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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噬血嫁衣-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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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血嫁衣》
作者:黄泉路上
之黄泉之子
第一章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正在腐烂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不是我的错
    ————选自幸福大街《嫁衣》
    洪水刚刚退去,在地底沉睡的死人被重新召唤到人间。
    月亮正在对着大地微笑,此时它竟显得格外的苍白,仿佛死尸的脸一般。满目疮痍的村子在月光下更显得诡异,宛如一座巨大的坟场。
    此刻,他们终于来了——踏着被洪水冲出的森森白骨,这只迎亲队伍终于出现了
    新郎官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面。奇怪的是他竟也用一块红布盖住了头做起了新娘子的打扮,后面跟着几个乐手他们个个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想必吹气喇叭来是很有力气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喜庆的曲子从喇叭里飘出来之后,就变了味道,就连几个乐手都显得措手不及就好像刚才的曲子是由某个幽灵演奏出来的。这样一来,曲子不免走调了。
    再后面四个轿夫正抬着一顶硕大无比的轿子。他们的手在发抖,仿佛手中正拿着一块刚刚烤熟的山芋,虽然烫手,但还不忍放下。但这个比喻显然是不恰当的,因为此刻写在他们每个人脸上的只有恐惧。
    他们来到了村郊。
    这里的死人很多——有刚刚被洪水夺去生命的,还有被洪水冲出来的不知是哪个年代的
    他们停在了一座新坟前,墓碑毅然倒在了地上,上面的字迹还是很清晰的,只见上面方方正正地写着“爱女林紫嫣之墓”。音乐声顿时停住了。
    “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吗?”轿夫轻轻把轿子放在了地上,其中一个怯生生地问道。
    新郎翻身下马轻盈的落在地上。这时他还是没有揭去盖在头上的红布。他冷冷地说:“谁叫你们停下来的?新娘子马上就出来了你们把曲子给我吹的欢快点儿!”那些人互相望了望竟真的不敢挪动一步。曲声又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忽然没来由地刮起风来。与此同时,那鲜红的轿帘竟也被鬼使神差地掀了起来。
    音乐声再一次停止了。紧接着是那些乐器被摔在地上的杂乱的声音——就在轿帘掀起的一瞬间,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出现在他们眼前。霎时间,轿夫们觉得手中抬着千斤重的东西。他们扔下轿子,恨不得再生出两条腿来。可是,还没等他们迈出一步,他们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液体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泉涌而出。
    那是他们的鲜血!!!
    恐慌的惊叫被一阵凄厉的狂笑淹没了。
    他们最后看到的,是一张脸,一张魔鬼的脸!!
    1990年农历七月十五,沉睡中的B市,南一胡同。
    黄天成又失眠了——一年前的今天,他和他的她分手了——尽管很不情愿,但这确实是他黄天成自己提出来的,因为她背叛了他,并且在她腹中正孕育着一个罪恶的生命。
    一年后的今天,她竟又回来了。黄天成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个寂寞的夜晚,竟是她叩开了他家的门。
    “依云,是你?”黄天成显得惊讶万分,他在原地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将她让进了屋。
    她的名字叫柳依云,今天她身上穿着的依旧是她与黄天成分手时的白色纱裙,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倾泻到她的双肩,只不过她的面色苍白得可怕,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人抽去了。那双曾经迷倒万千追求者的撩人的眼睛似乎也被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给人以阴沉压抑之感。除此之外,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
    “告诉我,你究竟出了什么事?”默默相对了许久,还是黄天成打破了僵局。
    柳依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黄天成可以看到她眼眶里闪动的泪光。
    “你相信幽灵吗?”柳依云终于说话了,可是她竟说出这样一句没边没沿的话来,而且这种话在今天是尤其犯忌讳的——今天是中国传统的中元节——也就是“鬼节”。
    “你,你可别吓我啊,”黄天成咳了两声,算是为自己壮壮胆子吧,“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
    “他死了。”柳依云仅仅说了三个字,可这三个字却是致命的。
    “谁死了?”黄天成连忙追问。
    “孩子的父亲。”柳依云的回答还是那么简单。此时,她的目光正凝视着怀中的婴儿。
    又是一阵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此时,黄天成本该放声大笑的——他要当面嘲笑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让她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种下的恶果。可是,他做不到,他反倒同情她,可怜她。
    “我很害怕”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了,此时,黄天成多么想揽她入怀,给她以关怀。可她下一句话却险些把黄天成吓死,“你可知道,在怀上孩子之前,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她的声音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竟略透出写阴森可怖之感。
    “你说什么?”黄天成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没错,我竟与一个幽灵发生了关系,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孩子。”柳依云幽幽地说。
    “你疯了。”黄天成不再迟疑了——他绝对不相信柳依云的说辞,尽管自己依旧深深地爱着这个女人,但他绝对不会像那些没骨头的只懂得玩浪漫的多情种子一样对自己的心上人的所有言语深信不疑。黄天成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正在羞辱他。但令他不解的是,她为什么会在此时用这样的手段羞辱他。
    “不,我没疯!”焦急是柳依云的声音变得尖涩刺耳。
    “你需要冷静一下。”黄天成叹了口气,“我去给你弄点喝的,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吧。”
    黄天成在厨房呆呆地站了很久,他想哭,却找不到流泪的理由。他觉得自己很委屈,就如那在桥下守候心上人的尾生一样,一切都是黄天成心甘情愿的——他心甘情愿地成全眼前这个女人的幸福,尽管自己的结局可能会像尾生一样凄惨。
    这杯茶沏了足足有五分钟。
    “对不起,让你久”还未等黄天成说出那个“等”字,茶杯已经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随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声。
    他发现柳依云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把剪刀。而此时,这把剪刀已然深深刺入了柳依云的腹中。
    殷红的鲜血依旧汩汩地流着,洁白的纱裙被鲜血浸透,如同白茫茫的雪地上大朵的红梅正傲雪怒放。襁褓中的婴儿正睡得安详。
    而在柳依云那张苍白得脸上,凝固了她生前最后一丝微笑——一丝诡异的微笑。
之红嫁衣
第一章
    现在是2007年12月的某一天。
    黄泉是他的名字。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给她一个古怪的名字。就是这个名字陪伴了他将近十八个年头,也使他受尽了别人怪异的目光。母亲生下他不久后就死了,是父亲一手把他带大的。在这将近十八个年头,父亲几乎身兼两职,渐渐长大的黄泉也体会到父亲的艰辛。唯一令黄泉赶到的不满的就是父亲给他的这个名字——这个极是不吉利的名字,他甚是愿意让别人叫他“王八蛋”,也不愿意别人叫他黄泉,可惜的是,一切似乎都是事与愿违的。
    “黄泉!”瞧这不是有人又在唤他的名字了。那是个极其粗犷的声音。“咱们再把伟哥写的《柳毅传》排练一回,第三节课的时候就要参加初赛!”
    说话的人腰肥体圆,但算不上臃肿,一头“圆寸”发型与他的体形很是协调,他的鼻子上架了一副黑边框眼镜看上去是说不出的可爱。他的名字叫张天放,是B市第二中学的现任台视台长。至于他口中的所唤的“伟哥”则是他与黄泉的同班同学,名叫李素伟,他也是这次课本剧大赛17班的编剧。最初他们本来要搞一个大话版的《林黛玉进贾府》,但得知“大话”的路子行不通,便只得改主意开始玩浪漫了。
    “我们去哪儿排练呀?”黄泉问。
    “去办公室这次赵老师要亲自把关。”张天放说。
    这楼里的教师办公室普遍狭小,就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包括编剧和教语文的赵老师在内有十多个人。此时演员们都换上了租来的戏装,像模像样的表演了起来。
    在戏里,黄泉扮演泾水的龙太子,他在戏里的命运是被生性暴躁的钱塘龙君生吞入腹,他的戏份并不多,但每句台词每个动作都能张显出角色的鲜活个性,张天放扮演龙女的父亲洞庭龙君,亦是有不俗的发挥。众人之中最出彩的要属那个反串钱塘龙君的那个女生了,他的表演让人禁不住竖起大拇指。
    配角发挥良好,主角的表演却令人担忧。于是赵老师将这二人拉到一旁单练。
    忙了两节课,他们终于一两分钟的精彩表演打动了评委。
    同时在这个时间另一个地点……
    “你确定那个武成休说的是实话?”警官周策问坐在桌子对面的同事黄小飞。
    “他一个17岁的孩子,为甚麽要说谎?”黄小飞不打算退让,“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实话。”
    “怎麽又是你的直觉?”周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直视黄小飞,但不一会也只得无奈地说,“好吧,好吧。就算那小子说的是实话,但我们总不能让这样的话被白纸黑字的写进报纸吧?这又不是蒲松龄的《聊斋》,再说,武成休要是说是闹鬼的话,我姑且也就信了,可他干嘛说那个失踪的女生是还有你,黄小飞,你是不是《聊斋》故事看多了,连那种话你都信——你可是个警察!!!
    “周大哥,周爷爷,周祖宗!”黄小飞用乞求的口吻说道,“你能不能先安静点?我当然知道这种话不能出现在报纸上,局里自然会派人去和报社以及电视台的人交涉的。可话又说回来,不让他武成休一个人这么说,他们整个班甚至连他们的班主任给出的答复都是一样的,难不成是他们班合谋害死了陆凭轩?这当然不可能,技术科明确的这出陆凭轩的死主要是因为和同学争执时头部撞到了体育场观众席的铁栏杆上造成粉碎性颅骨折,并且颅内大量出血。”
    黄小飞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我所说的相信,并不是对他们的完全信任——我只觉得当时已发生了什么——这一点是他们无法掩饰的。”
    “好吧,那么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
    “那么,二中萧泰臻的失踪又怎么解释?他是陆凭轩的好朋友,我觉得他的失踪一定与这件事情有关。”周策说。
    “你太敏感了吧。”黄小飞微微一笑,“他只不过是因为父母离异,而且双方都不愿抚养他而离家出走罢了——唉,可怜的孩子。”说罢黄小飞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身影来,顿时陷入了沉思。
    “噢。”黄小飞如同被突然间泼了一头凉水,于是他立刻收敛起自己的心神。
    “干吗,你不会又再想她了吧?——你还有心开小差呀?”周策满脸怪笑地嘲笑他。
    “她?”黄小飞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股刺痛感遍布了全身,于是,周策的话将她带入了另一回忆中。
    她不再属于他。
    他在想着谁?
    不,此时此刻他谁都不该想——此时,他正坐在坟墓一般死寂的教室里,教历史的班主任正背着手,穿行在课桌流出的空隙间,滔滔不绝地讲着课。
    前排女生扎着马尾微微晃动了几下,甚是有几根发丝扫到了他低垂着的额头——他有些心烦了——他烦的当然是并非前排的这个长得还算标致的女生。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辛勤准备的舞台剧《罗密欧与朱丽叶》落选了。由于他们并未被告知初赛的规矩,所以,精妙的一幕还未上演,评委便提前喊停了。
    伴随着“嗡”的一声轻鸣,吴建觉得裤子里有东西在跳动。——该死,是那个家伙在上课时间还给自己发短信。
    “贱,今天是星期六,晚上一起去上网,ok?”短信里这样写道。
    吴建已经知道那个发短信的人是谁了,于是,手指熟练地动了几下,回复到:“ok”
    这是,班主任的大手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吴建,请你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
    这所学校里有一个诡异的传说。
    传说在学校北侧的科技楼的四楼,每当午夜时分,若是你来到这一层的厕所的话,你会看到一幅黑白画——那是一个女子的遗像,不但如此,你还会听到女子的笑声。这时,如果你打开灯,白炽灯的颜色会变成诡异的绿色,而水龙头里则会流出殷红的血液
    黄泉是不大信这些鬼话的——关于厕所的传说实在多的难以计数,这一个应该是那种比较俗套的版本。
    此刻黄泉正走在科技楼的四楼——几个小时以前,这里的意见报告厅中进行了课本剧的初赛。正当他一本班的《柳毅传》的通过而高兴时,他发现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只剩下一根断了的红绳。也许是自己从报告厅出来是过于兴奋,一路上蹦蹦跳跳,使绳子挂在某地方被扯断了,他想那个吊坠一定还在这里。
    这栋楼使用的是那种最普通的声控灯,它们看上去就好像是镶嵌在天花板上的棋子。也许是多年没换过的缘故,它们的光已是黯淡了不少,有的索性“罢工”了。是以楼道里只有些许微弱的光线。这不但为黄泉寻找吊坠增添了难度,而且由于那个传说的渲染,气氛也变得阴森起来。
    可是,他必须要找到那个吊坠——那个吊坠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也许这个吊坠注定属于黄泉的——很快,黄泉便在暖气旁边找到了那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吊坠。吊坠上刻着的是一匹正扬起前蹄,作出欲飞驰状的健马。他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爱怜地放到嘴边吻了吻。
    好香啊!
    这当然不会是吊坠的味道——正当黄泉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中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黄泉是不太喜欢香味的,尤其是他们班的那位英语老师身上的香味——那种洗发水和香水混合的味道。每当他与英语老师擦肩而过,都会被那种浓郁的味道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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