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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如若不曾遇见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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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里我会想法子让不明白的人明白。”我颔首承诺着。





第二十七章 柔心堪怜(二)

夏日的酷暑终于与我渐行渐远,初秋来时,天空湛蓝清澈,雪白的云和颜悦色,繁枝茂叶下,细数着一缕一缕漏下来的和煦日光,秋的意境便自然而然被深刻感觉。
我进出新雨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则三五天一次,少则每天都去,起初云舒夫人对此颇为担忧,但时间长了,她也就不再过问,最重要的是,王后娘娘从头至尾似乎对我这一举动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冥翳曾有一次对我开玩笑道:“你对我妹妹比对我上心!”
他说这话时,脸上是如秋日阳光般的灿烂,可他转身时,眼角残留一丝厌倦与担忧,虽然他刻意掩饰,可依旧被我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瞬间,我有些失落,也有些怅然。无意间抬头看天,天空转换为颓废的灰色,莫名地觉得压抑愈甚,背负的东西实在太沉重。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那样的厌倦与担忧与我有关,又好像与我无关。
尽管我去看望冥柔的次数频繁,可她对我似乎并不怎么亲厚,确切地说,她整日里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很少下地走动,纵然我想与之亲近,都难以办到。她的病再度变得糟糕,脸色苍白无血色,眼眶深陷,浑身软弱无力,睡觉时尚且冷汗涔涔,这样的境况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字。
我想起了七月十五夜,她独矗院落,静静等待冥翳的情景,那时的她虽消瘦脆弱,可在见到冥翳的那一刻,居然能走也能跑。想来,她这病反复无常,不得不说是奇怪。
我私下里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如数告诉梅归,她思索良久,提醒我:“早产婴孩,因属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也算正常,但只需细加调理,好生将息,身体十之八九皆能恢复。像冥柔这般断断续续十来年,时好时坏,只怕这病因不仅是早产。”
梅归的话霎时激醒了我的记忆,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钟离荷的身影,娇弱连连,药食难断病根。那病因只源于一个字——
“毒!”我与梅归异口同声说出一个字。
莫非——冥柔的病根是因为毒药伤害所致?可是,谁会对一个手无寸铁,毫无威胁的柔弱女子下此毒手?
“你以后进宫可得步步小心,我实在不愿见到你沾染上任何后宫之事,我们眼下烦心的事已经太多。”梅归淡淡地指出,语气中夹杂着不为人知的担心。
“我们所要做的事本就不能与后宫撇清关系。”我无可奈何地回应她。
“你可知道对冥柔下毒的人是谁?”
我皱眉摇头:“她是否是因毒受创还有待确定。”
“不论怎样,事情感觉越来越复杂。”
是啊,复杂而凌乱,只觉着心上是缠绕几层的网,我想放弃,却身不由己,因为活着,心底的目的与欲望便不能根除,何况原本放弃就需要勇气与气度。





第二十七章 柔心堪怜(三)

袅袅秋风,草木开始摇落。
此时节已是八月,正是桂子飘香之时。
新雨宫院落里那二十七棵杏树,黄了叶,结了果。阳光明媚下,那些枯黄中透着几许萧瑟与凄凉。微风拂过,杏叶一片一片飘落,朝着大地,像秋天的泪,像纷飞的记忆,叩击着青石地面,万叶千声,耿耿慨然。
我再一次踏进新雨宫的大门,触目便是满地的落黄,轻轻踩上去,悉悉卒卒(su),那声音本是极轻,但在静谧中又显得极干脆响亮,每一声响的发出,都如儿时被人撞破心事时,心弦“嚓”的那声震动。
我去的时候甚不巧,云舒夫人并不在新雨宫里,冥柔也似乎在午睡。这样的情景,那些个下人自是各自偷懒,趁着这秋韵盎然,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闲磕牙。这样也好,落了清静,不是有句话说的,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向右朝着杏树之间的缝隙,横穿至冥柔的西暖阁窗外,窗台下,立着两盆五针松,松有些枯萎,坚硬的针叶已褐色着卷曲,松干上满布着一环环死条斑。我叹息着,秋风果真不会因谁的多情而变得豁达,何去何从,生生死死,树也不例外,如同黑夜卷走残阳,蜡烛燃烧泪长流。
初秋的午间,阳光尚有些刺眼,我将手平举额头,抬头望了一眼天际间的白光,它的旁边是堆积的云朵。这窗台下的角落原来并不是被日光遗忘的死角,那枯萎的五针松上依旧有灼灼光华。光影交织,透过松针叶的缝隙,撒落在盆中湿润的泥土上,斑斑点点。
低头的瞬间,我的双眼倏然睁大,平举的手缓缓抚摸在针叶上。那一刻,我脑中闪过某个念头,这个念头让我的心豁然开朗,又让我的心如涨潮般汹涌跌宕。是谁说过,从无知无觉到有知有觉源于机缘巧合?就像千万年前的那只小虫,不偏不倚,不前不后,恰遇上那从天而降的一滴松脂,然后便凝结成晶莹而珍贵的琥珀。
我是因为一个“巧”字么?不!在我的人生中,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如果是为了一个“巧”字而活,那我也许早已死了千百回合。我的潜意识里是蓄意的吧,在这个时候我已不能再否认。当我与梅归得出冥柔的病是源于中毒,我便在脑海中滑过无数人的面孔,一一过滤,再找出有理由置冥柔于死地的人,可是我没有告诉梅归,我也猜测过冥柔久病不愈的另一重原因。这一重原因,我实在难以说出口,也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冥柔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女孩子,她是那样的柔弱不禁风,她是那样的需要他人的关怀与怜悯,最重要的是,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一个没有看遍大千世界繁华与绚烂、却已身心受创的女孩子。我怎忍心,怎残忍想到那个原因?
可是今天,为何我会鬼使神差地走到这窗下,是无意识的么?
我缓缓地弯腰,用手轻轻拈起一小戳泥,把泥放在另一只摊开的手掌心,默默地凝视着。
我记得末夏初秋,许久不曾下雨了。
这片阳光直射的角落,泥土是粘粘的潮湿,一如我瑟瑟淡淡的心。
凑鼻轻闻,泥土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苦苦的,哪里有半分原本的芬芳!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
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
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
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爨族王宫中,处处松木郁盛,正所谓“福如东海如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我永远都知道,松是顽强刚直、四季常青的。
想一想,那松连酷寒都不惧,又何惧烈日?
我想,这理论要被推翻了。
你看冥柔的窗前,那两株本该茂盛的松,不就枯死了么?






第二十七章 柔心堪怜(四)

从杏树丛中钻出来时,便见得怡心殿靠东暖阁的廊下,一宫女正坐在一张小木凳上以小火细心地煎药。砂锅里正滋滋冒着热气,空气中飘散着似有若无的药香。
我略提裙,缓缓走上平台,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宫女。虽然我并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知道冥柔的药都是由她负责熬煎的。这是一个很有耐性、做事也很认真的姑娘。要知道煎药本身就是一件很磨人的活儿,如若没有极度的耐性与细心,那是很不容易将一副药煎好的。至少现在看在我眼里,这个姑娘的沉稳与她的年龄是不成比例的。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砂锅下的火苗,将火势的强弱控制得恰到好处,她的右手捏着一双竹筷,时不时地揭开锅盖,用筷子往里面搅一搅,试一试。
我看了她许久,但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略微安了心,我想,她定也没有发现我从那杏树丛中钻出来。这样很好,我就不必多费唇舌解释一番。
“四王妃!”那宫女在抬头的瞬间终于发现站在她身前的我,惊愕而又恐慌地站起身。
我微笑着问:“吓到你了么?”
那宫女腼腆而又无措地笑了笑。
我轻摆手阻止了她欲对我行礼的姿势,缓缓地捋裙蹲下。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药呢?”我指着那砂锅问她。
“回娘娘,都是些强心之药。比如五味子、糖芥、黄芪、甘草之类。”她顺口一溜说出几味中药名,然后怔怔地瞧着我。
我迅速过滤这些药的药性,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养心之品。只是那一味甘草,我可不记得它有治疗心衰之症的功效。甘草本是解毒之王,能解各类药物中毒。解毒?我心下肯定,冥柔的身体中必定是残留余毒了。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药终于煎好,云舒夫人还是没有回宫。我已知道这个宫女的名字,月画,凉月吟窗,碎雾如画。
月画将一层纱布蒙在了一只青花瓷碗上,用湿布包了砂锅耳,微倾锅身,褐色的药液就躺在了瓷碗里,将纱布拎起过滤,瓷碗里的药汁便是干净无杂质了。
看着她连贯的动作,我笑赞她:“瞧你这架势,也不知是煎过多少药!”
月画脸颊微红,也不知是否被碗中的热气熏的,她抿嘴一笑,道:“奴婢负责公主汤药已经整整六年,这些活早已驾轻就熟。”
“在你之前是谁负责公主的汤药呢?”云舒夫人说过,冥柔自出身便身体虚弱,六年前的冥柔已经是一个十岁的姑娘,那么,十岁之前的事呢?
月画微抬头扫了我一眼,谨言道:“奴婢是六年前从别的宫调过来的,之前的事,奴婢不清楚。”
我没有看错,这丫头不仅沉稳,也很聪明。我不过三言两语,她便对我有了点点疑忌,我想我再问下去估计也是徒劳。伸手接了她手中的瓷碗,柔声道:“我来吧,顺便也瞧瞧柔儿睡醒了没。”
月画复又从我手中拿回瓷碗,恭谨道:“王妃身子娇贵,还是由奴婢来端着,王妃你只管去瞧公主即可。”
我微点头,“也好。”这般的小心谨慎,只怕我的猜测就是真实。只不过这丫头也忒忠心了些,我又不会在药中下毒,何必连我也一并防备?不过话又说回来,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若非这月画谨慎细心,也断不会入了云舒夫人的眼。云舒夫人那样聪慧剔透的女子,世间事又有几多能瞒得了她的眼睛。
我跟随着月画走进西暖阁,见她将药碗搁在床头。我轻轻地走近床前,依旧沉睡的冥柔额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水。我掏出丝巾温柔地为她擦拭着,生怕一丁点的力道也能伤害了她。她的脸颊消瘦如明日黄花,纵使我的指尖柔柔滑过那线条,也能感受磕人的触感。霎时,我的心中漾起一丝怜悯,如果可以,我愿意给她希望与力量,不是因为她是冥翳的妹妹,而是出于对弱者的怜惜。
可是现在,我似乎什么也给不了她。
“梦蝶姐姐,你来了?”不知是不是我沉思的片刻,手劲重了些,冥柔终于幽幽地醒转。她触碰着我手中的丝巾,眼里闪过一缕复杂难言的思绪,有感激,有惊讶,还有我猜不透的某种东西。
“来了一会儿。”我轻轻地理着她鬓边的散发,柔声问:“最近身体好些么?”
她很乖地倚靠在我肩膀上,柔弱道:“时好时坏,没什么大不了的,姐姐莫要担心。”
我示意月画将床头的药端给我,冥柔见状,只是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瞧着我:“姐姐,我们先说说话可好。”
她的娇弱让我心下一软,便示意月画将药端出去,回头问了冥柔:“这药真那么难喝么?”
“又苦又涩,难喝之极!”冥柔有些嫌恶地说着。
又苦又涩?方才在外间端碗那一刻,我故意将右手食指插进碗里,背着月画那一瞬间,我轻尝了食指上的药味,性酸而不苦,过后是甘草的回甜。
我了然于心转移话题:“柔儿,三分治七分养,心静身动,对你的身体是有好处的。我瞧着秋高气爽,云淡风轻,以后我陪你多在外面晒晒太阳可好?”
冥柔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道:“随姐姐吧。”
我握了她的手,高兴道:“这样再好不过!”
“姐姐,你说事在人为,只要我努力了,就一定能成功么?”冥柔淡淡地带着丝迫切地问我。
我有片刻的怔忡,对她的问话不明所以,但很快,我便想好了说辞:“那要看你求的是什么事,如果只是为着自己的私心,却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伤害了别人,纵然是想尽各种方法求得,也是枉做小人。当然,我们的柔儿若一心想战胜疾病,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功。”
“是么?”冥柔抬头仰望了我一眼,脸上是淡淡的疑问,交错着忐忑、忧郁与悲凉。“姐姐,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欢翳哥哥!我真希望我能永远和翳哥哥在一起!”
冷不防地从冥柔口中冒出这句话,一时间我有些无言以对,突然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像美丽的风景突然被厚重的雾遮蔽,我再难维持心下的平静。
“你会永远和你翳哥哥在一起的。”我艰难而苦涩地吐出几个字,沁沁苦胆于唇齿之间;心下里便多了一重忧事。我恍惚着,我在苦涩什么?又在忧心什么?他们是亲兄妹啊!
“哥哥当然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多了姐姐,好拥挤。”冥柔悲伤而无奈地叹息着,很快,她举手抚摸上我的脸,苍白着笑:“姐姐,你长得真的很美,很美!”
我下意识侧过头,避开她的抚摸。她的脸上还挂着病态的凄苦与未经人事的幼稚,她说话时的柔弱能让所有的人心肠为之一软,可是她说出的话却字字刺在我的心上,一根一根,尖锐而痛楚。我突然觉得,她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冥柔,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柔弱,至少在心理上,她已经不是一个孩子。
这是一个我揣测过的事实,可是当这个事实真正从当事人口中揭露出来时,我才发觉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我是不能容忍这样违背伦常的事情发生的。尽管我不爱我的丈夫,尽管我想毁灭整个北溟,可是我依旧不能放任这样的不正常。
冥翳呢?我突然想起了冥翳。他可曾觉察出自己的妹妹对他的感情?他可曾也和他妹妹一般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我缓缓地放开冥柔,有些忧心而又震撼地盯住她。她在笑,病态的笑,在光线不明的室中让我心底升起阵阵阴寒。
我终于明白她眼中时刻闪过的复杂蕴含,在她的心里,她其实是痛恨我也忌惮着我吧;我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自始都拒绝叫我一声“四嫂”,因为,她根本不希望我成为她的嫂子,更进一步说,她根本不希望其他任何人成为她深爱的翳哥哥的妻子。





第二十八章 冷冷清清万年恨(一)

我在新雨宫门外有些仓惶地撞上云舒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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