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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国士无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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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锟跟随熊希龄进了六国饭店,大堂的沙发只零散坐着几个白人,并没有日本人的特务,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堂经理见熊希龄驾到,赶忙前招呼:“熊总理,林先生他们已经在等您了,这边请。”
    来到楼咖啡厅,一间靠窗的包房内,已经坐了四个人,俱是西装革履的打扮,其中一人还是陈子锟的老相识,林文静的大伯父林长民。
    见到熊希龄带了一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进来,这四个人都有些诧异,林长民更是目瞪口呆,心说这不是前段时间被通缉的赤俄间谍朱利安么,怎么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六国饭店了。
    熊希龄道:“子锟,我来引见,这位是汪大燮先生,和我一样,代理过国务总理的;这位是刘崇佑先生,众议院议员;这位是林长民先生,做过一任司法总长的,现在是总统府外交委员会事务主任,最后这位叶景莘先生和林先生是同事,总统府秘兼外交委员会秘。”
    又向四人道:“这位年轻人是我的忘年交,最近出台的京师公厕管理规则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陈子锟不卑不亢,拱手道:“陈子锟,字昆吾,宣武门内紫光车厂一个拉车的。”
    熊希龄见他从容得体,心中暗喜。
    四人也暗暗称奇,这小伙子虽然出身卑微,但风度翩翩,怪不得熊希龄这样看重。
    林长民恍然大悟,原来此人和朱利安完全是两个人啊,不过世间居然能有两个人长的如此相似,也是一桩奇闻,当然此事较为敏感,他也不便多说,只能藏在心里。
    服务生端来两杯咖啡,小银匙和方糖,陈子锟一边听他们谈天说地,一边很自然的拿起方糖放入咖啡杯,用小银匙搅了搅,左手端起托碟,右手拿起杯子浅浅酌了一口,咖啡不错,香浓幼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的一举一动落在林长民眼中,却又令其生疑,这位“车夫”喝起咖啡来有板有眼,可不像是粗俗的下等阶层的苦力啊,在林长民印象中,拉车的喝水总是像牲口那样端着瓢咕咚咕咚狂饮,这位却如此斯文雅致,就像是哪个大宅门的少爷一样,就算他是熊希龄的忘年交也不应该啊,因为熊希龄老爷子平时在府根本不喝咖啡的。
    正在心猿意马,叶景莘说道:“宗孟兄,巴黎方面的最新消息,你还没讲给熊老听呢。”
    林长民忙道:“是这样,梁启超昨天又打电报来,言英法对我索回山东主权皆不支持,五强之中唯有美国威尔逊总统再三强调公理正义,呼吁建立新的国际秩序,无奈孤掌难鸣啊。”
    熊希龄叹气道:“欧洲列强虽然和日本素有矛盾,但断不会为了中国而开罪日本,借巴黎和会讨回山东主权已然渺茫了,对了,湖南方面有什么消息?”
    汪大燮道:“吴佩孚依旧在衡阳按兵不动,隔三差五通电全国呼吁和平,暗里和南边的赵恒惕眉来眼去,据说两人已经结为八拜之交了呢。”
    刘崇佑冷笑道:“这是故意让段合肥添堵呢,吴子玉骁勇善战,一路南下,势不可挡,可段祺瑞却把湖南督军的位子给了张敬尧这个酒囊饭袋,而张敬尧又是吴佩孚最瞧不起的人,段祺瑞这么一搞,生生把自己武力统一全国的大计给破坏了,两广就在眼前,吴佩孚却按兵不动,诸位看,保不齐哪天吴佩孚会带着人马杀回来。”
    他们在这儿谈的热火朝天,陈子锟却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哈欠,什么段祺瑞吴佩孚什么的,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也插不话,当真没趣。
    熊希龄注意到他的不耐烦,便道:“子锟,你有事先回去,待会我自己叫车,这边很方便的。”
    “那怎么成啊……”陈子锟客气了两句,还是告辞出来了,回到饭店门口,刚想调侃徐二两句,忽听身后一阵高跟鞋踩在水门汀地面的急促声音,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呼喊:“密斯姚,等等我。”
    然后是熟悉的女声:“徐公子,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而那个人不是你。”
    陈子锟一惊,这不是姚依蕾的声音么。
    怕什么来什么,只听脚步声冲自己这边过来了,陈子锟手足无措,方寸大乱,徐二好奇的看着他,心说这小子怎么回事啊。
    那边徐庭戈依旧死死纠缠:“姚小姐,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要和他决斗!”
    姚依蕾不搭理他,蹭蹭走到陈子锟的洋车旁,抬腿就了车:“车夫,快走。”
    陈子锟不敢回头,拉着车就跑,徐庭戈也跳了徐二的车,吩咐道:“快追!”
    两辆洋车你追我赶,不过还是陈子锟技高一筹,在十字路口甩掉了追兵,徐庭戈望洋兴叹,抱怨徐二:“你怎么跑得这么慢?”
    徐二委屈道:“我昨晚看看到半夜,精神不足,请少爷原谅。”
    徐庭戈一跺脚,不说什么了。
    ……
    “车夫,你跑的蛮快的,停下。”姚依蕾道。
    陈子锟将车停在路边,姚依蕾从钱包里拿了五角小洋递过来,他不得不伸手去接,四目相对,姚依蕾差点惊呆。
    “朱利安”让她刻骨铭心,永世难忘,而眼前这个车夫和朱利安竟然如此相似,简直让人怀疑就是一个人。
    “你……认识我?”姚依蕾试探着问道,到底是交际圈里混过的,她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差,看车夫的神情,似乎在躲闪着什么。
    “认识,你家汽车曾经撞过我们车厂的车子。”陈子锟老老实实的答道。
    姚依蕾松了一口气,她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那个跑出来质问自己的车夫个头很高,相貌也挺英俊,脸型和朱利安很像,当然气质差距就大了。
    “哦,是你啊。”姚依蕾毫无顾忌的盯着陈子锟的面孔,寻思着如果给他贴小胡子,简直就是另一个朱利安啊。
    “小姐,您没事。”陈子锟问道。
    “没事,这是你的钱。”姚依蕾把小银币抛给陈子锟,看了看洋车钉着的“紫光”铜牌,若有所思。
    ……
    徐二拉着洋车过了马路,徐庭戈站在车四下观望,难寻姚小姐的芳踪,不禁狠狠挥了一下拳头。
    “少爷,回府么?”徐二问道。
    “回去。”徐庭戈颓然坐下。
    走到半路,他忽然又改了主意:“去陕西巷!”
    “好嘞,陕西巷。”徐二调转车头,心里却有些惊讶,少爷竟然去八大胡同玩,这要是让老爷知道,还不打断他的腿。
    不过这就不是下人考虑的问题了,徐二拉着车直奔陕西巷而去,这里是京师妓院云集之地,民国之后,不许官员狎妓的规定被取消,京城烟花行业迅速发展,名妓层出不穷,什么赛金花、小凤仙之类脍炙人口,就连徐二这样的货色都能说出一两个赛金花智斗瓦德西,蔡松坡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段子来。
    到了陕西巷附近,徐庭戈下了车,打发徐二在胡同口等着,自己随便找了一家妓院去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姚依蕾拒绝了,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如果不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势必要憋出病来。
    老鸨看到一位眉头紧锁,衣着华贵的公子爷登门,顿时笑脸相印,请他楼雅座伺候,好酒好菜招呼着,又叫了一帮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们过来供公子挑选。
    “都不行,换!”徐庭戈一挥手,这些庸脂俗粉,焉能和姚小姐相比。
    陆续换了几批都不满意,酒倒是喝了不少,老鸨眼珠一转,问道:“少爷可曾有相熟的姑娘?”
    “没有。”
    “那少爷喜欢什么样的,我好帮您找。”
    徐庭戈想了想,一脸神往的说道:“她一定要美丽妖娆,又要活泼可爱,还要有情趣,懂得英文诗歌和巴黎最流行的时装。”
    老鸨瞪大了眼睛,心说这位少爷的要求还真是过分,她讪笑着说:“少爷,你说的这样的姑娘,我们不是没有,最近来了一位海红倌人,就喜欢穿洋服,说洋文,不过……价钱可不低。”
    徐庭戈本来心情就不佳,又喝了一点酒,当场就怒了,一拍桌子道:“你知道我是谁?我叔父是陆军次长徐树铮,你说我有没有钱!”
    老鸨立刻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哎呀,原来是徐少爷,我有眼无珠,该死,该死!”
    说着还照自己脸虚晃了几下。
    徐庭戈烦躁道:“还不快把人叫来。”
    老鸨道:“马就来。”颠颠的下楼,过了一会果然领了一个身段苗条,皮肤白皙的女郎来,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摩登感觉,徐庭戈眼睛都直了。
    “徐公子,这位是海来的曼莉小姐,你们慢慢聊。”老鸨嘻嘻笑着,倒退出去,帮着把门关了。
    曼莉姑娘到底是海滩混过的,搭眼一看就知道徐庭戈是个失恋的大学生,再加老鸨叮嘱过,对方是陆军次长家的少爷,不可怠慢,自然尽心伺候,她帮着徐庭戈斟酒,用带着吴侬软语口音的国语问道:“可否和我分享你的忧伤呢?”
    如此温柔体贴,徐庭戈几乎迷醉了,含着眼泪将自己的失恋故事徐徐到来……
    ……
    妓院楼下,又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客人光临,进门就问:“曼莉小姐在不在?”
    老鸨挥舞着手绢迎去:“哎哟,是陈教授,您可有日子没来了,那啥,曼莉今天身子不舒服,我帮您再找一个漂亮的。”
    陈教授道:“胡说,我和曼莉约好的,怎么可能突然不舒服。”说着自顾登楼,慌得老鸨在后面紧追:“陈教授,曼莉真的不在。”
第五十九章 教授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老鸨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或许能骗得了像徐庭戈这样的初哥,但是在陈教授这种风月场老手面前毫无用处,徒增笑尔。!。
    陈教授健步如飞,了二楼,推门一看,不禁怒火中烧,曼莉正和一个年轻男子依偎在一起,那男子脸还有几个口红印子,两人十指紧扣,柔情蜜意,溢于言表。
    “曼莉,他是谁?”陈教授怒气冲冲前,伸手分开两人,曼莉是他的老相好了,在她身花了大洋千,又岂能容忍他人染指。
    虽说风月场嫖客和妓女都是逢场作戏,但总有那太过入戏之人,陈教授如此,徐庭戈也是如此,这才一顿饭的工夫,他就已经和这位海来的曼莉小姐海誓山盟,私定终身了,此时忽然来了一个搅局的,又岂能善罢甘休。
    “你又是谁!”徐大少爷挺身而出,护在曼莉身前。
    曼莉吓得双眼含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其实这种情况她见的多了,从九岁被继母卖给海四马路的长三寓那年起,她就过着周旋于各色男人中的生活,她以前的花名不叫曼莉,叫是叫崔小红,当年在海会乐里也是响当当的头牌,只因某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开为她吞生鸦片自杀,在海滩混不下去才辗转北京的。
    本来妓女吊嫖客,总是欲擒故纵,吊着他的胃口,钱大把大把的花出去,便宜却很难占到,但这次有些例外,只因这位徐公子长的实在象那位自杀的小开,所以曼莉一时心软,第一次打茶围就让这个冤家占了不少便宜,恰巧被老相好陈教授看见,那还不大发醋意。
    陈教授是曼莉的老主顾了,一个月总要叫三四回局,因为是大学教授,不但出手阔绰,人也颇有才情,据说是个什么杂志的主编,妓女都喜欢和这样的文化人来往,以此提高自己的身价,曼丽也不例外,不过在她这么多恩客里,陈教授怎么都排不到第一位。
    眼瞅着要打起来,老鸨带着两个龟公进来好言相劝,陈教授下打量着徐庭戈,觉得有些眼熟,进而一想,这不是北大的学生么,心中有了计较,对老鸨道:“不妨事,大家都是斯文人,自然要用文明的方式来解决,你再拿一副杯箸来。”
    老鸨见他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便使眼色让龟公下去了,亲自拿了骨碟筷子酒杯进来,又送了一壶好酒,满脸堆笑劝解了几句才出去。
    虽然出去了,但老鸨还是不放心,安排了一个小厮蹲在门口偷听,过了一刻钟,小厮溜回去报告说:“他们正在一起探讨学问呢,看样子是没事了。”
    “老娘就知道,读人打不起来的。”老鸨一撇嘴,扭着肥壮的屁股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忽然传来巨响和女人的尖叫,老鸨慌忙赶去,只见曼莉的房间里桌椅都翻了,酒菜撒了一地,徐公子额头冒血,狼狈不堪,陈教授手里拎着凳子,凶神恶煞一般,曼莉惊慌失措,双手捂着脸连声尖叫。
    妓院里一片大乱,客人们都探头探脑的张望,陈教授酒气熏天,高举凳子道:“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尊师长的顽劣学生!”说着一凳子砸下去,徐公子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教授紧随其后,怒发冲冠,威风不可一世。
    老鸨慌得赶忙去拉,却被气头的陈教授推在楼梯,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小厮丫鬟们赶紧来扶,几个龟公摩拳擦掌要去打陈教授,被老鸨一把拽住。
    “万万打不得啊,陈教授是文曲星下凡,咱们招惹不起的。”
    龟公们面面相觑,心说这位爷哪是文曲星下凡啊,说武曲星下凡还有人信。
    陕西巷的妓院可不比外面那些下等窑子,在这儿消费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商界名流,所以妓院里根本没有配备打手,实际也用不着,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嫖客们争风吃醋,再闹又能闹出什么来,再加这只是嫖客之间的战斗,妓院也不方便插手,不过真要打下去,把徐公子打出个三长两短来,妓院也不好交代。
    所以老鸨还是撒开两腿追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喊道:“陈教授,收了神通。”
    徐庭戈头的血口子是被陈教授用一只景德镇花瓶砸出来的,伤口很深,血呼呼的冒,他年纪轻,从小没打过架,更没想到为人师表的教授会如此凶残,所以一来就被打懵了,哪还有还手的念头,捂着脑袋仓皇跑出了妓院,徐二正蹲在门口啃烧饼,看见少爷血头血脸的出来,吓了一大跳。
    “少爷,咋的了?”
    “别废话,快走!”徐庭戈跳洋车,徐二看到后面一员猛将舞着凳子追过来,赶紧将烧饼一扔,拉起洋车撒腿就跑。
    陈教授见追不了,这才鄙夷的啐了一口,甩甩额头散开的油光光头发,拎着凳子得胜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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