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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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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谨在山上待的年岁久,对这类事情的反应也比较迟钝。他不是没听过断袖的说法,但是断袖到底是怎么个断法,以他微薄的人生阅历来说,那是绝对搞不清楚的。他站在那儿冥思苦想半天,也没弄明白商时春说的“来那么一次”到底是要做什么。

  商时春等了半天,也没等出个答案来。而阶下文谨一脸困惑的表情,明明是没懂自己的意思。

  他本来就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自然也不吝啬出言点醒这纯情的小道士:

  “你跟那小子亲热一场给道爷看看,听懂没?”

  商时春已经说得如此通俗易懂,文谨没有再不明白的道理。霎时他的心跳的厉害,眼睛眨巴个不停,浑身的血都往不可遏止地往脸上涌来,说出的话更是完全语无伦次了:

  “我、我……你、你你……他……”

  柳焉由作为个局外人,打开折扇故作风雅地扇了扇风,嘴角的笑容染了点看好戏的意思。

  文谨心乱如麻。

  他不是不敢,是不能。

  他自问也不是黄花大闺女,虽然他不太清楚两个男人怎么亲热,但是为了达成恩师的遗愿,也不是舍不了自己的这点尊严。可是如果真的有了这种事情,不说以后再与云少康怎么相处,最重要的是,他将再也回不了师门了。

  栖灵山的法度里面,淫邪之罪,罚七十脊杖,逐出门墙,永不得回。

  然而,他若是不照做,便也得不到那位方前辈的消息。也许以后花个一年半载,四处走访,能够得到点蛛丝马迹。可天下这么大,要寻一个在几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人,凭他一己之力,不知还要走多少地方,花多少年的时间——或许等到恩师跟方前辈都化为了枯骨,他依然还没有找到线索。那卷遗物,也再交不出去了。

  师父养他教他十九年,他始终不能回报什么。托他办的最后一件事,他不想就这么耽误了。

  想到这里,他的手在袖子里面握了握拳,上前一步道:“我……”

  “不行。”

  云少康惫懒的声音响起来:“道爷好兴致,就怕恩公细皮嫩肉受不起。”

  商时春怔了一瞬,随即轻飘飘地说:“那个不打紧,你小子在下面不就结了?”

  “嘿嘿,虽然小的也不是不能委屈一下,无奈恩公不懂这事。万一弄的不好,小的忍忍也就过去了,道爷不能尽兴才委屈不是?”

  云少康揪住了商时春眯缝眼里闪过的迟疑,乘胜追击道:

  “恩公的事就是我的事,恩公正反是不能让道爷满意了,不如换我跟道爷谈谈,怎么样?”

  “你代替他完成道爷的吩咐?”

  “没错,”云少康远远抛出五两银子扔到道童的托盘里:“进门的银子在此,咱们这就走吧?”

  “走吧。”

  商时春跟云少康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大殿一侧的偏门处。

  出了偏门,云少康跟着商时春走进一边的配殿里。

  配殿里布置着桌椅床褥,书架橱柜,种种家具一应俱全,俨然是间卧房。

  商时春在书桌前坐下,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圆凳:“坐吧。小子叫啥啊?”

  “我叫云少康。”他笑得淡然:“道爷想让小的做什么?”

  “你小子明明看上了那小道士,对不对?”商时春一双眼睛虽小,却是将前后两人的反应看得极清楚。

  “分桃断袖,对于道爷这种世外高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小的这种贱民,可是不能信口开河的。”云少康言辞推脱,神情却变都不变。

  “哈哈……道爷想出件有趣的事,可以容你小子一年时间。一年之后,要是不成,道爷就当回好人,成全你们俩!”

  “什么事?”

  “一年之内,坐上荡尘阁阁主的位子。要是不成……那就明年的今天,你拉着那小道士做一场给道爷看。至于那小道士想知道的事,道爷就先卖个面子告诉你们了!”商时春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还对自己偶发的善心很是自得。

  “道爷开的,是天价。”云少康一惊之后,很快镇静下来。果然八面听风商时春,真的无所不知。而商时春认为的有趣的事,就是让人做现下这个身份做不得或者做不到的事。

  “道爷的规矩,不讲价。”商时春闲闲地说:“路就在跟前,要么你小子一年内当上荡尘阁主,要么你现在就把小道士拖过来扒光睡了。反正这有被有床,你要非说没那门心思,鬼都不信。”

  “想必曾经叱咤江湖的罗与时罗阁主的孙儿,定不会叫道爷失望。”

  “……好。一年之内,我要是做不上阁主,我俩就演部活春|宫给道爷瞧瞧。”云少康敛了笑容,很认真地应允下来。

  “你小子是聪明人,道爷看得起你才跟你玩这个。”商时春夸了一句,又很是惋惜道:“刚才小道士差一点就答应了。”

  “……这是我的事,不劳道爷挂心。”

  “小道士问的那个方乘兴乃是雪域神医的弟子,自小长在关外。学成时曾到中原游历,几年之后重新退居关外,避世于闲凉镇,自此再也没有来过中原。若想找到此人,出关第一座重镇闲凉就是。”

  商时春言简意赅,很快就说了个明白。

  “多谢道爷。小的回去一定好好谋划,决不让道爷失望了。”云少康抱了抱拳,转身走了出去。

  “小子有志气,我看着呢,可别让道爷等得太久。”

  商时春有些微佩服起这个年轻人来,演春|宫最多不过是放下面子花点力气,当阁主可是难了不止一点半点。其中所需要的谋划算计,时机人脉,皆是难以想象地困难。再加上他这遭人诟病的家世,更是难上加难。

  可要是叫人轻轻松松就完成他吩咐的事儿,他也不叫商时春了。

  “知道了。”

  云少康应了一声,迈步走了出去。

  身上的汗淌湿了后背的衣裳,走出来见了风,竟觉得有点冷。

  他知道自己这是怕的。

  他的身份,可供人编排的乐子太多了。商时春编排出来的,虽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对于云少康来说,“当上阁主”四个字跳到他心上时,就仿佛是颗火星溅到一捧风干的稻草上。而这稻草下面掩着的,是经年累月掘下的,难填的沟壑。

  这颗火星,足以让深渊幽壑,统统染上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罗阁主跟他基友的往事,记不清了的童鞋们转回第八章,谢谢~这章有点无节操神展开,捂面遁

  ☆、第二十六章

  云少康一出偏殿,迎面就差点撞上一人。

  他抬头一看,不禁讶道:“柳兄?”

  来人锦衣玉冠,抱了抱拳笑如春风:“在下也有事想与商时春前辈相谈,还望云兄与文公子在前殿稍等片刻。”

  云少康早想到什么头带红斑的鱼不过是柳焉由借来一用的幌子,此时听了他真正跟上山来的用意也不惊诧,只点点头笑道:“道爷就在里面,柳兄请便。”

  柳焉由抚平衣袍上的皱褶,又整了整发冠,这才进了偏殿,反身关上了门。

  “叨扰前辈了,在下也有一事相询。”柳焉由将二十五两银子摆在了商时春面前的桌案上。

  “道爷早在大殿上就看出来了,你说吧。”商时春把跷在书桌上的脚拿了下来,坐正了身子。

  “按前辈的规矩,在下理应先自我介绍一番才合礼数。”柳焉由推开先前云少康坐过的圆凳,从墙角边搬了一张红木的太师椅过来,扫了扫见没有积灰,这才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道爷知道你是谁。”商时春神情谨慎却不见丝毫惧色:

  “如今几乎控制着南方武林的第一邪教,谢花楼的大护法,柳问柳公子……道爷虽然快五十了,眼神还算不差。”

  “前辈消息灵通,过目不忘,在下佩服。”柳焉由悠然道:“太和观的布置,在下也是佩服。”

  “道爷可当不起柳公子的佩服。停云山有停云山的规矩,迷倒柳公子也是为了行个方便不是?至于这真假太和观,不过是祖师留下来的小把戏而已,不值一提。”

  “遵派的祖师具是高人,若非道爷在河水里下了药将我们迷倒,哪怕是在山上转个一年半载,我们也是找不到这座太和观的。”柳焉由赞道:“这奇门遁甲之术失传已久,如今放眼整个江湖,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家。”

  “可惜道爷我好吃懒做,人也糊涂,祖师留下的那些书册,早就不知丢到哪去了,没法拿出来跟柳公子共赏。”商时春眼睛在屋里的书架上胡乱扫扫,屋子里的确乱得很,书也没几本,而且多半还是些他寻访了好久才得到的稀世淫|书,罕世孤本。

  “在下来并不是为讨要遵派祖师传下来的书籍的,”柳焉由目光如电:

  “我不过是想知道,江湖上传言栖灵山所藏的隆兴帝墓葬图,到底有无此物?”

  “嘿嘿,柳公子固然身份大面子大,可在道爷这里,一样还是得守商时春的规矩。”半晌,商时春笑了笑,将凝固的气氛笑得松动了不少。

  “好,前辈请说,在下一定努力达成。”

  “孝则城里,有家叫浣月居的妓馆,在江南一带艳名远播。柳公子奉韩楼主之命在江南一带常驻,不可能不知道吧?”商时春的语气暧昧,像是别有深意。

  柳焉由眼睛蓦地睁大,随即又很快定住心神,恢复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知道。”

  “浣月居的老板殷娘,出身蜀地,后来又辗转在江南一带,几年前才定居孝则城的浣月居。当年许多人一掷千金,只为睹其芳容。现在虽然年纪大了,却也还不到三十,依然风采过人……如此佳人,配柳公子不差吧?”商时春兴味盎然:

  “柳公子这就去以八抬大轿之礼将殷娘娶回谢花楼,道爷就把那墓葬的事告诉你。”

  柳焉由长年都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可是此时,他笑不出来了。

  在他十五岁之前,他是不爱笑的。那时的他脑子里的想法很简单,一个是要出人头地,另一个,就是娶阿漓。

  那时他爹是个厨子,因与妓馆的红牌通奸而被人活活打死,他母亲是个毁了容的老□,在他爹死后的第二天也上吊死了。给他爹娘出殡那天,老鸨抹着两坨红胭脂的脸凑得很近,伸出手拿指甲刮了刮他的脸:

  “小杂种样子还不错,像你娘。乖乖待在厨房做事,妈妈就赏你口饭吃。”

  他人小,父母都是被人看不起的,所有人也理所应当地看不起他。

  除了阿漓。

  “我叫殷漓,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在一片雪色中问他。

  “我、我叫柳问。”

  在那之后,阿漓便常偷偷跑出来找他玩,还经常给他塞些好吃的。他在厨房挨了打,阿漓还会给他擦药,拿脆脆的声音问他:

  “还疼吗?他们都不喜欢你,阿漓喜欢你好不好?”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应。阿漓是老鸨从小买来养着的,她以后要为妈妈赚很多的钱,给数不完的有权势财富的人弹琵琶唱曲子——她不可能一直喜欢自己,一个没有钱没有自尊苟延残喘活着的小打杂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我也喜欢你。”

  后来,阿漓越长越大,也越长越漂亮。她穿着红衣,抱着琵琶静静弹上一曲,就有很多人为之倾倒。那些人目光粘稠得像沼泽一样,在干干净净的阿漓身上打着圈子。一天有个人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走向坐在那儿不知所措的阿漓,笑容阴冷却又带着火苗,像是冥府的鬼火一般:

  “小姑娘生得真水灵,让哥哥来疼疼你吧……”

  “不行。”

  他从门外箭一样蹿进屋里,伸开双臂,脚下如同扎了根一般挡在阿漓面前:

  “不行。”

  阿漓是他的。

  眼前男人的身材壮硕高大,他个头才刚过男人的腰际,然而,他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这样如磐石一般地挡在男人面前,神色紧张而又凶狠。像是一头保护着自己领地的小狼,毫不畏惧地向敌人露出獠牙。

  “小子的眼神很好,愿意跟我走吗?”厢房里,另一个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向他笑了笑。那男人又高又瘦,像是一根竹子,再多的酒液都撼不动他的峭拔:

  “你跟我走,我教你武功,怎么样?”

  他知道这是上天唯一肯眷顾他一次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总有一天,他要杀了命人打死父亲的老鸨跟龟公,他要让那些侮辱奴役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要风风光光地,来迎娶阿漓。

  “在下……做不到。”柳焉由站起来欠了欠身:“劳烦前辈了。”

  “天色完了,柳公子就先在道爷这儿委屈一晚吧。”商时春恹恹地扬了扬眉毛。

  “多谢了。”

  柳焉由出来的时候,果然天色已有些擦黑了,门口的道童引他去后殿进餐。殿内桌上的菜有荤有素,香味阵阵,云少康跟文谨坐在桌前却没有动筷子,气氛有些凝滞。

  柳焉由刚刚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心神俱疲,也没有心思去说笑调解,只面无表情道:“吃吧。”

  于是三个人凑在一桌,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憋闷的饭。

  文谨吃的最快,吃完就出去了。云少康走出大殿的时候,看他背靠着棵碗口粗的竹子坐在河边。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微波,投在文谨身上的光也微微晃动着。

  云少康从那间偏殿回到大殿去的时候,这小子就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问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少康不是那种死不认账的人,也不磕死理。他原来也喜欢过人,现在回想起来,基本俗烂得像是从坊间小说里直接截下来的桥段。那时候他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年纪,喜欢的那个姑娘比他大两岁,算得上是他师姐。他一直很小心地隐藏自己对师姐的爱慕,生怕被人知道。后来,师姐嫁给了别人,他的初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再后来,他知道了酒这个东西,知道了妓院这个地方,渐渐地,连那个师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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