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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国士无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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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颐和园到了。
    香山碧云寺还要再往西走,北京城里的富贵人家,每逢节日总喜欢去碧云寺、卧佛寺烧香礼佛,所以路还是挺顺的,即便有不认识的地方,找个乡民一问,也能得到热情而准确的回答。
    经过漫长的跋涉,陈子锟终于赶到了碧云寺,找到知客僧说了情况,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和尚不让自己见陈永仁的遗体,就拿出辜鸿铭的片子再忽悠一把,还别说,这老头儿的名气在北京城当真好使。
    但是慈眉善目的大和尚们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甚至连问都没问,就带着他来到一间禅房,一位年纪的和尚取出一个布包说:“这是陈永仁施主托付我们交给你的。”
    陈子锟惊讶道:“他知道我会来。”
    和尚捋着胡子,高深地点了点头:“陈施主在临终前留下遗言,说会有一个年轻人找来,想必就是小施主您了。”
    陈子锟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布包,却大失所望,包里只有一个圆形的白瓷徽章,正面两个篆字“光复”。
    “佛爷,这是什么玩意?”陈子锟傻眼了,拿起证章问那和尚。
    和尚摇头:“阿弥陀佛,贫僧不知。”
    “那陈永仁先生有没有留下别的东西,比如一封信,比如几百块钱什么的?”
    和尚微笑道:“陈施主的遗体停放在敝寺,费用尚未交齐。”
    陈子锟一吐舌头,不说话了。
    拿着徽章从碧云寺回来,陈子锟走的就有些慢了,一路走一路想,虽然线索再次断了,但好歹有些收获,回头找法源寺门口的胡半仙问问便是。
    香山在北京西北四十里,大户人家去了都是当天住在庙里次日再回的,陈子锟挂念着林文静,风风火火往回赶,他身一个大子儿都没有,走到城里的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拖着疲惫的脚步来到北大门口,正看到徐二拉着车从里面出来,还冲自己诡异的一笑。
    这小子肯定没干好事,陈子锟跑到自己放洋车的地方一看,不禁勃然大怒,车胎被扎了,车的电石灯也被偷走了,绝对是徐二这厮干的,陈子锟立刻冲了出去,追了一里地终于追了徐二,前一巴掌抽在他脑瓜子。
    徐二被打得一个踉跄,手离了车把,洋车往下一栽,硬是把车的徐大少爷给颠了出来。
    陈子锟挥拳猛打,徐二被打得满地乱滚,哭爹喊娘,徐庭戈大怒道:“你怎么打人!”
    “打人,老子还要杀人呢!”陈子锟一脚踩住徐二,从他怀里掏出自己洋车的电石灯,又狠狠踹了一脚,这才扬长而去。
    徐庭戈气的直抖手:“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殴打,还有没有王法!”
    陈子锟才不理他,回到学校楼找了一圈,天已经擦黑,红楼空荡荡的,哪还有林文静的影子,正待下楼,迎面一个身材不高的老头走过来,和颜悦色问道:“工,学校已经放假了,你有什么事么?”
    “哦,我在找我们家小姐。”陈子锟扭头便走,那老头瞥见他别在衣襟的光复徽章,不禁大惊:“且请留步。”
    陈子锟站住:“有事么?”
    “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老头指着徽章问道。
    “是别人留给我的,怎么,老先生认识这个玩意?”
    老头笑了:“岂止是认识,光复汉族,还我河山,以身许国,功成身退,这徽章的光复二字,出自章炳麟的手笔。”
    陈子锟道:“听起来老厉害了,那到底是个啥玩意呢?”
    老头说:“年轻人,这个是光复会的徽章,把它留给你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陈永仁,您认识他?”陈子锟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北大就是北大,人才辈出,随便找一个人都能认出徽章的来历,看来自己的身世之谜就快揭开了。
    可老头却摇了摇头:“没听过这个名字,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子锟。”
    “陈子锟……可是辜鸿铭和刘师培新收的那个学生?”老头扶了扶眼镜,重新打量起他来。
    陈子锟被他瞧得发毛,反问道:“您老怎么称呼?”
    “哦,我是蔡元培,这里的校长。”老头说。
    “哦,校长好。”陈子锟不卑不亢的略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到让蔡元培略感吃惊,这个年轻人定力真好,在北大校长面前竟然保持的如此淡定,看来辜鸿铭和刘师培挑选他也不是没道理的。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蔡元培震惊,那个苦力居然问道:“蔡校长,我想北大,怎么才可以如愿呢?”
    一个苦力竟然有北大的雄心壮志,不得不让蔡元培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
    “北大夏季招收预科生,如果你考试合格的话,自然会录取,我们北大向来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即便你没有中学毕业,也是可以参加考试的。”蔡元培道。
    “谢谢您,我明白了。”陈子锟向蔡元培鞠了一躬,转身下楼去了。
    “陈子锟……陈子锟……他会是谁的儿子呢?”蔡元培站在楼梯口冥思苦想着,脑海里闪过一张张面孔,可是和这个年轻人都对不号。
    ……
    天已经黑透了,陈子锟一天没吃饭,肚子里咕咕叫,连洋车也拉不动了,就这样丢在校园里,自顾自的回了大杂院。
    一进院子就发觉不对劲,到处一片狼藉,满院子被砸了个乱七八糟,门扇歪了,窗户破了,盆盆罐罐的碎片丢的满地都是,赵大海和宝庆他们正气呼呼的站在院子里,看见陈子锟进来便道:“陈大个子,你来的正好,马老二个***,带着一帮人把院子给砸了,把杏儿也给抢走了。”
    陈子锟血直往头涌:“我宰了他!”
第十七章 孤胆豪杰
    陈子锟拔出刺刀就要追出去,可赵大海却拦住了他:“不要冲动,动刀子也救不回杏儿。”
    “他们还有枪不成?你们要是孬种,我自己去!”陈子锟眼一瞪发了狠话。
    “杏儿是被他爹卖给马家的,作价二百大洋,卖身契都按了手印的!”赵大海眼睛愤怒的要喷出火来,一双铁拳捏的啪啪直响。
    宝庆咬牙切齿,眼圈都红了,可又是一脸的无奈。
    陈子锟这才明白,不是大海哥和宝庆孬种,而是实在帮不忙。
    当爹的卖闺女,那是天公地道,告到衙门都没用,人家当爹的都不心疼,邻居们还不是只能干瞪眼看着。
    杏儿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陈子锟听见心里一阵疼,进屋一看,家当被砸的乱七八糟,杏儿娘坐在地痛哭流涕,身还有个鞋印,果儿蹲在角落里磨着一把菜刀,嚯嚯之声令人心惊。
    “干娘,你放心,我一定把杏儿救回来。”陈子锟把杏儿娘扶到了炕,信誓旦旦道。
    “孩子,你甭去和他们拼命,马家是天桥一霸,咱惹不起啊,杏儿命苦,摊这么一个爹,这也是命里注定的劫数啊。”杏儿娘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锟哥,我和你一起去!”果儿跳了起来,脸清楚的五道指痕分外清晰。
    “你在家陪着娘。”陈子锟拍拍果儿的肩膀,起身出门,正巧遇到小顺子下班回家,正急切的向宝庆打听着刚发生的事情。
    杏儿被她爹给卖了,就连兄弟们的主心骨大海哥都束手无策,邻居们一个个长吁短叹着,谈论着马家滔天的势力。
    马家是京城老户,马老太爷当年在善扑营当兵,手底下很有点工夫,后来朝廷练新军,他年龄大了,就被裁撤下去,干脆当起了混混,勾结一帮泼皮,坑蒙拐骗无所不为,渐渐攒起一点家业,五十岁开了一家车厂,百十辆洋车不是是东福星的就是双和顺的,至旧的也有七成新。
    老头一辈子娶了三个媳妇,生了六个儿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马家老大在庚子之乱那年跟着义和团砸教堂,杀二毛子,后来死在乱军之中;老二如今是家里的长子,整天在天桥厮混,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老三混前门火车站,偷包的碰瓷的都是他的手下;老四是放高利贷的,手底下养着一帮闲汉;老五比三个哥哥都出息,在京师警察厅当差,马家势力这么大,有他一份功劳;老六最厉害,今年才二十出头,是大学堂的高材生,文曲星下凡。
    “我听说,马老太爷最近身子骨不大好,一直想娶个小妾冲喜呢。”一个邻居这样说。
    “是啊,马家可不缺钱,二百大洋买个黄花闺女,对他们家来说跟玩似的。”有人附和道。
    大家纷纷叹气,杏儿命真苦,十八岁的大闺女就要嫁给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就算这两年得宠能吃香喝辣,等老头一死,前面几房姨太太,还有那六个如狼似虎的儿子还不活吃了她。
    “陈白皮真不是个东西。”这是大伙儿得出的最后结论,但根本没人提如何搭救杏儿的事情,仿佛这事儿已经板钉钉,无可挽回了一般。
    陈子锟走过来拍拍小顺子的肩膀,和他一起进了屋,翻出自己的老羊皮袄和狗皮帽子,还有一条黄呢子马裤来,问小顺子:“有洋火么?”
    顺子赶紧取出一盒火柴递过去。
    陈子锟换自己的那套衣服,把火柴放在怀里,刺刀绑在腿,平静地说:“把大海哥和宝庆叫进来。”
    不大工夫,兄弟们到齐了,陈子锟吩咐小顺子把屋门关,说道:“我要去救杏儿。”
    “你疯了么,马家势力那么大,你斗不过的。”大海哥道。
    “我自有主张,你们只要说帮不帮我就行。”陈子锟依旧镇定自若。
    “锟子,你说怎么办,我豁出命来也要把杏儿救出来。”宝庆第一个响应道。
    小顺子也咬牙启齿道:“和他们拼了!”
    赵大海皱眉道:“马家是龙潭虎穴,咱们几个去了根本不顶事,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请我师父出马,他老人家的面子,马老太爷不会不给。”
    陈子锟道:“大海哥,我不是要和他们玩命,我有分寸,你相信我就行。”
    赵大海在世面也混过十几年,看人的眼力绝对不差,陈子锟这幅淡定的样子可不像是装出来的,没有金刚钻不揽次瓷器活儿,这兄弟许是关外见过大场面的。
    想到这里,赵大海也不再坚持,道:“你说怎么办,我们配合你。”
    陈子锟说:“马家势大,又有买卖契约,这官司不好打,但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宝庆,你去找你爹,请薛巡长出面过问一下,小顺子,回头你带果儿把陈三皮抓来,他要是不听招呼,就往死里揍,大海哥,您还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咱们最好是不动刀兵把这件事解决了,实在不行才动武。”
    三人都点头。
    陈子锟又说:“咱们把家里的灯油都集中起来,找个带盖的琉璃瓶装。”
    “你这是……”大海哥欲言又止,一挑大拇指,“锟子,你狠!”
    几家的煤油灯都倒空了,凑出满满一酒瓶的煤油来,陈子锟找块破布把瓶口堵带在身,腰带杀的紧紧地,问清楚了马家的地址,昂然出了大杂院,径直去了。
    ……
    马家老太爷大号叫做马世海,快七十岁的人了依然是腰板笔直,声如洪钟,今天马府双喜临门,不但是老太爷六十八大寿,还是新小妾过门的好日子。
    马世海穿着崭新的黑色团花缎子马褂,新瓜皮帽镶着一枚水头极好的翡翠帽正,精神抖擞站在大门口迎客,本来他是寿星,不用亲自站在大门口的,但这回来的是老五的司,京师警察厅的李警正,马老太爷从前清时期就明白一个道理,不管这世道怎么变,巴结好手里握着枪杆子的人,准没错。
    天灰蒙蒙的,飘下来几颗雪粒来,院子里的堂会正咿咿呀呀的唱着,回头看看自家涂着红油漆的广亮大门,心中不免一阵得意,这所房子是他从一个落魄的宗室镇国将军手里买的,五进带跨院的大宅门,那叫一个气派,这要是在前清时期,没有品级的人还不许住呢,还是民国好啊……
    雪花越来越密了,三姨太拿着狐裘大氅从里面出来,细心地披在马世海肩头,老头子披狐裘,咳嗽了几声。
    “老爷,进去等着,李警正那么忙,不定啥时候来呢。”三姨太劝道,撑开一把油纸伞遮在老爷头顶。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马世海斥责道。
    远处汽车的灯柱刺破了黑暗,密集的雪粒在灯光下无所遁形,一辆黑色福特轿车停在马府门口,司机下车打开了车门,一个穿黑色呢子警服的中年人下了车,拽了拽警服的下摆,忽然看见站在门口的马老太爷,赶紧前几步,惊呼道:“老人家,这怎么敢当,折杀晚辈了。”
    马世海笑道:“哪里哪里,老朽有失远迎,还请李大人海涵。”
    李警正笑道:“老寿星说笑了,来人啊,把我的贺礼拿来。”
    勤务兵端着一个漆器盘子过来,面盖着红绒布,李警正扯下红绒布,露出里面摞的整整齐齐的大洋来,足有百枚。
    “李大人肯光临寒舍,老朽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拿这么厚的礼,让我怎么受得起。”
    “受得起,受得起,我和老五是好兄弟,老人家就和我的长辈一样的。”李警正笑嘻嘻的搀起马世海的胳膊,一起进了宅门,老五安排的守门警察一并脚跟,大喊道:“敬礼!”
    李警正的到来使得寿宴达到了一个新的**,今天到场的朋可谓三教九流俱全,开酒楼赌场大烟馆的,说卖艺耍把式的都有,但更多的却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青皮混混们,五进的院子都摆满了酒席,四个碟子八个碗,鸡鸭鱼肉老白干,敞开了管够,马老太爷不图别的,就图一喜庆。
    院子里人声鼎沸,划拳的声音此起彼伏,李警正被请进了正房客厅,这里的席面和外面不同,是东兴楼的厨子做的,八个大洋一桌席,可谓昂贵之极,五个兄弟环坐一周,老二老三老四都穿着簇新的缎子马褂,老五穿黑色警服扎武装带,腰挂着盒子炮,老六最斯文,穿一身洋服,花呢子西装配领带,梳着油亮的分头。
    李警正看到中堂贴着的大大的寿字,打趣道:“应该再贴一张双喜才是。”
    马世海本来就不是什么斯文人,见李警正开玩笑,也笑道:“老二这个败家子,买了个妾给老朽暖脚,快七十的人了还纳妾,让李大人笑话了。”
    李警正读过几本,肚里略有墨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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