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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豪翔]恶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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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走了好……”走了才好,走了就不会被伤害,不会被伤害……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什么都可以遮掩……一切都让它随分散了的好!
  忽然门口一声通报,却是温良玉走了进来。
  “温老板。”云翔起身相迎,那天尧也急忙站起来见礼——其实他也不明白,本来对那黄梅调一点不喜爱甚至说还有点厌恶的云翔,怎么能够结识这么个人物——似乎……关系也算不错。
  “是温某来得冒昧了。”温良玉放下点心,顺着八仙桌的边儿坐了下来,“听说你头两天出事了,也没敢来打扰……这几天想着也该好得差不多了,这才来看看。”
  “何必破费。”云翔摇头笑了笑,“我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形了——沈世豪不说就算了,连我这个好兄弟都不肯跟我实说。”说时又不忘了拍了拍天尧。
  “他不跟你说,是怕你劳心劳神——等你活蹦乱跳了,自然就告诉你了——至于天尧兄弟……我看他不是不跟你说,而是不好跟你说吧——沈老头他威胁人起来啊……那可是专门挑人软肋的。”几句话,不但解了天尧的尴尬,又能给自己“报仇”,显然,这温良玉也是个人精。
  天尧感激地冲他笑了笑,转过来却是一本正经:“云翔,我真是不好给你说……”
  “算了——我自己去问——你们俩啊……真不知道是帮着谁的!”云翔是无奈了,他也不能抓着一个踩着一个威胁人家说吧——只是这挑人软肋的活计,他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三人聊了一会儿,也不过是些家长里短,倒也不是不能说生意,只是天尧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毕竟温良玉是个戏子,当着他说生意,却是有点瞧不起人的意味了——所以就随便说说桐城的风土。
  温良玉也听得出来天尧的意思——尽管两人不熟,可那个唱戏的丫头每每在他面前提及此人,今日一看倒真是个有心的,不由得暗自替她高兴,也说了一些让云翔听了上火的客套话——结果,就剩下这两人一阵客套奉承,倒让云翔一旁尴尬了。
  终于,在少了一个人声音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天尧注意到了这个问题,马上打住了话题,一脸歉意地笑了笑:“云翔……那个……我还有事……那……温老板,您先坐着……我告辞了!”
  见天尧落跑,本来有点心里不满的云翔这下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半晌,也没停下。
  


☆、九十七、错过

  九十七、错过
  “展二少,别笑了。”温良玉倒了杯茶,却不喝,只是慢慢的看着里面的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
  “干嘛不笑?”云翔挑眉,那笑意堆满了眼角,似乎真的就那么开心了,“能让天尧这么尴尬,也不多见——现在不笑,那要等到麽时候去?”还是在笑,可是,这笑容在看到温良玉一本正经的脸之后,就越发的淡了,最后……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那个……找我做麽事?”双颊略略晕红,云翔倒是也跟着尴尬了起来。
  “没事儿。”温良玉啜饮一口茶水,品到的却是上好的高山云雾,也道是这沈世豪真是疼他入骨,可偏偏遇上了不解风情的傻小子,真不知是该替他喜还是替他忧,“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聊聊……北京的事儿。”到底能不能帮到他,也就是沈世豪自己的造化了——尽管私仇是不小,可是……相较而言,能帮云翔认清自己,倒也是不错的“报复”——惹上这么个傻小子,还真是苦难的开始……忍下笑意,温良玉倒是把“友善”演绎得淋漓尽致。
  “北京?”云翔一愣,“哦,聊吧。”做的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其实心思却并不在这里。
  “北京……现在也真是蛇龙混杂了……唉……”放下茶杯,“记得,当初在北京的时候……还是前清的时候呐——还有王爷……还有格格……还有……还有戏子……”
  “戏子……都挺难的。”没来由的一句,正说到了温良玉的心坎上。
  半晌,两人都没说话。
  戏子的辛酸,又哪里是只言片语说得清楚的?
  温良玉看着云翔那带着张扬和青春的脸,又是打心眼里羡慕这个人了——自己是从来没有做过自己的时候,可是他不同,他可以做自己,做了自己,就能随心所欲,至少……可以不必赔笑脸不必装孙子,更不必……不必带了面具去跟人说话——似乎……面对这样一个只是自己的人,也就只能跟他直来直去了……
  “其实……我跟沈世豪有仇……只不过这仇却是……是我误会他了而已……”站起来,走到窗边,温良玉的思绪又回到了八年前……北京的闹市上,自己还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生,扮相俊美,站在台上,举手投足都是风流……那一年,他遇上了云香,遇上了他的格格,遇上了他的克星……
  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云翔似乎能感受到他离开北京时候的绝望——有过那样的经历……也怨不得是整日里总是愁眉不展了——只是……这里面的那个戏子是他,那个有势力的是……可那个商人……莫非就是沈世豪?
  听着沈世豪为了一个女子作出如此大的牺牲……云翔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说是不在乎,又怎么能真的不在乎——心里堵得慌,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发窒,喉咙里一阵发涩……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上云香……”温良玉继续讲述着,“对他来说……云香太年轻,也太刚烈,她……只是他追逐的一个梦想——或者说……是他想要保护的一个对象而已……只可惜……我没有看出来……所以错过了……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错过……就是一辈子。
  “所以……真有了心中所爱,无论有什么横在当前,都不能错过……真的,错过了……真的就是一辈子——无论是后悔还是自责,这都无法把你的这个过错弥补过来。”继续劝说着,温良玉是感谢沈世豪的,至少……他护住了云香……为了这个,他也要帮他这个忙——一笔是一笔,这些帐,还是要算得明白一些才是。
  云翔没有插话——若是平日,他早就嗤笑开来了,可是……今天他就是笑不起来,不但笑不起来,甚至……连插话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展二少?”见他不说话,温良玉倒有点心头发毛,“怎么了?”
  “温老板……就叫我云翔吧……”名字相似,可是却绝不是一个人。
  “好……那你又何必再叫我‘温老板’?”
  “良玉兄。”一笑,不单单是泯恩仇,而是成了莫逆之交。
  华灯初上。
  “良玉大哥,留下吃顿便饭——何必在乎那家伙回不回来!”难得有个这么谈得来的朋友,云翔倒是有点舍不得他这么快就回去,尤其是一想到那个沈世豪……还有……他的妻妾……似乎……心里的疙瘩还真的结下了。
  “好了,云翔老弟,我在这儿啊……嘿嘿,可是真打扰——对了……还有一件事!”
  “温大哥!”听出他话外有话,云翔脸上蒙上了一层薄红,“打扰什么!?”
  “哈哈,好好好,不打扰不打扰啦!”站在门边,笑得开怀,“还有一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帮帮忙?”
  “什么?”听他突然十分严肃,云翔也有点发愣。
  “待月楼的事儿。”压低了声音,“不知道你那个大哥惹了谁,有人整他,现在……他可是四面楚歌——这也不算啥大事儿,最重要的是……你那个大嫂,为了救他,花钱找门路,请了省城的大人物来看戏——你也知道……这看戏看戏……其实就是来看待月楼的花旦来了——萧雨鹃……恐怕她要……”
  “怎么没跟天尧说?”
  “跟他说?还不杀人了?!”温良玉盯着云翔的眼,“你也别问我消息打哪儿来的了……不过……这桐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谁也不敢唱这黄梅调……哥哥也就只能求求你了……”
  


☆、九十八、大帅

  九十八、大帅
  拍了脸,抹了红,点了唇,贴上片子,换上戏装,只待锣鼓一动,便是凤鸣一声。
  “花开花房花花世界
  艳阳天春光好百鸟飞来,”
  ……
  台上的花旦,唱的是个欢欣雀跃,似乎真是满眼的鸟语花香遍布了这梨园□。
  坐在台下的看客本事看惯了萧雨鹃的,也都是冲着她这个花旦而来的,只是今日进了这待月楼来,一见并不是她萧雨鹃,心下可是不满,本事打算喝倒彩了,可眼下这个不知从哪儿而来的花旦,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甩帕,身段一亮,再一开腔,竟是生生把那在这儿唱了许久的萧雨鹃给比了下去!
  “柳凤英在十字街做买做卖,
  有一位大方的客他送我一块招牌。 
  左写着四个字:绅商学界,
  右写着四个字:仕宦行台。”
  这一个台字滑了个圆溜溜,人也越发的喜气起来。
  “好!”
  不知是谁带头叫了一声,顿时,掌声四起——却在这花旦开口下一句的时候,又霎时寂静了下来,待月楼里,只有丝竹声动,配着那凤鸣一声声,成就的却并非才子佳人。
  又是诉苦又是叹息,唱的是一阵阵的心酸一阵阵的哀怨,似乎……真有种发自内心的情感流露了出来,却不知道这情感又是打哪儿来的,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便把这一出《小辞店》唱得惨了,唱得淡了,唱得人心也散了。
  “我好比鲜花开人人喜爱,
  哪一个不想我——
  他除非是个痴呆! 
  哪怕他正人君子奴心不爱,
  纵然是富豪客小奴家也不贪财。”
  到了此刻,便是一个媚眼飞抛,与往日的那个飞眼却是完全不同,就算你坐在角落里,也觉得那双眼儿是抛给自己的了,却不带了那邪念,只是心心念念的跟着台上人走而已。
  “这小旦可是演得好啊!”雅间里的一个男人说话了,看他年有不惑,红光满面,头发尤其的短,还有两撇小胡子显得十分精明——顺手捋了捋胡子,“扮相也是绝了——不知道是哪儿找来的……嗯……不错,真不错。”
  “大帅喜欢?”萧雨凤坐在旁边,一双如丝媚眼,带了无限的娇柔,仿若无骨的玉手也扣住了酒壶,轻轻抬起,倒让那略略泛着黄晕的波光倾洒进了酒杯中,“您若喜欢,怎么就不能让这花旦过府去给您单独唱一段?”
  “哦?这……就是你妹妹?”被称作大帅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再看台上的人,不禁冷笑起来——这女人虽然手段够黑,可是……毕竟不成气候,头发长见识短——台上唱戏的明明是个男旦,说什么她妹妹——这不是脑子坏去了么!
  虽然知道台上的人不是雨鹃,可是……这戏却要硬着头皮做下去,萧雨凤只能把她的笑容摆出来:“可不是么,您看……是不是……”
  “以后再说吧。”大帅却不当场发难,他现在,兴趣倒在这个男旦身上,而对于身边这个假惺惺的女人并不感兴趣——更对于自己竟然能给他请来这件事,有点耿耿于怀了。
  碰了个软钉子,雨凤并不像这样简单放弃。她要救人——她要救的是展云飞,是她的丈夫,更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
  一口上好的花雕,一筷子可口的佳肴,一声绝佳的叫板,一阵顶妙的胡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大帅半眯着眼睛,真是醉在这出戏里了。
  忽然,副官走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这大帅一下子来了精神:“还不快请!”
  萧雨凤一愣,方才这大帅对自己那般的冷漠,如今……却好似变了一个人……莫非,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急忙收拾了心情,又换上一副笑脸——若真是大人物来了,她可是要好好把握机会,怎么说也要让云飞从困境里解脱里出来……
  “赵大帅,好久不见!哈哈,真是好久不见啦!”跟着副官走进来的男人,倒是笑声先于人进了门来——棕色的礼帽,一身笔挺的西服,手上是雪白的手套,夹着一根雪茄——这模样,可不就是那个大仇人——沈、世、豪——雨凤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手也不听使唤,险些打翻了美酒。
  “沈老板。”不管怎么说,还是面子上做足了,也好静观其变。
  “哎呀,我还以为只有大帅一个人呢——没想到,还有美女作陪啊。”沈世豪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是叫你展夫人……还是苏夫人?”
  一句话,说得萧雨凤脸色一变,倒是一旁默不作声了。
  “唉?”大帅一愣,“这倒是有意思了——沈老弟,这女人还能嫁两家不成?一会儿姓展,一会儿姓苏——这个,做哥哥的我可是不明白啊。”
  “赵大哥,其实事情并不怎么难解释。”沈世豪顺着桌子溜着边坐下,“这位夫人的丈夫,原本是这桐城展家的大少爷,只不过……不知道为了什么离家出走了四年,四年里,他以自己的姓氏为耻,不肯用原来的名字,就取了个笔名叫做苏幕白的——只不过……现在他可是继承了展家的钱庄跟米行生意呢——所以,若是随了那位仁兄的意思,便是叫苏夫人了……可是……”手指,描绘着酒杯的边缘。
  “奶奶的——做爷们,有种就别要老子的东西——拿了老子的东西装什么清高——奶奶个熊!”这大帅本就是粗人,又是极其要脸面的人,对于这种所谓的“反叛意识”,打骨子里是痛恨的,自然,看着萧雨凤的眼神也全都是不满了。


☆、九十九、酒醉

  九十九、酒醉
  夜色漫漫,月华盈盈。
  洗尽了脂粉,露出的是一分俊朗,一分潇洒,一分英挺,一分刚毅。
  “真没想到,你这算是……一炮而红?”温良玉靠在门口,带了一脸的戏谑,“看来,我的眼光还真不错。”
  “得!可就这一次。”打断他的话语,这刚卸了妆的花旦,可不正是那素来嚣张的展云翔?!
  “知道,知道。”温良玉急忙点头,“我能请得动你展二少这一次,可就是烧了高香了,哪儿还敢劳动你下一次啊——这次能敷衍过去就是万幸——你也知道……萧雨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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