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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国士无双-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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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慌作一团,赶紧劝说,柳县长道:“聂团长息怒,这只是一个初步数字,县里穷啊,手头只能拿出这么多了,不过穷归穷,也不能委屈了弟兄们,要不然您先歇着,等我再凑凑。”
    聂金库又变了脸色,一张歪嘴笑呵呵的:“行,反正我来了也没打算这么快走,就在县里多住几天。”
    一听这话,大伙儿都快哭了。
    ……
    大王河河滩,雨还在下,河水在涨,沙土窝变成了泥潭,盖龙泉和陈寿依然还在对峙当中。
    忽然天边一道惨白的闪电,紧跟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炸雷,刹那间,两人同时开枪,盒子炮橙红色的膛口焰在雨中格外醒目。
    陈寿一个踉跄倒在了泥潭中,盖龙泉伟岸的身躯依然屹立着,他慢慢的回转身,络腮胡子往下滴着雨水,嘲讽的看着陈子锟:“该你了,当官的。”
    陈子锟的神经早就绷紧了,对方的气场极其强盛,似乎连雨水都绕着他下,这么强的气场,他只在长山好大当家身见过。
    没有丝毫迟疑,陈子锟开枪了,他拔枪的动作很小,19111端在腰际射击,这样就节省了零点一秒的时间。
    在他动作的同时,盖龙泉也动了,向侧面一跃,手中两把盒子炮交错开火,枪声密的像机关枪。
    陈子锟刚才站立的位置,溅起了七朵泥水绽放的花朵,这是盖龙泉拿手的回马七枪,寻常人等根本躲不过去。
    但陈子锟却躲了过去,手中大眼撸子继续开火,砰砰砰三枪,却都落了空,盖龙泉身手确实非同一般,在泥潭里闪转腾挪,灵巧的像只猴子。
    啪嗒,大眼撸子的套筒停止在后方,空仓挂机了,陈子锟急摸腰间,空了!
    盖龙泉哈哈大笑,不过却并未趁机痛下杀手,而是将两支盒子炮插回腰间,道:“我不欺负你。”
    陈子锟凌空一记飞腿,名满天下的佛山无影脚可不是一般人能躲得过去的,盖龙泉也不例外,猝不及防被踢进了泥潭,爬起来,整个人都变成泥人了,他发一声喊朝陈子锟扑来,两人拳来脚往打得不亦乐乎,打到后来已经没了章法,在烂泥地里滚来滚去,身脸全是泥浆,都分不出谁是谁了。
    “好了,别打了。”冷酷的声音响起,博斗中的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已经中弹死掉的陈寿坐在地,一手举着大镜面,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铜制的香烟匣子,面嵌着一枚已经变形的弹头。
第六十三章 夫人执法
    看到陈寿手中的铜制香烟盒,盖龙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陈寿,你***命大,中了枪子都不死。”
    陈寿狞笑了一下:“你不死,我哪舍得死,你这一枪够狠的,疼死老子了!今天老子就送你归西。”说着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盖龙泉继续笑:“陈寿,看看你后面。”
    “看你娘个头,少唬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陈寿骂道,忽然脑袋一歪倒在地,他身后站着的是九爷薛斌,或者说是当年的江洋大盗黑风。
    陈子锟已经筋疲力尽,枪里也没子弹,这回是真到了穷途末路了,他暗骂一声妈了个巴子的,一屁股坐在了地。
    盖龙泉道:“老九,你来的正好,把这小子料理了,赶明咱再来攻城。”
    薛斌不动。
    盖龙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原来他枪里也没子弹了。
    一瘸一拐走到陈子锟跟前,道:“小子挺厉害,你要不是官军,咱们兴许能交个朋,时候不早了,送你路。”
    陈子锟不动,脸泛起奇怪的笑容。
    盖龙泉很纳闷:“小子,快死了你乐啥。”
    陈子锟说:“你看看后面。”
    盖龙泉没动,他知道陈子锟不是在唬他。
    啪嗒一声,是盒子炮机头掰开的声音。
    薛斌拿枪顶着盖龙泉的脑袋。
    “老九,你这是做啥?大哥有亏待你的地方不成?”盖龙泉不慌不忙道。
    薛斌道:“大哥,对不住了,我欠他一条命,该还了。”
    盖龙泉冷笑:“你行啊,算我看走了眼。”
    薛斌一摆枪口:“大哥,把小囊子放下。”
    盖龙泉丢了匕首,双手抬起,他知道老九的脾气,真会开枪。
    薛斌冲陈子锟道:“四年前你放我一马,今天这个情我还了,还不快走。”
    陈子锟从地站了起来,一拱手:“两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再会。”说完踩着烂泥慢腾腾走过去,他穿的是马靴,靴筒里灌满了泥浆,行动极为不便,若非如此,也不会和盖龙泉才打个平手。
    他走到陈寿跟前看了一眼,陈寿是被薛斌用掌劈晕的,并没有死。
    陈子锟将陈寿抗在肩,慢慢了河滩,把人放到盖龙泉的大黑骡子,然后一跃而,骑着骡子走了。
    盖龙泉气的七窍生烟:“妈勒和比的,我的骡子!”
    等陈子锟走远了,薛斌掉转枪口,倒持着枪管把盒子炮递给了盖龙泉:“大哥,我任你发落!”
    盖龙泉拿过枪,时而举起时而放下,时而摇头叹息,最后道:“罢了,回山寨,家法处置。”
    ……
    县城,聂金库吃足了老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不知道是大烟瘾犯了还是困了,反正精神头不大好,士绅们面面相觑,然后都看着醉仙居的林老板。
    林老板硬着头皮道:“要不,把我的卧室让出来,给团长大人歇脚?”
    副官道:“不行,酒楼里烟火气太大。”
    柳县长道:“那,到县衙管驿里来。”
    副官道:“管驿年久失修,太旧了点。”
    没人说话了,谁也不敢把这尊瘟神往家里领。
    聂金库又打了一个哈欠,眉宇间明显不快起来。
    副官道:“哪位家里有烟塌,不妨借给俺们团长用用。”
    大家就都望着李举人,南泰县就数他家里烟具齐全,烟塌、烟枪、烟灯、还有好的云南马蹄土,那都是省内闻名的。
    李举人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道:“那就请聂团长到寒舍小坐,老朽亲自给团长装烟。”
    聂金库多云转晴,打个哈哈道:“那就多谢了。”
    团长摆驾李府,阵仗可不小,外头下着大雨,滑竿是不能坐了,搞了一个八抬大轿把聂金库抬了过去,二十多个护兵打着伞跟在后面,一路耀武扬威的。
    到了地方,李举人亲自伺候聂团长抽烟,不过聂团长才不领情,直接让副官把他轰走,舒舒服服躺在李家的烟塌,贴身丫鬟给他装烟,在烟灯烧了个烟,美滋滋的吸起来。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把院子里一片小竹林洗的碧绿,就连聂金库这种大老粗都感慨意境之美,这幽静的午后,下着细雨,抽着鸦片烟,要是再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那感觉……
    咦,好像院子里有个美人,只见湖绿色的倩影一闪,好苗条的腰肢,好白的胳膊,跟藕段似的。
    聂团长百爪挠心,不自觉的就来到院子里,跟着那纤细的背影到了厢房门口,一挑帘子直接进去了,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傻呆呆的看着聂金库,是被他的歪嘴吓到了,这么丑恶的嘴脸,南泰县可少找。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少妇惊慌失措的质问道。
    “我?我是聂金库,江东陆军的团长,你们县的贵客,土匪就是我打跑的,知道不,李举人是你爹?还是你丈夫?”聂团长连珠炮一般问起,一双贼眼四处乱看,在墙看到一张黑白碳素画的遗像,心里就明白了。
    “我是这家的儿媳妇,聂团长,请您自重。”少妇终于定了神,正色道。
    聂金库贪婪的目光在少妇身游走,道:“本团长哪里不自重了?小娘子,你男人死了几年了?怎么还这么滋润?是不是和老公公扒灰啊。”
    少妇粉脸通红,道:“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聂金库淫笑起来:“小娘子,我就喜欢你生气的样子,真俊。”说着一个饿虎扑食就去了。
    凄厉的叫声穿透了整个院子,李举人正在前厅心神不宁的坐着,听到儿媳妇的惨叫,立刻往后面奔,走到院子门口就被副官拦住:“不许进去!”
    李举人捶胸顿足:“这是我家。”
    副官趾高气扬:“我知道,团长正在休息,不得打扰。”
    惨叫声依旧:“爹,救命啊,救命啊。”
    李举人心一横,径直往里面闯,副官大怒:“敢打扰团长午休,活腻了你,给我打!”
    两个如狼似虎的大兵冲过来将李举人踹翻在地,举起枪托猛打,举人老爷蜷缩在地,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的皮肉相击的声音和儿媳妇有节奏的叫声,禁不住老泪纵横,一口气没来,昏了过去。
    “行了,教训两下就好,别闹出人命。”副官不屑道。
    俩大兵将额头流血,已经昏迷过去的李举人丢出了后院。
    五分钟后,聂金库一边系着裤子一边出来,满脸的心满意足,他摸了摸脸被挠出来的血痕,啧啧连声:“还是个带刺的月季花。”
    副官笑盈盈道:“团长,这个小娘们要不要带走?”
    聂金库很大度的说:“算了,是个寡妇,用一下也就罢了,带回家挺晦气的。”
    副官见他精神头很好,便问道:“现在干啥?”
    聂金库道:“去县衙,看看他们凑够钱没有,这回不弄他三五万现大洋,绝不收兵。”
    一行人趾高气扬离了李府,李举人被家人抬到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糖水,好不一会才醒过来,长长吁了一口气,颤微微的举起手:“造孽啊”深陷的眼窝里滚动着浑浊的泪水。
    忽然,又是一声尖叫传来,李举人仿佛猜到了什么,爬下床塔拉着鞋跌跌撞撞到了儿媳妇住的厢房门口,掀起帘子就看到儿媳妇悬在粱头。
    “翠翠呀,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李举人嚎啕大哭,如丧考妣。
    ……
    对于江东省陆军第十一团的三百多个大头兵来说,今天是个快活的日子,这年头当兵基本没啥油水,每月的军饷不过五六块钱,扣除伙食费还剩三块钱,只有碰到打仗,幸福的生活才会来临。
    一方面是军饷会按时发放,而且还是双饷,另一方面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抢掠,他们根本不用担心当官的和执法队,因为当官的比他们抢得还猛。
    三百个大兵中午大吃大喝了一顿,光是白酒就喝了几十坛子,酒足饭饱之后也不稍微歇息一下,就开始冒雨工作了。
    他们三五成群的闯进老百姓家里抢钱,没有钱就拿东西,值钱不值钱的全拿,绸缎布匹、鸡鸭猪羊、衣服鞋帽、米面腊肉,全都不放过。
    高门大院的还好些,因为围墙高,有护院,当兵的也顾忌主人的社会地位,通常敲开门勒索几块大洋也就走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大户是长官的猎物,轮不到小兵来打劫。
    最倒霉的还是普通百姓家,没被土匪洗劫,反而被官军抢了个一干二净,一些稍有姿色的妇女还遭到凌辱,一时间县城内哭声遍布大街小巷。
    ……
    县衙,柳优晋正在焦头烂额中,这一下午的工夫,省军就做下不少孽,至少有五十户人家遭到抢劫,损失钱物无数,有三个老百姓因为反抗抢劫被打死,有两个女人被侮辱后自杀身亡,这省军,简直比土匪还不如!
    柳县长束手无策,面对哭跪一地的百姓,他也潸然泪下:“我柳优晋无能,害了你们啊,有枪的王八大三辈,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县长又能奈何他们。”
    忽然房门被踢开,姚依蕾怒气冲冲的进来,猎装马裤,腰佩手枪,鉴冰紧随其后,手里也提着一把枪,再后面,是龚梓君和夏景夕,两人也都拿着枪。
    “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柳优晋慌忙问道。
    “组织执法队,帮这帮畜生整肃军纪!”姚依蕾恶狠狠道。
    柳县长差点就给她跪下了:“我的姑奶奶,您还嫌不够乱么,那可不是护军使的兵啊,是江东省陆军的兵,江北护军使管不到他们的,万一闹崩了,他们三百人枪,咱们可低档不住,您二位夫人金枝玉叶的,千万不能出岔子,那啥,咱消消气,万事等护军使回来再说行不,算我求你们了!”
    姚依蕾道:“亏你还是个男人,一点担待都没有,你求我也没用,我已经毙过一个人了。”
    柳优晋大惊失色,来到院子里一看,地丢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看服色正是省军的兵。
第六十四章 骂得痛快
    半个钟头前,一群哭哭啼啼的娘们在夏景夕的带领下到护军使公署告状,陈子锟不在,自然找到两位夫人头。
    省军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姚依蕾早就看不惯他们了,得知这些兵痞犯下滔天罪恶之后,更是怒火中烧,当即拍了桌子,要去找聂金库讨个说法。
    鉴冰胆子小,劝她暂时不要去,姚依蕾却不在乎,她是官宦人家出身,眼高于顶,才不把一个小小的团长放在眼里,何况还有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夏景夕在一旁啜叨。
    夏小姐和姚依蕾很对脾气,两人都是从小被惯着长大的,别看她貌似柔弱,其实心如钢铁,亲爹夏大龙中风卧床,身为女儿的她不在床前服侍,却在外面当热血青年,而且和护军使公署的人打得火热,有这样的女儿,夏大龙气的中风也不奇怪。
    “走,找姓聂的要说法去!”夏小姐今天穿的是她的招牌打扮,白衣黑裙,斯斯文文的女学生样子,手里却拿了把小巧玲珑的撸子,看起来相当怪异。
    “走!”姚依蕾道。
    鉴冰劝道:“还是再等等。”
    姚依蕾义正言辞道:“咱们能等,全县的百姓不能等。”
    鉴冰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们只是一群弱女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万一遇到乱兵怎么办?”
    姚依蕾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冷笑道:“谁说咱们是弱女子,有枪我怕谁,走!”
    鉴冰无奈,只好也拿了一把枪,叫两个丫鬟两个老婆子同去,小悟空骑在阿扁身,张牙舞爪的跟着,一群荷枪实弹的女人带着一条狗一只猴子,浩浩荡荡出了护军使公署。
    她们是奔着李举人的宅子去的,据说聂团长在那儿睡午觉,可走到半道就遇到一出官兵抢劫的大戏。
    三个省军的大兵正架着一个妇女往巷口里去,妇女拼死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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