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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寻妖-云无常-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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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人,将你这红绫解下,到时再慢慢炮制你!”
    张入云一时听得这红绫只怕终要不保,心下颓丧,已然将头垂下,只卧在地上喃喃道:“即如此,那在下就先睡了,只待明日恭候大驾。只是姑娘欲收拾我,却还要借他人之手,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也让在下好生失望啊!”一语投地,即合身睡去。
    不想这话却犯了那母夜叉的性子,照张入云话里意思,自己确是输了一阵,她此刻口里未辩,心里却是明白。只觉张入云这般样子竟还敢与自己作对,偏自己还无力整治他,此刻被他言语挤况,只气得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无料那夜叉脑中才只闪过喝其血的念头,却又忽然醒悟过来。虽仍守着自己心高几番不愿,但偏巧张入云此时鼾声又至,脑里一热,心中最后一点的犹豫也被自己打消,就见她双目凶光大涨,已拔身二次向张入云行来。
    只待她一近张入云身,便一把按住其肩头。张入云多日以来忍饥挨饿,早已是瘦骨鳞峋,颈上的筋脉看着犹为清晰。那夜叉目力惊人,只见其血管正微微抽动,内里流淌的正是对自己大有助益的纯阳精血。平日里她因生来心高,并不甘居于妖邪,虽得修炼成夜叉鬼。但内心里却从未以鬼物自居,日间修行也只采撷日月精华为进身修炼,若真论吸人精气,噬人血肉,以助长自己灵性,倒却还从未有做过。
    寻常日子里,那母夜叉,虽也因身具恶性欲噬人血肉,但总能守着身份隐忍不发。但张入云乃是修道之身与常人气血迥异,此刻他落在夜叉鬼手上,纵是其一身孤傲不齿于此,但也是难以克制自己与生俱来的口腹欲望。且张入云还是纯阳童子身,一身精血更加诱人,就见此刻那夜叉鬼鼻间嗅动,闻得其体内血液无比的甘美,不由已是喉间一阵鼓动,脑里一空,檀口微张之下已见有一丝口涎流出嘴角,森森白齿,也是瞬间化成锋锐无比的利刃。当下再忍不住,只将香肩一晃,檀口内一排钢牙已然插在张入云的瘦颈之上。
    顷刻间,张入云伤口处已流出热血将那夜叉鬼利齿浸湿,虽还未到口,但已觉其血至为甘甜鲜美。双目一闭,想着张入云当日助纣为虐,重伤自己,已为自己找到最一点合理的借口,当下再不作想,只怀抱住眼前少年拼命的在其颈项上吸吮。
    而张入云自被其提身醒来,就觉对方双手犹如铁爪,自己本无力气,愈加反抗不得,只能任其摆布吸吮自己元阳真气。虽是自觉体内血液快速流失,一身精力也是随之而,但到此刻反觉畅怀无比,他虽目不能视,但已觉那夜叉鬼定是貌美惊人,难得身为鬼物,但竟得通体幽香。此刻被其抱在怀内,也是一样的温柔自在,想着自己能有这样的死法,倒也快活,心下却不没有一点惊谎。只是忽然心头想起一事,一时惊异嘴角间却又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母夜叉只为头一回受用血食,久禁之下得以开戒,愈加的姿意畅快。未想张入云热血才刚落腹便觉不妙,胸腹之内竟好似有热火再灼烤一般,心知其血液中有毒,忙一把将其推开。支手扶住自己喉咙一阵娇喘,至后终忍不住,肠胃里一番翻滚,已是跪在地上将先时摄入腹中几欲收归丹田内的精血悉数吐了出来。至后虽是连连作呕,尽吐了个干净,但咽喉食肠内,依旧是如有一道烈火在烧一般的炙热。
    当她再睁眼看张入云时,却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卧在满地布幔之中。夜叉鬼又得一番喘息,方才平息体内翻涌的气血,只刚一驻声,便开口问道:“这就是你一直病卧在牛棚中的原因?”
    张入云见她并未受青炎鬼毒血的侵害,倒也佩服她一身高明法力,当下只口里答道:“这是自然,不然那牛棚里味道又不香甜,我无端端躺在那里作甚?只是先和你说好了,我可并未请你来饮我的鲜血,是你不请自取,此刻吃坏了肠胃,可不能怪到我的头上!”
    母夜叉见他趁机取笑自己,恨声道:“你以为我只怕你这一点毒血吗?实告诉你,只这点毒却不放在我的心上。”说完又狞笑道:“我之所以如此,只是因这毒已染了你的灵血,若不祛除,倒是糟蹋了你这一身精元。”
    她倒未说假话,这青炎鬼灵角血,其毒性本就不强,方才夜叉会受其害,只为自己安心将张入云一身精气收归己用,一时大意,只将丹气与其鲜血相溶才得受创。若是换了她加意之下,便不以为虑。只是如此一来,张入云的一身纯阳精气,要为尽收归己用,却又要大费一番周折。
    那夜叉鬼想着自己被张入云毒血害的腔内一阵火燎,再又被张入云讥讽,恼将起来,毒心再起,一时嘴角间露出几次冷笑,再将檀口一张,已从内吐出一粒拇指大小的内丹来,只一跃在空中旋即便滚作一团墨绿色的火球,竟得在空中抖出万道精光,纵是那老君观殿宇甚高,也一样被那幽幽青光射透房宇直照苍穹。而一旁即便是已目不能视物的张入云,此刻也依旧能觉出眼前一片青光大作,虽是妖魔至宝,但也确是威力无穷。
    再说那绿火珠在空中一阵滚动,却在张入云脚下顿住,瞬时由珠身上放出萤萤绿火来烧他的脚底,即刻便将张入云炙烤的周身一颤,正在他欲抽回脚来,却早被那母夜叉将其穴道治住,至此张入云就如砧板上的羔羊只能任其鱼肉。
    此乃夜叉的邪阳阴火,可伤人阳魄,若不留情自张入云脚底尽力烧去,可令他五脏成灰,四肢皆朽,形体外却又不见一丝痕迹,端地是阴毒无比。此阴火本是修道者必经的三灾之一,夜叉此刻用内丹惩治这道行微薄的张入云,却哪里经受的住,直痛的他欲周身翻滚,却偏又被那女鬼将自己穴道制住,不得有一丝动弹。
    眼见实撑不过,想着竟受女子折辱偏一丝无可奈何对方,待要咬舌自尽,却忽又想到当日在酒泉镇疗伤时,也曾有过如此举止,其时被隐娘好一顿责骂,直让自己无地自容。想到隐娘生时音容笑貌,张入云陡然间凭添了无数勇气,钢牙一咬,仍是那钻入身体里如千万条毒蛇腕延游走于自己五脏六腑的阴火如何翻滚乱蹿折磨自己,也再不吭叫一声。
    那夜叉鬼自是知道自己阴火厉害,先见张入云只在地上挣扎,汗浆直透重巾,正在快慰。却不想只一刻功夫,张入云便又恢复平日气质。虽说对方乃是仇敌,但也不得不佩服他意志坚韧之极,实非常人可比。且烧得这多时辰,张入云神魂依旧凝聚不见涣散,知他一身内力扎的极为厚实,如再姿意折磨他,恐大伤其元气,是以再不与张入云为难,当下只用阴火在其奇经八脉内驱逼青炎鬼的灵角剧毒,只顿饭功夫便将张入云周身毒质,重又逼回其双眼伤处,这才将内丹召回,收了阴火,解了张入云身上的禁制。
    张入云被她抽回阴火,只在地上好一番喘自己,方才稍稍恢复精神。但得夜叉鬼之助,虽是双眼此时刺痛的厉害,但到底四肢百骼内毒性全无,已能自由行动。他多日仆伏于地下,此时得能行走,倒也大感自在,当下勉强侧头对着夜叉鬼笑道:“不想你没有取我的性命,反倒运真元帮我疗伤,这倒要谢谢你了!”
    夜叉见他心里明白,嘴里还是这么强横,知他还不服自己,刚性一作,上前拎起张入云一条臂膀,就听卡吱一声,活生生一条人臂在她娇嫩的手掌里便如枯树一般折做两段,再见她咬着牙道:“你高兴什么!我将你毒质驱避,只为吸你精血为自己所用,待明日我摄来凡人将你红绫解下,先剥了你的皮,再喝了你的血,可看你还能笑的出来!”说话间,又将张入云断臂取在手里揉搓,令断骨处反复摩擦更增张入云的痛苦。只片刻功夫张入云一条臂膀当中折断处就如揣了一个葫芦,高高肿起。
    张入云当下痛的冷汗如雨,刚刚有些风干的衣裳重又被汗水透湿,面上强挣着挤出些笑容口里却道:“那也是明天的事,现下姑娘要是再没有什么新鲜花样好整治在下了,我可先要睡了!”说完即欲倒卧在地上。
    那夜叉不想他如此硬朗,微一疏神,竟被张入云手臂从手底滑脱。因张入云此时已得夜叉鬼阴火相助逼退了一身毒质,真气虽仍提不得,但筋骨已能活动。他一身筋肉在隐娘调教之下,早已与常人有异,当下只将臂上肌健忍痛缩紧,瞬时功夫,断骨处已然复位,之后竟不取木板支骨包扎,而是将头一侧竟得酣然睡去,只气的那母夜叉立在一旁阵青阵红,欲上前将其提起弄醒,再寻法折磨张入云。但她性高气傲,屡番下手未见张入云屈服,此时若再行这样的手段,却只觉下作,是以竟一时间奈何不了他。
    未知张入云才刚躺下不久,却闻远处空中竟有唿哨声传来,那夜叉闻声即是一惊,连带着一旁已小憩一时的鹦哥也是心神感应,纷纷振翅跃起空中。夜叉鬼面上阴晴不定,眉头皱动,略一寻思,只吩咐鸟儿道:“且去看看!”说完又觉不够仔细,复开口道:“去时小心隐蔽些!”
    那一对鸟儿得令,顿时周身一抖将翎羽一收,竟变得只云雀般大小,双翅展动已是自窗口飞渡而出,当下没有丝毫声响,只好似两点墨滴,瞬时即溶在那漆黑的夜空中。
    女夜叉待两只雀儿走走,刚欲有所布置,却忽觉身后赤光大作,再闻得天空中一声霹雳,就听空中响起两声哀嚎,才刚出门不久的一对雀儿已是一路翻滚着被神雷震退了回来。夜叉鬼这时才知来敌非同小可,再往殿外看去,就见半边天空已被一片漫无边际的红云遮盖住,她一眼即瞧出这法云,如再不见机逃走,只怕已没有机会了。
    只是这母夜叉还未将张入云整治的够,此时要她遁走,却又不得甘心,正犹豫间,两只恶鸟又是不住开口嘶叫催逼,只惹得她心头更乱,一时不耐怒喝道:“吵什么!怎地这般没骨气,惹的我火气,干脆拼个鱼死网破又待怎地?”那两只鹦哥知她说得出,便做的到!生怕夜叉鬼真的要如此冒死犯险,被吓得怕了,忙改了生气软语相求。
    就在这时,却忽见张入云起身与那女夜叉道:“我看你还是快走吧!再若这般临场不下决段,只怕真的便走不脱了。来人法力高强,你即无十分把握,何苦强留此地?”
第三十四回 只言红裙俏 莫问青衫老 (三)
    女夜叉不想张入云竟会在此刻宽慰自己,只当他兴灾乐祸,一时会错了意,反激怒道:“就算是走,也少不得带了你一起,你只以为有正道高手前来,就有一线生机了吗?”
    不料张入云闻言笑道:“我是好心提醒你!我现在正犯太岁,霉星照命,与我待在一起的人都要沾染上,你不见那先前对你阿谀奉承的乡人,只与我相处了十余日便被你毁容破声了吗?何况你说欲带了我同行,呵呵,有道是渡凡人势比登天,我就是一身根骨清洁时,被你携带了,也恐要为你添上好多负担,此刻这一身皮肉落的如此,来人的法力又是那么高,只怕你就是平日里飞遁再怎么迅速,携了我也是一样走不脱吧?”
    女夜叉听他话里虽仍有调侃之意,但语及自己霉运当头,只会带给人灾祸时,却已将脸色暗了下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张入云留露出晦色,知他话说的不假,但仍不输口道:“想不到你现在已如一条蛆一样的烂在地里,度起旁人法力修为来,倒是很有一套!”
    张入云见她口里倔强,语触自己痛处,一时已背靠在地,口中佯笑道:“眼睛瞎了!耳朵和鼻子总要变的比平日里灵敏些,何况来人这般法力,离得这远竟连空气都被震动,你五感比我高明十倍,怎又会不得而知呢?”
    两人说话间,那红云已是遮避了大半天空,两只鸟儿见此惶恐无计,只声声哀鸣劝女夜叉速逃。他二人与她有恩,祸到临头好夜叉不能不顾,当下只一跺脚与张入云喝道:“你且等着,日后我自有来寻你的时候!”
    张入云笑道:“欢迎!欢迎!!只是记得要快点才好,若来的慢了,怕我到时已先支持不住命丧他乡了!”
    夜叉鬼与他驱毒时已窥其右胸肺叶实伤的沉重,虽得自己阴火将其全身毒素尽驱至眼中。但因恨张入云出语傲慢,又兼疑他毒性拔净了,功力若有些恢复,只怕又有些反复。这才只将剧毒逼在一处,并不根除,此刻自己一离了他。这荒山野岭间,他又是双目失明,只怕真有性命之忧,一时反倒有些后悔手底过于毒辣起来。只是她素性倨傲,怎肯示弱于人,只冷哼一声,便踱步行出殿外。
    此时头顶红云只将天空遮的还剩一角,两只鹦哥已是急的灵羽翻飞,只欲急速上路。不料那夜叉鬼却不心急,只负手展望天空,竟是踞在当地慢慢思量。待天空只剩下最后一丝空隙时,终被她窥破敌人法术缺漏。一个急行掠至空中,取素手将背一拍,一柄绿莹莹的白骨剑已自其脑后迸出,一时将身化做白虹箭冲上天,身后两只鸟儿也已化为两点火星紧随其后。看方向竟是未从红云缺口处冲过,而是趁着敌人法阵未至周全,反运剑光强挑南方云幕,虽是激起阵内无数落雷,但仍自化做一溜火星电射一般从容遁走!
    张入云见这恶鬼终是走了,心头不由一松,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有些怅然若失,他这一个月来都未与人正经言谈交流过。那夜叉鬼虽然让自己吃的大苦,但真要细较起来,却未必毒的过玉音师太,且举止虽猛恶,但也自有其一派气度,并不是那一派奸险狡诈的小人。说来还为自己祛毒疗伤,到底此时已能自由行动,还算得了她一点好处。只是臂上肿的实在厉害,想着先前那恶女的手段,纵是张入云有心想笑,也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无奈转瞬间人去楼空,倒没个说话的人,山野之间又只剩的他一人,复又是一阵孤独寂寞。
    正在他撕碎地上破布,将左手臂骨仔细包扎的时候,却又听空中一声唿哨,转眼已到殿下。张入云此时听觉比往日灵便的太多,只一侧耳已知自空中降下两人,且步履轻盈,显还都是女子,内中一人功力甚高,以自己此时的耳力竟也只能辨个依稀大概。只在他这一回神间,那室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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