说:“我不会再逃了,你把它还给我吧。”
  “不行!”坚定的两个字破灭了我的希望,他转身就离开这片雪海林,像是怕我会继续追着他要,我竟发出一阵轻笑,引得没走两步的他回头望我,眼中复杂之色再起。我尴尬地回避着,双手交握身后,突然想到自己还欠他一句“对不起”,于是猛然抬头想说,却发现梅林中,他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最后遁失踪影。
  我暗自对自己说,下次,一定要把这三个字告诉他。
  在梅林间站了许久,久到连自己都忘了时辰,直到漫天飘雪随着残瓣飞散落至地面,我才觉得全身冰凉。下雪了,该回去了吧。才回首,不远处的长廊内立着一位绯衣女子,迎着腊月北风,一袭淡绯长衫随风飘扬,说不尽的飘逸宛然,美眸久久地停在我的脸上收不回。
  “公主。”我走向她,淡淡地向她露以一笑,她尴尬地将视线收回,回我以柔美之笑,缥缈无神。
  “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她故作轻松地走下长廊,纷纷飘雪洒在她的云鬓上,仿若凝雾。
  “公主别误会,其实……”我想解释自己与连城之间的关系,因为不忍心伤她,毕竟我是插足他们夫妻的第三人。
  她即用力摇头,示意我不必再解释下去。“看得出来,你是好姑娘,难怪连城对你如此记挂。”
  听到这句话后,我的笑容有些淡褪,“连城能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分,我相信,总有一日他会发现你的好。”语气略带惋惜,想到上次她助我逃跑的事我心中就是一阵感激,很想问问连城有没有为难她,可转念一想,她是堂堂公主,连城哪敢为难她。
  她在听见我这句话后露出落寞的眼神,一时间万物无声,唯有淡香萦绕鼻间。
  “小姐。”林中老远就传来兰兰的清脆之声,我与灵水依齐目望去,兰兰正打着一把伞朝我这儿跑来,原本一脸的欣喜在见到灵水依后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夫人!”兰兰朝她行礼,一脸谨慎,似乎在提防着她。
  灵水依淡望她一眼说:“带她回听雨阁休养着吧,身子刚愈,怎抵抗得了这寒冬之严寒。”
  “公主你也注意身子。”我也回以关心的一句,在兰兰的陪同下离开了。
  我们走了良久,随在身后为我打伞的兰兰突然冒出一句话:“小姐,以后少与夫人来往。”
  “你好像对她颇有敌意?”我试探性地问道,由于走在前面,看不到身后兰兰的表情。
  “她一点也不简单呢,别瞧她现在对你关怀备至,若翻起脸来可是六亲不认。小姐我和你说啊,以前我与幽草是一同伺候她的……”
  轻轻的谈话声与淡淡的笑语隐约在林中回荡,缥缈,蔓延……
  原本细若暗尘的小雪随着时间缓缓变大变密,将整个丞相府笼罩在一片茫茫白雪中,下了两日两夜依旧未停歇。我立于听雨阁顶楼的书房,伫望窗口睥睨苍茫白雪,这个位置恰好可以观望偏园的梅林与另一处别苑,于是我一有空就跑上来观梅赏雪。
  竹梢红梅疏落处,路径敛香红,雪压霜欺,漫漫袅袅覆万里。
  待我赏得正入神时,一阵刀剑相击的铿锵之声传来,我循声而望,别苑里有两个身影正在相互打斗,我连忙往另一扇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外面情形的窗户走去。
  一抹白色身影与一抹灰色身影手持长剑互搏,四周的残枝皆随他们的剑气摇曳,在电光火石的交错间,原本占了下风的白衣男子开始了他的反击,势若惊鸿,宛若神鹤的身形,伴随着快若疾风的剑招,如梦如幻,逼得灰衣男子连连后退。最后,白衣男子的剑在他颈边划过,灰衣男子一侧首,避过了那致命一击。
  终于,两人收起剑势,缓缓稳定身形,白雪依旧纷飞。我才看清楚,那白衣男子正是连城,我没有料到他的武功竟到了这样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界,若是与弈冰比起,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
  那位灰衣男子又是谁呢?怎么会在此与连城比剑?我还在奇怪之时,却见灰衣男子突然侧头朝我这边望来。我一惊,立刻闪到窗后去。奇怪,我为何要躲?想到这儿我就暗骂自己的多此一举。
  用晚膳之时,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起幽草:“连城可还有兄弟?”
  幽草疑惑地盯了我好一会儿才点头:“主子还有个小他两岁的弟弟,连胤,小姐你见过?”
  我就猜到她又在乱想,立刻阻止她继续下去,“我是在书房窗口看见的,我可没有要偷跑。”
  听到我的话,幽草才松一口气,可是后来竟然有位奴婢来到听雨阁,说是老夫人在正堂设宴想见见我,我与幽草对望一眼,很有默契地说了三个字:“鸿门宴”。
  兰兰劝我不要去,现在连城在皇宫与皇上商议出兵之事未归。而这老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厉害,怕我被她欺负。而我却整理起着妆来,我未做亏心事,怕她找什么麻烦。
  在幽草与兰兰的陪伴下,踩着厚实吱吱作响的雪,一步一个脚印地朝正堂而去。当我走到正堂时,我的雪地靴已经湿了一大半,冰凉的寒气由脚心传遍全身。
  正堂明亮宽敞,雕梁画栋,朱木插屏。转过插屏正是一方镶金圆桌,上面的摆设让我想到那句“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就两个字“奢侈”,更可见这丞相在朝中的地位有多高,怕是皇上过的日子与丞相都无多大差异吧。
  首座的应该就是老夫人,圆脸,微肥,身穿白鼠貂毛银袄,四佩珠翠玲珑宝玉,在烛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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