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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盗墓之王-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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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骤然安静下来,壁炉里的火燃到了末尾,偶尔有火星进射出来。
    我仰面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一步步走向壁炉前,伸手抚摸着壁炉上方的青铜人像。自从进入寻福园,事情的曲折变化一如长篇电视剧的快速重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直翻翻滚滚地走到现在。
    没有任何水泡声,一切奇奇怪怪的事都随枫割寺那边的战斗、死亡消失了。想起我曾为了莫名其妙的声音,半夜移动沙发,把大厅弄了个乱七八糟的,不禁自嘲地一笑:“不都是为了关宝铃吗?如果没有她的深夜来访,又怎么会发牛那么多故事?”
    无论如何,想到她的时候,心里涌起的只有铭心蚀骨的甜蜜。
    我信步走向洗手间,她的神秘消失己经成了没人记起的过去式,自己经历的再怎么惊心动魄的事,于别人来说,都只是漫画书上的匆匆翻页,过去了就是陈年的黄历,不值得再度翻看。
    洗手间里干干净净,墙上的表铜镜、镜前的梳妆台,都被擦得铮亮。信子可能碰过某种空气清新剂,因为到处都能闻见茉莉花的淡淡清香
10拆解寻福园(下)
    我在洗手间门口停了停,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些乱,眼睛浮肿,里面穿的衬衣也皱巴巴的,根本毫无风度可言。男人跟女人一样,不打扮、不化妆、不换衣服,就怎么看怎么像街头邋邋遢遢的流浪汉。
    “叮零零——”沙发边的电话响起来。
    我收回思绪,走到大厅里去接电话,没料到竟然是苏伦的声音。
    “风哥哥,我这边所有的设备都已齐备,正在下一场雨夹雪,空气太冷,预计正式进入‘兰谷’要在一周之后,你那边怎么样?”她好像是感冒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只说了短短的几句,跟着就是两个响亮的喷嚏。
    我舒舒服服地将双腿搭在茶几上,身子后仰,半躺在沙发上。即使没有她的电话进来,我两天内也得找她,商量拆解寻福园的问题。不管这栋房子算是大哥杨天的或是手术刀的,我都必须跟她商量过,才能动它一砖一瓦,这是最起码的做人礼貌。
    中国的西南边陲气候条件非常恶劣,除了当地零零落落的原住民,还会有犯了各种各样的罪之后,卷铺盖进入原始丛林的逃犯。所以,她的探险工作,除了要防备野兽、毒虫、瘴气、暗洞之外,还得随时准备跟那些贪婪成性的江湖渣子做斗争。
    我把枫割寺里的变化简单说了几句,因为这些情况,她都会通过萧可冷的转述得到,但仅仅是一鳞半爪、一知半解的转述,有时候会洋洋万言、离题千里,甚至曲解了某些话的意思。
    当她听到顾倾城出现时,匆忙地插嘴:“风哥哥,这个女孩子不简单,虽然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但她有两项极端的本领——破解机关与领悟音乐。做为盗墓者,每天都会接触毒药机关、暗器埋伏之类,有她在身边,或许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言外之意,顾倾城可以留下来,大家能够相安无事地一起工作。对于关宝铃的存在,苏伦始终持排斥态度,但对突然杀出来的顾倾城,却是无上欢迎。
    细溯原因,关宝铃不是江湖人,娇娇弱弱,只会给大家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跟谁在一起,就会拖谁的后腿。苏伦竟是如此功利的人,让我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心头的阴霾郁闷一下子全部扫清了。
    苏伦等我笑够了,才一本正经地重新开口:“风哥哥,你在笑什么?”
    我不想指摘任何人的不是,立刻转入正题:“苏伦,关于‘通灵之井’上显示的‘雀’字,还有神壁大师的解词——我有个想法,拆解寻福园,看看手术刀先生的探索过程中,有没有什么致命的遗漏。我不相信,大哥会建一座完全违背风水学的房子矗立在这里,那样非但毫无意义,更会给自己人带来难以估量的灾祸。”
    这段话的结尾,我并没有谦逊地征求苏伦的意见。没有亲眼看见“通灵之井”显灵的人,绝对无法理解水泡组成的那些大字的诡异,即使聪明如苏伦,也没有这种强大的想像力。
    壁炉里的火就要熄灭了,我坐着的姿势,视线自然而然落在那青铜雕像上。
    苏伦很沉得住气,没有立刻表示激烈的反对,她当然能想到我此举的公心与私心。
    我拿起侧面茶几上的铅笔,在电话簿的封面上写了个“雀”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风哥哥,你的意思,神壁大师解开了那四句神秘的短句,目标直指枫割寺——只要破解‘九头鸟挣命局’,关宝铃祈求的事就能如愿?但破解格局,并不一定要全部推倒。你安排搭建的四座瞭望塔,岂不也从另一个正常途径达到了‘破局’的目的?”
    我用力在那个字上划了两下,把它涂成一团黑色。苏伦能够举出的反对例子,我都考虑过,甚至想得更长远——“改寻福园为雀字形水渠,它在南,北面正是枫割寺的‘一箭穿心局’,利箭对朱雀,后者更是随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当然,水渠是不能有人居住的,大家会搬向东面二百米开外的另一处别墅,这边的寻福园旧址等于临时废弃掉了,借以躲避“一箭穿心局”的煞气。
    苏伦又开始捂着嘴打喷嚏,鼻音更重了:“风哥哥,我尊重你的决定。”
    她想说的话肯定很多,但隔着千山万水,都全部省略掉了。正如我无法决定她的搜索队的下一步动向一样,她也没法说服我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换位思考,她闭嘴的做法,无疑是最聪明的。
    电话里也出现了冷场,最后是我先打破了沉默:“苏伦,你有没有想过,‘第二座阿房宫’只是有人编造出来的神话?经过无数次的以讹传讹之后,流传到今天,就成了活灵活现的真实情节。还有,你该去过普陀山吧?山上著名的八景之一‘普陀云海’出现时,很多人亲眼见过云海中屹立着佛光万道的连绵宫殿——不必我说,你也明白那只是‘海市蜃楼’的一种,埃及沙漠里时常能见到。在你所去的西南边陲,很多世代居住于丛林的人,像是陶渊明《桃花源记》里的隐居者一样,连朝代更替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阿房宫与海市蜃楼的区别?”
    苏伦笑起来:“风哥哥,你打的比喻非常对。”
    海市蜃楼被喻为“贪心魔鬼的诱惑”,过去的漫漫历史长河中,曾夺去了无数贪婪者的性命,他们总以为向前一百里、五百里、一千里,就能进入那个金碧辉煌的地方,最终却成了沙漠毒蝎的美餐。
    深山老林里极多瘴气、毒雾,特别是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常常会凝固不动,停留在某一个地方二十四小时或者更久。阳光投射到这种混浊的雾气中时,最容易产生彩虹和莫名其妙的幻像。
    以苏伦的知识结构,这些都是早就俱备的探险常识了。
    “那么,风哥哥,‘天梯’会通向哪里?依照当地人的传说和那两名老农发誓赌咒说过的,一进‘天梯’,能看到星星、月亮、火球、悬浮在空中的轮船……”她笑着暂停,为我解释:“轮船是不可能悬浮在空中的,老农指给我看过,他们以为是‘轮船’的东西,与太空望远镜‘哈勃’非常近似,所以,这里应该更正为‘航天器’——”
    我只能无语了,不过说实话,苏伦的描述很吸引人:充满危险的封闭山谷、名为‘天梯’的古屋、进入古物后看到的诡异情景……如果不是有“海底神墓”的事牵着,我倒也很想进那个什么“天梯”去看看。
    “老农说,进入‘天梯’后,身子会一下子沉到地下,一直下落,大约吸完半支无过滤嘴香烟的时间,眼前有亮光的时候,就进入了阿房宫。”苏伦的叙述津津有味,像是在念一本盗墓类的传奇小说。
    “电梯?古屋‘天梯’是一架电梯?”那是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任何现代人必然的反应。
    苏伦长叹一声,刹住话头,换了另外的话题:“风哥哥,还记得土裂汗金字塔下的那些孟加拉国金线蝮蛇吗?以蛇类的生活天性,易地而居,成活率非常低,就算勉强进行大规模迁徙,最终结果,不是死亡殆尽,就是被当地的蛇类完全同化。我一直在想,‘兰谷’里的飞蛇来自何处呢?对照蛇类的全球图鉴可以了解到,这样的‘飞蛇’曾见于中美洲的热带丛林里,数量极其稀少——”
    对面那青铜像手里的盒子忽然射出一道亮光,笔直向西,从我头顶上方越过。
    我猛然跳起来,把电话机扯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某个塑料部件摔断了,碎片乱飞。那道亮光投射到大厅的西墙,旋即折转向上,在楼梯拐弯处发生了第二次反射,冲向二楼。
    “风哥哥——”苏伦叫起来。
    我扔下电话,飞身越过沙发,跳上楼梯,右手在扶手一搭,凌空跃起来,避开光线,落在二楼入口处。光线的最后落点,就在那青铜武士像的眉心上——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他站立的角度至少向正北偏移了十五度。这个变化非常明显,因为他此刻几乎是正面向着楼梯,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看得出。
    光线持续了三秒钟,然后就消失了,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味道,唯一的改变就在武士像的站立角度上。
……(本卷结束) ……
第六部 神墓真相【VIP】
1关宝铃的身世(上)
    我大步走过去,双掌蓄力,时刻保持警惕,将他当作正常的活人一样对待,在此之前,我无数次试图撼动他,都是纹丝不动,现在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动起来了?
    光线消失之后,楼上楼下,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又一尝试着推动或者转动武士像,他太重了,粗略估计会在四百公斤左右,至少需要三个成年人才能推动。宝剑仍然紧锁在鞘里,拔不出来。
    座钟的时间指向凌晨一点,牵强一点说,会是在中国人古代计时系统中的子时和丑时交汇点上。
    “变化是怎样产生的呢或许我以前的怀疑没有错,这个大厅里的所有青铜器之间,都有某种联系——”我在青铜像的肩膀上大力拍了几掌,发出“澎澎”的巨响,而后漫漫下楼,停在楼梯的拐角处。
    光的反射必须得借用一个光滑的表面,至少对光的吸收力量小一些,可我面前是略显陈旧的白石灰墙,吸光的能力接近百分之九十,绝对不具有反光作用。我取出小刀,在那个转折点上抠了四五下,直到露出墙皮下的青石来,也没发现有镜子一样的东西。
    同样,在光线的第一个转折点上,也是白墙,绝对可笑又可怖的是——光的反射至少要有一个合理的角度,进角与出角绝对等值,而不可能东墙射到西墙,之后莫名其妙地斜着向上而去。所以,我走到壁炉前,冷静下来再想“与其说是光线折射,还不如比做光的无线传导!”
    把发出光线的青铜像当作光源,通过一条看不见的导线把西墙、楼梯转角与武士像的眉心连接起来,产生强大的动能,令武士像改变角度。
    人的思想是无所不能的,可以把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东西牵扯到一起,但青铜像冷冰冰的,动作、形体都没有改变。我毫不犹豫地旋身进了洗手间,双手握住青铜镜的边框,向上一举一拉,立刻把它摘了下来。
    石墙干干净净,在我的连续敲打下,发出“澎澎澎澎”的坚实回音,证明那是货真价实的石砌实体墙,不存在什么暗道之类。镜子的背后更是干净,连一丝蛛网都没有。
    关宝铃的第一次消失,就是在镜子前,所以我怀疑这面华丽的镜子会在神秘事件中起某种作用,但我又一次失望了,它并没有因为我的二次光临而产生新的变化,只是一面古朴的镜子而已,玻璃镜面反射着华贵的冷光,在它前面的任何东西都被照得纤毫毕现。
    “喂喂、喂喂……”苏伦一直在叫。
    我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听筒,强装笑脸:“苏伦,就在几秒钟前,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要想向外人转述一件看起来绝无可能发生的事,真的很苦难,又很诡异。
    “什么事?”苏伦的镇静一如平常。
    “壁炉上方的青铜像射出一道光线,几番传递,射中了二楼客厅里的青铜像眉心,然后他站立的角度就发生了改变,朝偏北方向增加了二十度,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宁”在向她询问之前,我己经下了定论:“武士像下有机关,受某种力量的支配,会定期做出什么动作。而发出指令的领导者,就是壁炉上方的青铜像——”
    这种异常举动,萧可冷从来都没说过,是她没发现呢宁还是故意隐瞒?
    “那是一种什么光——”
    苏伦的声音,被笃笃的敲门声打断,接着,大亨推门而入。他这种谨小慎微的拜访别人的方式,非常少见,而且我从他脸上的阴郁表情可以推断出,一定是有什么心事。
    我及时掩饰:“好了,明天我再打给你,现在有客人了。
    苏伦愣了愣,会意地道了声“再见”,然后收线。
    我的秘密,不想被大亨探测到,大家在寻福园这条船上可以同舟共济,一旦离船上岸,是敌是友,又不好分辨了。
    大亨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取出雪茄烟盒,心事重重地拿出一支,在手心里把玩着。我的心事比他更重,俯身捡拾起所有的电话机碎片后,轻轻丢进茶几旁的垃圾箱里。
    “风,有件事,开门见山告诉你,希望你保守秘密,因为这牵扯到宝铃的身世……”大亨的话硬梆梆的,取出一只金黄色的都彭火机,点着了雪茄。
    我的思想仍有一半停留在青铜像发出的光线上,大亨要说什么,姑妄听之好了。
    “为什么武士像要转动一个角度呢宁是为了开启某种机关、密门、封印吗宁”他是那么重,能推动他旋转的力量至少比我大三到五倍,单纯依靠古人的弹簧机括,能做得到吗?近海地区的空气中,盐碱含量特别高,除黄金外,对任何金属都有腐蚀作用。经过一定时间的使用后,机括会失去弹性,依次报废。
    武士像转动时,甚至没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一点好像说不过去。他脚下铺砌地是整块的大理石,以接近半吨的重量绕中心旋转,即使是在光滑的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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