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黄昏(撒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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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洞察人心的不羁者
五百年前，当时的宇宙之主路西法皇帝偶尔闲暇，前往皇家赌场进行游玩。
路西法皇帝同时开九局，同时跟九个赌徒开赌，而且每个人SSS级的顶级赌徒。
十六个小时内，路西法皇帝赢光四百多个SSS顶级赌徒的所有身家，当时还有一千多闻讯赶来的SSS级顶级赌徒，但是却无人敢下场。
唯有当时年仅有二十八岁的星辰敢于下场挑战。
两人玩的是赌局中玩法最简单，同时又比拼实力的红黑阵。
红黑阵玩法非常简单，就是庄家预先在九个碗内放上九个象棋大小的合金块，一面涂成红色，一面涂成黑色。
庄家一个一个将碗揭开，每揭开一个碗之前，闲家都可以下注，赌每个碗里放的是红色还是黑色，这就是所谓红黑阵。
因为是预先摆好的关系，所以跟赌骰子大小不同的是，红黑阵是可以预测的，前提是，你可以看透对方的心思。
而当时，星辰前面八个碗只下了一块钱普通币，而这八块钱毫无疑问的全部亏掉。当来到红黑阵最后一个碗的时候，星辰毫不犹豫地投下了身上所有的赌注约数十亿普通币，大赢。
星辰因这一战扬名宇宙，同时也得到路西法皇帝的赏识，成为了路西法皇帝的近侍。
后来，路西法皇帝遭遇“梨花之变”，星辰失去了自己的主人，也不屑归附任何军阀或者财阀，开始成为了四处飘荡的职业赌徒。
因为直到数百年后的今天，星辰还一直深深怀念路西法皇帝，以及路西法皇帝的时代，因此被称为“看透人心的不羁者”。
“是谁？”星辰发出的，是标准的机器音，显然是通过手动输入，然后由电脑代替读出来的，“是格里菲吗？”
“无名之辈？”星辰在网络那边沉默一会，“可以。”
乐言笑了笑，“你连他的介绍都不听，就同意了？”
“当初，你将卡尔思德介绍给我的时候，也说他是无名之辈。”
卡尔思德，跟格里菲和星辰并列宇宙三大赌徒，最喜欢借用别人的赌博帐户四处混迹，因此被人们称为“流浪的王牌”。
“哈哈，那次我也是不小心撞到。至于现在这个，虽然不是卡尔思德，不过，我觉得应该与你也堪一战。”胖胖猪笑着说道，“这个人四年前出道，也是借用别人的帐户。这四年来，他一共参与赌局一千五百多场，两年便让一个G级帐户晋升为S级帐户。”
“这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战绩。”星辰说道，“全宇宙起码有十亿人可以做到。”
“当然，但是这个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变换他赌博的风格。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数据，两年来，他变换的赌博风格已经超过三十次。以至于我们到现在为止，都完全无法捉摸到他的赌博风格和个性。”
“哦？”星辰那写着问号的脸微微上仰，用标准的机器音发出这么一个音符，诡异中带着淡淡的讶异。
乐言继续说道：“我们曾经尝试过在他赌到最关键的时刻，不断地让黑客进攻他，但是我们从未得逞过。他要么可以顺利完成赌局，要么会在被攻破之前下线，而无论他之前下了多少筹码。”
“一个只是想要赌博，却并不在乎胜负的人？”
星辰那写着问号的脸上的嘴巴喃喃嘟囔出这句话之后，终于点点头，“好吧，我要跟他赌。但是……我想知道，赌注是什么？”
“这个人的帐号上大概只有十亿普通币……”
“不要装傻，我说的是你跟我之间的赌注。”乐言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星辰打断道，“‘胖胖猪’可不像是个送给别人免费午餐的人。”
“我们之间？”虚拟空间里那个根据乐言的真实相貌变化出来的胖子，露出一个招牌式的憨厚笑容，“星辰，我想你该知道，我对你……”
“我想，五十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永远不会做任何人的属下的。”星辰又再次打断乐言。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求你成为我的下属。如果你输了，我只需要你欠我一个人情。当某一天，我需要的时候，我希望你把这个人情还给我。”说到这里，乐言不等星辰打断，又继续说道，“而如果你赢了，乐言赌坊就是你的。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有一间自己的SSS级赌场，但是SSS级赌场的牌照似乎并不那么好拿。”
星辰抬起头来，望着前面这个笑容可掬的胖子，他那带着问号的脸上，竟然仿佛长出了一双眼睛般，常人见了，必然心神摇动，而乐言则依然是一脸的憨厚笑容。
好久之后，星辰那问号下面的一字型嘴巴才终于再次开了起来，“你好像对他很有信心。”
“也许，只是我对你有太大期待。”乐言说到这里，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个人……是为了给这个落魄的海盗凑齐医疗费用，所以才来赌的吗？”
将乐言交来的所有资料略浏览一遍之后，当看到本兹的资料部分，星辰发出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吧，谁知道呢？你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乐言笑着说道。
星辰没有再多说什么，“下场吧。”
三分钟之后，已经来到第一百区闲晃，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一张让他觉得坐下来的台子的默城，突然身边走来一个笑嘻嘻的男人，“先生，是不是觉得都不入眼啊？”
默城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正要发问的时候，笑嘻嘻的男人便抢先说道：“我叫乐言，这间小小的赌坊正是我开的。”
默城虽然日夜苦学，但是他对俗事知道并不多，所以并不知道“胖胖猪”乐言的名头，因此也并没有显出太惊讶的样子，只是点点头，说道：“哦，你有什么事吗？”
因为默城跟星辰一样，并无相貌，脸上只有一个问号，声音也是标准的机器音，因此乐言无法从他的脸上和语气上看到什么东西，但是他从默城一点也不迟疑的回答，就做出判断，默城要么是涉世未深的少年，要么是完全不把他这点身份放在眼力的高门大姓。
“我们乐言赌坊一共有一百间大厅，每个大厅有赌台一千六百张，就算是专门供贵宾玩家使用的白金套间也有六千间。但是，在我们赌场，风云阁却只有一间。风云阁每三年只开一次，今天是阿尔法历一千五百七十二年八月八日，距离上次风云阁上次风云对决正好是三年整。”
现实中的默城摸了摸下颚，然后说道：“难不成，你想邀请我进风云阁去吗？”
“风云阁如果再不开门的话，这三年的风云对决就断档了。身为乐言赌坊的老板，我可不想别人认为我们乐言赌坊如此没人气。”
默城沉默了一阵，问道：“我的对手是谁？”
“宇宙三大赌徒之一，星辰。”乐言说道。
第十节 红黑大阵
怎么说也有了两年多的赌龄了，对于星辰这个名字，默城可一点也不陌生，那可是传说级别的存在。
所以，即使以默城的心性，猛一听到这名字，也不禁一愣。
虽说是抱着跟高手一战的准备来的，但是这个高手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怎么了，先生，你怕输么？”乐言笑着问道，“我可是相信你会赢呢。”
“你为什么会相信我会赢？”这下，默城真是有点不明白了。
乐言眨了眨眼睛，笑道：“很简单，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赌徒，而且很可能我比你们更喜欢赌。”
就在乐言和默城说话的时候，星辰一直站在楼上，静静地看着对话的两人。
站在他身边陪伴着他的，是他唯一的学生幻梦宗，自从出生时起，他就跟着星辰，迄今已经四十五年。
传说，星辰将自己一生所得全部教给了幻梦宗，然而奇怪的是，四十五年来，幻梦宗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却从来不曾参加过任何赌局。
而出现在虚拟世界的他，用的是一张扑克里面小丑的脸，那灿烂的笑容中，充满了让人看不穿的神秘。
“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星辰歪过头去，问他的学生。
“早在一个月以前，我就一直在关注他，他所赌的所有赌局我都观看过。想要赢钱并不难，想要输钱也不难，但是想什么时候赢就赢，想什么时候输就输，以至于完全控制了整个赌局，却是十分之难，即使你面对的，是比你差很多的赌徒，同样是如此。”幻梦宗转过脸，眺望着站在远处的默城那张写着问号的脸，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他并非没有弱点。”
“哦？你认为他的弱点是什么？”星辰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没有热情，没有狂热的，非要如此不可的执着。”幻梦宗淡淡地说道，“如果他的年纪已经超过四百岁，那么他只不过是个高明的庸人而已。但是如果他的年纪还不满一百岁的话……”
幻梦宗的话说到这里，就被星辰打断，“直觉告诉我，他的年纪很可能比你还轻。”
“这不可能。”幻梦宗几乎是马上摇头道。
星辰摇了摇头，说道：“在你开始关注这个人的时候，我同样在关注他。也和你一样，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浏览一下，但是很快却沉迷进他的赌局当中去。除了极度的冷静，聪明以及炉火纯青的操纵他人的能力之外，我更从他的赌局中看到了一种生命力，那是一种只属于少年人的，无限蓬勃，充满扩张欲的生命力。”
“如果他的年纪真的比我还要年轻……”幻梦宗说到这里，忍不住转过头，再次看向默城的所在。
而这时候，星辰又再一次接过他的话头，“宇宙虽大，但是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甚至比五千年前的地球更小。如果我的猜测是事实的话，你们早晚会相逢，他要么是你最亲密的战友之一，要么是最出色的敌人之一……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答应‘胖胖猪’赌这一局了吧？”
幻梦宗那小丑脸上的笑容缓缓黯淡下来，显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庄严和凝重。
“我们进阁去吧，等下你就坐在我的身边。一定要将整个过程都记在心里，这对你的成长大有裨益。”
幻梦宗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跟着星辰进到已经打开的风云阁中。
不多时，房门再次打开，默城在乐言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需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吗？”乐言站在房中间，笑着问道。
星辰摇了摇头，说道：“赌徒还是在赌桌上互相认识比较好，你同意吗？”
默城看了看星辰和幻梦宗，点点头，“同意。”
说着，两人各自落座，幻梦宗坐在星辰侧后，乐言坐在默城侧后。
“古往今来，赌博的形式千变万化。然而万变不离其宗，所变化的，只是浮华的表面而已。我今天不想玩这些无聊的花样，我们直接玩最原始的红黑阵，一局九碗决胜负如何？”
“红黑阵？”默城想起来，星辰当初扬名宇宙的那局，赌的也正是红黑阵。
那经典的一局，默城曾经多次玩味，爱不释手。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有机会跟当事者对局，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感叹苍天造化，“星辰先生似乎很怀旧。”
说是最容易，其实红黑阵恰恰是现代社会所有赌博中最难的一种。而究其原因，恰恰是因为它太简单，简单到根本没有复杂的数据和资料给你计算，分析。
你只能凭借对气氛的直觉，赌博的天赋还有运气来取胜。可以说，对于默城这种理性的计算型赌客来说，这正是他的最弱处。
“也许是吧。”星辰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赌注是什么？”
“如果你输了，只是输掉台面上的赌注，而你要是赢了我，就可以另外得到二十亿通用币的奖金。”
一听这话，默城就知道星辰已经了解到了他任何从网络上泄漏出的资料，这里面包括他跟本兹的交往，以及本兹的身份。
不然，为什么奖金不多不少，恰恰在二十亿？
眼前发生的一切，所看到，所听到，所感觉到的一切，都让默城有一种不祥感——虽然赌局还没有开始，但是他的心中已经升起淡淡的挫折感，仿佛自己已经输了一般，这是他赌博四年多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在某一刹那，默城甚至想要退出这场比赛，但是这念头在默城的脑中只是转瞬即逝。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以不战而败？”
默城这么想着，用右手中间三个手指敲了敲桌面，他刚敲完，桌上就出现了九个瓷碗。
星辰看了看默城，右手平伸，摊开，在面前划了个一字，“请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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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风云对决
刚开始的第一把，没有任何心理可以分析，简简单单的红黑几率各半而已，所以默城并没有多想，转过头问乐言，“风云阁的最低下注，是多少？”
“五千万。”乐言答道。
默城在现实中略微皱了皱眉头，而在虚拟空间里，则是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迟疑地将象征着五千万的筹码丢了下去，“黑。”
“你的运气似乎有点不好。”星辰笑着将瓷碗揭开，里面露出一个红色的合金板，“第一次就判断失误，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好好兆头哦。”
这是默城所熟悉的心理战术，用语言来扰乱对方的思路，这招数默城驾轻就熟，所以并不以为意，他端坐在椅子上答道：“一个人一生只要连续对上十次，就已经是天下第一，一次失误又有什么了不起呢。”
默城的话让星辰笑了笑，“请下第二注吧。”
这一会，默城没有那么快下注，他开始思考了起来，但是思考了很久之后，依然没有得出结果。原因很简单，可供选择的方向实在是太少了，要么是红，要么是黑。
再精密的计算和推测，在这样非黑即红的世界里，都显得徒劳无功。
在这个时候，如果想要确定地知道瓷碗下面到底是什么颜色，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看透星辰的内心。
但是，即使对星辰所有的经典赌局都烂熟于胸，但是当他真正来到这个人面前的时候，他发现他对他的了解，竟跟对一个陌生人无异——他根本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