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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锦屏难绣潇湘图:菩提劫作者:伏巧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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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快忘记你花了多长的时间来靠近我,又忘记你花了多长的时间让我爱上你,也忘记了你到底害了我多少次,才踩着我的尸体坐上这个魔尊的位置。”
  好熟悉的声音,不是么?
  这不就是当年天天在他耳边说话,天天走在他身前的那个前任魔尊玉屏吗?
  “玉屏,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低妆猛的睁开眼,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他,可是挣扎到一半却被死死的禁锢住。
  他身后是胳膊粗的乾坤链,每一根都绑住了他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只要他一动就会撕心裂肺。
  谁都有弱点,一个法力全被封印的魔尊,弱点便更加的多。
  辰溪鬼魅的笑着,纤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低妆的脸已经扭曲,因为刑法而布满伤痕的脸更加令人难堪。
  他曾是惊为天人的美貌男子,可是如今谁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现在的他丑得让人想吐。
  辰溪在锦儿离开的岁月里,学会了心平气和,但还是丢不掉语气里的鄙夷:“原来你还没有忘记那个叫玉屏的男子。”
  他拿着一个杯子,低妆眯了眯眼想去看仔细他,可是他眼里布满的血丝都已经结疤,怎么还看得清别人。但他只知道辰溪拿着一个杯子,因为他已经闻到了酒香。
  那是自己最喜欢喝的酒。
  “当初你踩着玉屏的身子坐上了魔尊的位置,他那些手下都被你用落浮花禁锢在地上。你任所有魔军魔将去践踏,他们不死不伤,却丢尽了尊严。你不记得?”酒杯里的酒被他一饮而尽:“我可还记得!”
  “莫要忘了,我是魔,既已成魔,就要做魔应该做的事!”
  低妆摇摇头,高傲惯了的性子指示着他说什么话。
  倒是辰溪讽刺的一笑:“低妆啊低妆,如今你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站在谁的身后,我便是谁的影子

  辰溪的寝宫中,半江为他备好了酒菜。
  本来魔是不需要吃任何东西的,要吃也不是吃这些俗物。但是他乐意,还把低妆弄了过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
  但在很久之后,又从新坐在桌子边,面对一桌酒菜,总有些时过境迁的感觉。
  而低妆和辰溪的中间,也不再是锦儿。
  “低妆,你的胃如今还未恢复完全,少喝些酒吧!”半江给低妆的酒杯倒了些水,同锦儿一样的温柔体贴。
  辰溪吃着菜,喝了口酒:“当初你伤了胃,玉屏很是担心你,彻夜守在你身边,却未曾想他终究还是没有将你胃上的洞,填上。”
  “你,到底是谁?”
  辰溪不过十一万岁,又怎么知道十五万年前的事?
  这么多年来,他到底又隐瞒了些什么?他潜藏在自己和锦儿身边,目的为何?
  难不成,他是玉屏的部下?回来复仇了?
  低妆捏紧了酒杯,有一种认命的神情。
  倒是半江笑了起来:“在想什么呢?不妨说出来,让我与魔尊大人帮你分担分担?呵呵,魔尊大人也总是发呆,莫不是魔尊都有这个爱好?”
  “哪有?你不觉得我思考问题的时候很好看吗?”
  辰溪夹菜,放在嘴里嚼了嚼,给了半江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是半江亲手做的菜,也是他亲手到冥界求来的酒。这六界的酒,就闭朔儿家的出名,前去求酒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低妆,他最喜欢去她那儿偷。
  “你,到,底,是,谁?”
  低妆加重了音量,一字一顿的说,眼睛里是莫名的情绪。屏玉这两个字,他差点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可如今又被重新找回来,是一种好了伤疤又被撕开的难受。
  这个名字,是他一生的疼。也是他今生,最大的愧疚。
  就算在那之后,锦儿用尽毕生心血去医治,也无法抹去那种锋利刀刃划在他胸口上细腻的疼。
  辰溪伸长了手,抬起低妆的下巴:“我是辰溪啊傻瓜!”
  半江捂着嘴眼睛都笑眯了,但就在他们两人僵持不下时,敲门声传了过来。
  “东亭门,影子离求见!”
  辰溪停住了手中正在夹菜的动作,半江神情悠然:“进来吧,我们这正缺一个可以调戏的人呢。”
  良久……
  寝殿的门还没有开,辰溪他们也并没有看到影子离进来,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江才礼貌性的问道:“既然进来了,为何不显身?”
  影子离嫣然一笑:“我以为你们厉害到能看到我呢,却不曾想都不过如此,哈哈。”
  她的声音已不在寝殿外,而是飘荡在这偌大的寝殿里。不管你站在哪里,美妙的声音总如耳边轻鸣。
  这样美丽的声音,若是再配上半江的琴声,肯定更加美妙。
  可惜,他现在很少碰过琴了。
  就算偶尔来了兴致,影子离还不一定肯配合吟唱一曲。
  “哪里,只不过你躲在我的桌子底下我们不好意思掀开桌布去瞧你而已。”辰溪伸脚在桌子下摸索,这个躲在桌子下的美人,有一双修长的腿。
  “万一没穿衣服,我可怕长针眼!”半江双手撑着下巴,等她出来。
  咯咯的笑真的从酒桌下传了出来,影子离钻出桌子站了出来。
  她细致的黑发被白色的蝴蝶结绑住,不经意间偏了偏脑袋时松散的长发又显出了一种慵懒的感觉。她笑时貌若天仙,面无表情时也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大美人。她的皮肤虽不是特别白,可却嫩如婴儿。红唇小巧,令人有一种一亲芳泽的欲望。
  她和辰溪一样喜欢笑,因为喜欢笑的人都特别漂亮。
  她的法力不弱,虽然穿墙术所有妖魔都会。但是若想穿辰溪寝殿这堵墙,那还是得要练个千百年。何况她是在半江没有看到的情况下,就钻到了辰溪的酒桌下。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这么多酒菜虽不是为我准备的,但我也能享享口福也是极妙的。”
  话未说话时,影子离就已经吃着菜喝着酒,话刚说话,满大桌的菜都已经被席卷一空。最后一壶酒,本是留给辰溪的醉潇湘,也被影子离一口灌下。
  所有的动作就好像在一瞬间,那样的速度是很不可思议的。
  “啧啧。”
  影子离赞同:“好酒好酒,可惜好酒不多。”
  辰溪没见过这个女子,却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喜欢,也没有表现出讨厌。但能吸引他注意的人,不是有倾城绝色,就是有万夫莫敌的勇敢。
  “闭朔儿那儿还有很多,不介意的话,可以跑去她那里喝个痛快。”半江抱怨,他若是早来这边吃点菜,也不会如今腹中空空如也。尤其是她居然把醉潇湘一口喝个精光,那可是留给辰溪的啊!
  “上次我去了。我藏进醉潇湘的酒缸里,把酒全部喝得了个精光。死神搬酒的时候,发现酒缸轻了很多,我便不幸的被揪了出来。”
  影子离还在愧疚,若是再回到那个时候,他一定要在喝光之前逃跑。
  这样死神不会猜到是她做的,都说魔界低妆的酒量天下无敌,魔界小魔为主子偷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再说六界里,也只有闭朔儿酿制的酒最烈,最好。
  不偷她的偷谁的?
  可惜当时就被死神逮住了,没有机会嫁祸给低妆。
  说着看了看低妆,飞了个香吻:“好哥哥,长得可真俊呐。”
  辰溪听此,冷眸:“那你怎么还不死?”
  死神怎么会允许别人侵犯他与闭朔儿的家,更不会允许别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拿酒的人。
  一旦触及,道行高逃走便是,道行低死无全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影子离既然能从死神手里逃脱,再次证明她的厉害。辰溪他们三人还没有见过有哪个女子像她这么厉害,她也不是神,她身上没有任何味道,辨不清是属于六界里的哪一界。
  “因为世界上还没有谁能抓住我。”
  “为什么?”
  “因为我站在谁的身后,我便是谁的影子。”
  谁也打不到自己的影子,谁也不可能捉到自己的影子。
  那么影子离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么?
  不,上天是公平的。影子离可以在六界随意走动,却无法伤到任何一个人。
  因为影子可以是一个人的阴影,对人可以照成心理上的伤害,却无法造成别人身体上的伤害。
  心理承受力强的,对影子离可谓是克星中的克星。
  这就是她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倒是低妆看着她,愣了神:“东亭门,影子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可愿做我的朋友

  虽然影子离这个名字,已经淡出人们视野许久。
  但是曾经她也同锦儿,也同低妆那般闻名于世,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戏弄。
  锦儿是知道她的,低妆也是知道她的。
  在很久以前,连神都对付不了的一个女子,怎能不让人印象深刻。
  而辰溪不知道她的存在,也是有理的,毕竟那都是十五万年的事情了。而辰溪现在不过十一万岁,整整隔了四万年的相遇,可不是一眨眼的时光。
  “影子离,你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不请自来的外人。让我猜猜,你此行的目的到底为何呢?”半江靠近了影子离,笑逐颜开:“合作吗?你想与我们合作对不对?”
  影子离颇有韵味的大笑起来,从腰上拔出一把软剑,辰溪这才意识到影子离身上有佩剑。他还以为那只是一条普通的腰带。
  这柄软剑剑身是蓝色的,两指宽,薄如蝉翼,放在腰上任谁也不会想到是一把剑。
  她的腰本来就细。
  “不,我是来交朋友的!辰溪,你们可愿和我做朋友?”
  半江看着她,讽刺:“做朋友何须刀剑相向?”
  辰溪打了个哈欠,看着影子离,想她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他又得做好什么准备。
  不过他对影子离倒是有些许兴趣的。
  “你姑且去打听打听,我辰溪,从来就不需要朋友。我只需要男宠,不过,我也不介意你是女人。”
  坦率真诚,平易近人。
  不拘小节,慷慨大方。
  这是辰溪对影子离的印象,至少在他的观念里,好看的女子一般都是温柔端庄,平易近人的。
  而且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何况这个朋友是非常令人值得一交的。
  但是,却重在真心,还是假意。
  她本身就这般厉害,又为何要来这里交朋友?
  辰溪虽晓得东亭门,却不知道影子离到底是何人,总是要提防的。
  倒是看低妆眼神,辰溪倒是觉得有可能从他口中套出几句话来。不管怎样,他活了十多万岁,必然见多识广:“不过,在没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什么是朋友。在遇到你之后,我倒奇怪和你做朋友有什么好处?我想你此行也不是别无他意,你想要什么,咱们还是来做个交易吧。”
  “若是你肯和我做朋友,我便可以给你最想要的两个人,你说这样可好?”影子离剑尖指地,负手而立。
  辰溪挑眉,颇有兴趣:“哪两个?”
  “凉伞,锦儿!”
  锦儿?
  低妆的心一紧。
  辰溪更是笑眯眯地看着她,想看出她内心里的想法。
  锦儿是天底下最神秘的人物,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又怎有那般大的能耐受降锦儿?
  她又凭什么为了朋友,做那么多事情。
  辰溪想不通。
  “见过一舞平人心吗?”聪明如她,怎能看不出辰溪的疑惑。
  未等辰溪说话,她开始在酒桌边舞剑,就像跳舞一样。时而委婉,时而大气。
  她的小蛮腰上系着一排铃铛,叮叮当当的很好听。半江不会为任何人抚琴,影子离很巧的自带了乐器。
  只要拿过剑的人就知道她舞的剑不足以杀人。
  低妆一直注视着影子离,眼睛似是舍不得移开。
  舞剑舞到这么美中带柔,柔中带刚,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可所有的目光都去注意了影子离时,半江吃醋了,他的眼睛里开始有了不怀好意的情绪。
  谁都可以去看美人舞剑,但辰溪不可以,他是他的。
  爱可以是自私的,因为爱过的人才知道,要自己放弃所爱的人是多么困难。
  “我一直以为舞剑的人很聪明,能把剑舞得和跳舞一样美,那是需要极多心思的。可现在看到你舞的剑,我才知道错了。”
  半江又开始施展他的讽刺本领,久久没有说话的低妆倒开始问:“错在什么地方?”
  “中看不中的东西,要来有何用?”
  铃铛还在响,影子离并没有因为半江的话停下。半江指尖一弹,无数半江花如暗器般的朝影子离射去,朵朵致命。
  影子离一剑前刺,挑起一朵在光线下黑得发亮的半江花。她翻了几个跟斗,漂亮的衣服似都在舞蹈。她的剑动得行云流水,可剑间的半江花还未掉下。
  忽然她放手了,弯下身绕了一个大圈,又脚尖踢起剑柄。
  剑如光速一般朝辰溪刺去,可在离辰溪一尺之外,她手中穿出无数针线,拖住了那柄宝剑。
  辰溪的表情很淡然,半江却吓了一跳。
  他真的有那么一刻以为影子离会对辰溪下手,若是影子离对自己下手他可以毫不在乎,可是她偏偏对的是辰溪。
  无数的丝线绕着了剑柄,她往回一拉,便轻而易举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可就在以为她要收手解释些什么时,回到她手里的剑又变成了数十个,围绕着她转动,令人眼花缭乱。
  嚓。
  一声响动,那数十个剑整整齐齐的朝低妆刺去。
  那剑的速度又岂止是光速能比的,半江立即飞了出去,手指弹飞了那些剑。那每柄剑都薄得不可思议,想不到这数十柄剑和在一起才与蝉翼差不多厚。
  此刻,半江的手也抵在了影子离的脖子上,每个手指的指甲上都有暗器,每一根暗器都浸了毒。
  影子离不惧,她美得天地黯然失色:“你莫要忘记我说的,天下谁都伤不了我,杀不了我,因为我是影子。谁也杀不了影子,就连神也不能。”
  影子离说得很肯定,甚至带些自嘲。
  半江确实伤不到影子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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