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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盗墓之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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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人,都能分得一大笔令人眼花缭乱的珍宝。
    人们总喜欢把传说中美丽的光环争相往自己脖子上套,却从来都不愿意承认在巨大的财富诱惑背后,埋藏着何等凶险的机关。
    我曾经四次参观过胡夫金字塔已经开发的墓穴部分,对其中的某些诡秘阴毒的机关陷阱设计印象非常深。既然是自己长眠之地,法老王生前肯定动用了所有的智慧,来设置阻挡盗墓者进入的机关埋伏。
    在一个草菅人命的奴隶社会年代,法老王麾下的设计工匠们当然不会顾忌一蓬毒箭发出去会杀死多少条人命。在他们的设计理念里,只要对法老王的珍宝起觊觎之心的,一律该死,并且被投入地狱,永远不得升入天堂。
    耶兰的脚步声响起在帐篷外边,缓慢而坚实。
    “风先生,可以进来吗?”他的声音涩涩的,似乎满怀心事。
    早晨送龙的身体给他时,他伤心的样子显得古怪而惶惑,曾经让我起过疑心。我怀疑他知道某些复杂的内幕——
    “请进。”我从床上坐起来,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耶兰挑开门帘走进来,身上刚刚换好的名牌西装和铮亮的皮鞋,让他显得年轻了至少十岁。他的胡子也刚刚刮过,头发也换了一个很时尚的中分发型。改头换面后的他,略显局促,脸上堆满了拘谨的笑容。
    没有过多的开场白,他先举起了右手:“风先生,有件事、有样东西……我想来想去,希望能托付给您。”
    我精神一振,因为他伸开手掌时,手心里托着的是一个锡制的小铁盒,半寸见方,是个朴实无华的正方体。锡制品是马来西亚人的专利,近十年来,这个国家的锡制实用工艺品,已经行销走遍全球,并且广受欢迎。
    耶兰手里这个锡盒,颜色晦暗,毫无光泽,并且盒盖上也并没有常见的精致雕花,仅仅有一层细密的沙粒状勉强算是花纹的东西。就其工艺品价值来说,微乎其微。
    我皱了皱眉,耳朵里又钻进来那些粗鲁的工人们尖利的口哨声。他们在沙漠里憋了近两个月,对开罗城里的花花世界已经盼得饥渴发狂了。
    “风先生,这个锡盒,是龙让我保管的。”他慢慢揭开锡盒的盖子,走近我,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盒子的内面,比表面要稍微干净些。不过,一想到龙的肮脏劲儿,我还是忍不住反胃。更令我惊讶的是,盒底只放着一个极小的透明塑料袋,而袋子里装的,却是跟沙粒差不多的一些黄色粉末。
    我疑惑地苦笑着:“耶兰,这代表什么?你要委托我做什么?”
    耶兰郑重其事的合掌在胸,向着打开的盒子弯腰拜了拜。
    “风先生,这是我们教派里的一项镇教之宝,它的名字,叫做——‘还魂沙’。”
    我没看错,那袋子里果然是沙子。要知道,我们目前身处沙漠,别的不好找,要沙子的话,简直可以十吨百万吨地供应,何须把这一小撮沙子珍而重之地放在锡盒里。
    耶兰不应该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看他的虔诚程度,这沙子定有来历。
    苏伦猛然掀帘子走进来,像一阵风那么急骤,看来是又有事发生了。但她反应非常快,一见到耶兰在场,马上停下脚步,用微笑代替了急得冒烟的表情。
    “哦?两位有事情谈,我可以听听吗?”她笑着,就近坐在门边的矮凳上。她左手里捏着一张传真纸,一边落座,一边把那张纸藏进袖子里。
    耶兰有些紧张地连连点头,向她笑了笑,接着讲下去:“我们的教派声势衰退后,名字已经轻易不再向外人提起,免得别人笑话。龙,是教派里最后一位教主的传人,也就是这‘还魂沙’的唯一拥有者。我们这一派,世代以黄沙为图腾,深信大漠里每一颗沙粒之中,都蕴藏着一个死去的灵魂。所以,沙漠的力量,纵横天地之间,无穷无尽,无所不在……”
    我扭了扭发涩的脖颈,显露出一点点不耐烦。这时候,根本没功夫听别人长篇大论的喋喋说教,我只希望耶兰能给我一些关于龙的新消息。
    耶兰很识趣地加快了叙述的速度:“上次,我们在井下遇到了那吞噬工人的怪物,龙告诉我有大事将要发生,并且把盒子传给我,他说——‘如果有一天他的灵魂消失了,只要珍藏这沙子,便有还魂的机会’。”
    我看着这个脏兮兮的盒子,如果不是为了顾及耶兰的面子,早就哈哈大笑了。
    在中国的神话故事《聊斋志异》里,记载着数以千计的“还魂”故事,想不到远在非洲的埃及人也跟中国三流文学家一样,具备天马行空的想像才能。
    “风先生,我知道这些事很古怪,但我读过你们中国人的那本荒诞小说集。中国人最信灵魂出窍、还魂这样的情节,对吗?希望把盒子托付给您,能对龙有所帮助。”
    我知道龙肯定读过英文版的《聊斋志异》,在欧美国家,那本书大部分时间是做为父母吓唬孩子的教材来用的。
    苏伦保持沉默,脚尖在地上不断地敲打着,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那是密码,翻译过来便是:“快打发他走,有急事。”
    我合上盖子,忍住笑:“耶兰先生,我接受你的委托,希望能借此帮助龙,早日还魂。”
    事情紧急,我不等耶兰把全部的话说完,便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在这里,我可能犯了一个大错误,因为或许龙的身世历史,跟发掘土裂汗金字塔的事密切相关,我应该跟他深入交谈,以获取某些最有用的资料。
    可惜,因为苏伦的误导,我在这个关键点上做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14高手云集
耶兰一出帐篷,苏伦便跳起来,在我面前展示着那张传真纸:“风哥哥,跟谷野的交易有新情况。”
传真来自手术刀,其中的意思,大致是说会跟谷野重新谈交换那些卫星图片的条件。目,前,从发掘土裂汗的进度来看,谷野单方面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胜任挖掘工作。很多方面,都需要手术刀的配合,所以,手术刀要求:只付出土裂汗金字塔的发掘权来交换谷野手里的全部图片以及跟“盗墓之王”杨天有关的所有资料。至于先前提到过的亚特兰蒂斯的遗物,手术刀会无条件收回。
我笑了,原来自己错估了手术刀的深沉心机。
苏伦“笃笃笃”地敲着桌子,有些焦躁地说:“哥哥此时来讲条件,似乎为时过早了点!毕竟在没打开金字塔之前,太多不确定因素、太多不确定变化。何必如此急躁地逼谷野狗急跳墙?对大家的合作有好处吗?”
四周的呼哨声、喧嚣声渐渐低了下去,我敢肯定现在还不是欢呼庆祝的时候。
我不以为然:“那些照片本来就不能肯定百分之百是真的,何必管谷野他们这群日本人的感受?”
日本人的心机比虎豹狼豺更残忍狡诈,跟这样的一个种族打交道,不是件明智的事。我巴不得早些跟他们分道扬镳,图个清静。
苏伦用力在桌子上一敲,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风哥哥,现在根本不是讨论民族大义、中国人日本人种族歧视或者是历史遗留问题的时候——你可以鄙视日本人的狭隘民族主义,鄙视他们在战争期间犯下的种种罄竹难书的罪行,但是,现在来看,日本人手里掌握着很多至关重要的发掘资料。为什么你也像哥哥一样固执己见?不肯正视严重的现实问题?”
我耸耸肩膀,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我从来都不承认在盗墓技术上,中国人会输给日本人,并且一直以来,我所接触到的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与生俱来地带着对日本这个弹丸小国的仇恨。
看着苏伦激动得涨红了的脸,我突然想起来,她有一位著名的日本籍恩师,当然思想血液里会有“亲日”的成分。一想到这里,我脸上自然而然带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苏伦一下子变得冷静下来,略有些颓然地苦笑着:“我知道风哥哥怎么想的了,其实恩师他老人家一向都是站在反对战争、反对军国主义的一边,并且、并且、唉……”她用长叹结束了自己的雄辩。
我迅速转移话题,免得大家尴尬:“那么,谈判结果如何?谷野答应了吗?”
经过了几次发掘过程中的大变故,也包括今天早晨,龙变成植物人的事,谷野的嚣张气焰已经收敛了许多。
苏伦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盖着大红私人印章的通知函,放在我面前,放缓了声音:“同意了——看在这张名单的面子上。”
那个印章的图案是三把刀尖架在一起的小刀,形状与中国武林中常见的“柳叶刀”非常相似,只差了刀柄上系着的红绸子。这是手术刀的私人印章,并且相当于武林中的盟主令牌,全球的盗墓同行们,只要见到它,便犹如见到手术刀本人,无比俯首帖耳。
“明日午后,名单上的人就会乘私人专机抵达这里。”苏伦强装微笑走了出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中国、日本”这个犬牙交错的超级困难话题上,我们之间重新树立起了隔阂。
看完了这份用中文、英文、日文分别排列的名单,我终于明白谷野为什么要答应手术刀的条件了——
名单一共列了四个人的名字,汤、詹姆斯、伯伦朗、切尼。
四个很普通的美国人名,但我相信如果将他们的头衔、功绩、事迹罗列其后的话,会令所有的新闻媒体人声鼎沸,然后把所有的焦点视线投射到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来。因为,在此之前,没人会想到手术刀竟然能够将这四个人集合到一起,并且编为一个发掘土裂汗金字塔的整体。
据我所知,汤是上三届诺贝尔化学奖得主的恩师;詹姆斯是六届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提名获选人;伯伦朗则是全球细菌学的权威之冠——至于切尼,已经称为当之无愧的全球建筑学大师,曾经亲自遥控指挥过胡夫金字塔的钻探开发工作。
他们的业绩,若是详细述说,只怕至少要耗费一个星期的文字记录工作。
手眼通天的手术刀,神不知鬼不觉地请到了这四个人,让他们发挥自身的特长,完成挑战土裂汗金字塔的盗墓极限。
看完名单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仰面躺在床上,满脑子尽是无人可以解答的疑惑。
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既然手术刀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么多步骤要打开土裂汗金字塔,那么他到底居心何在?只为了传说中的‘月神之眼’吗?只为了自己在维持盗墓界的盛名?甚至是只为了穷其生命,要看清楚地球上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不,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我相信,在整件事背后,会隐藏着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残酷事实。
我跳下床,整理了一下揉皱了的衣服,直奔谷野的帐篷。
我希望能单刀直入地跟他谈谈,毕竟渡边俊雄与藤迦无意中说过的“超级武器”的事,也是在我心头盘踞不去的问题之一。
整个亚洲大陆,每一个具有野心的弹丸小国,都在觊觎中国那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天地。特别是日本、韩国、马来西亚等等几个饱受海啸祸患的岛国,更是急于摆脱孤立悬浮于大海中央的困境。
从最近连续重拍的《日本沉没》等等海难性题材的电影,足以察觉日本人难以掩饰的对大海的恐怖。做为他们的近邻,中国大陆将是最理想的就近栖息地。所以,世界各国的军事研究专家们,每个人的研究课题里,都不会缺少“日本会再次发动向中国的军事打击吗”这样的研究课题。
“假如土裂汗金字塔里存在某种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超级武器的话,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它落在日本人手里!”这是我的个人想法,才不管谷野与手术刀之间勾心斗角的商业谈判书。
谷野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后面,肘边摞着高高的一叠古书闭目养神。
书桌侧面的电唱机,正用极低的音量播放着一张日本古乐的唱片,一派安宁祥和的大好气象。
那叠古书,绝对就是他去别墅求救时胡乱扔在汽车后座上的《碧落黄泉经》,世界历史长河里难得的十大古书之一。
古书后面,是一瓶刚刚打开的清酒,瓶子莹白如玉,淡淡的酒香伴着略显单调的日本古乐在帐篷里回荡着。这个时候的谷野,已经不是惶然如丧家之犬去别墅求救时的他了,早就恢复了温文儒雅的考古学教授风度。
“风,正好,来尝尝我们大和民族地道的北海道清酒,还有这个——九州岛三宝之一的‘海风干蟹’。知道吗?这是你们中国人最喜欢的两样日本美食,很多人一听到它们的名字就会趋之若鹜,抢着掏腰包……你们中国人啊,真是……”
我沉着脸,拖了张椅子坐在书桌对面。、
几次话不投机之后,我发现很多时候,谷野是在故意激怒我,因为像他这种终生在全球活动的高手,绝不会故意去触犯这个“民族仇恨”的敏感话题。
清酒的确是好东西,干蟹的滋味也非常鲜美,但我此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所以,我们的交谈并不投机,说的都是些天气啊、国际形势啊、盗墓秘闻啊之类的,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开藤迦失踪的那个话题。
一瓶酒很快便喝完了,趁他起身去冰箱里取第二瓶酒的间隙,我悄悄取出了那枚天皇金牌,放在他的酒杯旁边。
等他回到座位时,看到那金牌,陡然“呀”的一声愣住了,手里的酒也不自禁地掉落下来。我早有准备,隔着桌底伸脚,脚尖一勾,已经将酒瓶接住,再拾起来,轻轻地放回桌面上。
我已经将金牌反反覆覆看了超过一百遍,并且调出电脑里的资料对比,最终确定,它百分之百是属于日本皇室特有的东西。
“风——风,这个、这个你是从哪里……哪里得来的?”谷野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像被风干了的一条日本海大马哈鱼。清酒的酒精度并不高,但短短的一瞬间,他的眼珠便被热血激得血红一片,两腮上的肌肉也一阵阵乱颤,近乎抽筋的痉挛状态。
我拔开酒瓶的樱花木瓶塞,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我没回答他的话,我知道人在如此惊愕的状态下,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和情绪。
谷野狠狠地咬着牙,不再开口说话,发出“咯吱咯吱”的牙齿摩擦声。高手自然有独特的缓解压力的方法,他拉开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取出一支细长的白色女士香烟,点着火,贪婪地用力吸了两大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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