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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我本小人-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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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所有的人都只怀疑自己听错了。
    “哼!你要放我?你就不怕我回来找你报仇吗?”耶律楚材冷笑道。
    “耶律将军,我很欣赏你,本想劝你投降,但我素来知道像你这样高风亮节的人,死板得很,宁死不降的。另外,你肯定对此次战败很不服气,所以我打算给你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和你较量一次,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和耶律豪歌将军回隧阳城吧,整顿兵马,咱们再战一场!你若输了,那时再降我不迟!”李无忧说时解开了耶律楚材身上的穴道和法术封印。
    “好!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耶律楚材冷笑着,大踏步而去。
    “元帅,你怎么纵虎归山?”张龙不解。
    “是纵虎归山吗?呵呵!我怎么不知道!”李无忧抹着脸上残酒,笑得意味深长。
    翌日夜,处理完善后事宜,李无忧正听秦凤雏汇报柳随风对凤舞军的训练情形,唐思忽然来报说寒士伦求见。
    李无忧顿时吃了一惊,他留寒士伦在煌州本是让其帮助善后,同时与张承宗和马大力接洽会合之意,按理最少该三日后才到此,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正自惊疑,一名衣衫褴的中年人已闯入门来。那人进门之后,立即跪伏在地,痛哭道:“求元帅给世伦作主!”
    李无忧细细一看,面前这人果然便是寒士伦,只是形容憔悴,满脸风尘,眉毛胡子都粘着疲惫,虽然是泪水纵横,但双眼间或闪烁的光芒却透着无穷的恨意,又是惊讶又是好笑,道:“寒先生这是怎么了?”
    “马大力欺人太甚!求元帅作主!”寒士伦一抹鼻涕,哭得更加大声。
    “那个……寒先生,你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成不?”李无忧一面温言安慰,一面示意秦唐二人离开。
    房中顿时只剩李无忧与寒士伦二人,寒士伦抹去眼泪,一洗悲容,淡淡道:“元帅,马大力不诛,北伐难成。”
    李无忧不语,站起身来,默默走到窗前。
    窗外,灯火阑珊,寒蛩在士兵们整齐地操练声外低低鸣叫,天空半缺的下弦月,看上去冰冰凉凉。
    良久,他终于慢慢转过身来,悠悠道:“先生,你甘愿替我背黑锅,也要我下决心灭掉马大刀,这份情无忧记下了。只是先生,如今外患未平,却除异己,当真合适吗?”
    “世伦何尝不知其中凶险,只是马大力带马家军主力在外,正是千载难逢之机,错过此次,时不再来。世人毁誉,且随他去吧!”
    李无忧沉默良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寒士伦大喜,从袖中掏出一只信鸽,走到窗边放飞。
    看着信鸽消失在夜色里,李无忧忽然淡淡道:“先生饱读诗书,不知有没有听过‘过犹不及’这句话?”
    这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却让寒士伦顿时脸色惨白,屈膝跪倒:“属下再无下次!”
    两日后,张承宗与马大力率部到达烟州,李无忧难得地穿上了一身戎装,率部出城相迎。有鉴于朱富、玉蝴蝶和唐鬼这三大活宝以往的“出色”表现,李无忧特奖赏三人留在营中,而免去了劳顿之苦。
    三军见面,张承宗与马大力翻身便拜。
    自断州一别,张承宗与李无忧已是数月不见,而眨眼间,两人身份已经异地而处,见张承宗拜倒,李无忧嘻嘻一笑,并不谦让,只让本是做势的老狐狸不得不咬着牙单膝着地行了个全礼。末了,李无忧却附耳笑道:“张元帅当日殚精竭虑,非要让小子立于庙堂之上,可曾想过有今日?”
    张承宗闻言只能苦笑。
    李无忧看也没看屈膝半跪在一旁的马大力一眼,径直走到张承宗身侧的夜梦书身前,笑道:“这不是梦书吗?这次和马大王达成和议,你功劳甚著,本帅很是满意。但你前阵传书不是说要径直回潼关吗?怎么跑到此处来了?”
    夜梦书回道:“末将本要即刻返回潼关,却听军师说元帅已然领军北伐,因思慕元帅,特改道随马王爷来此,盼能在元帅帐下为国效力。”
    “好,很好,难得你有此为国之心……”李无忧频频点头,随即却猛地一声大喝,“赵虎!把他给我拖下去,责打一百军棍,不得留情,否则唯你是问!”
    “元帅这不公平!”张龙怒道。
    李无忧狠狠瞪他一眼,大声道:“赵虎,加张龙三十军棍!”
    “元帅手下留情!”一众将官纷纷跪倒请命。
    赵虎见张龙还想说什么,忙一手掩住嘴,陪笑道:“元英明鉴,夜将军有大功于国,如此不赏反罚,岂不让人心寒?”
    李无忧叹道:“夜梦书于国有功,本帅岂能不知?我早已上表向皇上为他请封!但今日他未经我许可,便擅自改变行动,乃是违反军规,若非念及他一路立功不小,又是初犯,早已推出去斩首,哪里还有如此多的废话?”
    众将这才心服口服,夜梦书、张龙也无话可说,被赵虎带下去从事军法。
    “元帅军法严明,马大力深为佩服!”一直半跪的马大力忽然说道。
    却不想李无忧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搭腔,径直朝张承宗身后走去,马大力热脸贴到冷屁股,当即勃然大怒,便要站起,却被虚若无一个眼色制止,方悻悻继续跪倒。
    李无忧走到宋义面前,笑道:“这位莫非就是因收复流平关而让萧军闻风丧胆的宋义将军?恩!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很好,很好,本帅一定要奏请皇上好好为你请功!”
    宋义比自凭栏失踪的断州军将领宋真只长一岁,今年二十三,比李无忧却大了五岁之多,听后者老气横秋地说什么“英雄出少年”,心下暗暗好笑,却不敢反驳,只是谦逊道:“破流平定计是元帅您,调度是张元帅,末将只是依令行事,不敢居功!”
    李无忧微笑颔首:“很好,很好!少年人居功不傲,不像某些人身居高位,还那么不知进退,真是难得。”
    “元帅所言甚是!”一旁的寒士伦附和道。
    马大力再也忍耐不住,猛然站起,指着李无忧大声道:“李无忧,你他妈少在那里装腔作势!冷言冷语的指桑骂槐做什么?不就是你想替那土匪帐房出气吗?尽管放马过来!老子麾下三十万士兵怕过谁来?”说时,腰刀出鞘,退到马家军阵营之前,举刀向天,身后军士立时手按弓刀。
    无忧军将士齐齐色变,各自后撤,王定微一抬手,军士们纷纷剑拔弩张。
    张承宗倏然变色,令本在无忧军与马家军中间的二十万断州军后撤,手指两军中间的开阔地带,冷喝道:“断州军听令,任谁先跨入此地,杀无赦!”
    断州军众人没有丝毫犹豫,前锋立时一字排开,三千张劲弩引弓搭箭,对准了中间。
    李无忧蓦然变色,冷喝道:“张元帅,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嫌不够乱吗?我令你立刻下令断州军放下兵刃。”
    张承宗当仁不让地与李无忧对视,大步向前道:“李元帅,值此北伐成败之秋,还望元帅莫以私谊而坏了公义!”
    李无忧冷笑道:“好,好,好,张承宗,你这是抗令不遵了?”
    此言一出,众皆色变。张承宗虽与李无忧一般同为军团级的元帅,但后者却是楚问的钦差大臣,非但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同时还总揽西北军务,是以才出现先前凭张承宗的老资格向李无忧拜倒行礼的一幕。此时李无忧给张承宗扣下一顶“抗令不遵”的大帽子,那就是找到了借口,就地诛杀后者也无人能为其出头。
    眼见李无忧眼光似刀,满是寒气,宋义等数名断州军将领都是一惊,齐齐护到张承宗身边。
    张承宗喝令诸人退下,大步走到李无忧身前丈许,手中大刀遥指寒士伦,李无忧微微皱眉,若蝶、唐思二女不动声色地侧跨半步,隐隐护住了寒士伦。
    却见张承宗猛地将大刀掼地,一膝跪倒,再抬头时已是双眼含泪,大声道:“承宗一人生死不足惧,但请元帅诛此搬弄是非之徒,免寒三军之心!”
    李无忧冷笑道:“张元帅果然是精忠为国,却不知收了马大力多少银子?几名美女呢?”
    “小鬼奸诈!你这是想置老夫于死地吗?”张承宗心头暗骂,表面却是一副义烈神色,横刀颈前,朗声道:“属下为扬州王说话,全是一片公心。元帅若是不信,属下这就自刎在此。”
    李无忧只是冷笑,不在言语。
    马家军军师虚若无忽地忙快步走到李无忧身前,复又拜倒,道:“张元帅确属一片公心,元帅明鉴。马将军年少气盛,一时冲动胡言乱语,冒犯了寒参谋与元帅阁下,若无在此向两位陪个不是,两位大人大量,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夏日的空气,炎热而沉闷,场中几乎每个人的手心都满已是汗。
    虚若无话已说完,三方军队的将士都望向李无忧,只要他稍有异动,立时此地便要血流成河。只是当事人对此周遭一切似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只是望着虚若无,微微诧异道:“这位先生是?”
    张承宗见事有缓和,忙道:“元帅,这位就是马大王手下第一谋士虚若无先生,向来颇有谋略,此次我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鹏羽城,便多赖他智计!”
    李无忧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位就是虚先生啊!失敬失敬!”
    “装模做样!”马大力冷冷哼了一声。此言一出,场中空气似又是一紧,舍李无忧外,人人色变,无忧军和断州军诸人都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恨不能生吞之。便是马家军中人,也有暗自愤恨其不识大体者。
    李无忧却不甩他,只是过去搀扶起虚若无,笑道:“在下闻虚先生之名久矣,不想今日方得相见!来来来,陪无忧去喝几杯,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说时竟再不理场中三路大军僵持,拉着虚若无的手便朝城内走去。
    军将士眼见二人竟真的就此入城,都是面面相觑,尽皆呆住。
    寒士伦遥指着马大力冷声道:“算你狗运!”也径直入城。
    “我呸!”马大力重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冷笑道,“死山贼,当老子怕你么?”
    张承宗虽是眉关紧锁,此时却也暗自松了口气。此时谁对谁错已然不重要了,关键是一旦真的打起来,三军损失必然惨重,此次北伐必然就此终结。起身站起,才发现汗已湿透重甲。
    李无忧三人方走至城门口,忽听西北方向一声炮响,喊杀声铺天盖地一般掩了过来。虚若无才觉手中一空,再抬眼时,李无忧人已回到无忧军阵前,他刚想说什么,寒士伦已然伸手过来,笑道:“估计是隧阳城那边又来攻城了,有李元帅在,一切皆可放心,虚先生先随我入城吧!”
    虚若无还想说什么时,寒士伦已然带他进入城内,城门蓦地落了下来。
    前方烟尘滚滚,蹄声如雷,一面上书一个大大“萧”字的大旗倏然而近。眼见敌军来犯,张承宗忙令断州军转换箭头方向对准西北方向,而无忧军则和马家军依旧僵持。
    一骑渐近,秦凤雏落马,报道:“禀报元帅,萧国耶律楚材率十万大军来攻!”
    三军将士齐齐哗然,又惊又忧。惊的是,此时新楚三路大军会师于此,耶律楚材竟然胆敢只率十万大军来攻;忧的是此时三军各自有立场,敌军此时来攻,能否团结迎敌尚是未知。
    李无忧拿出御赐金牌令箭,遥示向马大力,朗声道:“敌军来袭,还请马将军先放下成见,与无忧一起抗敌,战事过后再论对错如何?”
    马大力迟疑起来,一直到现在李无忧的态度都还很不明朗,表面是偏向袒护寒士伦,对自己态度傲慢,但似乎对自己却是恐吓居多,而并无杀意。但安知此时他此时所为不是形势所逼,萧军退后他再和我秋后算帐?
    李无忧见他犹豫,手指盔上红樱,诚挚道:“李某愿用项上顶戴担保,马将军若能捐弃前嫌,我与寒参谋,在场诸位将士都会将马将军之前的无礼忘得一干二净。”
    此次他暗中运上了玄心大法,落在众人耳里,自有一种说不出的真诚,但马大力听来却没来由的心情一乱,当即冷哼道:“项上顶戴?你项上顶戴又能担保什么?”说时尚不觉如何,话一出口却猛地警醒过来。
    果然,断州、无忧两军同时色变,望向他的眼睛中顿时充满了寒光,而马家军却都露出惶恐神色。
    便在此时,远方旌旗飘扬,萧国大军已然近在二十丈开外,却忽地停下,一个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马大力,你这狗贼和你那反复无常的大哥一般言而无信!明明说好我们里应外合擒杀李无忧,为何我人马已到,你却还无动静?”
    “是耶律豪歌!”有无忧军将士认得那怒吼的萧国领军将领,叫出声来。
    断州、无忧两军同时哗然。自当日马大力带兵协助张承宗轻松拿下鹏羽城后,天下早有传言说马大刀是萧如故一手扶植起来的人,此时不过假意归顺新楚,早晚要反。消息传到潼关,李无忧当时正与萧如故对峙,当即下令将报信的人杖责三十,放于城外示众三日,传言立止。万不料此时,马家军刚抵达烟州,耶律楚材便率军来此,并当众责问马大力。
    楚军虽惊不乱,张承宗令断州军列阵迎敌,而王定手一扬,无忧军数万张弓已然一起对上了马大力。马家军却是自马大力以下,一片惶恐,浑不知如何是好。
    李无忧望着马大力也不言语,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马大力又惊又恐,大声道:“李元帅,你千万不要听他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什么人在哪里胡言乱语,有胆上前……”他最后一句责问本是指着那萧军将领发问,但话才说一半,眼前已是一亮,紧接着人事不知。
    马大力近身将领只觉眼前一片寒气闪过,紧接着便见一片血光冲天而起,再定睛时,却只见那血光是从一具无头尸中冒出!
    尸身旁边,李无忧左手正提住一颗人头,右手无忧剑上血迹犹烫,呼呼向外冒着热气。
    饶是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之辈,却兀自觉得惊醒动魄,李无忧杀气腾腾,神威凛然,人莫敢视。
    惊魂未定,李无忧忽将马大力人头举起,朗声喝道:“马大力图谋叛变,已被本帅一剑诛杀!首恶既除,余者附逆,一概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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