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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宋时明月-第125章

小说: 宋时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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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阿珠有点不好意思。她先起身向李之纯致歉。准备亲自揪赵兴回来。但李之纯反觉得很欣慰,他欣慰的点点头,满口说:“无妨无妨,吾弟与离人一见如故,定然是找街头酒肆畅饮去了,让他们去吧。我们且聊着。”
    赵兴一直低估了那场“诗酒之赌”的影响力,自他离开京城后,那场“西园宴会”影响力越来越大,作为会议地组织者。即使赵兴竭力想低调,他还是引起了关注。
    所有的文人最关注的焦点就在那场“诗酒之赌”。因为凭借一首诗征服一个人,让一个人今后无怨无悔的终身为自己服务,那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如今满大宋都是拉着商人地读书人,他们满脑门心思让商人被自己的事所感动。从此效劳一生……
    赵兴是个慷慨的人。在黄州那会儿,前有苏轼。后有潘大临,然后又有一群苏门弟子接受他资助,再加上他送周邦彦出京的时候那一场歌舞,使他隐隐间获得了很高地评鉴地位,许多不得志地文人们都希望拿一首破诗来引起此人的注意,然后获得一次钱财资助。即使不能因此当官,但能够与苏东坡、周邦彦、秦少游、潘大临等人为伍,那也是一种荣耀。
    现在,李之仪也加入其中,他就是来打秋风的。
    李之仪在京城领一份寄禄,但长年累月没有获得具体差遣,京城的物价很贵,平常他也全靠哥哥的支持,才能在京城混下去,看到秦少游、李等人大把花钱,连黄庭坚那样鲁直的汉子,也不时的从赵兴府上蹭一点东西出来,这让李之仪羡慕之余,隐隐对双方见面充满期待。
    如今,满京城里最可气的是李公麟与米芾两人,这两人拿着无偿的彩色颜料,无限量供应地倭纸不当回事,在勾栏瓦舍一掷千金,喝醉了就随意在纸上狗爬两下,然后揣着那张谁都看不上的“字画”去马梦得那里换一堆银钱回来,这种生活令京城的落魄文人抓狂,但遗憾的是,赵兴在汴梁城的时候与人交往不多,走地时候又是半夜偷偷溜走,这让那些人想抓人献诗都抓不到。
    这次秋季任命京官地“司召”结束,眼看一年又没希望了,李之仪便想到来哥哥这里散散心。黄鲁直、秦观知道李之仪的心思,便送给李之仪一封介绍信。但李之仪孤傲,见到赵兴并没有拿出那封信,先谈自己地诗文……
    他成功了!这首诗确实倾倒了赵兴,他拉着李之仪一路往家赶,半路上廖小小追了上来,她倒对赵兴的疯魔状态不以为然,只是难得与赵兴单独相处,自然不肯回去通知程阿珠。
    赵兴一路拉着李之仪进入自己的新宅,宅院里竖立着一栋奇怪的建筑,它是个唐式建筑,只有二层高,二层的墙壁很怪,给人以软乎乎的感觉,风一吹来,那堵墙似乎在抖动,让李之仪很诧异。
    赵兴拉着李之仪,站在下面催促工人:“把软幔拉开,今日碧霞阁有客人了。”
    转过脸来,赵兴盯着李之仪,很认真的说:“你将是碧霞阁第一位客人,碧霞阁必将因你名传千古。”
    李之仪觉得赵兴似乎把话说颠倒了,他刚想反驳,但马上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仆人们忙着拉开那堵软软的墙…………原来那不是墙,是硬帆布做成的,帆布上栩栩如生的描绘着砖块,整个布幔形象似乎接近现代的墙面装饰布。
    李之仪刚冒起个念头,准备问问为什么把布要画成砖墙的样子,但他马上闭嘴了,因为紧接着他看到的实在过于豪奢。
    整个二楼全是用透明玻璃搭成的,连屋顶也是浅蓝色的玻璃瓦,布幔拉上,这二楼普普通通不显然。等拉开了布幔,怎一个穷奢极欲可以形容。
    仆人们打开了一楼的大门,赵兴拉着李之仪往里头钻。李之仪接二连三地被赵兴的怪异所击倒…………这么一座豪奢的阁楼,它地底层竟是个大澡堂,用厚厚的石壁砌成,一池碧水碧波荡漾,隐隐发出蒸腾的热气。池子周围摆着一排排藤椅,这些藤椅形质古怪,其中一面墙还留着几个小门,看来那是留给客人的私密小房间。
    走上二楼。李之仪又感觉到诧异。二楼竟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摆设。唯独四面玻璃墙,映来满屋子的太阳。
    房间地地面是用厚厚的木板拼成,借助一楼传来的蒸气,脚踩在地上有点暖烘烘的感觉。赵兴一上楼就甩掉了鞋子,拉着李之仪往房中间走。
    房子很大,脚踩在地上有点咚咚地回音,廖小小越走眼睛越亮,她记起了。这种设计类似晋代石崇替他地宠姬绿珠设计的绿珠楼,据说那个楼地板下密布小鼓,走起来回音很大,这是为了让他的宠姬舞蹈的时候,仿佛有很多人在鼓掌喝彩。
    赵兴刚才说李之仪是这座阁楼的第一个客人。这不是也意味着廖小小是第一个进入这座阁楼的妻妾。如此说来,难道这座阁楼也是为她兴建?廖小小想到妙处。情不自禁地紧紧揽住赵兴……
    阁楼中间,赵兴与李之仪并排坐下,他们像唐人一样盘膝而坐,仆人们穿梭不停的提来灯笼,摆好低矮的小桌与唐人矮几(日式矮沙发)。廖小小跪在桌边,殷勤的为两人斟酒倒茶,目光瞥向赵兴时,说不清地情意绵绵。
    “原来那个布幔是为了隐藏这座阁楼的奢华”,李之仪打量四面,边欣赏边点头:“稍有遗憾的是,这小楼不高,不能居高临下欣赏全城的景色,不过,若是那样,这座小楼也无法掩饰了。离人拉布幔不就是不欲人查觉吗?”
    李之仪这里说的是外行话。密州是个防御州,这样地州县,有规定房屋建筑不能高过城墙,以免有人登高窥探城内地军事布局与调动。
    赵兴没有纠正李之仪的话,他在脑海里反复品味“君住长江头”这首诗,迷醉不已。作为中国第二情诗,给这首诗谱曲地有多个版本,分别是邓丽君版、王洛宾版……还有一种美声唱法,不知由何人谱曲。
    这三种唱法各有千秋,一时之间赵兴难以抉择,他反复考虑,倒让一边的李之仪有点忐忑。
    决定不了,那就三种一起来…………赵兴一拍廖小小,做了个记录的手势,然后低声唱起了王洛宾版,这个版本适合男子演唱,它带有青藏高原的辽阔,声音浑厚而悠长。
    一曲唱罢,李之仪也不禁被自己的诗所感动,他喃喃:“宁不知,世间还有如此曲调。”
    “这是发源于长江源头的小调,听说它深受隋唐乐府词的影响……”赵兴不错眼珠的又唱起了美声版的曲调。这调子廖小小喜欢,连赵兴唱不上去的高音,廖小小也能唱得婉转如意,不知不觉已将歌声拔高…………抢戏,这绝对是抢戏,廖小小学唱的嗓门湮灭了赵兴的哼哼,那穿云透雾的歌声拔到极高处,仿佛一只云雀一边飞舞,一边缠绵悱恻的歌唱,令人灵魂出窍,久久无语。
    阁楼里忙碌的仆人都被这歌声迷醉了,他们全停在原地,听廖小小将最后一句拔至高音处,反复吟诵那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宁不负相思意”。
    不知不觉间,有倭女小声哼唱,接着,所有青春萌动的少男少女也随那歌声唱了起来…………“宁不负相思意”。
    廖小小唱完,软倒在赵兴怀里,情意绵绵,爱恋丛生,只觉得相思入骨,情不自禁,她的眼波柔柔,只剩下一团水雾。
    啪、啪、啪,一个孤零零的巴掌在厅堂里响了起来,这座回音效果极佳的阁楼里,那几声巴掌显得格外震撼。
    李之仪他边拍着掌边哀叹:“我生也晚,竟不知道廖大家绝艺至此,在京城不得领略……咦。我昔日读书,看到夫子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老以为夸大其词,今日方知道:世间真有如此美妙的声音。可惜,廖大家一去,京城人从此不闻韶乐矣。憾甚憾甚!”
    楼下传来几声丝弦弹拨声,是那帮倭女与胡姬。她们听到刚才的乐曲,正试着凭借记忆,用丝竹演奏那首曲目。李之仪本有兴趣想听听这首歌配乐之后是如何精彩的,但躺倒在赵兴怀中的廖小小揉着额头撒娇:“官人。我头痛。”
    李之仪一看。笑着摇摇头,放弃了。赵兴拍拍廖小小,招呼底下的仆人:“来人,扶小小去更衣。”
    廖小小头痛倒不是撒娇,美声唱法讲究气流震动腹腔,胸腔,颅腔,这样唱出地歌声才荡气回肠有穿透力。廖小小不知道美声唱法的这个诀窍,但多年浸际于歌唱生涯。使她无意中运用上了现代演唱技巧来诠释这首现代歌,她像念咒一样的把最后一句反复吟诵……唱多了自然脑袋发懵。
    李之仪不知道这点,他以为是廖小小撒娇,所以便改变了话题,指点着眼前这座阁楼。说:“离人贤弟。此阁景物甚佳,不如我们各自赋诗一首以赞美景。”
    赵兴把头摇地像波浪鼓:“啊啊。我最头痛最对联吟诗了,李兄诗歌的才能,我这辈子是拍马都及不上,索性李兄面前不谈诗”
    这是对诗人最高的夸奖,因为不久前有一首诗专门嘲弄那些在李白墓上作诗留念的俗人,诗里说的是,李白墓前做诗词,鲁班门前耍大斧。于是,“李白墓前不做诗”便成了对人诗才地恭维。而且是最高恭维。
    李之仪被这句恭维弄的浑身毛孔都张开,但他还要例行谦虚下:“离人说笑了,你虽然说不做诗,不作对联。但你在金明池上会新楼所做的那副对联,人皆赞急智。另外,你做得那三首词,也皆出手不凡?你若言不得诗,密州何人再能言诗。”
    李之仪这话说得也是句大实话,赵兴剽窃的那三首诗都是千锤百炼地名句。密州除了他,李之仪、王子韶、索问道,甚至算上范锷等人,都不是以诗歌闻名于世地,所以,若那三首诗词真出于他手,密州再无第二个人敢在他面前谈诗论词。
    可惜,赵兴的自知之明很强悍。
    “哦?我都做了三首了吗?”赵兴不清楚自己的“累积剽窃数”,这个话题他不敢再谈,忙转移话题:“李兄,你打算在密州待多久……我有个想法,你可以待在这里过正旦(春节),等过完正旦我从海路送你上京。”
    “只要能在二月二赶到京城就好”,李之仪回答。二月二赶到京城不是为了赶“龙抬头”的节日,而是为了应付二月九日前任命地方官员的“县召”。
    “没问题,从海路入渤海,再通过流东水河(北黄河运河的南支流)到汴京,一路既快又稳”,赵兴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笑容,又补充说:“再过几天,恰好是重阳登高节,我领李兄去游览一下密州的景色……李兄来此一趟,总得为密州留下几首诗词。至于我这座阁楼就罢了,我不希望在我生前,把咏叹碧霞阁的诗词流传出去。”
    李之仪刚才从布幔做墙地细节中,已经领会到对方的小心谨慎,他叹息一声:“可惜,如此佳美的景色,我等生前恐不为人知了。”
    李之仪今年49岁了,赵兴则看不出实际年龄,但他以抵达宋代那一年算做20岁,以此作为户籍参加科举。由于他的相貌年轻,再缩小几岁也有人信,所以,在赵兴生前不公布这座阁楼的真相,也意味着李之仪生前不能将这些诗句公之于众了。
    这虽然有点遗憾,可赵兴胡萝卜劈头盖脸一上,那就不是遗憾了。
    李之仪地家眷是在傍晚时分赶到赵兴府上地,这时赵兴与李之仪已经酒酣耳热,两人正泡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吃着宋代地休闲食品“乳糖真雪”…………这玩意要用现代语言称呼,叫做“冰激凌”。
    泡热澡,吃冰激凌,旁边几个艳丽的倭女浑身赤裸,按照唐代习俗替客人擦背捏肩……再加点现代味道。那就是泡泡浴。这日子过的得,真是让人懒洋洋的兴不起挪动手指的兴致,一不留神就喝醉了。李之仪家眷赶到时,只有廖小小还清醒,她守在门边正与胡姬研讨曲目,丝竹低低,断断续续、缠缠绵绵。浴室里隐隐传来呻吟,这声音弄得女眷不敢深入。
    “怎地了?”陈伊伊挥舞着小拳头问小小:“里面做什么,你怎不进去伺候?”
    廖小小鞠躬:“支婆,官人与李大人谈诗。酒酣耳热。想要沐浴。官人又叫了一群倭婆子进去,说是踩踩背,却令奴家守在门边,如今酒送进去十数瓶了,乳糖真雪吃了一瓮,还有爆米花、花生水果,想来官人醉了,刚才还唱歌呢,现在只剩哼哼了。支婆要进去吗?”
    伊伊看了阿珠一眼,没说话。阿珠扫一眼李之仪妻,见对方脸色平静,马上说:“快将澡堂石床烧热,官人今晚可能宿在里面。小小。令人小心伺候了。”
    其实,阿珠她们要进去也没什么禁忌。宋代有男女同浴地风俗。至今河南某些地方还保留这一习俗,亦如当代日本。但赵兴让廖小小留在门外,使得女眷们不好举步闯入,少顷,阿珠开始安置客人,由那俩醉汉在澡堂发酒疯。
    果然,这两诗人当晚闹了一夜,就睡在澡堂里烧的热滚滚的大石头上,直到第二天酒醒。第二天,俩醉汉起身神采奕奕,倒是廖小小,无需化妆就能顶上俩黑眼圈。
    剩下地几天,赵兴这里忙忙碌碌的闹着搬家,等到众人都住下了,也重阳节了。这一天,满城的官员都放假。作为地方官王子韶等人先是去乡间,与父老举行乡饮酒礼,然后赏菊开诗会……这样的生活不是赵兴能够应付来的,所以他推迟了王子韶等人地邀请,和张用等军官联袂出去举行野餐会。
    原本赵兴这一天也给家中仆人放了假,让大家各自寻乐子,但几名廓尔喀武士无处可去,又与当地人语言不通,所以也就跟着赵兴而去。程族弟子与几名一赐乐业人也便随大流,结果赵兴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加上张用已经到了一百多人。
    走在路上,张用回头望望浩浩荡荡的队伍,摇着头感慨:“听说大苏学士知密州的时候,留下了一首诗说为报倾城随太守,我们这算不算半城出游了。”
    赵兴摇摇头,吟诵道:“家师在日,留下秋禾不满眼,宿麦种亦稀;永愧此邦人,芒刺在肤肌。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饥。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饥…………如此大慈悲之心,我等岂能及也!”
    当年密州全城陪苏东坡出游,那是因为苏东坡的爱心与慈悲。苏东坡就任密州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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