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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美人卷珠帘-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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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殷勤。
  对这件事。戏班弟子们是乐观其成的。秦玉楼一辈子没结过婚,老光棍一个,总是形单影只地。看着也凄惶。门下弟子再多,再孝顺。毕竟代替不了枕边人。
  不过,他的年纪竟然还不到四十岁,秀儿倒是真没想到。因为秦玉楼的面相,看起来比自己四十岁还是书生型美男地爹起码老了十岁。最让人叹惋的是,据说他以前还是有名地俊俏郎君。不知多少有龙阳之癖的男人为他流干了口水。
  秀儿忍不住悄悄问一旁的翠荷秀:“师傅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翠荷秀告诉她:“三十八岁,就是这月二十五的生日,有些弟子们已经在准备礼物了,要不你也准备一个吧,下乡之前先送给他。”
  “多谢翠荷师姐。”秀儿感激地说。来戏班后师傅的第一个生日,这个礼是一定要送地。
  但“生日”这个词也让秀儿心里起了一点惆怅,因为她自己十五岁的生日也在这个月,七月三十一,她的生日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Cn按一般的规矩。女孩子年满十五岁会有一个仪式,到那天,会隆重请来亲戚朋友。在家里为女孩举行笄礼。但这个规矩有个前提:女孩子是有婆家的女子,因为及笄表示女孩成年了。可以嫁人了。好些老早就下了聘的婆家。等的就是这一天。这一天过后,那边就可以准备大红花轿来抬媳妇了。
  所以这个笄礼是为有婆家的女子而设地。没有婆家的一般不办。如果女孩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许亲,在家耽误到二十岁,也可以简单地办个及笄礼。
  秀儿心里也明白,从她自愿入乐籍进入戏班的那一天起,她就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地路,与普通女子不一样的生活轨迹。及笄礼,她这一辈子是别想了。就算以后真地脱籍嫁人,起码也要到二十好几甚至年将三十吧。别说自己不愿意那么早,就是师傅也不会放人。
  因为,培养出一个红伶是很不容易地,就算从几岁开始培养,也要到十来岁才能上台,等混出名气,开始赚大钱,再快也要到十七、八岁甚至二十多,难道刚出名就急流勇退?
  这就像做生意的,先亏呀亏呀,好不容易生意做出来了,客源稳定,货物充足,眼看着就要赚大钱了,结果冷不丁地关门大吉,会有人甘心么。正埋头胡思乱想,耳朵里却听见有人在叫她地名字:“秀儿,昨天左相府给了你多少赏钱?”
  秀儿仓促应答:“我还没数呢。”
  “骗人!捂了一晚上了,你没数?”
  “真的没数。昨晚回来很累,洗了就睡了,早上起来吊嗓子,完了就过来吃早饭了。”
  有人啧啧连声:“真是忍得,拿着一大包钱过了一晚上,都不知道数数。”
  “肯定不少,看着就好多,我们加起来都没她多。我们都是给她跑龙套的,让她一个人赚钱。”俏枝儿边说边撇嘴。
  翠荷秀倒是一脸笑意:“这是秀儿的第一笔赏钱呢,趁今日天色好,快跟师傅请个假,拿回去给你爹妈吧。”
  秀儿朝秦玉楼看了看,见他脸色还好,也没有立即出言否决翠荷秀的话,遂大着胆子追问了一句:“师傅,准不准假?”
  秦玉楼点了点头道:“你想去就去吧,这些天也怪难为你的,每天都捏着一把汗。”
  得到了师傅的恩准,秀儿早饭也不想吃了,当即放下筷子说:“那我现在就回去,师傅,我可不可以在家吃了晚饭再回来?”反正半天也算请一次,一天也是一次,不如索性请一天,不然,回去屁股还没坐热又得回来,连跟娘说句体己话都不成。秦玉楼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临走时想起来问她:“十一少爷给你的新戏你看得怎么样了?”
  秀儿回头道:“我看得差不多了,师傅要拿去印了吗?”
  “是的,你出门前把戏本拿给我,我今日就拿去印,好赶在你们下乡前印出来。这样你们在下面巡演的时候还可以抽空记一记。要有条件还可以排练一下,等巡演完回来,正好在这里开新戏。”
  “好的。师傅,我这就给你拿。”秀儿说着就走了。
  秀儿没想到。在她走后,曹娥秀跟在秦玉楼后面,一直跟到他屋里问他:“师傅,这出新戏的主角还是让秀儿演?”
  秦玉楼不好意思地说:“这没办法,娥儿。十一少爷地戏,说明了要秀儿当主角的。”
  曹娥秀不以为然:“那是上一部戏呀,这一部他又没说。”
  “呃……”秦玉楼尴尬地看了一眼进来送开水的梁婶,当时给戏本地时候是交给梁婶的,这会儿也只好问她:“十一少爷送戏本来地时候还说了什么话?”
  曹娥秀看了梁婶一眼,梁婶忙笑回道:“没说什么了,他只叫我把戏本拿给秀儿。”
  秦玉楼看着曹娥秀:“你听,戏本是要拿给秀儿的。”
  曹娥秀笑道:“那是因为他们是熟人嘛。”
  秦玉楼不再吭声,曹娥秀又说:“师傅。我几个月没摸到新戏了,唱来唱去都是那些老戏,观众听烦了。我也唱烦了。”
  见秦玉楼还在迟疑,曹娥秀又说:“秀儿她们反正是要下乡的。在乡里还演什么新戏。旧戏那乡里人都没看过了,再说乡下又没有排练场子。不如这本新戏我们先排。先演,等秀儿她们回来,师傅再另外找个新戏本子给她们排,这样,哪一班都不耽误,师傅你说是吧?”
  秦玉楼正要说什么,抬头看见秀儿已经走到屋檐下了,忙提醒曹娥秀:“秀儿来了。
  曹娥秀赶紧住嘴,很快门口传来秀儿的声音:“大师姐你也在这里呀。”
  “嗯”,曹娥秀笑着点头:“我在找师傅说点事。”
  秀儿突然提议说:“要不,大师姐,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爹娘很好的,几个妹妹也很好玩,我们去了,让我娘好好做一顿家常菜给你吃。“
  曹娥秀道:“谢谢你地好意,还记得我这个没福气的人,这一辈子,没人专门给我做家常菜,也没人专门给我……”
  “娥儿!”秦玉楼出生制止她,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她不是一向对秀儿很好,挺照顾她的吗?连屋子都愿意和你同居。怎么今天这么酸溜溜的,满怀嫉妒,秀儿请他回家吃饭,明明一番好意,就是看她是个孤儿嘛。
  其实,戏班弟子抢戏并不是稀罕事,既然入了这一行,谁都不想当跑龙套的,谁都想成名,已经成名的,谁都想一直保持,不想被别人超过,这些他都理解,他也是唱戏出身的。可曹娥秀平时并没有表现出这一面啊,甚至对新进小师妹额外照顾。难道,一旦秀儿因为上次唱了一本新戏有了一点名气,她就嫉妒了,害怕秀儿再上一场新戏会彻底地超过她,所以她要半路把这戏拦截了去,趁秀儿下乡的时间,先自己在大都上演?
  见大师姐不同意,秀儿再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想起新戏之事她还蒙在鼓里,秦玉楼有些不忍,喊着说:“秀儿,你去找老周,要是今日没什么事地话,让他送你回去”她拿着一包钱,让戏班的马车送回去也安全些。
  秀儿在院子里回头,浅笑盈盈道:“还是不了出门到巷口就有车了,周伯的车还是留下来比较好,万一班里有什么事好用。”
  说完秀儿就蹦蹦跳跳地朝门口走去,隐隐约约地,只听吱呀一声,她走了。
  这天一直到晚饭时,她还没有回来。
  有人向秦玉楼提议:“要不要周伯跑一趟,去她家接她回来。”秦玉楼想了想说:“算了,难得回家一趟,就让她在家住一宿吧,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不能回来呢。”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那次秀儿就为了偷偷跟爹娘去吃一顿饭,就被自己从戏台上罚下来,她自己为了这事,在他房前跪了整整一晚。现在想来,颇有些愧疚,他自己问自己:我是不是对她们太严厉了?
  可是,第二天吃过早饭,秀儿还没有回来,眼看着中饭时间又要到了,秦玉楼这才发现不对劲了,叫来老周说:“你去秀儿家看看,就是娥儿以前住地那个和宁坊,前面不过几家地位置,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老周领命而去,过了约一个时辰,他回来了,不光自己回来,连秀儿的爹都跟来了。
  因为,秀儿并没有回家,她在回家地途中失踪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折(第一场)   惊乱
     更新时间:2008…10…14 22:52:54 本章字数:2741
  秀儿失踪,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惊慌失措,一片兵荒马乱。
  最着急的当然还是她的爹娘了。朱惟君在老周专程去和宁坊接秀儿,然后发现这个惊人的变故后,立即随车赶到芙蓉班寓所。此时秦玉楼正在房中坐立不安,踱来踱去,听说秀儿没来秀儿的爹倒来了,当场脸就白了。他派人去人家家里要弟子,人家还找他要女儿呢。
  打躬作揖把朱惟君请进自己房里坐下,先擦了一把冷汗,再把最近几天的情形说了一遍。朱惟君听他一再强调在左相府唱堂会时的种种蹊跷,开始也疑惑是左相府那边的人动了什么手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秀儿岂不就凶多吉少了?左相府要一个人消失,你就算挖地三尺也别想找到了,他门下的爪牙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一点渣子都不留的。
  情急之下,秦玉楼找来曹娥秀,逼问她是否真的跟阿塔海断了往来。曹娥秀一开始还不肯说实话,拼命掩饰,东拉西扯,后来秦玉楼把秀儿失踪的消息一说,尤其是把后果一分析,她脸也白了,腿也软了,眼泪吧嗒吧嗒直流。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地承认,她和阿塔海的奸情确实仍在继续,只不过由半公开转为地下了。
  秦玉楼听了,越发相信这就是秀儿失踪的诱因了。倒是朱惟君,虽然又惊又痛,倒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提出质疑道:“就算是这样吧,冤有头,债有主,她们找她问话还罢了。何至于要弄死她?她又没跟人家的姑爷鬼混。”
  曹娥秀凄楚地说:“是啊,就算要砍头,也该是砍我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痛。人家一勾勾手指又跑过去的贱人的头,关秀儿什么事啊。”
  见曹娥秀感伤、自责如此。两个人倒不好说她什么了。…Www.1 6K.CN她不过是个深陷感情不能自拔的女子,以为偷偷交往瞒了所有人就没事了。
  正忙乱之际,门口通报说十一少爷来了。
  十一冲进来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早我家三娘和五娘去朱叔叔家串门,结果听说秀儿不见了。秀儿怎么会不见呢?她每天不是关在这里排戏就是随班子一起出去唱戏,都没单独活动过,是怎么不见地?偏偏我爹今日又进宫了,真是急死人。”
  秦玉楼只好把前因后果又重述了一遍,十一却并不认为秀儿的失踪跟曹娥秀扯得上关系,他更倾向于朱惟君的看法。并提出了新线索:就是久未露面地禽兽姐夫勃勃。十一认为这个人有重大嫌疑!
  为啥呢?因为在十一看来,勃勃那样的人,跟蟑螂属于同一家族,他久不露面不代表他放弃了。说不定正是想以此来松懈敌人地斗志,然后趁机反扑,杀它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他们可不就措手不及了?
  秦玉楼原先并不知道还有这一段公案,现在一听。立刻改口道:“多半就是这个人劫持了秀儿。我就纳闷。跟左相府有过节的是娥儿,他们不找娥儿找秀儿。不是很不合常理吗?既然这样,那你们快去找到那个人吧,找到他,就知道秀儿的下落了。”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很急切,很激动,说完,长吁了一口气,浑身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开始找杯子倒茶喝。
  朱惟君看见他那个样子,心里可来气了:你以为这样你就没事了么,推卸责任也不是这种推法。就因为十一提出了一个新的嫌疑人,而且这个人又是秀儿入戏班之前就招惹上了地,你作为戏班老板,就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了?不管谁的嫌疑最大,秀儿是从戏班走失的,这一点是铁的事实。
  只是这个时候时间紧迫,他也不想跟谁纠缠这些是是非非,赶紧通过一切可能的途径,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去找到自己的女儿才是当务之急。
  很快,他和十一就上了车,准备一起去不鲁花家找勃勃,秦玉楼送到门口说:“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吧,你们去找那个姐夫,我找人去左相府打探大探。”朱惟君没再搭理他,他把好端端的花朵儿一样的女儿送来戏班,结果才几个月就被他弄丢了。一个活生生地人啊,居然就这么不见了,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深沉的恐惧,要是女儿就此失踪了怎么办?他捧在手掌心里养大的女儿啊,今生怎么能割舍?
  十一看他满眼焦虑,满脸凄怆,打点起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说:“叔叔也别想得太悲观了,秀儿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平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地事,也没得罪过任何人,谁会平白无故地害她呢?一定不会有事地,我们先别乱了阵脚。”
  朱惟君见十一年纪轻轻反比他镇定,忙点头道:“是的,你说得对,不能老往坏处想,自己吓自己。其实我也知道,那掳她去地人,多半就是软禁她,然后……”接下来的话他说不下去了,一个花季少女失踪了,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就算最后找回来,也很难完璧归赵。
  不过现在他也不计较那些了,只要女儿能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后,死也不让她唱戏了,他就算出去摆摊给人写文书也要把她留在家里养着,再过两年给她找个好婆家嫁了。
  这回两个人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冲到不鲁花家。勃勃看见前岳丈上门,倒也客客气气地迎了出来,十一当胸一把抓住他问:“你把秀儿藏到哪里去了,快交出来,不然我们去总管府告你!”
  他家的仆人想上来帮自家主子,可是十一这次也是有备而来,带了许多人,有些一看就是江湖人物。那些家奴平时仗着蒙人身份,腰里挎着一把蒙古刀,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面前耀武扬威,其实并没多大本事,哪里是一帮练家子的对手?很快就在地上躺成一片,喊爹叫妈地呼痛。勃勃和他妈更是一贯欺善怕恶的主儿,又怕狠,又怕官,自从得知关老爷的官位比他家老爷还高,而且还是经常在太后、皇上面前出没的红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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