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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风云雷电-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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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翦长春又惊又恼,“啪”的一掌,茶几劈掉一角,怒声说道:“是什么人害死他的,终须我会查个水落石出。我先去抓那姓娄的,再抓刺客!”
    忽听得一个人冷冷说道:“刺客就在这里,用不着你去寻找,我自己来了,现在就看你有没有本领抓我啦!”
    李学松兄妹惊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说话的声音,可不正是耿电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帐幕已被撕开,冲进来的不但有一个耿电,还有一个杨浣青。翦长春一声大吼,扑上前去。
    他快,耿电更快,摺扇一伸,闪电般就点到他的面门,扇头所指,正是指向他额角的太阳穴。
    翦长春大吃一惊:“闪电手果然名不虚传!”他的武功也确是好生了得,在这问不容发之际,一个“怀中抱月”,双掌虚抱,化解耿电这招。他这一招虽然去势较为缓慢,但劲道却是比耿电更大,高手搏斗,讲究的是攻守兼备,不同于市并流氓打架,双方为了避免两败俱伤,于是也就不约而同的迅速闪身换招了。翦长春接着一招“野马分鬃”,杨浣青唰的一剑刺到,也给他随手比解了去。
    李学松兄妹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会这样突如其来,这霎那间,他们兄妹倒是不觉一片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了。是帮他们杀掉翦长春呢?还是置身事外呢?
    以耿电和杨浣青的武功,两人联手已是足以取胜,用不着他门帮忙。但他们若是置身事外,万一翦长春逃脱,岂不是识破了他们兄妹和“敌人”暗中勾结?
    杨浣青不容他们兄妹说话,唰的一剑帮忙耿电杀退翦长春之后,迅即回过头来,剑锋一颤,幻出两点银星,同时袭向他门兄妹。喝道:“要命的快快束手就擒!”耿电跟着叫道:“对,他们是李益寿的子女,活捉他们,比一个死掉的翦长春还更值价!”言下之意,即是说翦长春在他们手下必死无疑,因此他们更大的目的还是在于活捉李学松兄妹了。
    李学松怔了一怔,几乎忘了闪躲,李芷芳则本能的拔刀招架。杨浣青叫道:“死的活的都要!”剑如飞凤,从李学松额边削过,李学松还不觉得怎么样,旁观的李延寿已是吓得失声尖叫,瘫在地上。
    李芷芳何等聪明,一听他们如此说话,己是知道他们用意。心道:“啊,原来耿大哥是为了避免牵连我的爹爹,故此他要俘虏我们!不过,我们若是马上束手就擒,只怕翦长春必然看出破绽。嗯,没奈何只好假戏真做吧。”
    李学松心思不及妹妹转得这样快,但却也看出了杨浣青并非真的想要伤他,当然很快的也就恍然大悟啊。
    两兄妹齐声喝道:“好大胆的小魔女,口出大言,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领!”双刀齐出,便和杨浣青假斗起来。虽是假斗,却也斗得甚为激烈,活象真的性命相搏一样。
第三十五回 逼上梁山
    混战当中,杨浣青忽地回身一剑,剑光如练,笔直的向翦长春疾刺过去,喝道:“先要死的再要活的!”
    这一剑又狠又准,翦长春百忙中身形一矮,反掌横扫,掌风荡起帐幕,借帐幕作为掩护。只听得“嗤”的一声,帐幕洞穿,翦长春一个大翻身,避开了耿电跟着而来的一招抄扇点穴。虽然没有受伤,已是给杀得手忙脚乱,狼狈之极。
    李学松叫道:“翦大人别慌,我来帮你。”杨浣青喝道,“来得好!”一招“玉女穿梭”,剑如飞风,剑势飘忽不定,似乎是刺向李学松,又似乎是刺向翦长春。
    李学松作出奋不顾身的样子,狠狠的一刀劈去,翦长春也正在以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企图硬抢杨浣青的长剑。杨浣青身形滴溜溜一转,李学松那一刀斫不着她,却几乎斫着了翦长春,幸亏翦长春眼明手快,中指一弹,“铮”的一声,弹着刀柄,这才把他的月牙弯刀弹开。
    杨浣青的身法比李学松快得多,这是无须假装的。饶是翦长春老好巨滑,也看不出他们是在假戏真做。只觉得有了他们帮忙,反而碍手碍脚。心里想道:“这不是帮了我的倒忙吗?哼,他们不知自量,我可是不能兼顾他们了。”
    耿电似是知道他的心意,喝道:“那里走!”折扇一张,朝他面门虚晃一晃,引开他的目光,杨浣青唰的一剑,平胸刺去。翦长春一个“搂膝拗步”,避招进招,但已是慢了半分,杨浣青剑尖划过,在他的左臂拉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李延寿惊魂稍定,尖声叫道:“来人啦!”耿电哈哈大笑道:“你等着瞧吧,就快有人来了。但却不知是你们的人,还是我们的人?”
    果然不过片刻,只听得呜呜的号角声此起彼落,外面的呼喊声,奔跑声闹成一片。“不好了,贼人杀进来啦!”
    翦长春又惊又怒,负伤猛搏,已是顾不得会误伤李家兄妹了。这么一来,耿、杨二人倒是有点顾忌,必须装作既要和李家兄妹认真拼斗,又要避免误伤他们。
    翦长春抓到一个机会,退到帐角,猛地一声大喝,把整座帐幕扯得倒了下来。他抢先一步,双手撕开一个裂缝,就窜出去。
    杨浣青一剑从裂缝刺出,以防翦长春反扑。耿电迅即把帐幕拉开。在他拉起帐幕之时,只听得“哎哟,哎哟”两声,李学松兄妹不约而同的倒在他的身边。
    耿电怔了一怔,顿然醒悟,一手抓起一个,喝道:“李学松,你要性命,快快叫你的部下投降!”杨浣青跟着冷笑道:“少爷,小姐,你们享福也享得够了,该吃点苦头啦!快走!”
    翦长春能够逃脱,已是暗暗叫了一声“侥幸”那里还敢回去救人?他听得李家兄妹的呼喊,心里想道,“李益寿的子女都是他自己送来的,给贼人捉了去,这也怪不得我!”当下跑得更快了,一面跑一面叫道:“你们别慌,跟我冲下山去。弓箭手先聚拢来!”原来他是要趁耿电的接应未到之际,乱箭射死他们。即使李益寿的子女要陪丧在内,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帐幕里还有一个李学松的“三叔”李延寿,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两个侄儿侄女是和“贼人”串通了的,只道他们真的是失手被擒,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瑟瑟缩缩的瘫在帐角,好象一团烂泥。
    杨浣青道:“这里还有一个老贼,看样子似乎是个鞑子大官,杀了他”巴?”
    李延寿颤声叫道:“英、英雄,好、好汉,手、手下留情,我,我,我不是——”
    耿电喝道:“你是什么人?”
    李学松道:“他是我家的仆人,你们尽管杀我,不管他的事!”
    杨浣青笑道:“啊,原来只是你家的老奴才,哼,一个老奴才,杀了他也嫌污我的手!”耿电说道:“不对吧?我听得翦长春称他做监军。”
    李延寿连忙说道:“不错,我只是李家的奴才,承他爹看得起我,才叫我来作监军的。名是监军,实则只是来服侍少爷小姐的。不信你可以问问我们的少爷。”
    李学松心想:“让他回去做个证人也好。”说道:“不错,他是一个服侍我们的老仆人。我已经落在你们手上,求求际们别滥杀无辜。”
    耿电喝道:“好,姑且饶你一命。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若要儿女的命,快快退兵!”李延寿满口应承,连声“是,是!”
    他正在暗自庆幸,不料杨浣青忽地回过头来,喝道:“死罪饶了,活罪难饶!”噼噼啪啪,打了他几记耳光。
    这几记耳光打得李延寿脸上开了颜料铺,一块青一块黑,还有几道鲜红的血痕。李延寿痛得似杀猪般的大叫,心里却是偷偷欢喜,庆幸自己死里逃生,想道:“这两个侄几倒是很讲义气,多亏他们给我遮瞒。要是给贼人知道我是他们的叔叔,那就糟了。”
    耿电和杨浣青装模作样的各用兵器指着李家兄妹的背心,押解他们出去,喝道:“你们不要少主人的性命,尽管上来!”
    只见一面编着青龙帮的旗帜迎风飞舞,青龙帮的人马已是漫山遍野的杀来,翦长春要想招集弓箭手,乱箭射死耿电他们,凉州的兵士那里还肯听他说话?不但弓箭手不肯张弓搭箭,所有的兵士也都不是逃命便是投降了。还有些弓箭手反过来乱箭射他,纷纷骂道:“姓翦的,你要害死我门公子是何居心?”“你们女真鞑子霸占了我们的凉州,还要我们给你们卖命,这可办不到!”
    翦长春见不是路,慌忙逃走。他的本领也是委实了得,在险峻的山路上健步如飞,一面跑一面拨打乱箭,有几枝箭给他接了去,用“甩手箭”的手法反掷回去,还伤了几个凉州的弓箭手。
    青龙旗下忽地跑出一个魁语汉子,跑得比翦长春还快,转眼之间,追上了翦长春,喝道:“姓翦的,你跑到祁连山撒野,想走得这样容易?”
    此时翦长春已是身在山腰,山上的乱箭都已射不到他了。他一看只有这汉子一个人追来;恃着本领高强,自是不把这个汉子看在眼内。当下一声冷笑,喝道:“凭你一个人就想把我留下?”
    那汉子冷冷说道:“你是不是翦长春?”翦长春洋洋得意,说道:“不错,我就是大金国的御林军副统领翦长春,你这厮原来也知道我的名字!”
    那汉子“晤”了一声,淡淡说道:“听说完颜长之是金国第一高手,你是第二高手?”
    翦长春更得意了,打了一哈哈说道:“你知道就好!”
    他只道那汉子已是震惊于他的“大名”,不料那汉子竟是一声长笑,跟着说道:“好,完颜长之碰上我,或许他在我手里可以过得十招,你碰上我,我只限三招。只要你接得庄我的三招,我就放际逃生!”
    翦长春勃然大怒,趁他话犹未了之际,立即飞身一跃,抢先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呼的便是一掌!
    那汉子霍的一个转身,双掌合抱,还了一招“烘云托月”,“烘云托月”本是一招极为普通的招数,但在他手里使了出来,却是威力无比!翦长春自上而下劈掌下来,那汉子自下而上“仰攻”化解,翦长春的肘部刚好是在对方五指擒拿的范围之内。
    翦长春是个武学的大行家,情知这一招双方若是碰个正着,自己这一掌招数已经使老,打着对方他也未必受伤,可是自己的一条右臂可就要“卖”给人家了,只须他抓着肘部的关节一扭,臂膊非得和身体分家不可!
    翦长春亦是好生了得,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硬生生的把攻出去的一招收了回来,腾的飞起一脚,这一脚的作用却并非攻敌,而是转移身形,闪避敌人攻击的。要知在急切之间收势换招,非得求取身体的中心平衡不可。否则一定要从山上直滚下来。
    见面一招,攻守立即易势。翦长春虽未滚下山坡,亦已滑下数步了。那汉子说道:“你的第二招是防身用的,两招合起来算你一招吧。我使的半招算作一招。”
    翦长春这才知道碰上了劲敌,又惊又怒,心里想道:“反正你只是自限三招,并没限我招数。”此时他情知要逃走也已难了,索性横了心,使出他最得意的“虎抓擒拿”手法,疾风暴雨般猛攻上去。
    那汉子不慌不忙双掌如环,打了个圈圈,竟不理会翦长春泼水难入的擒拿手法,欺身直进。
    翦长春一抓抓着对方,只觉好象抓着一团棉花似的,软棉棉的毫不受力。他方觉不妙,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劲风已是扑面而来。翦长春霍的一个“风点头”,拚着两败俱伤,狠狠的使了一招“撩阴手”!
    电光石火之间,那汉子身形一缩,掌势斜收,掌锋几乎是贴近翦长春的面门削过,翦长春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烧,幸亏还没给真个打着。但他那一招阴毒险狠的“撩阴手”也是抓了个空,并没伤着对方。
    那汉子斥道:“在你自命金国第二高手,竟使出这样下流招数!”翦长春哼了一声说道:“高手过招如名将用兵,兵行诡道,胜者为雄,你管我用什么招数?喂,你自限三招,如今只剩下一招了,你说的话算不算数?”心里想道:“还有一招,我就不信接你不起?”
    那汉子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声冷笑,说道:“就这一招,便叫你难逃公道!留神吧,第三招来了!”
    翦长春立了个门户,说道:“好,看你如何将我击败?”话犹未了,只觉一股劲风,扑面刮来,那汉子双手笼在袖中,招数尚未使出,挥袖成风,已是刮面如刀。
    翦长春心头大骇,情知只有严密的防守打法,定然接不了他这一招古怪的招数,连忙双掌齐出,以攻为守,心想:“只这一招,我总可以和他拚一拚吧。”
    那汉子大喝一声,后发先至,仍然是双掌画着圈圈的“怀中抱月”式,并非什么古怪招数,只不过他是袖里出招,和寻常的“怀中抱月”微有分别而已。
    翦长春在这瞬息间连使七种手法,只把他的左掌拨开。那汉子右掌一按,登时把他按得“登登登”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刚要稳住身形的时候,忽地又是一个踉跄,终于跌了个四脚朝天。
    原来这汉子乃是把“袖里乾坤”和“怀中抱月”两招合为一招使用的。一招两式,蕴藏有三重力道,翦长春只是化解了前面两重。这种化腐朽而为神奇的招数,翦长春休说没有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过。
    翦长春以为这汉子一定趁他跌倒的时候上来杀他的,心中正叫道,“糟了,糟了!”不料却听得那汉子喝道:“你还不爬起来,要赖死么?”
    翦长春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硬着头皮,说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打不过你,你杀我吧!”
    那汉子冷笑道,“别充好汉了,滚吧!”
    翦长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那有这样便宜的个情?”只道那汉子是故意耍弄他的,说不定还有更毒辣的手段在等着他。
    那汉子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哼”的一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你吗?第一、我不屑杀你!第二、你能够接得我的两招半,也很不容易了。虽然不足三招,但在我眼中,你根本不配称作什么好汉,既然只差半招,在你已是难能可贵,那我又何妨格外开恩,饶你一命!”
    翦长春自命是金国第二条好汉,那知在对方眼中,竟是“不屑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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