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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唐家三小姐-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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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山花影张嘴就嫌弃她,道:“泽雅都回来三天了,若不是少爷说要等着你,你哪还能赶上凑热闹。”
  “那泽雅和荆少爷呢?”还没来得及感激自家少爷,东方月白就微微一愣,才想起这事情的主角来了。
  “她才一回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少爷就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你看,少爷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一路车马劳顿,一定是身困体乏,还是乖乖受着吧。然后就点了她全身穴道,直接给扔屋里了。荆少爷的话,还是一脸沮丧的缠着少爷,整日整日的都嘟嘟囔囔的不太情愿。”北山花影笑的开怀,丝毫没觉着自家少爷这么做,是有什么不应该。
  “那是明日办喜事?”东方月白这会子才有时间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喘了口气。
  “那太好了,我先洗洗,睡一觉去。”北山花影才应了声,还没反应过来,东方月白便脚尖一点,纵身不见了人影。
  第二日一早,顾府就擂鼓齐鸣,毕竟两家结亲,唐韵身子不好没能亲自前来,可唐门还是郑重的派了德高望重的长辈前来参加婚礼,也有不少小辈赶了过来庆贺。
  待一切礼成,送入洞房之后,顾府大开宴席闹至旁晚,才送走了所有宾客。荣瑾瑜没和家人去洞房凑热闹,想来明天也是有人要与自己别扭的,便是提了壶酒,独自往眉妩那园子去了。
  果不其然,荣瑾瑜到时,洛雨菲正坐在亭子里饮酒,许是饮得多了几杯,神情已经有些恍惚。
  荣瑾瑜微微摇头,长叹一声道:“叹长江,逝水如斯,息长夜,屡变星霜。别来几番风月,音容笑貌,思亦成伤。朝朝暮暮,欲举杯化凄凉。”
  洛雨菲手中的酒盏顿了一顿,接道:“暮日空濠,晓烟古堑,诉不尽许多哀怨。”
  荣瑾瑜将桌上的酒瓶放至亭子的栏杆处,挑眉道:“那酒太烈,伤身伤心。你若是喝几杯梅子酒,我倒是不会拦着你的。”说罢,便将他自己提来的酒瓶放到了桌上。
  洛雨菲知他好意,也不多说,抬手替自己和他满了盏酒,调笑道:“荣少爷今日不去凑热闹,真是稀罕。”
  “哈哈哈,敏儿去逗她的小师妹了,洞房那去的人又太多,我怕没热闹可凑了。”荣瑾瑜忍不住笑的开怀,想看春光乍泄,现在去岂不是早了些?明日一早再去,岂不更好。
  洛雨菲瞧了瞧荣瑾瑜那近似恶魔的笑容,淡然道:“从前看不出来,您的恶趣味还真多。”
  西门泽雅和唐鸾成婚,荣瑾瑜的确起了坏心眼,叫唐鸾易了容,扮作萧尹,封了西门泽雅全身内络经脉又给她下了能失神智的药,非要让她当了新娘。算算时间,那药效应是要过了。
  而荆若漓嘛,可就说来话有那么点长了。想想数日之前才回到杭州,荣瑾瑜就先奔去了西子阁一趟。进了内院,就听见了宛转悠扬的琴声。
  “美人如花隔云端,不为伤春,却似伤春瘦。朝朝夜夜期,思悠悠,化做春波不断流。只道是,又凭添了恨与怨。”听这琴里透的心思,荣瑾瑜走近时便开了口。那奏琴之人,仍是一副专心致志的弹奏模样,淡定的显然是没被来人惊吓到,但被人一语点中心思,竟半点惊慌羞涩的神情都没曾露出来过。
  待一曲奏完,荣瑾瑜又笑道:“一个是待字闺中俏红颜,一个正是青春少年郎。你如此心系荆越,不若由我做主,许了你与他,嫁进府里吧。”
  那奏琴的女子,微微侧了侧脸,似是想要遮掩住自己的神情,道:“我,我这等身份,如何配的上他?自己被人瞧不起倒也罢了,若是连累他也被人说将闲话,低了身份,如何能心安?”
  待她言罢,荣瑾瑜不语,等了半响无声,猜不透荣瑾瑜的心思,那女子才转过脸去看他。而这女子,正是荣瑾瑜前些日子叫花颜提防着的女子,清歌。
  那清歌回眸间,冷漠的眸中回荡着谁的身影,无人知晓。尚且放在琴弦之上的手,十点丹蔻,红似血,艳如花,亦如所奏天籁之音般动人心弦。
  荣瑾瑜一声嗤笑,道:“倒也是呢,亏你为他着想了如此许多,若我慢待了你,岂不对不起自家兄弟?既是狼有心,妹有意,若是真心喜欢,哪里还管得这么许多?”
  那清歌眼神稍有一亮,犹豫着疑问道:“您就不担心名声么?”
  “我?名声算得了什么?你准备准备,我叫花颜备一份嫁妆,择日便来娶回府里。”荣瑾瑜微微一笑,不容分说的留了话,径自找花颜去了。
  而这门亲事,自然就这么定下了。只是在劝说荆若漓的事情上,倒是费了颇多口水。
  想到那清歌,荣瑾瑜微微一笑,又将话题扯回了泽雅身上,道:“哎呀呀,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玩都不过分嘛。”
  洛雨菲饮尽杯中酒,沉了沉眼眸:“那您认为,鬼见愁的话,有几分可信?”
  今日还能安坐于眉妩的洛雨菲,那可是荣瑾瑜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救回来的,她现今的身子,也只是稍有好转罢了。当日叫泽雅带着她回了营地,荣瑾瑜立刻就简单处理了她的伤口,进行医治。后来回了杭州城外的溥宁谷,然萝峰,鬼见愁倒是一路紧追不舍。
  而对鬼见愁紧追不舍之人,自然是柳初烟,苏芷芸,还有个当时在唐家寻找洛雨菲的鹤鸾胥。
  当时鹤鸾胥倒是为求荣瑾瑜出手相救,甘愿下跪。萧尹等人生擒了鬼见愁,一番激将要挟,鬼见愁倒是说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提到鬼见愁,荣瑾瑜眼前陡然一亮,笑的有些阴狠:“奸同鬼蜮,行若狐鼠。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看掐头去尾,去三分假,只留七分真足已。”
  “放眼看去,整个剑门,活着的,除了温正初,就只有岳弘宵和许文风了。”这还不够明白么?温家的灭门,不正是人情世故,转面炎凉的真实写照么?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何必点破。
  洛雨菲明了的点了点头,自己的伤还要每日靠荣瑾瑜医治,而他现在要开始对付鬼见愁和鬼见愁身后的捉刀之人,闲来无事,自己留着看看热闹也好。
  “他们敢做好两手准备,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荣瑾瑜冷笑,咬牙切齿:“我就敢顺水推舟,打草惊蛇。”他们陈仓要渡,栈道也要修。那我就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打草惊蛇?”洛雨菲心中一动,眯了眯眼,心中暗叹这招高深。
  “正所谓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打草只是手段,惊蛇才是目的。”荣瑾瑜微笑以对,深深的吸了口气。凉风习习,花香四溢。家好月圆,如斯美景,谈这些血腥的事情,当真是不解风情了。
  “看您的谋算,是犯不上鱼死网破了。”洛雨菲瞧着他这些小动作,眼神暗了暗,这园子里是暖香依旧,余温犹在,只是不见去年人,心中难免无限怅然。
  昏迷前,被唐染握着的手,洛雨菲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越来越用力,那种将要失去自己的恐慌,她虽从不曾说出口,可自己心里全然明白。她那时释然轻松的笑里有几分无奈,自己也看的出来,当时就揪的自己心疼不已。
  “即便是鱼死网破,那也要看是怎么个死法,这网是由谁来破的。”荣瑾瑜扬唇,眼里三分薄笑,还带着七分算计:“谦受益,满招损。我要他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果然和他家那狐狸一样,都不是个省油的灯。洛雨菲心中腹诽,先是侧目瞄了荣瑾瑜一眼,才道:“如此,当是先要恭喜您了。”
  荣瑾瑜笑,反问道:“怎么不应是同喜?”
  洛雨菲唇角的弧线略微勾起,透出一丝魅惑,疑问道:“哦?您这同喜,说的未免早了些,尚不知在下喜从何来?”
  “卿心非铁,有泪为证。所以,你因为唐染,而狠不起来。不过唐韵命不久矣,你这场谋算,胜的凶险,可是漂亮的很。”对唐染狠不起来,对唐家之人亦是,还不是怕伤了唐染的心么。只用一招就稳住了唐家,稳住了唐染,还稳住了碧幽宫呢。赌注全压在我身上,这笔买卖,当真划算。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姥姥还没死的问题,我想大概,也许,可能,
  应该是因为千年王八万年龟的原因吧。
  接下来的事情,大致会交代一下,应该不算蛇尾吧。

☆、第一百零八章 数往知来

  怎么看洛雨菲;都觉得是薄凉清冷;不在意人命之人。可在爱情里;那情深意重,一样让人为之动容。可是当日伤的那么重;事情若是稍有偏差,岂不是可惜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想当日朝廷驻兵唐家堡之前,荣瑾瑜等人就和洛雨菲在弘安城的客栈碰了面。
  洛雨菲从来知道;唐染愿意和她同赴死,却不能和她长相守。与其两个人断而不决;拖拖沓沓;不如快刀斩乱麻。想要长相厮守,总要有人出来推波助澜;或许一时会有难过,但长远来看对双方都有好处。
  所以那时,洛雨菲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点荣瑾瑜明白。他来弘安城,可不是专为和唐家结仇而来。他是为了顾思敏为了朝廷社稷,顺便帮带着成人之美罢了。
  让唐家之人重伤非死这点,她们倒是不谋而合的。
  但是洛雨菲以命与唐韵相抗衡,倒有些出乎荣瑾瑜的意料。洛雨菲硬是用自己的命来让唐染对唐门彻底心凉,借着自己命在旦夕,重伤唐韵。荣瑾瑜才见到唐韵时,便看出她重伤无治,调息休养,用最上好的药,那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多则七八年,短则三五年,她便会耗尽心脉,气绝而终。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您的心。”洛雨菲垂了垂眼帘,不知道因为自己这心思,唐染可会怨气自己:“不过,我这一世的泪,于那日俱已流干流尽,这一生,便再不会流泪了。”
  “情深但却不能聚,爱未能尽欢,偏先惹泪。”想当初,自己说一念如旧,十年不改。可三年、五年、七年,亦或是十年,岁月如水,流光易逝,可惜的都是大好年华啊。荣瑾瑜神情有些悲悯,幽幽一叹,又道:“怕人生,几番离合,便成迟暮。”怕相爱太长,可相守太短。
  “冬寒已过,春日不远。”唐染,只这名字就让洛雨菲心头一暖,多少年,她都等的起。
  “对,对,过了冬寒,便是春好。”荣瑾瑜悲悯的神情,转眼就笑意满满。既然相爱,何必太过在意那时间,何况,事在人为。唐家一旦由唐玥主事,她可不如她那姥姥心狠,不近人情。
  “你若是冷,就多饮几杯吧。”荣瑾瑜言罢起身,将盏中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洛雨菲轻轻应声,知他是找顾思敏去了。荣瑾瑜在府里是常带着笑容,可他和顾思敏之间发生过的爱恨情愁,也必不容易,但终究是有了这么惬意相守的一天。那么,自己和唐染,也会一样。
  第二日一早,果然如荣瑾瑜所说一般,有人竟别扭起来了。
  西门泽雅还好,只是脸色忽明忽暗的跟着唐鸾去给荣瑾瑜和顾思敏请了安。惹的众人都紧紧跟在她们身后暗暗偷笑,不过,唐鸾除了有丝羞涩之意,倒也还好,顾府这些人的脾性她早就见识过了,一家人,调笑人的事情,什么时候少过?一旦耍起人来,那可是心连心手牵手,万众一心啊。但是如此正式的请安敬茶,也算是唐鸾对荣瑾瑜和顾思敏的答谢之意,以后终究,也是顾府之人了。
  荆若漓黑着张脸,一早就守在朝暮,要不是惹不起顾思敏,他早就破门而入了。
  待荣瑾瑜出了屋子,唐鸾二人又在正堂等着请安敬茶,直至这事了了,荆若漓才敢拉着荣瑾瑜往花园里去了。
  荣瑾瑜一路被他拉扯着,嘴上还嘟嘟囔囔的嚷嚷着:“若漓,你我这样拉扯,容易让八卦的小丫头们想入非非。”
  “你,哎!”荆若漓揶揄,被他气得一拂衣袖,不知说什么好,竟自跺脚懊恼起来。
  “哎呦,看你这样子,难不成是欲求不满?”荣瑾瑜冲他挤了挤眼,又嬉笑道:“你可是昨夜喝了交杯酒,就迷迷糊糊了,只记得清歌缠着你洞房花烛,然后今日起身就发现身上衣衫全无,足下丝履不着?”
  “嗯嗯。床铺之上还有,还有,”荆若漓瞪了瞪眼睛,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都觉得是羞耻。
  荣瑾瑜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模样,笑叹道:“一片落红揪人心疼。”
  “真真是心疼,这还叫我以后如何面对雨澜?”荆若漓气恼,本来墨雨澜就是个久攻不下的主,自己追了这么些年,到底是把自己的清白毁了。方才见她在那,别说是看她一眼,就是她看自己一眼,自己那头低的就恨不能缩进身子里去。
  “哎呦喂,叫的好生亲热,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哎呀,不用诗词言语,他脸上已尽是哀婉之姿,凄绝之态了。荣瑾瑜憋不住笑着,好半天,见荆若漓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卯足了劲的瞪自己,才收了笑容正色道:“好了好了,实话告诉你吧,她近日应是会有作为的。”
  “什么作为?”荆若漓纳闷,他倒是没看出来,那清歌有什么不对劲。今日一早,看她那模样,倒是没有当面和自己提起性别的事情,一下就弄的自己摸不清状况。
  “下毒?或是,”荆若漓的女子身份,那清歌一定早已知晓,她在西子阁,往荆若漓身边凑了那么多次,怎会不知?可她一直扮作不知,就这份心思的用意,当真深沉,只是不知自己的身份她知不知道。荣瑾瑜蹙了蹙眉,眯着眼睛撇了撇头,欲言又止的似是在心里揣测着。
  “什么?”荆若漓一急,又凑近了一步。
  “不知道。”荣瑾瑜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过,我听说心计当以心破计,虚实当以虚御实。”
  他从袖中拿出张地图铺开,手指点了点一处,道:“柞水为长安重要门户,是长安通往安康的要道,连接荆楚的天然纽带,有秦楚咽喉之称。”他们夺了长安四方的大门大派,还不是为了夺取长安,便宜行事
  “你是因为这个,才提早动了唐家?”荆若漓怔怔的看了地图半响,心里有那么点明白了。前阵子,鬼门的那些人可没消停过,搅得的好几个大门大派不得安宁。
  “依我看,他们是不会放过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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