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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何处染尘埃-第19章

小说: 何处染尘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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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红衣探了口气,从秀儿手上接过了瓷盅,说道:“你不会明白的。”又看了看手中的价格昂贵的补品,自己却是没有福分喝下去。站起身子,说道:“也罢,把它送给王妃吧。”
  
  秀儿一脸无奈,也只好上前,想接下叶红衣手中的东西,却被叶红衣拒了,说道:“我自己去送吧,要是让你们送去,还不如不去。”
  
  端着托盘,向虞采萱的寝室走去,虞采萱身份特殊,反倒没有特别的居所,而是与欧阳子恒一样,住在正宅里面,可也正是这样,才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她的尊贵。
  
  正值正午时分,初夏的暖风徐徐的吹着,王府里也安静的很,想必下人门也午休去了,一路莲步移到寝室外,并无下人照面,叶红衣淡淡一笑,敲门的手却停在半空。
  
  虞采萱的纤手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甜甜一笑,旋即说道:“父亲,你说的极对,机会难得,我不能妇人之仁,从吴王将我赐婚给靖南王这一天开始,我们虞家就应该明白自己的立场。”
  
  放下茶盏,虞万重满意的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色的小瓷瓶,说道:“萱儿,这是见血封喉,只需一滴,放在染尘的食物中,便可以让他毙命,而且连死因的查不到。”
  
  虞万重玩味的看着手中的瓷瓶,说道:“不过萱儿你现在身怀六甲,这种事情,还是找人代劳的好,绿儿紫儿都是我们将军府的人,又深得你信任,不如?”虞万重说着,转头看着退在一边的绿儿。
  
  绿儿正要上前,接过虞万重手中的毒药,虞采萱开口道:“我们将军府的人,又怎能这么伤天害理,爹爹,不如找个时机,让叶红衣帮我办了这一趟差使也好,他日若是有丝毫蛛丝马迹,也不至于矛头直指向了我。”虞采莲莞尔一笑,纤手依然扶着小腹,一脸慈母态。
  
  纤纤的手指在空气中抽搐了几下,终究仍是握上了朱红镶金的木托盘。微微抽搐了几下,终是无言,转身离去。
  
  “小姐……”秀儿看见叶红衣端着瓷盅又回来了,甚是疑惑,正要上前问个明白,叶红衣便涩涩一笑,说道:“终究是我身份低下,人家看不上我的东西而已。”
  
  放下手中托盘,斜斜了靠着榻卧着,忍不住哀叹了起来。
  
  秀儿没好气的嘟了一下嘴,嘟囔道:“小姐就是去自取其辱的,还不如自己喝了,补了身子还少受了气!”
  
  叶红衣又涩涩一笑,貌若西子的脸上似蒙着一层淡淡的哀愁,手指无意识的纠缠着手中的丝帕,淡淡的说道:“我想去看看染尘。”事情到了这种境地,不管如何也要也要帮他一把,何况,殿下临走时也曾吩咐。
  
  秀儿不解道:“你又去看他做啥?一个男人,像个女人一样扭捏,还被人那样,我想到了就觉得恶心。”秀儿说着,还不忘记吐吐舌头。
  
  叶红衣苦笑道:“你什么时候管起别人来了,我看秀儿是出嫁了,不如等殿下凯旋归来了,我让殿下为你指一户好人家。”
  
  正说着,忽闻门外敲门之声,叶红衣咯噔的心一声,心没来由的漏跳了一拍,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下手。匆匆唤了秀儿开门,果然是虞采萱的婢女绿儿站在门外,一副恭谦有利的样子,说道:“王妃有请叶姑娘过去一叙。”
  
  秀儿正要发话,却被叶红衣拦住,颔首道:“姑娘先回去回话,说我马上就到。”
  
  绿儿也未进门,听叶红衣应允了,便转身离开。
  
  叶红衣好似松了一口,跌坐在美人榻上,不知何时,手心里竟然是冷汗涟涟。
  
  秀儿走到叶红衣身边,担忧的拍了拍叶红衣的背,单薄的衣物,只觉得说不出的粘腻,气氛的说道:“王妃就了不起么?凭什么刚才故意撵走了你,现在又让你过去。”
  
  叶红衣微微缓了下,说道:“丫头,管好你的嘴便是了,小心祸从口出。”说着,支起了身子,来到书案前,想了片刻,说道:“秀儿,刚才几趟路跑下来,这燕窝都凉了,你去帮我到厨房热一下,等下我回来了,也好饮用。”
  
  听见主子如此说话,秀儿的脸一下子舒展了不少,连忙应道:“小姐,秀儿这就去,小姐这样,才是秀儿的好小姐呢。”
  
  叶红衣带着笑,目送秀儿离去,眼里的一滴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守口如瓶,静待殿下归来,他必定会看在与我的恩情,为你找一户好人家,切记,保命要紧。
  
  将纸压在的桌上的烛台下,叶红衣又提起笔,匆匆写下几个字,叠好了藏在腰间,便向门外走去。
  
  五月的天气越发闷热,只叫人闷的喘不过气,叶红衣一路着急的赶到虞采萱处,只怕时间耽搁了太长,秀儿回来发现了纸条就大事不好了。
  
  来到虞采萱的寝室,虞万重已经离开,虞采萱也不拖泥带水,说道:“红衣,你我姐妹一场,原不敢劳烦你的,”虞采萱微垂着眸,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说道:“只不过身子不便,只好请你代劳。”又悠悠叹息:“那无尘居的染公子,病了也有些时日了,之前殿下在府中,你我都不便去探视,如今殿下为国效力去了,我们更要替他照料一下染公子才是。”
  
  叶红衣谦逊的站着,微微点头称是。
  
  虞采萱笑意淡淡,指着桌上一盅人参汤,说道:“不如,你替我跑个腿,将这人参汤送给他。”说着,又为难道:“这可是长白山千年的人参,要是不喝了,可真是浪费。”故作姿态的起身,说道:“还是,我亲自送去,看他喝下的比较好。”
  
  叶红衣连忙上前,扶住虞采萱,咬着下唇道:“王妃,万万不可,你现在是万金之体,不宜劳累,红衣一定会看着染公子喝下去,定然不辜负王妃的一片心意。”说着,走到圆桌前,将那一盅人参汤端了起来,转过身子,向虞采萱颔首道:“红衣这就去了,王妃在这里好好休养吧。”
  
  虞采萱也不是一个没心眼的人,一路都派绿儿更随着叶红衣,辗转到了无尘居,见叶红衣进去了,又嘱咐门口的两个侍从,一定要看紧了染尘,不然他出来,这才安心的回到了虞采萱的住处。
  
  而叶红衣,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染尘的房中。
  
  他已经走了两日了,从这里开进到边境战场,也就是十余日的路程吧。
  
  屋外,太阳烈的有些刺眼,梨子已长到殷桃般大小,一个个结在枝头,好不繁华。染尘怔怔的盯着窗外的梨树,一时已是看的出神,更为觉察到有人进入。
  
  “染公子……”叶红衣轻唤,无奈那窗前的人并无一点反应。
  
  将参汤放置在桌上,叶红衣又唤了一声,染尘这才转过身子,看见一身水红色纱衣的叶红衣,她美的,就想莲池里就要开放的芙蓉花一样。
  
  “红衣姑娘,别来无恙。”染尘笑道,伸手示意叶红衣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叶红衣随性的坐下,将参汤推至染尘的面前,说道:“染公子,王妃说你身子不好,特意熬了上等的人参汤,让我送来为你服用,你还是趁热喝了吧!”声音是极为大的,像是故意要让门外的侍从听见。说着,又从自己腰间拿出事先写好的那张纸,示意染尘打开,却又掩住了嘴,示意他不要出声。
  
  染尘打开那纸条,脸色顿时发白,生生的将纸条揉成了一团,却又像是任命一般的,将手伸想拿瓷盅,叶红衣急忙将那瓷盅拉到自己面前,开口道:“染公子,这参汤烫着,你可是慢慢喝。”说着,又看见桌上有一个盛着水的杯子,指尖在里面沾了水,在桌上写道:你逃吧!
  
  染尘一时间疑惑的看着叶红衣,口中却接着叶红的话,说道:“有劳红衣姑娘,在下一定好好品用,请红衣姑娘代染尘向王妃谢恩。”手缺也沾了水,在桌上写下:如何逃,门外都是他们的人。染尘倒是不畏死,本来也就是想在这里等死而已,却已经有人等的不耐烦了,心里反而释然起来。在桌上写道:死就死吧,不足畏惧。
  
  叶红衣一时心急,竟然抓住染尘那纤细的手,摇了摇头,又在指尖沾了水,写道:殿下爱你。去找他!接着又说道:“这话自当为公子带到。”
  
  染尘看着叶红衣写下的字,心中顿时一怔,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是爱我的,爱我,却又为何如此伤我,染尘出神的向窗外望去,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叶红衣却已经沉不住气,拉着染尘躲到屏风后面,便开始宽衣,染尘一惊,正要发话,叶红衣连忙按住了染尘的嘴巴,轻声附在染尘的耳边说道:“你我互换衣服,你快逃出去吧。机会难得,去找殿下,切记。”叶红衣说着,眼中竟似有点点泪意,染尘终是被他感染了,也动手脱下外衣,但仍踌躇地小声:“我一走,你怎么办……”
  
  也亏得染尘纤瘦,穿上叶红衣的衣服,不显得突兀,反而生出几分娇媚,叶红衣草草的帮染尘挽起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发髻,铜镜里面,竟然看的出神了。那双眼,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心中顿时豁然开朗,绝艳一笑,“我既答应他,要照顾好你……放心吧,你快走,我自有我的办法。”一面快步从屏风后走出,突兀地一声哼笑:“染公子,这人参汤对你身子有补益,怎么才只喝几口?可别辜负了王妃一番心意呢。”
  
  染尘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她是做戏给门外人听的,便顺口答道:“红衣姑娘不要误会,只是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喝不下而已。”红衣的哼笑随即变成了一串冷笑,“小小一盅人参汤都喝不下,染公子的胃口,真比女子还要秀气了。”
  
  须臾,门外两人只听屋内砰地一声,像是瓷盅砸桌的声音。又听叶红衣的笑声响起,“这才是嘛,身子是自己的,染公子能想明白是最好。红衣还真担心,非得有人耳边软语温存,一勺勺哄着求着地喂,公子才肯纡尊降贵呢……”话音未落,又听她突然“啊”地一声惨呼,狠狠道:“你少嚣张,不过就是一个娈童,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那叶红衣一头湿发淋漓,狼狈地以袖遮面地冲出。守卫二人拧头回看内里,见染尘背身而坐,桌上一盏空杯滚沿,溅水洒了一桌。两人识相的将房门掩上,静静等待着房内人毒发身亡。
  
  从无尘居出来,一路疾步,饶是身子没有大好,喘息声声,还好此时正是午后闲暇时光,王府里也没有什么路人,走至王府后门,看门的小厮大概也偷懒去睡了午觉,染尘轻轻推开门,移身出去,像是久居笼中的鸟儿一样,深深的吸了口气。
  
  无奈的看着身上这一袭红衣,摇头轻叹。转过身子,神情决绝的对着那扇朱红色门扉说道:“是你的王妃容不下我,不是我不信守诺言。”转念又一想,此次欧阳子恒若是得胜归来,而虞采萱又一举得男的话,吴王肯定龙颜大悦,说不定封了欧阳子恒做太子,那真可谓是三喜临门,自己又何必执念。纵然自己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娈童,只怕他日欧阳子恒登上了大宝,少不了有人拿自己做文章,污了欧阳子恒的名声。想到这里,竟然也渐渐释怀,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叶红衣此刻正静静的坐在房中,凝脂般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波澜,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眉形,勾画出她这双名动扬州的凤眼。曾几何时,只微微一笑,多少书生豪杰,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叶红衣笑了,笑的如此凄楚,笑的如此恬淡。她捧起桌面上那一盅人参汤,淡然的喝了下去。
  
  午后的姑苏城莫名其妙的下起了倾盆的大雨,染尘一路漫无目的走着,离开了靖南王府,他竟然连一个去的地方也没有吗?雨淋湿了身上的衣物,湿答答的贴在他的身上,原本就纤瘦的他愈加显的单薄,暴雨突至,街上的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雨幕中如行尸走肉一般。
  
  “雨停了吗?”感觉到雨点没有刚才那般剧烈,染尘抬起低垂的头看着天,一把黄色的油纸伞挡住了他的视线。转过头,一个蓝衣的男子矗立在雨中,为他撑起这把油纸伞。
  
  “你……”染尘愣了愣,湿滑的脸上多了两道泪痕,却看不见。身子绵软的倒下,蓝衣男子扔下手中的油纸伞,紧紧的将染尘失去意识的身体搂在了怀中。
  
  “尘儿,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白冷星心痛看着怀中凄楚的人,稳稳的将他抱起,在雨帘中冲行
  
  番外叶红衣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阳春三月,暖风微醺,瘦西湖一片碧波,河岸垂柳,妖娆多姿,装饰华丽的画舫在碧波荡漾中穿行,淫靡的丝竹声阵阵,笑意涟涟中,却有着说不尽,道不明的无奈。
  
  笙歌荡漾,婉转悠扬,一曲相思,唱断多少路人愁肠。
  
  一曲相思愁更长
  
  半盏清酒无人尝
  
  孤身辗转风尘间
  
  笑看落霞吻残阳
  
  山外青山楼外楼
  
  多少豪杰江湖中
  
  流风不敌温柔乡
  
  芙蓉纱帐销魂长
  
  我,姓叶,名红衣,是这瘦西湖边众多烟花女子中的一人,淡漠的笑靥,冰冷的眼神,是妈妈对我的教导,她说,红衣,你不需要曲意奉承,你不需要哗众取宠,你只需静静的坐在台上,纤指抚琴,便会有无数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因为,你有一双让世人惊叹的眼眸。红衣,你是我这二十年来,最得意的作品。
  
  我只是一件作品,纵使貌比西子,纵才胜文姬,我只能充当一个工具,男人们用来取悦的工具而已,当然,我和其他的□是不一样的,他们要出卖的是身体,而我要出卖的是我的色相,还有琴艺。妈妈说,红衣,等你到了十八,我就帮你找个好人家,将你放出烟雨楼,这烟雨楼,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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