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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国士无双-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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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堂堂上海滩三大亨之一,而且是最擅打的张啸林只好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
    战事进展的超乎寻常的顺利,孙传芳部兵不血刃接管杭州,卢永祥率领残部进入上海,本来把守在江东省界的浙军守备旅连夜撤退,等江东军杀过去的时候,发现阵地已经被福建军占领了。
    孙传芳进兵太快,打『乱』了所有的部署,陈子锟派特务团奇袭上海的计划只得作废,因为此时卢永祥已成惊弓之鸟,神龙不见首尾,想逮住他实在太难。
    此时反卢联军数十万人已经将上海团团围住,松江、青浦、嘉定已被占领,卢永祥败局已定。
    三路大军齐聚上海,问题就来了,上海是个香饽饽,光是每年鸦片上的税收就能养三个师的兵,谁都想一口吞下去,齐燮元是北洋老将,资历比吴佩孚还老些,严格来说上海也算是江苏的一部分,发动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上海,事到临头哪能被别人拔了头筹。
    孙传芳也是直系旧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身,在陈子锟崭『露』头角之前,直系有三元将最能打,一是吴佩孚,二是冯『玉』祥,第三人就是号称“小孙郎”的孙传芳了,有本事的人野心也大,岂是一个小小福建能容身,可是向南是孙文经营的两广,水泼不进,就只能向北觊觎卢永祥的浙江了。
    浙江既下,孙传芳得陇望蜀,开始打上海的主意了,而新任江东督办陈子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新收编了七万大军,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焉能罢手。
    三路人马虽是友军,但摩擦不断,为了平息矛盾,合理分配利益,三巨头齐聚松江九亭古镇。
    一家百年老店内,苏皖赣巡阅使兼江苏省军务督办,江浙巡阅使兼浙江军务督理,还有江东军务督办陈子锟坐到了一张桌子上,同为反卢联军,气氛自然融洽之极,三位大帅都没带护兵,身边只跟了一个副官。
    齐燮元亲自给两位大帅沏茶,笑眯眯道:“九亭的包子不错,待会『弄』两笼尝尝,此番倒卢,二位居功至伟,本巡阅使自当禀告大总统,大大的嘉奖你们,眼下卢永祥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我看上海的浙军残部就『交』给我们苏军来解决吧。”
    孙传芳开『门』见山道:“抚帅客气了,大总统已经任命传芳为闽浙巡阅使,上海属于我们浙江管辖,卢永祥的残部当然要由小弟负责解决。”
    齐燮元道:“此言差矣,上海历史上一直归江苏管辖,以前的松江府,现在的上海县,都是江苏的一部分,孙老弟不信可以查查上海县志。”
    孙传芳道:“传芳是军人,不是学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若不是兄弟打垮了卢永祥,咱们今天能坐在这儿?抚帅,你要独霸上海,传芳能答应,可是传芳的十万大军可不答应。”
    齐燮元沉下脸道:“若不是我们苏军吸引了卢永祥的主力,你能势如破竹打进浙江?占领一个浙江也就够了,得陇望蜀,小心撑坏肚子。”
    孙传芳道:“传芳的牙口好得很,不劳抚帅挂心。”然后瞅着窗外,抱着膀子不再说话。
    齐燮元哼了一声,问陈子锟道:“子锟贤侄,你怎么看?”
    陈子锟笑眯眯道:“以和为贵,眼下卢永祥和何丰林还在负隅顽抗,二位老帅就开始瓜分上海了,太早了点吧。”
    孙传芳道:“你的意思是打下上海再分地盘?”
    陈子锟道:“孙大帅此言差矣,上海『花』『花』世界,能分的可不止只有地盘而已,淞沪护军使的位子,警察厅长的位子,还有沪军三万降兵,都可以拿来分嘛。”
第五十二章 说客
    第五卷混战'第五十二章说客——
    能做到巡阅使的位置,那都是老『奸』巨猾的角『色』,陈子锟这话什么意思,孙传芳和齐燮元心里明镜似的,上海是个香饽饽,但哪一方也不能单独吞下来,要么三家均分,要么付出代价来『交』换,总之谁也不能白跑一趟。
    如今三巨头中,齐燮元的力量最为强大,他是苏皖赣巡阅使,手下十几万大军,而孙传芳刚吞并了浙江,还没来得及消化,只有一师七旅的兵力,陈子锟和孙传芳情况类似,刚吃下江东省,督办的位置还没坐热,麾下号称七万大军,但只是账面数字,其中一大半是吃空额的,真实还没仔细统计过,估计不会超过四万。
    孙传芳是北洋名将,陈子锟更是直系后起之秀,两人的军队战斗力很强,这就抵消了兵力方面的劣势,三方基本旗鼓相当,如果三方中其中任何两方结盟,那第三人就必败无疑。
    三足鼎立的局势很是耐人寻味,九亭古镇的前敌军事会议没有达成任何实质『性』的协议,只是互相『摸』了个底而已。
    从酒楼出来,天『色』已晚,陈子锟带着卫队返回驻地,途经一座小镇,但见断壁残垣,余烟袅袅,一只丧家犬在废墟前呜呜的哀鸣着,萧条惨淡,哪有江南富庶小镇的样子。
    陈子锟骑在马上环顾四周,心中凄然,回头对赵『玉』峰道:“拟一道命令,各旅团组建执法队,有『骚』扰百姓者,严惩不贷。”
    正说着,前面几个军人从院落里出来,说说笑笑,军装前襟敞开着,帽子歪戴,看不出是哪部分的兵。
    当兵的『私』入民宅,非『奸』即盗,陈子锟当即喝令:“拿下!”
    卫队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兵痞绑了起来,赵『玉』峰进了院子没半分钟就捂着鼻子出来了,表情很是古怪:“大帅,您千万别进去。”
    陈子锟已经闻到了血腥味,翻身下马走进院子,只见房『门』大开,一个老妪倒毙在『门』口,卧室『床』上躺着一具**的『女』尸,怒目圆睁,开膛破肚,显然是刚被杀死的,屋里柜子『抽』屉翻得『乱』七八糟,一点值钱的也没剩下。
    回到院『门』口,那几个兵痞已经跪在地上求饶了,陈子锟一摆手:“枪毙!”
    赵『玉』峰指挥卫队将兵痞拉到墙角正要执行,忽然远处过来一群人,为首者大喊道:“住手!”
    陈子锟示意赵『玉』峰暂停,等那帮人走过来问道:“你们谁最大?”
    这一群大兵中军衔最高的是个中校,看见陈子锟的中将金肩章赶紧立正敬礼:“小的是江苏陆军第七十六『混』成旅的。”
    陈子锟指着墙角的兵痞道:“这是你的部下?”
    中校嗫嚅道:“是……小的们不懂事,冲撞了大帅,还请大帅饶他们狗命。”
    陈子锟道:“天『色』已晚,你们不回营,在外面『乱』逛什么?”
    中校道:“奉了上司命令,执行军务。”
    忽然队伍里面传出几声怪叫,好像被塞住嘴的人发出的挣扎声,大兵们脸『色』很不正常,似乎在遮掩着什么。
    陈子锟道:“全部拿下。”
    卫队扇面包围过来,手提机枪齐刷刷举起,一小队江苏军当即缴械投降,从队伍中搜出一个『蒙』着军装的当地『女』子来,年约十六七岁,生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这就是你们执行的军务?你上司叫什么名字?”陈子锟冷冷问道。
    事情败『露』,中校倒光棍起来,梗着脖子道:“我们江苏陆军自有齐大帅管辖,您还是管好自己的部下吧。”
    陈子锟道:“把那几个杀人犯枪毙了,这几个人绑起来送抚帅中军,小丫头送回家去。”
    赵『玉』峰道:“这小丫头生的水灵,不如……”话没说完,便被陈子锟利刃一般的目光堵了回去,“我是说,放回家保不齐又被别人抢去。”
    陈子锟道:“那就在她家『门』口放两个哨兵。”
    赵『玉』峰道:“大帅仁慈,可是咱们护得了几家人?”
    陈子锟叹道:“护得一家是一家,毕竟这场兵灾我也有份。”
    身后一阵枪声,兵痞们东倒西歪躺在血泊中。
    ……
    回到营地,陈子锟看到几十个士兵围在一处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手里都拿着五『花』八『门』的民用物品,缎子衣服,长袍马褂,锅碗瓢盆、烛台灯笼,甚至还有几本线装古书。
    陈子锟勃然大怒,下令将这些士兵全部绑了,立即枪毙。
    士兵们跪了一地,磕头求饶,陈子锟不为所动,挥手道:“我早说过,不许祸害老百姓,你们就是不听,现在求饶也晚了。”
    这些兵是第七『混』成旅的人马,陈寿的部下,陈子锟的嫡系,军纪尚且如此,别的部队更加可想而知,想到江苏军那个中校讥讽的话语,陈子锟心中刺痛,更加震怒。
    军官们纷纷为士兵求饶,辩解说他们不过是看见没人的屋子就进去拿了些东西而已,没杀人,没放火,没糟蹋『女』人,这点财物也不值几个钱,枪毙了未免太过严苛。
    旅长陈寿也赶来向陈子锟请罪,声泪俱下,愿以自己身家『性』命担保这些兄弟,陈子锟这才恨恨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算是丢在大街上的东西也不能捡,这些害群之马,统统拉下去打军棍,每人五十!”
    执法队气势汹汹的将这些兵拖下去痛打,惨叫声不绝于耳,陈子锟的心情却并未好转,脑海中浮现出北京南苑兵营内的一幅幅景象。
    “假若是冯焕章的部队在此,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陈子锟暗想。
    赵『玉』峰来报:“大帅,孙传芳派人来见。”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陈子锟看看名片,上面印着“陈仪”的名字,似乎有些眼熟。
    “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儒雅中年便装男子走进了陈子锟的指挥部。
    “绍兴陈仪,拜见昆帅。”男子笑语盈盈,风度不凡。
    “陈先生请坐,来人,看茶。”陈子锟很客气,此时他已经想起曾经听阎肃提起过此人,陈仪,字公侠,绍兴人氏,曾东渡日本留学士官学校炮科,武昌起义后,曾任浙江都督府军政司司长,算得上是浙江的名士了。
    落座后,陈仪道:“其实我和昆帅的经历颇为相似呢。”
    陈子锟道:“有意思,不妨说来听听。”
    陈仪道:“光绪三十三年,我在陆军部当二等科员,民国十二年,昆帅也在陆军部当二等科员,我在日本陆军大学留过学,昆帅在美国西点军校念过书,是不是有些相似?”
    陈子锟哈哈大笑:“果然如此。”
    简短几句话,距离感迅速拉近,陈仪问道:“适才看到士兵在挨打,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过?”
    陈子锟道:“抢劫民财。”
    陈仪道:“昆帅治军严禁,令人钦佩,上海周边,兵祸连绵,卢永祥的兵退却的时候大肆劫掠一番,抚帅麾下的部队又洗劫一遍,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松江这边还算是好的,听说嘉定、青浦一带十室九空啊。”
    陈子锟叹道:“我正准备明日和两位大帅会晤,商讨组建联合执法队事宜,狠狠杀几个害群之马,以儆效尤。”
    陈仪道:“馨帅果然没有看错人,昆帅所部乃仁义之师,上海若在您治下,定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子锟道:“馨帅的意思是?”
    陈仪笑了笑,将脸伸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馨帅刚吃下浙江,立足未稳,心有余力不足,却又不甘心上海被抚帅一个人占了,所以愿助昆帅一臂之力,夺取上海!”
    陈子锟瞳孔收缩了一下,道:“馨帅打算怎么帮我?”
    陈仪道:“馨帅支援您十万发子弹,五千发炮弹,麾下一师七旅军队,唯昆帅马首是瞻。”
    陈子锟盯着陈仪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孙传芳真这么说?”
    陈仪认真的点点头:“君子一言。”
    陈子锟笑道:“我看是兵不厌诈吧,孙传芳自己想要上海,又不想和齐燮元开战,就怂恿我和抚帅火并,他坐收渔人之利,都说馨帅狡黠过人,果然不虚,可惜我陈子锟也不傻,他孙传芳立足未稳,我陈子锟何尝不是如此,吃下一个江东省,撑的我肚子疼,这样吧,我支持馨帅五十万发子弹,让他和齐燮元打吧。”
    陈仪脸『色』有些尴尬:“昆帅何出此言,馨帅乃是一片好心。”
    想到一片焦土的村落,陈子锟忽然焦躁郁闷起来,也懒得用外『交』辞令了一拍桌子,声音提高了八度:“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就是不想再打仗,不想再糟践老百姓了,孙传芳愿意和齐燮元怎么打就怎么打,老子两不相帮,不管谁占上海,该给老子那份军费一分都不能少!就这样,送客!”
    陈仪被他突然爆发惊呆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听到送客俩字之后忽然站起,一躬到底:“陈仪替江南百姓感谢昆帅。”
    陈子锟摆手让闻讯进来的护兵出去了,深吸一口气道:“陈先生,我不是冲您发火,实在是不忍黎民受苦。”
    陈仪坦然道:“昆帅高义,陈某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这次确实是替馨帅做说客来的,所图您都明白,既然您不想再打,馨帅也不勉强,咱们把上海让给齐抚帅便是,只是这价钱可得好好谈谈,我有一计献于昆帅,事成之后,您手里的筹码可就多了。”
    陈子锟道:“愿闻其详。”
    陈仪探头过来低语几句,陈子锟道:“好计,多谢陈先生。”
    “那我就告辞了。”陈仪一拱手,飘然而去。
    过了一会儿,副官来报,齐燮元派人来访。
    来的是江苏陆军的参谋长刘『玉』柯,身后跟着几个护兵,端着一个黑漆托盘,上面『蒙』着红布,来到陈子锟面前,揭开红布,『露』出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来。
    陈子锟不动声『色』:“抚帅送来的礼物好特别”
    刘『玉』柯道:“这是昆帅派人押来的害群之马,已经被抚帅下令斩首了。”
    陈子锟扫了一眼,果然是那个带队强抢民『女』的中校的脑袋,看来齐燮元为了邀买人心好真下血本。
    “刘参谋长所来,想必不单单是送脑袋的吧?”陈子锟道。
    刘『玉』柯道:“抚帅说了,打败孙传芳,上海咱们一家一半,只要昆帅这边动兵,抚帅定然全力支援!”
第五十三章 法租界密谈
    第五卷混战'第五十三章法租界密谈——
    陈子锟哑然失笑,他算是明白了,齐燮元和孙传芳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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