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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若不曾遇见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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爨梦蝶做这件事的因由——不过是知己知彼,投石问路。她偷眼看了一眼聂霜眼中的得意,以及冥翳装模作样的愤怒,心中只替那个弄巧成拙的女子悲凉。
她想,爨梦蝶一定也认为,无论冥翳发怒与否,都达到了试探的目的。
可是她很想告诉她,无论目的如何,她都输了。
有的事,爨梦蝶并不知道,还有第三种可能,那便是冥翳与聂霜联手欺骗了她。那衣裳,未必不是冥翳让聂霜送回来的。
她看得清楚,可她终究不敢说。
她不知道冥翳有没有告诉过爨梦蝶有关她家小姐的往事,想来,即便是提及,都只会是提及她家小姐的万般好处。那些陈年旧事,关乎着他的尊严,他是断不会轻易揭起伤疤的。
其实,她也清楚,除了隐藏在她心中的那个秘密,在那十年纠葛中,冥翳未尝不是受伤害之人。他对她家小姐的恨,只怕沧海桑田都难以磨灭,要不然,他不可能一把火烧光了挽翠堂所有的东西,然后再简单布置,告诉外人他不愿堵物思人。
因为爨梦蝶对她的好,她终是不忍心看着她走向他设下的陷阱。
黄色玫瑰,凤池姐姐,挽翠堂。她想让爨梦蝶自己发现真实,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聂凤池的悲剧重演。
她如愿看到了爨梦蝶的疑惑,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她突然发现一件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事——那便是冥翳偶尔看向他王妃的眼神,怪异而莫名。
那眼神里有什么呢?夜深人静时,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原来那样的眼神里盛着复杂、矛盾、还有淡淡的一丝情意。
是的,情意!这个认知几乎让她从床上跳起来。她曾经无数次想过,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冥翳的情意,现在想来,原来就是爨梦蝶这样的女人。
她有些自嘲,原来她所做的都是多此一举,尤其是冥翳与爨梦蝶溟海之行以后,她更加深了这样的认知。
一个肯为心爱的女人付出生命的男人,又怎么会舍得伤害他最心爱的人。
他也有今日!她在心底笑了许久,多年郁闷扫去了大半。她又想起了聂霜,想起很多年前聂凤池说过的一句话:霜儿也是苦命的人。
是啊,聂霜真是苦命,她大约以为冥翳真得爱着她,女人这一生,最悲哀的莫过于自以为是了。
爨梦蝶怀孕了,冥翳欣喜若狂。她从来没有见过冥翳高兴成那样,他的孩子,属于他自己的孩子,他是应该高兴的。
关于孩子,她家小姐带给他的伤害实在太深刻。
那一夜,雪簌簌地下着,空气愈发的寒冽。隐约觉得对床的青莲悄无声息地起身,摸黑走到她床前轻轻推了推她,问:“绿珠,你睡着了么?”
她不着声,还刻意发出微微的鼾声。
青莲出了门,她随后尾随了去。
她怕被发现,只敢远远跟着,却见青莲进入的是紫宸殿的大门。隔了许久,她看见青莲出来,隐约还有另一个人,却是钟离荷。
她揉了揉眼睛,确实是钟离荷。
怎么可能是她?
她的心怦怦跳着,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愈加觉得寒冷。
此后的日子,她刻意留意着青莲,却发现青莲接触得最多的人还是聂霜。一头乱麻似的思绪搅得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多年前那种不安的隐忧又熟悉地回还。
直到严冬的某日,绿柳端了那碗安胎药进来,那味道让她悚然。是冥翳的主意么?她几乎将牙根都咬碎了。那腹中怀着的是他的亲骨肉啊,他怎能这般无情!几乎是想也没想,她轰地站起身,将那碗药打了个底朝天。
她看着那满地的碎裂以及周围人的慌乱,她的心逐渐地往下沉,她不知道他给爨梦蝶下了多久的药,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否能保住,她只知道,她大约是活不过这年冬日了。
青莲必定会将这事告诉冥翳,以冥翳的城府,他势必会看出她的伪装。
她很想告诉爨梦蝶这件事,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而且也是在那一日后,她发现青莲对她几乎是寸步不离。
腊月廿八日,下了十数天的鹅毛大雪终于停下来,四野银装素裹,天地之间惟剩白茫茫的一片。她那日起得很早,还特意穿了爨梦蝶为她添制的新衣,绯色锦缎袄褂,白色飘带裙,袄褂上用的是上等彩绣,袄褂边角裹着上等的白色狐狸毛。她还给爨梦蝶剪了一张金鸡报晓。
夜里放起了烟花,可绚烂夺目冲不破她的寒冷。原随着人唤她,说冥翳在紫宸殿等她。她知道,他终究还是知道了她隐藏的秘密。
她背着所有人独自去了霁月殿,可是还没有进门,就在放生池前看到原随以及冥翳的两位贴身侍卫。她一直认为自己该害怕,可是真到了这一时刻,她反而不怕了,这些年,为了活命,她伪装得实在太累,也许死是一种解脱。
原随对她道:“其实王爷心里一直都明白,是你自己不明白罢了。”
她笑着问原随:“冥翳没有什么话说么?”
原随叹息:“绿珠,你为什么不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有泪从她眼角滑落,既无征兆,又无声息,不知滴落何方?她想起了她家小姐,黄泉路上,她家小姐委实也寂寞。几乎没怎么想,她便滑下那放生池。池水结冰,她并没有即刻掉下去,可她知道,这冰就如人心一般凉薄。
她在冰面上一边走,一边想,过往种种,她早已是万劫不复。
那年也是冬日,聂霜照顾她家小姐无微不至,安胎药的味道每天都充斥在挽翠堂,但她还是不明白,怎么喝了那么多养胎的药,那孩子硬是生不下来。
满床的血,刺鼻鲜艳,还有她家小姐身下的,汩汩流出止也止不住。她看着聂凤池咬破的泛紫的唇,看着生命的气息从聂凤池脸上一点点消逝,她痛得甚至已经流不出眼泪。
“霜儿——”她家小姐痛苦地伸手,可聂霜并不在。
她拼了命奔向外间,只求她家小姐还能见到妹妹最后一面。可是她在水月阁见到聂霜时,却发现聂霜瘫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旁边还站着冥翳。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不是,”聂霜发了疯哭喊:“她是我姐姐啊——我不想给她下药——”
冥翳捂了聂霜的嘴,温柔道:“霜儿,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必须如此。”
他哄着她,诱惑着她,一如撒网的蜘蛛。
她隐于暗处,只觉得毛骨悚然。
然后,她转身回了挽翠堂,眼睁睁看着她家小姐死不瞑目。
再以后,她疯了,人人都道,她是因为看到聂凤池的死受了刺激。
弹指三年,这王府里的人,又有几人还记得聂凤池与绿珠。
(完)





番外:伊儿篇(二)

那一日的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依稀飘荡蔷薇淡淡的清香。起初不过零星几片花瓣,如羽毛般轻柔滑过我的脸庞,打着旋儿慢慢飘落地上,过后越来越密集,如脱巢的蜂儿漫天铺地没头没脑向我打来,浑身是痒痒的疼痛,伴随着胸口的窒息,越是挣扎,越是难受。
醒来时,全身粘粘湿湿,惊恐地转向床边,父亲与阿珊娜姑姑正怜惜而焦虑地凝视我。
“做噩梦了么?”父亲抚着我额际纠结的发,喃喃道:“有爹在你身边,伊儿放心地睡吧。”
我看着父亲的眼睛,心里觉得安心,可是又觉得父亲深邃的眼眸隔着我很远很远,远到千山万水,远到天涯海角。我想起了下午在紫宸殿外见到的那个女子,遂问父亲:“紫宸殿那个美丽的女人是谁?”
父亲顿了顿,微笑道:“她就是你娘。”
那一瞬间,我心雀跃,蹭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吓得阿珊娜姑姑大惊失色,忙呼:“伊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去看我娘!”她能走出紫宸殿,那就是说她的病已经痊愈了。
“伊儿,已经很晚了。”父亲站起身,温柔地按住我的肩膀:“你娘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吵着她。”
“我不吵她,我会很乖的。”我坚持着保证,事实上,我也只是想看看她。
父亲看着我眼神中的坚定,无可奈何却又哭笑不得:“这孩子,跟她娘——”他骤然打住了话头,尾音后掩去的是苦涩的味道,像清风躲进琴弦,一触就是沉闷。
我终是没能见着我娘,那一夜,父亲让阿珊娜姑姑带我去紫宸殿,他则孤伶伶一人看着我们离开。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父亲很可怜,有种何孤行之茕茕兮,孑不群而介立的凄楚与悲凉。
紫宸殿门紧闭着,就连阿珊娜姑姑也没能进去。执拗的脾性一上来,我有些放肆泼赖,坐在门口勾栏处的石阶上,你不让我进去,难道你还永远不出来了么?
夜里风大,下半夜急雨突下,阿珊娜姑姑让我回去,我横竖只摇头,那感觉倒有壮士断腕的绝然与豪情,不达目的似不罢休。
阿珊娜姑姑无奈,为我取了油衣雨伞,我一生气,悉数扔在地上,顺带狠狠地踩上两脚,发泄发泄心中的怨气。
父亲撑着伞,一步一步踱向我,看看我,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幽幽怜惜:“伊儿,回去吧。”
“我不!”我头一甩,已经不知道是执着还是怄气,心中只觉得委屈,想哭但又拼命忍住。那股子固执与别拗早不是最初对母亲的期待与热情,只剩下那一抹意气用事,是要与那门内的女子抗衡到底。
阿珊娜姑姑眼中的泪没能忍住,她奔到门口重重地拍打着:“公主,伊儿会生病的!”
里间依旧没有声响。
“一字伊,梅归,看在她的份上——”我看着阿珊娜姑姑哽咽着语无伦次。
然后,紫宸殿的门终于开了,我娘站在门口。
冷冷的雨,冷冷的注视,冷冷的风景。
孤独与被遗弃的感觉包裹着我,希望到绝望,全是美梦的破灭,一如我没被父亲唤醒的噩梦。
长久的对峙之后,我依旧看不清她眼眸中的深不见底,比之父亲,她更让我捉摸不透,又或者,我这样的年纪,如何能看明白历经沧海桑田之后沉淀的容颜。
“你回去吧。”她的冰冷有些缓和,像初雪消融的最初,虽冷但总还是有了点温度。
我很快释然并傻傻地点头,奔向她,触不及防牵了她的手:“娘,我一直都很乖哦!”
她的手很冰凉,但很纤长白皙,有种不健康的错觉。
无视我的笑颜,她轻轻用空着的手扒开我的手,有点像弹衣服上的尘埃。
我抓住她的手不放:“娘,我好想你哦。”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放弃掰开我的手。我笑着放开她,走向不远处的父亲,抬头看时,却发现父亲愣怔着看着我娘,而我娘,却是愣怔着看着我。






番外:伊儿篇(三)

我曾问阿珊娜姑姑,梅归是谁?记得那晚,阿珊娜姑姑一句话“一字伊,梅归,看在她的份上——”,铁石心肠的我娘冷然开了门。
“梅归啊——”阿珊娜姑姑想了想:“她是你姨娘。”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梅归这名字很有特色,我笑着转折:“姨娘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像不能归去似的。”
阿珊娜姑姑勾了勾唇角:“你这丫头想法真多!”
杜鹃啼血,不如归去。
梅归,没归,不能归去。
很多年以后,当我从阿珊娜姑姑口中听得有关梅归姨娘的往事,忧伤蚀我心怀,遗憾就像水底的暗流,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存有。
我曾故意在大伯面前吹奏《梅花落》的乐曲,如愿看着向来镇定威严的大伯变了脸色,我竟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满足。我想,我是疯了,出生便不曾得见的女子,居然能在我心底生根发芽。
“落梅无数香犹存。”父亲对我道:“伊儿,人生有许多选择,不能让所爱的人归去也是一种选择,只是,这样的选择带着身不由己。”
落尽梅花飞尽雪,一痕风扫一痕香。人去了,痕迹还留存,留下的只是痛与伤,这样的选择,我实在不明白。
“伊儿,以后你再不可在你大伯面前吹奏《梅花落》的曲子。”
我不吹奏,大伯就能忘了这首曲子么?是不能面对,还是不敢面对,那一年的情爱,没有遍体鳞伤,却是刻骨铭心,亲手毁了最心爱的女人,他这一生果真无怨无悔?
只是那一年,对于大伯与梅归姨娘来说,不都如同父亲所说的,带着身不由己的选择。
我曾问父亲:“你也有这样的选择么?”
“有。”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会如何?”
父亲摸着我的头,温柔笑答:“伊儿,这一生没有如果。”
我坚持着:“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有——”
“如果有,我也许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父亲再不回答我一句话。
我看着他如澄碧幽泉的眼眸,浮上淡淡的忧伤。他本是坚定强势的一个人,北溟王朝位高权重的彻侯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只要在我面前,只要我一提及我娘,只要我好奇他的曾经,他的眼眸中总会有这淡淡的忧伤。
我见过父亲搁在怀里的一枚白玉平安扣,圆润剔透,莹白流光,只那红色穗子不复昔年艳泽,略略有些陈旧,可是他将它视若珍宝,常常将之托于掌心细细抚摸,仿佛经年岁月,它与他相知相惜相怜,眼里心里除了它再不曾有旁人进驻。
那平安扣上有一条浅浅的裂痕,清晰可见。
“都破了,父亲还留着它做什么?”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璎。”父亲那时正陷入沉思,没来由地对我冒了这句,待看清我的容颜,他不自然地尴尬笑了笑:“这玉质很难找。”
“怎么破的?”我撇了撇嘴,随口问道。
“捏破的。”父亲眉间有纠结的痛苦。
我笑着惊叫:“谁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将一枚玉扣捏破!”
父亲的脸色一如当日我吹奏《梅花落》时,大伯骤然变天的脸色。
后来,我才明白有一种痛,不仅可以催枯拉朽,还能石破天惊,那一枚小小的平安扣,怎能承受那种痛苦。
所以,那一年那一夜,它破了。
破了的东西,即便是修补还是有裂痕的。





番外:伊儿篇(四)

(四)
三月,在我的期盼中,终于来了。
这一年,我九岁。
清风拂面,没有寒意,每年的冬天,我都是辗转煎熬而过。我怕冷,很怕,父亲说,这大约是传自于我娘,我娘也是极怕垸城的冬日的。
据说,我娘的家乡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那里从不曾有皑皑冰雪覆盖。我真想让娘带我去她的家乡看看,只是想归想,于我大约是奢望。
北溟女子家教甚严,所束所缚烦之又烦,幸而父亲对我纵容放任,是以我的童年岁月自由自在,悠然自乐。
纸鸢三月,草长莺飞,柳絮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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