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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西北望-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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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族长奔出,又惊又喜,见了面就要下跪,被男子一把拉住了。
  再后来,二人携手进了厅堂,长长的袍子带起一阵风。
  
  男子正是死里逃生的撒加。
  迪斯随后就赶到到,重逢的惊喜自是难以言表,犹疑是梦,几杯茶后很快就切入正题:“四皇子已登基,但群臣应未全部臣服。据消息称他与六皇子关系也极为不合,曾在宫殿中举剑相对。”
  撒加略一沉吟,“兄弟这些年,我一直以为阿布罗狄并非执着于权势之人,举剑相争,他竟也不能免俗,争起来也好。”
  “殿下,如今怎么办?”
  “虽说天寒不宜用兵,若耽搁到春天只怕大势已定。”
  迪斯摩拳擦掌:“一切准备就绪,听凭殿下的安排。” 
  “正逢岁末,宫廷戒备也少点。你明日领兵启程进京,要悄无声息。”
  “殿下不亲自领兵么?”
  “六千兵与沙加硬拼硬只会是自寻死路,我要先回宫探访一下沙加和穆。”
  “殿下一个人吗?”
  “唯有如此,不能打草惊蛇。对了,不单领兵,你还需要……”
  灯影颤颤亮了一夜。
  
  第三卷●第五章●局势方圆列阵云【中】
  
  却说除夕夜,天寒地冻。旧皇驾崩未久,宫宴一切从简,与去年相比宫宴冷清了许多。
  往年皆有大年初一皇子互赠小礼的习俗。阿布罗狄食不知味,空腹饮了几杯甜酒,醉意上来,拿了个红色平安结踉踉跄跄走到新皇身旁:“皇兄、陛下……臣弟不胜酒力先退下了,礼物先送上,只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再不要一年比一年寥落……”
  满脸的红,眼中闪闪发光,行了大礼后即携淑妃摇摇摆摆离开。
  席上只有沙加与穆两个人。一在上席,一在下席,长长的筵席隔得远了。风吹过,呼啦啦的树叶声。
  “你过来!”沙加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两人一脸静穆,挑了最烈的酒,各自灌了几杯下肚。
  “为什么不说话。”沙加被烈酒烧得难受,看眼前的人若即若离,“说!”
  “能说什么?想我说什么呢?”紫色的朝服着身,穆扬起脸,长挑的眼睛此刻笼上一抹无奈,“臣请辞官,谢陛下不杀之恩。”
  “辞!为什么不现在就走呢!”愤而拍案,震得桌边的碗纷纷摔下碎成片片。 
  穆弯腰将碎碗捡起,衣服一摆言语平静:“谢主隆恩。”
  沙加醉了几分,悲怆也不再掩饰了,皇服开敞,一把将他抓住:“你走吧,走吧,都走了算了!”
  穆站了一会儿,手腕被攥得紧紧的,都红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走?当时怎么就一念心魔落得今日被人耻笑埋怨。是我一记失策将你的兄弟推向了黄泉。要杀要刮随你,一生也只欠他,把这条命拿去我也解脱了。”说是一念也不对,若心底里没有偏向沙加的意思,怎可能一念就决定?
  “后悔了是吗?当初又何必说得那么坚决?!登基的是我、杀兄的是我、胜者为王我也不亏欠你们什么!”沙加七八分醉,声音都扭曲。
  穆弯下腰,凑近了沙加,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而后移到唇边,温热缠绵的吻含住了那悔恨交加的话语。
  沙加挣脱了一下,猛一用力推开了眼前的人。
  看皇帝眼中连一丝柔情都没有,只有震惊和抗拒。穆凉凉地站在那里,声音轻得说出就被风吹走:“早就知道会有今天。那些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是当初随意说来骗我的吧?明知道是骗,还是背叛了他,背叛……一辈子活在愧疚里是我罪有应得。”
  沙加的手松开了。
  以前总是挑着笑的紫眸,空洞地睁着,穆自顾自地接着说:“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纵使将他害死了还是不悔当初帮你。忘恩负义,该我一辈子得不到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人。是我害死了他,你无需负疚。一国之主、陛下保重,臣告退!”
  一记长礼,参杂着跌落悬崖的面容,苦痛、难堪、怨恨、以及说不出来的暧昧,沙加眼睁睁看穆走远,负气将所有的盘子扫落在地,哐哐当当一阵响。宫女们不敢上前,离得三丈远战战兢兢看着。
  听到响声,穆的步子停了一停。
  水池倒影涟涟,忆起早两年,也是宫筵,自己伴在大殿□旁,看皇帝一家嘻乐玩耍、歌舞升平。沙加不能喝酒又不善推辞,总会被阿布罗狄花言巧语灌下不少。穆就悄然地移到沙加身边,饶有兴致地看他的脸一点一点变红了、看他跌跌撞撞走过这道莲花池、每每身子歪着歪着要落下时又一脚踩正了。一开始是担心,但总是掉不下去。不耐烦了,转而期盼他能跌落一次。
  可惜,一次也没有看过,即使醉了,他自持能力依然如此好。
  
  升起烟花的瞬间又落下,未及地已泯灭成灰,穆倚着栏杆看了一会儿。说是说辞官,多少是赌气的,想到永远无法见心窝还是阵阵的不甘心。
  缓步玉阶,黑黝黝的树影压下来随风而动。
  “谁?”穆驻足。
  “大人。”奥路菲从树下转出,“是我。”
  “奥路菲。”穆与他对视,语气平静得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
  “大人,为何要背叛殿下呢?”
  穆盯着他腰中挂的长笛,慢慢道:“是来杀我的吗?凭你一人是杀不了我的,下次多带些人。”
  “为什么?我一向敬重你。” 
  “换一个人敬重吧。”穆嘴角流笑,眼角冷得却一丝未动,“几乎忘记了还有你这个威胁存在。”
  “殿下对你这么器重,他当了皇帝一样不会亏欠你。我真的不明白,那个新皇就那么值得你谄媚?”奥路菲的声音很平静。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做就做了。”穆回答得坦然,悔意与羞愧被掩藏得一丝也不见。
  奥路菲将笛子抽出:“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最后一曲,以为决裂。”
  笛声忽而悠扬忽而急促,声声如魔音灌耳,穆却不抽出腰间的剑,只靠着树,抓住胸口,血慢慢溢出。缓缓停下来,奥路菲不忍看那人委于尘泥中,紫发曾如同仙人飘逸,而今凌乱纠缠着颈弯。
  “为什么不抵抗呢,明知我杀不了你。”
  穆抹去血迹,撑起身子笑道:“让你出口恶气也好,我是不会让你杀死的,直到他将江山坐稳。”
  奥路菲猛一皱眉,似嫌弃般,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他如今贵为皇帝,只怕对你的情意更会践踏到泥里吧?何必让自己这么难堪呢?”
  穆一怔,再想奥路菲天天伴自己左右,一同监管十二禁军一同追逐沙罗教,那点儿心思能瞒得过他么?
  “那又怎样,不做,才后悔。”
  奥路菲将笛子挂回腰间,也不愿再正眼看了:“人在做,天在看,不信你能逃脱得了因果报应。”
  穆咳嗽了两声,对远去的身影笑道,“奥路菲啊,你还是太心软了。明明是可以杀死我的,曲子才吹到一半而已。”
  
  奥路菲靠着窗台,窗外枯草凌乱,一切还是离开时的模样,连同那日所读书卷中夹得齐整的签子。
  离开那日,眉眼飞动紫眸脉脉,仿佛与情人相逢的喜悦,穆把书卷放齐道:“奥路菲,我们要去一趟归止郡。”一去,一回,物是人非。
  调虎离山之计用得妙然无痕,从此十二禁军尽由穆掌控。
  幽幽地吹起了笛子,一声一声,夜生寒,笛生幽,一袭素衣,斯人溶进凄凉的笛声里。子时早过,笛声如梅雨如柳絮,笛声越来越艰涩,如滴进泪样呜咽,将紫陌红尘全部沾湿。
  笛声断了,奥路菲敛了思绪,回头道:“谁在哪里?”谁会来这个荒凉院子?能这样安静地伫立应该不是敌人。
  “是我。”万籁寂静,朦胧灯影中,那人从门外如鬼魂般转出来,
  “……殿下?是殿下吗?”即使是鬼魂也依然那么清俊,一丝惊悸后激动、疑惑、喜悦、悲伤一起涌上来。
  
  听撒加简简地说了近些天的遭遇,奥路菲犹自半梦半醒,隔了许久才惊道:“殿下才从安德郡赶回来吗?”风餐露宿,赶回了除夕夜。 
  与奥路菲的惆怅不同,撒加清醒冷峻单刀直入:“奥路菲,方才你说才见过穆?”
  “是,他从宫筵中归家。”
  “必是志得意满吧?”
  “……不,神情潦倒,似与四皇子不甚和睦。”奥路菲一向谦谨,在撒加面前说话更是字字斟酌。
  “沙加该不会这么快就烹走狗了吧?得意忘形也好,祸起萧墙更好。奥路菲,你常年追随穆,对十二禁军应当了如指掌吧,穆将我能触到的地方都堵死了。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挽回的路,我不信他真能瞒天过海。”撒加把玩手中的书卷,轻声冷笑。
  奥路菲沉思许久:“殿下说的我也曾想过,只是十二禁军至始至终都由他组建监管,即使是我也只亲自见过其中的三四个统领。”
  “看来,穆是早有离心。”凡是亲力亲为,早将可能的漏洞抹得一干二净。且莫说众首领被蒙在鼓里,纵然知道,当前形势下十二禁军还是会效忠穆的。
  二人陷入沉默中。撒加的眼睛尤为阴郁,子夜时分,毫无困倦。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比较残冷一些,需要你去冒险,目前能靠得住的人所剩无几了。”撒加说得很慢,碾出的每个字都很清晰。
  “属下万死不辞。”
  “不要再说死不死的,活着才行,活着才有机会。我要你去杀死十二禁军的统领之一邪武!”
  “邪武?”
  奥路菲微惊,邪武是最元老的两个统领之一,算起来,也是撒加亲手提拔起来的人,对十二禁军忠心耿耿。
  “没错,就是邪武。最初十二禁军只有两组,由我和穆分别统领。后来越来越壮大穆建议各自分成六个组,我便将邪武最先提拔上来了。”
  “既然如此,殿下何不直接找上邪武呢?”
  “怕人认出我一向以面具示人,分成十二禁军后,政务日益繁杂,我便就将一切交给了穆。所以,邪武并不认识我、他只认识穆。换言之,假如是你,几年后冒出一个陌生人让你效忠,可能么?”
  “怎么找到邪武呢?如今的十二禁军藏在那里我不知道。”
  “不必担心,我有办法引出邪武。”
  “殿下,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之后怎么办?”奥路菲问得很细致,越清晰,对以后越好。
  “邪武死去,其他五个禁军统领就一定要聚在一起——这是当初我当初防止内讧定下的规矩——一定要杀邪武,因为他太忠心了、对十二禁军和穆都太忠心,一旦情形有异会第一个出来阻止,他是最大的绊脚石。他死后,到时,你戴上我的面具以及一些令牌与那五个统领汇聚,或许可以将六大禁军控制住。”
  “其他五个统领不会有疑意吗?”
  “会,但不是有你吗?你和穆常在一起。平常的你伪装成穆的同伴,关键时候,你就是那个再未出现过的总统领,这样,完全说得过去了。”意味深长的话,坚毅冷酷,“万一出现状况,允许杀了所有人,只要你能拖延时间,就好。”
  刹那间奥路菲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身上蓦然发热,细汗从额头冒出。这样的计划,要胆大、要心细、还要随机应变,难怪说是冒险。且不说别的,只杀一个邪武已经很需要勇气了。 
  
  “殿下,另外六个禁军怎么办?”由穆至始至终操纵的禁军,坚不可摧。
  “硬夺是不太现实。你可知海魔国的使者不日将到京城?”海魔国是一个依附圣域的小国,一年一度的上贡。撒加常年接待各种使团,早有经验。
  “属下不太明白,要杀死海魔国的使者吗?”
  “不必这么张扬,只需在他们的贡品中增添一名绝色美女。”
  俗套的美人计?“美人计?四皇子只怕不是好色之徒。”奥路菲委婉提醒。
  “离间计。”撒加手叉额头,“无所谓他好色不好色,只要让穆起疑心就足够。沙加是个受不得委屈的执拗性子,穆越聪明,想得越多,只要他俩闹僵就行。而且这个美人可不同寻常美人。” 
  奥路菲蒸腾起好奇,不知那是如何倾国倾城的一个美人儿,能得见多识广的大皇子另眼相看。
  
  “沙加还没主宰所有的兵权吧?”撒加敲着手指,多日奔波,令他眼窝略陷,烛影映在脸上有些森冷。
  奥路菲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如有外患,将重兵调出京城,那不啻于天助。殿下,属下想到一个绝佳的地方……”忽然刹住了口,猛然沉默。
  撒加替他将话说完:“引波海国的兵入侵占星关吗?可惜,忠诚的艾俄洛斯大将军绝不会这么做的。”
  语气平平,大海无澜。
  真的可以试一试,但奥路菲不能说,衣袋中还有撒加那日掷出的小弓。对奥路菲来说,即使不成功也就当一种途径,可对撒加来说……
  “不必了,赌不起。”撒加说得坦然而僵冷,“我不会再将心血压在没有胜算的筹码上。无需远到占星关,只需在京都的边郊挑些杀人放火的大事端就好了——这个交给迪斯就可以了。”
  “朝中怎么办?”
  “我更关心阿布罗狄怎么样?一直以为淑妃是主使,现在看来,是阿布罗狄在操纵中,以他一贯的风格必然会是隔岸观火。至于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臣……”撒加拗了拗指节,咯吱咯吱的响动,“只要不是掌握实权,都不在话下。何况,我也曾有一些支撑势力。”
  愿他们还没有被沙加剿清。
  “奥路菲,我们要快,趁正是这几天除夕新岁,人多耽于享乐,打他个措手不及。”
  二人灯下长谈,将大局一划分,如何实施,定下时间、分工、接应以及万一有所差错如何如何处理。偶而沉吟,奥路菲抬头总能见撒加深深锁着眉,仿佛每一步都镌在他眉头的深纹里。奥路菲极少与撒加如此接近,听他一步步的分析布置,缜密如蛛网,步步如匕首插在京城的心脏,心下不由得钦佩。
  也不知几时了,撒加终于舒展了下腰,烛火是柔柔的火焰,他的眼睛是凌厉的光亮。
  “对了,奥路菲,还有一事,怕是只有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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