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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国士无双-第5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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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平看了材料之后,表情严肃无比:“陈北确实是这样说的?”
    杨树根道:“我以党性保证,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原话。”
    麦平道:“这个案子相当重大,必须立刻向地委、行署领导报告,你跟我來。”
    在地委书记马云卿的办公室里,杨树根向领导做了详细的汇报,马书记紧皱眉头,來回踱步,忽然大手一挥:“这是一起极其严重的反革命事件,在这个全世界人民悲痛欲绝的特殊日子里,居然有人疯狂攻击伟大领袖斯大林同志,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严办,决不姑息,牵扯到什么人,一查到底!”
    麦平挺起胸膛:“是!”
    机械公司保卫科,一阵轰鸣声,两辆吉普车,四辆三轮摩托停在外面,车上跳下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公安民警,冲进办公室,向陈北出示了逮捕令:“陈北,你被捕了!”
    陈北很惊讶:“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为首公安人员亮出手铐:“跟我们回去再说。”
    陈北下意识的去拉抽屉,那里面有一把五一式手枪,是保卫干部的配枪。
    保卫科同事见状,死死按住抽屉,保住陈北:“陈科长,别乱來,有事说清楚就好。”
    陈北一愣,意识到自己莽撞了。
    公安人员趁势将手铐砸在他手腕上,拉了就走,等马春花闻讯赶來的时候,警车已经走远了。
    马春花心急如焚,她身怀六甲已经七个月,这个时候男人突然被捕,打击可想而知,她立刻前往地区公安处,讨要说法。
    公安处的同志告诉她,陈北是猖狂攻击斯大林同志的现行反革命,地委已经定性了,案子报到上面,目前不能探视。
    马春花急了:“我是他老婆,他是反革命我怎么不知道,陈北是起义英雄,你们凭什么抓他,有什么证据!”
    公安同志很耐心的解释:“我们有确凿的群众举报证据。”
    马春花道:“谁举报的?我找他评理去,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面对这样的泼妇,接待同志也洠О旆ǎ涸鹪ど蟮墓沙し⒘似⑵淖雷拥溃骸罢馕慌荆阍俸职涯阋沧テ饋恚〉狈锤锩沂粞习欤 
    马春花毫不示弱,也拍了桌子:“抓我,你们尽管抓,我打过日本鬼子,打过蒋匪军,反动派的刑场我也上过,刘邓首长的手我也握过,还怕你地区公安处?”
    说着她干脆把棉袄也给脱了,民警们目瞪口呆,这位孕妇大姐闹哪样?
    马春花继续脱,棉袄里面就是小褂,背转身往上一掀,触目惊心全是伤疤,有子弹穿过的弹孔,也有皮鞭痕迹和烙铁烫过的伤疤。
    “说我是反革命家属,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马春花厉声喝道。
第二十三章 陈家的第三代
    马春花泼悍,公安们束手无策,一方面因为她是革命有功之臣,另一方面陈北毕竟是省主席的儿子,这个案子虽然地委定性,但还有省委那一关呢,谁也不敢把话说死,妄作小人。。)
    于是乎,马春花破例可以探视陈北,地区公安处办公楼就是以前的北泰警察局,陈北所在的拘留室正是以前马春花蹲过的牢房,铁窗依旧,物是人非,关在里面的竟然是自己的男人。
    马春花焦灼万分:“他们打你了么?”
    陈北若无其事:“他们敢!”
    马春花道:“他们冤枉你攻击斯大林大元帅,我一定帮你伸冤,官司打到省里,打到北京,说啥也要救你出來。”
    陈北道:“我洠Чセ魉勾罅郑宜档亩际鞘登椋樟空纪饷桑两裨诼盟匙ぷ啪樱庑┒际鞘率怠!
    马春花傻眼了:“你……你真说斯大林他老人家的坏话了?”
    陈北道:“我只不过叙述了一些事实而已,却被宵小之辈拿來栽赃,真是无耻至极,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马春花道:“人死为大,你怎么都不该说斯大林的不是,是哪个背地里报告你的,我找他去。”
    陈北道:“是杨树根这个小人,这些话我只对他说过,就是他來借宿那一晚,在酒桌上说的话。”
    马春花愤然道:“杨树根这个白眼狼,我找他去!”
    杨树根做贼心虚,早就回苦水井乡下去了,马春花找不到他,径直去地委找第一书记马云卿鸣冤。
    马书记原來在部队上做政治工作,后來转入地方,担任江北地委第一书记,这个人原则性很强,人称铁面书记,干部们都怕他,但马春花为了丈夫豁出去了,來到地委驻地,办公室的同志接待了她,说马书记正在开会,请稍等,马春花说要等多久,答曰不清楚,马书记开会时间不定,开一整夜也不好说。
    马春花当真就等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凌晨会议才结束,她赶紧张望,寻找马书记,却找不到人,一问才知道,马书记去省里了。
    马春花虽然憨直,但也是当过干部的人,公安处突然逮捕,地委书记避而不见,说明这案子水很深,或许牵扯到残酷的政治斗争,搞不好是冲着自家公爹去的,镇反时期这样的案例可不少,单凭旁人一句指证就枪毙人,冤杀了不少好人,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手}{打}{吧}{。{}{}
    她立刻赶回家里,烧锅做饭,狗蛋娘问她干啥,马春花说:“烙饼,路上吃,我要去省城。”
    狗蛋娘说:“去省城做啥子?”
    马春花道:“陈北被当成反革命抓了,反革命罪可大可小,严重的话明天就枪毙,时间不等人,我要到省委击鼓鸣冤。”
    狗蛋娘紧张起來,立刻卷起袖子帮着和面,生火,烙了二十斤烙馍,一半带鸡蛋的给陈北送去拘留所里吃,一半洠ЪΦ暗穆泶夯飞铣裕匙鸥闪福ψ糯蠖亲又北蓟鸪嫡径ァ
    不巧,去往省城的最后一趟客车刚走,下一班就得明天了。
    马春花一跺脚,四下踅摸一番,顺着铁轨往前走,一直走到快到淮江铁桥的时候,一列满载煤炭的货运列车喷着蒸汽开过來了,她扎紧行李袋,跟着火车疾奔几步,纵身一跳,抓住车厢栏板攀在了上面,劲风吹來,头发瑟瑟,列车驶入了铁桥,速度放缓,马春花慢慢爬了上去,躺倒在煤炭堆上,捂着肚子直喘粗气:“娃儿,消停点,别给娘捣乱。”
    火车轮子和铁轨接触,发出单调无比的节奏,一夜洠穆泶夯ㄌ稍诿憾焉虾ㄈ蝗胨膊恢拦硕嗑茫徽罅挂饨眩焐掀鸨涞拇河辏憾焉蠜'有躲避之处,她把包袱皮盖在肚子上,护好孩子要紧。
    雨纷纷扬扬下了很久,四野一片葱绿,火车向南行驶,葱绿变成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黄澄澄一片,马春花虽然洠裁次幕捕眯郎痛笞匀坏拿谰埃骸罢饩褪谴夯ò。臀业拿质且谎摹!
    货车只在沿途一个小站停靠,加煤加水,工人拿着扳手沿着车厢走一遍检查闸瓦和轮子,马春花藏在煤堆里谁也洠Х⑾炙谐翟俅纹舫蹋志父鲂∈钡陌仙妫沼诘执镆桓龃笳荆床皇窃氖〕强驮苏荆鞘〕腔踉吮闭荆吐胪吩谝黄穑鞘〕亲钤嘣唷⒃勇摇⒎泵Φ慕锹洹
    天色已经擦黑,火车速度减慢进站,马春花正准备下车,忽然一张黑漆漆的面孔出现在车厢边,吓了她一跳。
    那人打量马春花两眼,呲牙一笑,翻身上來,手持抓钩子疯狂的往车下扯大块的煤炭,下面有一群人拿着口袋正等着,一个个动作麻利无比,拼命往袋子里装着煤炭,警笛声和铜锣声响起,不知道多少铁路工人和民兵从四面八方冲了出來,将偷煤炭的人包围抓捕。
    车上那个拿抓钩子的人冲马春花嚷道:“还不快跑!”嗖的一下就跳下车去,洠д疚人ち烁鲺怎模惶饭と税醋【褪且欢倥肿幔腥送瞪弦豢矗醇泶夯ǎ缸潘蠛埃骸俺瞪匣褂幸桓觯 
    马春花慌忙摆手:“俺不是!”
    她一口江北口音,与省城方言不同,但铁路工人不管那个,蹭蹭爬上车厢手持棍棒指着她喝道:“哪里來的盲流!抓起來送铁路公安处!”
    马春花急了,急忙掏工作证,可是兜里空的,來的匆忙,工作证忘了带,洠в泄ぷ髦ぃ瑳'有介绍信,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真要当成盲流扣起來,洠Ц鍪彀敫鲈卤鹣氤鰜恚卤钡拿捅2蛔×恕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马春花夺路而逃,铁路工人举起大木棍想吓唬她,洠氲秸飧觥懊ち鳌倍骱苊艚荩煌忍咴诠と丝泷衫铮鄣乃背∥孀畔旅嬖缘沽恕
    车速已经很慢,马春花义无反顾跳了下去,就觉得脚脖子一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拔腿就跑,后面是无数手电光和喊声:“逮住那个盲流。”
    马春花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忽然觉得腿上一热,吓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羊水破了!
    铁路工人们追了上來,见她这副样子顿时惊呆:“是个孕妇!快生了,快抬去医务室!”
    马春花被抬到铁路段医务室的时候,孩子已经出來了,工人们忙里忙外,烧热水拿剪刀,几位妇女同志帮着接生,将这个未满八个月的早产儿生了出來。
    “是男娃女娃?”马春花强打精神问道。
    “是带把的,男娃!”一个女工抱着襁褓给马春花看,孩子红扑扑的,很小,哭声像蚊子叫。
    铁路上的领导赶到了,看到马春花的行李只有一包烙馍和一些零钱,更确定她是盲流,询问她道:“你是哪个县的?日子过不下去还是咋滴?为啥要当盲流?”
    马春花道:“俺不是盲流,实在洠д薏虐堑幕醭担奈话锇锩Γ寻乘偷胶⒆铀胰グ伞!
    领导问:“孩子的爷爷住在哪里?”
    “省城枫林路十号。”
    ……
    枫林路官邸,陈子锟已经接到江北方面的报告,陈北因为反革命言论被捕。
    江东省毕竟是陈子锟经营几十年的老地盘,江北更是他的发家之处,北泰很多人对陈子锟很有感情,尤其基层单位人员,不少人本來就是陈子锟的老部下,有什么风吹草动透风报信不在话下。
    陈北因言获罪,纯粹就是借睿⒒樱腥讼胝伦语浚飧鋈司褪墙钡匚榧锹碓魄洹
    马云卿的底细,陈子锟早就摸清楚了,说起來这人也算是老相识,当初在北京和马家一番交手,马家五个兄弟连同老太爷洠Ц錾浦眨ㄓ新砹侗己嚎谠肚祝哟髓梦尴ⅲ瑳'想到几十年过去,居然改头换面成了我党的领导干部。
    党内斗争形势错综复杂,山头林立,江北地委一帮人是中原局出來的,而省委则是华东局的人,陈子锟可以肯定,这是一次政治陷害,目标是但不限于自己,如果不迅速压制下去,自己将永无宁日。
    他在第一时间和省委通了气,说江北地委要革我的命,是不是省委的意思,郑泽如大惊,询问了缘由之后拍案而起,说江北地委乱弹琴,简直胡闹,又劝陈子锟不要动怒,心平气和的解决问睿灰┐蠡
    听话听音,陈子锟明白郑泽如是不会出面帮自己摆平的了,陈北这个罪名,可大可小,从严处理的话枪毙也不为过,这绝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就算江北方面把陈北处决了,自己都洠У胤浇怖砣ァ
    他立刻通过长途电话给江北行署的心腹下令,无论如何先把陈北保护起來。
    随即命令省府办公厅备专列,他要前往江北视察工作。
    就在出发之际,省府秘书处接到铁路分局打來的电话,有一个妇女自称陈主席的儿媳妇,带着一个刚出生的早产儿正躺在铁路医院里。
第二十四章 再次君临天下
    陈子锟并未因此事分神,他知道儿媳妇怀孕七个月,此时早产婴儿多半活不了,还是先救儿子要紧,所以他只是安排夏小青、姚依蕾去医院查看,自己带领省政府班子前往江北。。)
    解放以來,陈子锟一直非常低调,换來的结果竟然是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他决定强势反击,所以这次前往北泰的阵容非常强大,随员足有数十人,党政军领导十余人,其中就有省城公安局局长兼省公安厅副厅长徐庭戈。
    铁路分局在普通客车后面加挂两节专列,一节是带会议室的客车,一节是平板车,上面放的是陈子锟的奔驰牌敞篷专车。
    列车向北疾驰而去,陈子锟穿着藏青色中山装望着窗外景色沉默不语,省府秘书长阎肃问他:“主席,次去江北无需顾虑重重,我们还是有群众基础的。”
    陈子锟道:“我不担心那个,我担心的是孙子,这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
    铁路医院妇产科病房,夏小青坐在病床旁怜惜的看着马春花和襁褓里的婴儿,这是陈家的第三代,一个在母亲肚子里七个月就生出來的早产婴儿,比一般婴儿个头小的多,皮肤粉红,五官皱在一起,如同剥了皮的小猴子,哭声很细,似有似无。、
    “这孩子命苦啊。”夏小青不敢抱自己的亲孙子,因为孩子早产了三个月,实在太虚弱,需要躺在保温箱里,这可是苏联进口的现代化设备,全省城也不过三台而已。
    马春花产后大出血差点死了,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但面色依然惨白,头上缠着带子,满脸都闪耀着母性的光辉。
    夏小青道:“春花,你咋这么拼命,得亏这孩子命大,要是你们娘俩有个三长两短,小北可咋办。”
    马春花道:“我是庄户人出身,从小下地干活,这点事不算啥,我担心的是陈北,他被人陷害情况危急,真要出个意外,我也不活了。”
    夏小青道:“你公公已经启程去北泰了,专门去制这帮宵小之辈,小北绝不会有任何危险,这点你放心。”
    马春花道:“那我就放心了。”说着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夏小青走出病房,姚依蕾正和医生说话,医生说民间有云,七活八不活,怀孕七个月早产的婴儿成活率还是很高的,以现代医学的观点來看,产妇体质极佳,这个婴儿也很健康健全,只要营养跟上,应该洠裁次暑}。
    姚依蕾很高兴,对夏小青道:“小青,听见医生怎么说的么,万幸,大喜啊,咱们家终于添孙子了。”
    夏小青也很兴奋:“辛苦春花了,我这就回去买几只老母鸡炖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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