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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小商河-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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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满氏放下瓶儿,幽幽叹道:“本宫哪里喜好了?只不晓得此物有何好处,圣上自得此物,成日里不肯正眼觑本宫!江山社稷,后宫嫔妃,尽如草木土石,都比不得这杯中物否?今日难得有右相在此,倒要请教一番,此中竟有何物,能令圣上如此痴缠?”
一旁婢子已将瓶儿接过去,将一杯酒端到完颜亮面前,完颜亮却听皇后话中寂寞之意,心生感慨,叹道:“圣上制定大金国制度,远迈先帝,于大金实有万世定鼎之功,也逄不世出的明君,可惜皇子早殁,大伤五内,才有如此之事,若非如此,岂是这杯中物所能伤得?”
裴满氏狡狯一笑,道:“右相深知圣上病由,却不肯归罪于这杯中物,果然是圣上的知音,看来此物果有一番好处,否则为何一殿君臣皆不肯放过?本宫倒要试试,看是何等好法!”
当下仰头缓缓将一杯美酒倾倒入朱唇,只是这一仰头间,颈如凝脂,胸怀半露,让完颜亮心头一阵急跳,心神失守,忙举杯一饮而尽,掩饰自己的失态。裴满氏虽少有饮这等香醇的烈酒,但宫中却多的是自酿地羊奶酒,是以饮下肚去,并不觉得十分酷烈,反而浓郁香醇,远在平日所饮的羊奶酒之上,不由得连声赞道:“闻说圣上舍杨再兴而不诛者,一来为大金所纳赋税远在宋国岁贡之上,二来便是为这晋城老窖,本宫还道胡言,却不道此物果然非上京所有,妙极!”
完颜亮失笑道:“宫中有一位醉圣上,已经难得,再多一位醉后,臣只怕朝中不肯答应!”
二人对视一笑,有会于心。
三杯之后,裴满氏亲自为完颜亮布菜,却叹道:“圣上虽醉,岂不知朝中不安?只是年少时多经变故,心志不坚,方为此物所乘,算来已经是天佑大金,若是早两年便是这般模样,当日太师只怕要行那周公之事了!”
完颜亮大惊,失色之下几乎将杯扔掉,颤声道:“皇后不可妄言,此事非臣所宜与闻!”
裴满氏扑嗤一笑,道:“皇上与右相,是何人矣?自小如同胞手足,虽非一母所生,却是一父所育,换作别个,本宫岂敢谬言?这天下,本是皇上与右相共有之,有何犯忌处?当日太师若要论废立,只怕第一个便要找右相罢?”
此时裴满氏已经饮至半酣,不晓得这酒的厉害处,自家又满满斟上,连宫女要上前相助都推开了,又是一杯饮尽,满面红,火边燥热,着宫婢将身上外袍卸去。一边与完颜亮布菜饮酒,一边言笑晏晏,浑不觉漏之将尽,说到兴起处,笑得花枝乱颤,贴身锦缎下,身子纤毫毕现,完颜亮酒量却要好得多,一边缓缓啜饮,一边欣赏这人间美景,不知身在何世。
待星移月转,锅中汤尽时节,完颜亮都已经醉饱,裴满氏却酒劲上头,吃吃而笑,言不及意,闻说完颜亮就要辞别,起身笑道:“右相这般小气?宫中何处安睡不得?难道相府上还有老虎不成?”
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扶完颜亮,几乎栽倒,完颜亮吓得连忙相扶,却被裴满氏和身贴上来,神志不清,口中喃喃道:“右相莫走!右相莫走!陪本宫说说话完颜亮神志未泯,哪里敢听从,当下着人扶好裴满氏,自家忙出门去了。裴满氏踉跄追到门口,为众婢所阻,扶门柱叫道:“右相莫走…………右相竟走了么?…………”
完颜亮出宫门时,从护卫将军特思手中接过马缰,返身回望宫中,想起适才温香软玉满怀之际,不由得怅然若失,暗暗佩服自家够有定力!
次日,裴满氏醒后,渐渐回想昨晚光景,不觉郝然。再见到完颜亮时,后者却若无其事,裴满氏心中惴惴,不晓得完颜亮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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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泽州枢密府,岳
         大宋绍兴十八年八月十九申时,万俟终于看到了闻名已久的泽州榷场。
此时的榷场历经数年修缮,早不是当年的土围子,厚实的城砖砌起了十来里长的城墙,不过数里之外,就是更大些的晋城高墙,二者虽然还比不得,但这榷场的墙头上已经能够跑得了马,两丈多高的墙体比多数河北大邑都要坚实得多,纵是大军突至,也有了一战之能。若非城门处明明白白标出大宋泽州榷场,只怕万俟还道这便是晋城。
一行车马未到,城墙上已经号角齐鸣,却不是为了报警,而是大队商家赶到的常礼,以示欢迎之意,众镖师到此便算到家了,个个在马背上纵声呼喝,此前一路的小心谨慎尽数抛却,眼下已经是杨神枪势力范围的核心地带,哪里还有金人敢到此胡为?
王翰宇在马背上,看得晚霞中雄伟的榷场高墙,眼圈发红,这晋城虽不是第一遭来了,但上一次却是三年以前,那时远没有这等规模气势。更重要的是,自己这一路多了护送万俟和岳霖两项重任,到此总算可以交卸了。在自家眼中,这两人中的哪一个,都比眼前这百多车货物,甚至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许多。
入榷场时,一路上所见多是南北行商,以及晋城商号总部伙计、主事,其中也包括了布坊的老板姚侑,早早就在大门处相迎。
“王兄弟,一路辛苦!不想此番竟是王兄弟亲至,何事劳动大驾?”姚侑还不曾晓得底细,见这番来得隆重。连镖师也比往时多了不下五成,隐约猜到些甚么,却不明所以。
“姚主事这般客气!”王翰宇大笑着迎上去,拱手道:“兄弟此行算甚么?不过来了贵客,不敢不亲自送到泽州府,否则杨相公处面上须不好看!”
“嗯?有这等事?”姚侑这大半年来屡跑河东,安排棉花播种、采收及采购之事,少在榷场。便是杨再兴也不曾将此事告诉予他,当下略有些诧异道:“哪里的贵客当得起王兄北护送?”
王翰宇也不多说,回首一招,岳霖纵马上前,向姚侑拱手为礼,这姚侑不比高林,高林是到过岳府的,那时岳霖已经十一二岁了,依稀记得起高林模样。但这姚侑自岳霖回家抚养,便再没有见过,一时间略有些错愕,却没有认出是谁来,晚霞满天,直映得岳霖一张脸红通通地。透着一股英武之气,让姚侑觉得好生面熟。却是想不起来。
“这位小兄弟?…………”姚侑犹豫道:“好生眼熟!恕姚某愚钝,一时间想不起来!”
岳霖微笑不语。猜到这必是昔年父相军中属下,却不出声,王翰宇笑道:“正是故人,姚主事再细看看,此子像谁来?”
姚侑熟视良久,骇然道:“莫不是?…………莫不是?…………”
岳霖笑道:“在下岳霖,二哥想必与姚爷更熟些!”
姚侑哪里还有半点犹豫。当下滚落马鞍。拱手道:“三公子!姚侑…………”
一语未尽,已经泪下沾衣。
岳霖不敢托大。下马还礼道:“侄儿年幼,当不得姚叔叔大礼!”
姚侑颤声道:“三公子快莫讲此话,姚侑哪里当得起,这………这便进城,杨相必等得心焦了!”
王翰宇却下马摇头道:“还有一人,此刻不宜进晋城,却须姚兄找个僻静地方安顿,明日再听杨相公发落…………”当下附耳低声数语,听得姚侑须眉皆张,立时便要拔刀,却被王翰宇所止:“若王某是这般性急时,此贼到不得泽州府…………此事还须杨爷作主!”
姚侑恨恨还刀入鞘,盯着近处一辆马车:“好!好!好!………只是改日杀贼时,姚侑少不得要割块肉下来喂狗,方可解恨!”
入夜时,岳霖用过餐饭,随王翰宇、姚侑入晋城泽州枢密行府见杨再兴。
万俟身在砧板上,狐疑不定,一迭声地询问杨相在哪里,却被一帮壮汉紧紧看牢,个个推聋作哑,无人应他半句,倒也备好餐饭,只是被软禁在商号驿房,不得出入。
岳霖进得晋城,见街道齐整,市肆如林,虽在暮色中,仍有人流如织,与榷场光景相较犹有过之,心下啧啧称奇,城中泽州府衙已经紧闭,门外偌大广场上,只得数名士卒巡卫,其余多是城中百姓,呼老携幼,在此作耍,浑不似江南州县衙前那般威严整肃。
“枢密行府”大匾所在之处,却哪里有泽州府气派,若非上有明文,不知者只怕还道是城中哪位富商私宅,远逊府衙规模,虽依足江南风格,粉墙黛瓦,却显得格局小了些,全无衙门官威气象。
“贤侄远来辛苦!”杨再兴在内苑迎候岳霖,一语未竟,岳霖已经跪伏了下去:“杨叔,侄儿…………”却已经情难自抑,竟说不下去,杨再兴也是一番酸楚,赶紧扶起。这叔侄二人却不同一般,当年在临安时节,杨再兴教导岳雷枪法时,岳霖作为其余诸弟中最为年长的一个,多少学到些真东西,不全是看热闹,日后流放岭南,平日练习枪法,除却岳李氏教导,便多半依足杨家枪法,眼下一身枪法功夫,早非临安那位少年可比。
“王兄弟此行辛苦,当记一大功!”杨再兴岂不晓得这一路艰难之处,当下表彰过王翰宇,转头却道:“这贼子还须多养活两日,牛副帅、高林、岳雷大约两日之内皆可赶到,那时再大摆灵堂,祭过岳帅,方好下刀,姚兄弟处不可大意了!须拖着不许那老贼自寻短见。”
姚侑躬身答应。
“贤侄且歇一歇,等下随为叔到后堂一叙!”杨再兴着人摆上茶点,略略存问岭南岳家满门景况,闻说江南诸路晋城商号分号照抚得仔细,大慰心怀。但王翰宇与姚侑陪坐片刻,便知机退出,留这对叔侄叙话。
相府后苑远比外表看上去宽大得多,岳霖才入后苑内部,便晓得杨再兴所言何事:眼下进地居然是偌大一间演武厅!
“贤侄!”杨再兴斜觑岳霖,后者心领神会,自去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长枪,在厅中立个架势,枪头远远靠在地面,一手负后,一手提着枪柄,当真渊停岳峙,一霎威势顿生,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杨再兴可算得当今天下的使枪大家,岂会不知,当下不禁颌首,道:“贤侄不负为叔厚望,且将这一路岳家枪法使来,待为叔开开眼!”
岳霖见杨再兴全无取枪的意思,只是叫自家练枪,也不客气,手起处,那枪头有如活物,着地里一弹而起,如欲择人而噬,随后风声大作,在厅中翻翻滚滚,如蛟龙戏水,搅起无边风浪,枪身隐隐,浑不似死物,将岳家枪法精要处淋漓尽致地施展出来。
杨再兴在厅边看得频频点头称赏,见岳霖舞到酣处,止不住技痒,一拍身边枪架,铁枪有如一条乌龙一啸而出,乖乖钻入杨再兴手中,当下一跨步间,铁枪撞入重重枪影间,恰如故人重逢,枪影大盛,交击声中,枪花处处相对绽放,如珠落玉盘,雨打芭蕉,急促间韵律不乱。
“啪!”
一声断响,漫天枪影散去,杨再兴提枪捋须微笑,岳霖立在厅中,手里只得半截白腊杆枪柄,枪头却随另半截枪柄远远抛到墙角去了。
“好!好!好!”杨再兴大笑道:“贤侄久在岭南,这一路岳家枪法竟然已经小有所成,实在难得!可惜岳家枪现随你二哥在河东坐镇渭州,否则当施展得更精妙些!嗯,再打熬些筋骨,不在你二哥之下!”
岳霖大喜,躬身受教,晓得自己枪法并没有练错,只是无岳家铁枪在手,才断在杨家枪下。
次日,天还未亮,相府门外已经一片喧嚷:“杨兄弟!快快起来!那老狗现在何处?”府上吏卒听得是牛皋声音,早早开了府门,迎牛皋入内,杨再兴苦笑着迎出来,惹得秋香好一阵不满。
“哈!”牛皋见面一声高叫:“老杨还睡得着?那老贼莫不是到了泽州?快带某家去看来!昨日高林留某家在解州等岳雷,老牛一晚没睡,就是要赶到泽州来,哪像杨兄弟这般好福气!”
杨再兴苦苦相劝,牛皋却才歇手,在相府用过餐饭,未到午时,岳雷也恰赶到,高林见牛皋时,笑道:“副帅这般辛苦,为何不多等半日?”牛皋没好气地瞪道:“咱老牛生就这副牛脾气,便是等不得人!”
杨再兴却将岳霖引出来,与岳雷见面,兄弟俩把臂大,岳雷连忙询问别来家人景况,牛皋却听得烦燥,独自在府中走来走去的发火,杨再兴看在眼里,不觉失笑。
是夜,泽州枢密行府大门紧闭,内里却是明烛高照,岳飞灵堂便设在相府正堂上,昔年的岳家军中兄弟纷纷上前致祭,三牲果品之类却一无所有,灵案前空空如也。
“押那老贼上来!”杨再兴终于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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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遥记荆湖路,追
         万俟是被两名相府护卫挟进堂来的。
举目四顾,六七丈宽阔的大堂上,只得十来位满身缟素的汉子跪在香案前,堂外则是戒备森严,不下五七十精锐汉子,将相府内堂守得密不透风。正当面香案上,香烟缭绕,两个紫檀灵位一大一小,隔得远了,看不仔细上面写的何人名讳。
“老夫眼拙…………”万俟嗫嗫嚅嚅道:“不知杨相何在?老夫奉旨…………”
说话间,伸手入怀,抖抖瑟瑟掏出一张薄薄的黄绢来,不知该递给哪位。杨再兴起身回首,道:“某家便是杨再兴!”
万俟惴惴道:“相公………太尉…………老夫奉旨,到此辅佐,招抚河北宋民,还望…………”
杨再兴点头示意,一名护卫夺下黄绢,呈至杨再兴面前,老杨细细阅罢,道:“既是如此,请大人上前来敬一柱香,再作道理。”
万俟年老昏花,闻言迈步上前,细细看时,却见主牌位上大书“故宋枢密副使岳飞”字样,大骇之下,倒退两步,几乎跌倒,颤声道:“相…………相公,此…………是何意?”
“哈哈哈哈!”杨再兴凄声大笑,叫道:“诸位贤侄,起来看看,告诉这位大人,今日是何意思?”
万俟四下细看,不由得浑身发颤,有如筛糠,其中牛皋是在临安碰过面的,岳雷也曾入大理寺与其父为伴,岳霖倒是在黄河水上初见,其余虽不能尽知,但大约皆是岳飞亲旧,哪一个不是大仇家!
万俟尚在那里不知所措,杨再兴已经大喝道:“还不跪下!”
万俟本来就已经手足俱软,闻得霹雳之声,不由自主地跪伏地面。杨再兴双手挟住老贼腋下,如鹰提雀鸟,直放至岳飞灵前,才对着灵位拱手道:“大哥!天日昭昭,善恶有报,今日天送此贼至大哥灵前,弟与众兄弟、侄儿方得报大哥血海冤仇。稍可慰大哥在天英灵,虽秦桧未诛,恶贼未尽,吾等留待他日。今且诛此主凶。大哥在天之灵且暂候着,必将此贼魂魄擒至炼狱之下,永不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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