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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笼中劫by花沁雪(古代,生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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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沁雪不由得一怔,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问到这样的问题,而且问得如此直接。
  “自然是喜欢。将军人好心善,有谁会不喜欢的。”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上官清浔踱步走近了些,梅沁雪顿时感到一阵压迫,这才发现上官清浔竟要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只不过平日这人身边都有刑枫陪同才不显突兀之感。
  “奴婢……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梅沁雪缓缓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淡若秋水的眸子,却丝毫觉不出对方此刻心绪如何,反而自己心虚起来。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心性高傲的女子,否则以你的姿容才德,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上官清浔边淡淡的说着,边抬手捋了捋梅沁雪胸前的一绺青丝,“之所以至今仍孑然一身,一定是没有遇上能再让你心动的人。”
  “夫、夫人……”
  梅沁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怪异,她不明白上官清浔为何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将军他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你会钟情于他也无可厚非,我亦无可嫉妒,”上官清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只是从情感上来说,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丈夫被人分享。”
  “夫人您想太多了,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凉了就减了药性了。”
  梅沁雪知道多言无益,忙转了话锋,端过药碗递到上官清浔跟前。
  上官清浔接过碗,又放回了一旁的书案上,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喝的是什么药,我这副身子恐怕是很难为将军延续香火了,所以我本来也打算再帮将军纳一房妾室,若是你也有心,事情就更好办。”
  “夫人千万别这么想,将军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要不高兴了,将军心里从来就只容得下夫人一人而已。”
  梅沁雪仍是避重就轻的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小心绕开,并不是她真的不存这份心思,应该说早在刚认识刑枫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可是她也很清楚,刑枫是个重情且专情的人,要让这样的人感情发生动摇绝非易事,自己若是过早暴露了这样的心迹只会将自己陷入僵局。
  “你先下去吧。”
  上官清浔也不再多说,关于梅沁雪,他已心中有数,原本是想寻一个单纯易于满足的女子,可是那样的女子只怕也难入那人的眼吧……
  。
  晚饭过后,梅沁雪照例揽下了洗碗的活儿,平日最不讨喜的就是这些沾冷水的活了,油腻的碗筷用热水刷过之后还得用冷水再过一遍,那滋味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手指尖儿都冻得生疼。
  过去还在青楼的时候,梅沁雪自然不用做这些粗活儿,除了身份不同,她与那些富家千金过的日子也没太多不同,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手都没提过比茶壶更重的东西。
  只是世事难料,梅沁雪本以为自己嫁作人妇远离了风尘,即使等自己年老色衰风华不再,也总算有了个着落,不会像其他姐妹那般晚景凄凉,谁知自己竟在风华正茂的时候丧夫守寡,最后落得如此,倒是比当初在青楼卖笑承欢更是不如了。
  井水冰寒彻骨,梅沁雪却像无知觉一般眉头都没皱一下,将一大摞碗利索洗完了,然后擦干手便准备回房去陪自己的儿子读书习字。她不是真的顺从认命了,她只是比一般人更明白,命这种东西,不能硬争,尤其是当自己毫无争的资本的时候。
  天黑得差不多的时候,刑枫也终于从外面回来了,纵使乡亲们万般热情,刑枫始终坚持一条原则——一定要回家过夜。
  “将军今天回这么晚?”
  梅沁雪总是不放过任何可以与刑枫搭上话的机会,她不奢望对方能爱上自己,但是她知道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对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感动,会深刻在心底怎么样都抹不去,那样就够了,她要的只是那么多,她只要这个最无情也最有情的男人分给自己一点点感情,一点点便足够她享用一辈子。
  “是啊,袁知府非要我留宿,推了好久才脱的身。夫人呢?睡了没?”
  刑枫每天回家问的第一句话总是有关自己妻子的,每一次都会在梅沁雪心里扎个洞。她至今仍然不明白,刑枫究竟爱那个女人的什么,还是说爱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
  “夫人肯定还没睡,她哪天没等着您回来呀?”
  “那我回房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刑枫朝梅沁雪点了点头就大步朝内院去了,梅沁雪只是微笑的目送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离开。她自己呢,自己又是爱刑枫的什么?
  。
  “清浔,我回来了。”
  刑枫推门入室,上官清浔正批了件外衣坐在床上看书,见刑枫回来了,放下书准备起身下床,“这么晚?”
  刑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示意他别起来了,“是啊,我都好些年没去袁世伯家拜访过了,他拉着我聊了很多当年的事情,多半是关于我爹的。”
  上官清浔见刑枫心情不错,知他这番定是聊得欢畅,便道:“以后这么晚就别赶着回来了,你也不用天天都陪着我。”
  刑枫不赞同的蹙了蹙眉,“从北陇回来后我才陪了你几天,等过了十五元宵我又得走,当然要抓紧时间多和你聚聚。”
  一说起要走,上官清浔也惆怅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十五了,日子过得跟飞一般。
  “干脆别去了吧。”
  “那怎么行,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刑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上官清浔不禁挑眉问:“你好像很喜欢做生意?”
  刑枫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赔笑道:“也说不上喜欢,就像你说的,我现在是正值壮年,老闲在家里也不像话,还是出去打拼打拼的好。”
  说实话,他倒也的确不讨厌经商这种事,应该说还是有些喜欢的,至少跟朝堂那些个事比起来,商场上的角逐会要让他觉得有意思得多。
  上官清浔只得暗自叹息了一声,真是后悔自己当初怂恿他了。
  “既然你喜欢,那就去做吧。”
  “清浔,你干脆也同我一起去吧?”刑枫忽然道。
  “我去做什么?”
  “就当我陪我好了,没有你在身边,着实寂寞得慌。”
  上官清浔不禁嗤笑出声,“那你在遇上我之前岂不寂寞了三十几个年头?”
  “可不是么。去不去?”刑枫又问。
  上官清浔摇头,“我去了你也是成天忙来忙去东奔西跑的,我还不是一样在屋子里守着。”
  刑枫还想再劝,上官清浔又抢在前面接着道:“再说我已经过惯了一个人的清静日子,不喜欢你那种天天应酬交游的生活。”
  “那好吧,”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刑枫只得放弃自己的念头,“我多抽空回来就是。”
  “嗯。”
  “清浔。”
  “嗯?”
  “让我疼疼吧。”
  上官清浔一听,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忙将那张贴过来的脸推到一边,“我还有话跟你说。”
  “有话等会儿被窝里说。”
  刑枫扔不依不饶的又贴了过去,伸手就要去解对方的衣服,就听上官清浔期期艾艾的道:“枫,你……纳个妾吧?”
  刑枫果然倏地停下了动作,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的神色满是不耐,“怎么又扯到这个了?若是不愿我碰你直说便是,我何时勉强过你?”
  上官清浔微微一怔,没料到这人会发火,不禁好笑,于是又顺从的依入对方怀中,幽幽的道:“我什么时候不愿你碰我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三贞九烈的宁可吃鞭子也不让我碰。”
  刑枫登时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三贞九烈?哪有这么夸张?”
  “既然不是三贞九烈,再纳个妾又何妨?我这个‘妻子’都不介意了,你做什么这么大反应?”
  “我反应大?那又是谁大年三十的闹着要分房睡?那反应可比我大多了吧?”
  “……好吧,咱俩是八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了。”上官清浔决定说上正题,“跟你说正经的,你觉得梅沁雪如何?”

  (番外一)母与子(上)

  ……》
  刑子夕应该算是个幸福的孩子,虽然还没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地步,但至少衣食无忧,身边也不缺陪他玩耍的同龄小伙伴,七岁时父亲还给他和其他几个孩子请来了教书先生教他们识字念书,比起一般穷苦人家的小孩来,他自然是过得相当舒坦的了。
  刑子夕唯一觉得缺憾的就是自己跟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也许不是不好,但也谈不上好,母子之间总是淡淡的,缺点什么。刑子夕每次一见到刑夫人就会紧张,总害怕她要考察自己的课业,要么就是怕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要被责罚。
  总的来说,刑夫人是一位十分苛严的母亲,所以刑子夕一直很羡慕跟自己住一个院子的徐氏三兄妹。三兄妹是玉姨的子女,玉姨则是刑子夕的奶娘,在刑子夕心里她也就和亲生母亲差不多。虽然玉姨有时候也会特别凶,但多数时候都是很温柔的,总是对孩子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她也从来不问起他们功课学得怎样了,只会问念了这么久的书肚子饿不饿,要不吃点糕点之类的。
  没有母亲娇着惯着的刑子夕,十岁这年的时候就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出来的话常常让大人都觉得吃鳖,教书先生都说自己教不了他,让刑老爷再另寻高就了。刑子夕也渐渐不再跟其他同龄小伙伴一起玩耍,而是一个人闷在书房读书,乏了就出来舞舞剑活动活动筋骨,除了还要吃喝拉撒,已然完全的遗世独立了。
  刑老爷就这么一个独子,自然也就一直纵着他,既然教书先生教不了了,索性让他一个人自己学,打算等过些年再把他送到京城的学府去接受更好的教育。
  这天,刑子夕又在书房里看一本品评美食的书,看着看着嘴就馋了,于是起身踱到外面想找个人给自己弄点吃的来。这会儿正是晌午,院子里还静悄悄的,多半还在午睡,醒了的也窝在被子里迟迟不愿起来。刑府总是这样一派懒散气象,这在别的大户人家府中是绝然见不到的。
  刑子夕见找不着人,想到爹娘房中桌子上总会放上一盘他最爱吃的桂花糕,便蹑手蹑脚摸过去了,心里还指望着房门没闩上,结果手一推,闩了。以为屋里的人还睡着,刑子夕也不便叫门,正打算放弃,就听到屋内有人说话了。
  “你怎么竟做些荒唐事!夕儿都这么大了,你还想……”
  说话的正是刑子夕的母亲刑夫人,紧接着是刑老爷接的茬,“夕儿这么大又如何,你又不老。再说夕儿以后迟早要离开这个家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这个小地方留不住他的,你就不怕到时候寂寞?不如趁现在我们再……”
  “不行!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让我以后脸往哪搁……”
  “搁为夫这里就是了,乖,听话!”
  ================这也能河蟹,此段大意就是子夕童鞋不慎看到了不该看的================
  受惊过度的刑子夕急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路上还踉踉跄跄跌了一跤,手蹭破了也忘了疼,只管关上房门缩到床上哭了起来。
  难怪自己跟“她”关系不好,原来“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娘!
  刑子夕虽然并不清楚小孩子具体是怎么来的,但他知道能生孩子的只有女子,夫子也说过只有阴阳结合才能孕育出下一代。可是爹一直对自己很好,大家也都说自己跟爹长得很像,所以爹一定是亲爹。
  那自己的亲娘究竟去哪里呢?她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她要是在的话一定也像玉姨一样疼自己吧?不,说不定比玉姨还要疼自己……
  刑子夕越想越觉得难过,他是那么渴望得到母爱,渴望那个想象中的温柔女子能出现,渴望她来心疼自己的孤单寂寞,渴望她时时陪在自己身边给予自己温暖与慰藉。
  刑子夕很想冲去质问父亲,自己的生母去哪里了,但是他知道父亲一定不会告诉他实话,因为父亲太爱那个“母亲”了,于是他选择了去问府里其他年长些的下人。
  。
  “你说老爷有没有喜欢过其他女子啊,我想想……”
  一个三十来岁的家丁边摸着自己的下巴边陷入了沉思,旁边正站着急于得到答案的刑子夕。
  “好像没有啊,老爷和夫人感情一直很好,没有出现过其他女子……哦,是有过这么一个女子!”家丁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刚好是在少爷出生前的那年除夕,老爷带回来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好像是姓梅,在府里做下人,后来那女子还怀了老爷的孩子,大家都以为她会成为老爷的小妾……”
  “那后来呢?后来那女子去哪了?”刑子夕扯着家丁的袖子急切的催问着。
  “后来……后来的事老爷不让说了,反正后来那女子走了,少爷你也别问了,到时老爷会怪罪的。”
  家丁推搡着匆匆逃开了,他差点就把十年前的那桩事情扯了出来,要是被刑老爷知道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刑子夕也没有去追,只是呆呆愣在了原地,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消除,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跟着幻灭了一般,他还不知道,这种滋味就叫绝望。
  后来的情况可想而知,本就不曾亲密的母子二人变得更加疏远淡漠。刑子夕见到刑夫人也不再毕恭毕敬兢兢业业,除了晚辈对长辈该有的礼节性用语,他几乎不再与刑夫人多说一句话,对方问话也只是敷衍的随意应付几句。邢夫人让人送来的文房用具,书籍画册,甚至是寻常点心,他都一概找理由不接受,在他看来那不过是那人为了欺骗他人的伪善假象罢了。
  刑老爷是个商人,因为忙生意而常常不在家,这种时候刑子夕也就愈发的无所忌惮,有时连安都懒得去请,总跟玉姨称自己不舒服要休息,让玉姨去刑夫人那边报个信就是。刑夫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但“她”只是保持着沉默,只要刑子夕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便由着他了。
  这样微妙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某一天。
  “少爷,夫人叫你过去,她有话要跟你说。”
  刑子夕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玉姨会来叫自己过去,一句抱怨话没说,放下手中的书就跟着玉姨往刑夫人房中走去。
  刑夫人正静静端坐在主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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