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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国士无双-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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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海祥一拍脑袋:“哎呀!对啊,传我的命令,留一个团在这儿,其余人马,拔营起寨,攻打县城去,占了他的老窝,我看他怎么蹦达。”
    此时天已经黑了,折腾了一天的省军又要辛辛苦苦把帐篷拆了,套车出发,一个个怨声载道,满腹牢『骚』。
    临时建起的俘虏营里,一个乡下老头模样的人从『裤』裆里『摸』出一把撸子来,低声道:“传我的话,让弟兄们机灵点,该动手了。”
第三十四章 握手言和
    第五卷混战'第三十四章握手言和——
    抱犊崮老当家孙桂枝老当益壮,亲自带领一票弟兄故意被省军俘虏,这帮人都是他从山东带来的,个顶个都是身手利索的兄弟。
    孙桂枝孤身前来投靠,陈子锟始终以礼相待,时间久了这个老狐狸才放下心来,明白陈子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这才把残部引见给他,陈子锟也是个爽快人,每日好吃好喝招呼着他们,却不让他们干活出力,抱犊崮的好汉都快憋出内火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轮到好汉们出马了,午夜时分,孙桂枝领人杀了看守,剥了几身军装穿了到处开枪放火,军营四处燃起熊熊火光,凄厉的喊声响彻夜空:“跑啊,江北佬杀过来了!”
    “不好,有人劫营!”段海祥从行军『床』上跳了起来,拿着手枪出了帐篷,几个护兵猛扑上来,声音焦灼无比:“师长,俺们护着你先走。”
    “慌什么,传令各营,坚守阵地,有陌生面孔一律拿下。”段海祥镇定自若道,他已经从稀疏的枪声中听出并非劫营,而是有『奸』细『混』进了大营。
    忽然一声巨响,半边天幕都被映红了,弹『药』堆炸了,战马嘶鸣,火光冲天,闹了大半夜终于尘埃落定,一清点才知道损失有多惨重,俘虏逃走大半,军粮烧了,弹『药』爆炸了,跑了五十多匹战马,烧掉上百顶帐篷,死了八十多个士兵,其中一大半是被自己人打死的。
    『奸』细被抓出来了,当场打死六个,活捉了八个,都被打得血头血脸,段海祥看也不看就命令将他们拉下去枪决,有人建议把剩下的俘虏也都枪毙了,省的再有后患。
    段海祥沉『吟』了一阵,还是没有下这道命令,粮食弹『药』全没了,士气降到最低点,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
    “去看看小山包上的人还在么?”段师长疲惫无比的说道。
    副官带人去查看,不大工夫回报:“陈子锟跑了。”
    段海祥长叹一声:“拔营起寨,撤。”
    夏景琦急道:“师长,还有两个旅的弟兄等着咱们去救呢。”
    “罢了,陈子锟还能枪毙他们不成,再不走,连我都要折进去了。”段海祥面无表情的说。
    姜是老的辣,段师长不愧是多年老行伍,当断则断,在没有造成更大损失之前下令撤退,这边一动,追兵也上来了,连夜撤离小山包的陈子锟部和赶来增援的第一团合兵一处,补充了给养,士气大振,歇都不歇就杀上来了。
    省军第二师两个旅残部外加一个师部以及辎重部队八千人马且战且退,不知道多少辎重被敌军缴获,退到江边的时候还剩下五千疲惫之军,枪里没子弹,壶里没水,干粮袋子也空了,一个个蹲在地上喘着粗气,跟三伏天的狗一样。
    岸边空『荡』『荡』的一条舢板也没有,段海祥长叹一声:“天亡我也……”
    炮声隆隆,十二『门』格鲁森过山炮都落到了第七旅手中,这会儿反被拿来轰击省军,炮弹呼啸而至,在江里炸起高高的水柱,这是在警告『射』击,意思是你有船也逃不掉。
    此时段海祥忽然有霸王乌江自刎的穷途末路之感,他猛然拿出手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就要搂火,几个马弁副官慌忙一拥而上夺下手枪,痛哭流涕道:“师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段海祥丧气道:“哪还有什么青山,我一世英名全毁了。”
    正说着,对面有人打着白旗过来了,站在两军阵前高声道:“护军使请段师长过来叙话。”
    段海祥迟疑了一下,众军官忙劝道:“不能去啊,姓陈的绝对没安好心。”
    “罢了,我们第二师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段海祥力排众议,还是决定单刀赴会。
    说是单刀赴会,其实还是带了十几个护兵的,一行人垂头丧气来到江北军中,本以为会受到奚落挖苦,哪知道却是盛情的款待。
    树荫下支起一个凉棚,摆着马扎、折叠桌子,地上铺着凉席,汽水糕点凉茶烟枪一应俱全,本来这都是省军的家当,此时却变成陈子锟待客的东西,真是令人脸上发烧。
    宾主落座,『精』气神就不一样,昔日容光焕发不可一世的段海祥此时成了败军之将,军装皱巴巴的,皮靴上沾满泥巴,胡子拉茬眼屎糊住眼角,别提对狼狈了,陈子锟却军装笔『挺』,马靴锃亮,下巴刮得很干净,笑『吟』『吟』的丝毫不提不愉快的事情,只是招呼段海祥喝汽水,吃糕点。
    “段师长千万别客气,到了江北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慢用,慢用。”陈子锟甚至还亲自帮段海祥装了一筒鸦片双手献过去:“师长,香一筒。”
    段海祥鸦片瘾早就犯了,百爪挠心般难受,此时也不客气,接过烟枪叭叭『抽』了几口,缓过神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小陈,我一万四千人马输在你一个旅手里,我不服啊。”段海祥道。
    陈子锟道:“段师长您不是败给我的,是败给自己的。”
    “哦,此话怎讲?”段海祥眉头一皱。
    “您被怒火『蒙』蔽了头脑,一『门』心思想把我拿下,为将者怎么能被情绪控制呢,此乃一。”
    “二呢?”
    “二是您部下这些骄兵悍将,轻敌冒进,不派斥候,没有侧翼掩护,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往前冲,遇到骑兵突击立马慌神,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军官昏聩无能,士兵毫无斗志,不败才怪。”
    段海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陈子锟说的很有道理,省军从上到下都犯了轻敌的『毛』病。
    “小陈,事到如今,你准备怎么办?”段海祥道。
    陈子锟淡然一笑:“不是我准备怎么办,是段师长您准备怎么办,你年纪比我大,军衔比我高,我得听您的招呼啊,你说打我就打,您说不打我就不打。”
    这话有点意思,段海祥沉思一会,豁然开朗,道:“这次军事演习非常成功,第二师和第七『混』成旅合作愉快,只是演习期间损毁了一些火炮枪械。”
    陈子锟嘻嘻一笑:“段师长是聪明人,来人啊,把那二位带上来。”
    两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被带了上来,正是省军第一二『混』成旅的旅长,两人看见段海祥,扑通一声跪下,猛扇自己耳光:“卑职无能,卑职该死!”
    段海祥道:“罢了,是我指挥不利,连累了大家。”
    和解达成,双方握手言和,这场持续两日的『交』战就此结束,双方心照不宣,都不对外宣扬战事,省军损失的器械辎重就都留在了江北,陈子锟将俘虏全部遣散。
    江边的渡船是被『混』江龙带人劫走的,此时也全数开了过来,接应省军回了江南。
    战后不久,段海祥派人送来一封亲笔信过来,另附金条十二根,信中称陈子锟为老弟,并说那十二『门』格鲁森快炮是督军大人的命根子,万万损失不得,请护军使看在老哥哥面子上,适当照顾一下。
    陈子锟拒收金条,将十二『门』火炮维修一新,外带一千条成『色』颇新的步枪连夜送过江去。
    段海祥收了金条火炮,对陈子锟的好感成倍增加,信誓旦旦说再也不兴兵北上。
    ……
    鸦片成熟了,五彩缤纷的罂粟『花』谢了之后,结成一个个墨绿『色』椭圆形的果实,龙五师傅带着一帮农夫下田,用专『门』打造的三角小刀刺开果实,收刮破口里流出来的粘稠的『乳』汁一样的浆液。
    鸦片炼制厂就建在田间地头,龙师傅亲自熬制鸦片,用那些『乳』白『色』的浆液在铁锅里沸腾,散发出一股股幽幽的香气,弥漫在乡间,据说闻到这香气的人都忘记了心事,飘飘『欲』仙。
    五百亩罂粟田收获颇丰,加工出来的生鸦片堆满了仓库,气味比熬制的时候要差了很多,闻起来像是陈年茅坑里的老『尿』,颜『色』也不堪入目,呈一种灰暗的褐『色』。
    龙师傅说,南泰的土壤很适合种鸦片,产品优良,简直可以替代云土了。
    国内烟土泛滥,质量最好的是印度进口的大土小土,其次就是名闻遐迩的云土了,据龙师傅介绍,其中迤南土质量最好,『色』香味俱佳,有“王中之王”的美誉,嗜食鸦片的人称之“半里闻香味,三口顶一钱”。
    其他各省都出产烟土,川土、贵土、西土,边土、宁夏土、两广福建、江苏浙江、湖南湖北、热河绥远察哈尔,只要是种庄稼的地方,就有烟土。
    陈子锟寻思竞争这么『激』烈,得想点『花』头打开市场才行,在他的亲自关怀下,龙师傅设计出一套江北土的包装方案来。
    江北烟土制成大小适中的方块形状,外面裹上一层烟叶,然后以油纸包装之,包装上仿照云土的设计印上林则徐的头像,上面有拱形飘带,印着江北烟土的中英文标识,还有请君品尝、飘飘『欲』仙等广告语。
    第一批货物,一千斤包装『精』美的江北土装上了货船,在陈子锟的亲自押送下运往千里之外的上海滩。
第三十五章 打破三鑫公司的垄断
    第五卷混战'第三十五章打破三鑫公司的垄断——
    一亩罂粟田能产五六十斤罂粟果,仅能提炼出三五斤鸦片膏,南泰的土壤酸碱适度,温热合宜,产量和质量都有保证,每亩产出五十两鸦片,市面上的价格是上好的云土每两五元左右,川土热河土等次之,以龙师傅的眼光看,江北土的价格应在每两三元。
    一千斤鸦片折合一万六千两,批发价再低点的话,也就是四万大洋的总价,不算什么大买卖,但对陈子锟来说,确实极其重要的第一次,烟土这玩意不愁卖,但只有销到上海滩利润才最高,若是形成一条产供销的通道,以后就是日进斗金了,所以他相当慎重,亲自押运。
    上海滩虽然有李耀廷接应,但上次得罪了张啸林,不得不加以防范,上次大战之后,陈子锟将抱犊崮的好汉们编入了手枪营,形成一个加强营的规模,此次亲自带了三百弟兄,一水的自动火器,浩浩『荡』『荡』杀奔上海。
    由于上游生意较少以及中国帆船的恶『性』竞争,太古洋行并未开辟省城以西的淮江航线,而陈子锟也不想挟洋自重,所以通过『混』江龙的关系置办了几条货船,装上蒸汽锅炉和重机枪,当成炮艇使用。
    两艘货船乘风破『浪』向下游驶去,陈子锟站在船头意气风发,一身白西装风流倜傥
    淮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弯,从东西走向变成南北走向,江水平缓,江北一马平川,尽是土壤『肥』沃的冲积平原,远远望去,山河壮美无边,陈子锟忽然诗兴大发,道:“拿纸笔来!”
    护兵立刻拿来宣纸和『毛』笔,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子锟拿起狼毫饱蘸了徽州墨汁,众人眼巴巴的等着他挥毫泼墨,他却纹丝不动。
    脑子里刚才那点灵感全都不翼而飞了,陈子锟硬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他自小受的是西式教育,『毛』笔字都写不好,哪里会作诗,提着『毛』笔呆了半天,一滴墨汁落在纸上渲染开来,陈子锟却灵机一动,挥笔在纸上画了曲里拐弯的两条线。
    众人大『惑』:“这什么玩意?”
    陈子锟道:“这是淮江。”
    又在江上添了两笔,画上『交』错的杠子:“这是一条铁桥。”
    双喜道:“那铁桥上为啥趴着一条蚯蚓?”
    陈子锟道:“这不是蚯蚓,这是火车,知道不?”
    双喜道:“火车是啥,这么老长一条,跟蚯蚓似的。”
    陈子锟道:“火车就是烧煤的蒸汽机车,后面拖着的是车厢,能装几百人,几十万斤货物,所以这么长,这玩意跑起来可快了,骑着快马都撵不上。”
    双喜咋舌道:“这么厉害啊,这还是趴着就能跑这么快,要是站起来那还得了。”
    众人都哄笑,其实他们都没见过火车。
    陈子锟画的兴起,又在江岸上画了许多冒着黑烟的烟囱,说:“这是工厂,煤矿,铁矿,学校。”
    众人就都心驰神往起来,双喜瞪着眼睛道:“这么多烟囱大楼,那不跟上海一样了。”
    陈子锟道:“对,老子就要在江北建一个新上海。”
    『混』江龙**上身,腰『插』双枪走过来道:“护军使,前面就是江湾了,是兄弟的老窝,要不要去坐坐,喝杯水酒。”
    “好啊,你看看你的弟兄们。”陈子锟欣然答应,他和『混』江龙合作了一段时间,认定他是重义气的好汉子,一心想收编他呢。
    江湾深处生着一大片芦苇,时值夏季,芦苇『荡』极其茂密,浩如烟海,小船进去根本找不着,大船又开不进浅水,怪不得官军屡剿不绝。
    陈子锟换乘舢板随着『混』江龙来到芦苇『荡』深处的一个小岛,此时正是水匪的老巢,看起来和寻常渔村没什么区别,几条破旧舢板倒扣在岸边,光屁股小孩到处疯跑,绳子上两者破破烂烂的衣服,十几个芦苇搭成的棚子错落有致。
    “这儿住的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混』江龙介绍道。
    岛上的男人皆是面目粗野,陈子锟才不相信『混』江龙的话,想必这些人都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被官府通缉无路可走才隐藏此地的。
    『混』江龙请陈子锟到自己的棚子里小憩,棚里陈设简单,一张吊『床』,一张古『色』古香的条案,上面摆着几个灵位,中央一个上写“先考曾公去疾之位。”
    陈子锟疑『惑』道:“你姓曾?”
    『混』江龙给灵位前的香炉里『插』上三炷香,道:“对,我本姓曾,我爹就是南泰县最后一任县令曾去疾。”
    “你就是曾蛟!”陈子锟大惊,同时他也忽然明白为何自己第一眼看到『混』江龙的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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