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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盗墓之王-第246章

小说: 盗墓之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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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飞鹰的营地里,我并没有发现运输工具,所以只能以步行计算。
    “对,就是那***,她曾告诉我,只要远远地护送她过了兰谷就行,向前到达天梯的那一段路,她会自己解决。我见过那个骄狂的美国年轻人,他以为有地图和指北针就能征服这片丛林山谷,真是太嫩了——”
    半小时后,我们已经踏上了向南的小路。飞鹰麾下的四十名队员分成八个战斗小组,呈环形分布的阵势,迅速向前推进。看这些人的身手,竟然都是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出身,其中一大半的行动姿势,完全是美国特警的风格。
    “这群兄弟都是藏边过来的,经历复杂,至少有三十个以上是尼泊尔的国家边防军,受不了高压,所以逃过来。我给他们钱、给他们落脚的地方,所以就安心待下来了。”飞鹰言简意赅地向我解释着。
    我做了个“可以理解”的手势,随即转入正题:“飞鹰,请说一下苏伦失踪的经过,我最关心这个。”
    按照蒋光的解释,他们跟随苏伦与席勒从妃子殿向南进发,大概走出了三十公里远,遇到了一堵石墙,上面写满了诅咒的经文,四个猎户吓得魂不附体,结果所有人就停了下来,只剩苏伦与席勒两个,骑着两头驴子,带着水和食物向前走。过了五小时后,一头驴子驮着昏迷的席勒跑回来,苏伦就此失踪。
    听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个过程,但蒋光说到“诅咒经文”时,巴昆兄弟还是又一次脸色苍白,对我的追问三缄其口,无论拿多少钱诱惑他们都不肯松口。
    “我们跟探险队保持六百米的距离,只凭高倍望远镜监视苏伦的一切。我们之间的联系,是美国步兵二○○五年初刚刚装备的‘天堂鸟’无线对讲机,直线通话距离会在十五公里以上。她身上的对讲机一直敞开着,所以到达石墙后,我听到了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他从羽绒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各种速记符号。
    “诅咒于棘灰教,这应该是从前苗疆蛊术的一个分支。巴昆说,上面的符咒叫做‘入门诛杀咒’,不管属于哪个民族教派的人,一入石墙,就会被棘灰教的‘央般神’控制,一辈子成为它的奴隶,像是山里的蛇兽虫蚁,永远不得离开,并且要任它宰割。”
    飞月走在我的另一侧,插嘴说:“我们拍到了那石墙的照片,但数码相机里的图像会自动消失,并且无法传入笔记本电脑里——”
    “什么?”飞鹰突然向右转过脸去,啪地打开了战术手电,雪白的光柱射向十米开外的树顶。走在我们身后的小组队员刹那间便枪口上举,做好了开枪射击的准备。
    那棵树矗立的姿势很诡异,枯死的枝干弯弯曲曲地伸向天空,像是一个愤怒之极的多手巨人。树顶什么都没有,只有北风掠过时的轻轻晃动。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飞鹰的左手按在腰间的枪柄上,他是个天生的左撇子,百步穿杨的枪法曾让手术刀赞不绝口。
    “检查那棵树。”飞月挥手下令,腕上的红玛瑙又在闪烁着。
    我停下脚步,取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额头。
    山林里的雾气很重,幸好这时候只是些无毒的水汽,一旦过了中国农历的三月份,野桃花一开,到处都是“桃花瘴”的毒气,那时候可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老大,什么都没有。”队员们扭头回报,其中一个身手敏捷地爬到树的半腰,在手电筒的光晕里,警惕地四下张望着。
    飞鹰做了个“继续前进”的姿势,有些颓然:“对不起,风,我或许有点神经过敏了,主要是因为这一次苏伦的失踪太过诡秘——这样,你不要打岔、不要提问,听我把所有知道的情况详细讲完。”
    我点点头,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了解他看到的所有情况,跟蒋光说的两相印证,看看到底有什么结果。
    “苏伦和席勒向前,探险队的人并没有滞留在石墙前,或许那上面写着的诅咒太恶毒了,所以他们后撤了一公里,扎营守候。从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苏伦已经跟他们说好,会在一周内返回,身上携带的水和食物也的确是一周的用量。
    “我带着队员赶到石墙前面,用数码相机拍了大量的图片。那是一道非常宽的墙,青石板堆叠而成,大约两米高,一米宽,两侧一直延伸到几十米外的山沟里。墙的中间是断开的,像是个天然的门户,小路就是从这个缺口里延伸进去的。
    “咒语是红褐色的,应该是用某种动物的血涂抹而成,胡乱地布满了墙面。我没理会这些,带队继续前进。没有了探险队这些傻瓜的牵扯,我们行进的速度更快,以至于让我担心会不会超过了苏伦,走到他们前面去了,不停地举着望远镜四处看。那天阳光很充足,视线良好,望远镜能清晰看到三公里内的情况。
    “奇怪的是,我找不到他们两个,过了石墙大约五公里后,地上完全失去了驴子的蹄印。我手下有两个人,曾是缅甸边防军里的追踪专家,连他们都无计可施。苏伦跟席勒,像是突然间在空气里蒸发掉了,连同驴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路崎岖难行,我刻意保持沉默,特别是飞鹰叙述的最后一节,疑点甚多。以这群人的追踪水平,大概不会让目标脱离自己的视线超过三分钟,但苏伦他们是怎样消失的呢?况且,越过石墙时,距离充满了“会飞的蛇”的兰谷还远得很——
    陡然间,飞鹰腰间的对讲机响起来:“老大,右翼少了一个兄弟。”
    我有预感,飞鹰刚才的警觉,绝对不是紧张过度。他那样的老江湖,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敏锐地感觉出来,特别是对于即将临头的危机。
    “不要紧张,让大家收缩队形,交叉掩护,相互间保持联络。”飞鹰很镇定,吩咐了几句,取出烟盒,叼上一支,若有所思地向我笑了笑,“记得你是不吸烟的,对吗?”
    我点点头,报以微笑,但心情却越来越沉郁。
    苏伦的失踪,受打击最大的应该是我,心里一直都在强烈自责。手术刀死后,我们之间总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仿佛世间只有我们彼此间才是最亲近的。如果没有关宝铃的从天而降,此时,跟她在一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对于我的过分沉默,飞月一直很好奇,不停地用眼角余光瞟着我。小女孩总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却无心回应。
4危机四伏的山林
    “风,可能我们有朋友来了。”飞鹰冷笑着,左手摩挲着枪柄。
    我注意到他的手上仅剩下了四根指头,小指齐根而断,但两年前见他时,左手明明是完好无损的。
    “你的手怎么了?难道在西南地盘上,还有人能伤得了你?”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他抬起手看了看,脸上忽然浮现出苦笑:“我?前几年江湖上的朋友对我太抬爱了,才把‘飞鹰’这个名字越传越响。其实,说到底,我只是一个黑道上的小人物,论武功、智慧、枪法、领袖能力,都平平无奇。所以,偶尔受点小伤,在所难免,说不定这条命不知什么时候就丢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对不对?”
    飞月“嗤”的一声笑起来:“大哥,你最近干什么总这么消沉?难道真的想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她的腰间挎着一柄两尺多长的短刀,两边裤袋略微鼓起,应该是暗藏着两柄手枪,一边向前走,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着。
    飞鹰“嘿嘿”了两声,没有接她的话茬。
    烟味融合在空气中,很明显飞鹰的精神好转了起来,因为那支烟里含着轻微的兴奋剂粉末,我轻易地便能闻出来。
    “风,苏伦失踪的事的确很多疑点,最怪的是最终结果——我们搜索了两小时后,毫无发现,于是暂时退出石墙,开着对讲机等她的消息。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他们也许是迷失方向,进入了某个无线电信号被屏蔽的盲区,直到天黑之后,载着席勒的驴子独自出现在石墙缺口上,我才惊觉是出了大事。”
    他叙述得非常简洁,让我对整件事有了最直观的了解,只是细节部分,只有亲临实地,才能看得清楚了。
    前面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地,足有十五米见方,四周长满了低矮灌木丛。
    “这个地方,当地人叫做‘鬼剃头’,应该是很久前遭到雷击之后,土壤里的营养成分全部被破坏了,所以植物无法生长,几百年来总是光秃秃一片。”飞月迅速解释着,打了一声尖锐的呼哨,立刻所有的队员向这边集中过来。
    “就地休息,右翼小关过来。”飞月扬起手臂,简短有力地下达着命令。她很年轻,但在江湖上已经薄有名气,西南黑道上都知道飞鹰有个漂亮的小妹妹,出手狠辣,性情暴烈。她给我的感觉,与远在埃及的铁娜倒有几分相似,只是比铁娜更多了野性和彪悍之气。
    所有队员解下背包,背靠背围坐成一圈,即使在短暂的休整中,也不敢放松警惕。
    小关是个黝黑干瘦的年轻人,一溜小跑到了飞鹰身边,低声报告:“老大,就在你发出警示信号后五分钟,大家刚刚从虚惊中平静下来,我就发现安京、安和两兄弟失踪了。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人同时消失。我带人散开找过,一百米半径内,树上、沟里都没有。”
    他脸上的尘灰被汗水冲开了十几条道道,看起来非常狼狈。
    我退开几步,免得干扰飞鹰的思路,而且像他们这样的黑道帮派,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隐私,外人不便细听。
    **夜色*(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漫漫无际,晦暗的天色像黑糊糊的锅盖一样看不到边,沉甸甸地罩在头顶。
    “苏伦会去了哪里呢?”最早她说过,最困难的探险路段会在兰谷,或者是通过兰谷后的“天梯”,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会放在六十公里以外的兰谷入口。只是,现在她的失踪地点,竟然是毫无戒备的中途,跟预想中的行进计划相差甚远。
    “风先生,你在想什么?”飞月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清清脆脆的。
    我笑着转身,不露一点心事:“我在想,明天会不会下雨?”
    她愣了愣,耸了耸肩膀,咯咯低笑:“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点点头,抹掉雾气凝结在发际的水珠,不想跟飞月有太深的交谈,免得打乱了自己的思路。
    飞月举起手,晃了晃那只黑色的摩托罗拉对讲机:“这是——跟苏伦联络用的,或许你会感兴趣?”
    我想了想,礼貌地摇摇头:“不,既然苏伦没有回应,对讲机就已经毫无用处了,我怎么会感兴趣?”
    飞鹰一直在跟小关低声交谈,我心里隐隐约约又有些焦躁:按目前速度,急行军赶路的话,明天上午十点前就会到达他们说的石墙,何必再多耽搁?失踪的原因或许有上百种,可我总觉得,只要到了现场,就一定会发现线索。
    得到苏伦失踪的消息起,我的心便如同套上了最沉重的枷锁,不想多跟人交谈,也无法开心大笑。
    “风先生,我——看过你的自传,也听说过江湖上关于你的一些传奇故事,所以,没见面之前,对你充满了好奇……”
    我笑了笑,又遮着嘴偷偷打了个哈欠,以表示自己对这样的谈话毫无兴趣。
    她的坦白,只会让我觉得好笑,只能保持着微笑:“我只是很平凡的一个人,传说毕竟只是传说,真实的成分所占无几。”
    铁娜替我杜撰出来的自传,流毒甚广,想不到连大陆都有了译本,有空真的应该找来好好看看。
    “难道,世间只有‘盗墓之王’杨天大侠,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英雄?”飞月扫兴地叹着气,忽然加了这么一句。
    我无言地直视着她,微微抬了抬眉毛,做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什么?那么久的江湖往事了,你还感兴趣?”
    如果这样的话,是从手术刀或者飞鹰嘴里说出来的,我不会感到惊诧,毕竟他们是同一个时代的江湖人,彼此或多或少都接触过,但飞月的年龄比萧可冷还小,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就会对大哥杨天如此神往,的确令我不解。
    “杨天大侠,携神仙双姝蓝妖、蓝姬纵横江湖,无敌于天下,流传下来几百个激动人心的盗墓故事,任意摘取其中一个,就能改编成生动诡谲的传奇小说,轰动四方——”
    飞月低声说着,眼底深处流光闪动,一副无限向往的样子。
    江湖永远这样,充满了动人的传说,据我所知,大哥是被尊称为“盗墓之王”,而不是名满天下的武林盟主,绝不会像飞月说的那样“纵横江湖”,光彩夺目地出现在公开场合。一个伟大的人物一旦被套上五颜六色的光环,自然而然会变成小女孩崇拜的对象。
    “不过,自从他在江湖上神奇消失后,那两个女孩子也同时失去了踪迹,再没有出现过,终成江湖上的绝响。”飞鹰走过来,语调轻松地插嘴。
    蓝妖、蓝姬的名字,手术刀也提过,但所有人都没见到过她们的样子,只是被大哥偶尔提及,一直成了手术刀念念不忘的一个神秘话题。
    飞鹰手里提着一柄黑沉沉的手枪,那种武器常见于中东的恐怖分子手中,大口径,杀伤效果恐怖,并且毫无疑问是正宗美国军工厂的产品。
    “风,这柄枪给你,也许能用得上。我们已经莫名其妙地损失了两个人,向前的路还长,今晚务必要小心。”飞鹰显得忧心忡忡,可能是老了几岁的缘故,他已经没有了昔日锐意进取的豪迈之气,处处谨小慎微,缩手缩脚。
    我接过枪,再次点点头,表示感谢。
    “其实,真正遇到不可思议的恐怖事件,人类研究制造出来的枪械,太微不足道了。它只能杀伤普通动物或者我们的同类,对于那些——”飞鹰猛地闭嘴,意识到这样的环境里,不该说太沮丧的话。
    远处的树丛里,传来类似于猫头鹰的鸟鸣声,凄厉而单调,忽远忽近。
    队伍经过半小时的休整,继续前进,并且刻意收缩了环形阵势的半径,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飞鹰显得很沉默,大步向前,左手片刻不离枪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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