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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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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打开,等在外面的人进来,给他小腹之下围了一块布巾。颈链,手铐,脚镣,一样样锁好,架起来,站好。石咏之牵着铁链,听着他艰难迈步时铁镣碰撞的声音响起,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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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宫外,晚宴已经摆好,楚王原本计划中独自实行的娱乐安排,被不请自来的客人打乱。其实不是客人,是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仪贵妃。楚王只好围绕着宫前那两根白色刑柱布置安排,楚王和贵妃在前面,儿子女儿分别在侧面。待到酒菜都摆放好以后,天色已晚,宫灯和篝火都点了起来,石咏之却还没有把人犯带到。
  
  楚王倒也不急,歌舞丝竹的乐队侍候着,慢慢等。三四只舞跳完,才听到一阵铁链拖地撞击的哗啦声,石咏之牵着一个人,慢慢地从黑暗里走入光亮。
  
  项烨霖懒懒地看过去,第一个印象是瘦,反剪着双手,全身赤。裸着,仅在腰下围着一条布巾,高高瘦瘦,但并不是那种见骨的精瘦,全身肌肉紧实细密,胸腹间肌腱线条优美流畅,块垒分明,两条腿笔直修长,灯火之下,全身的皮肤呈现黄玉一般的颜色,丑陋黝黑的铁铐紧扣在脚踝和颈间,铁铐附近的皮肤渗着丝丝血迹,异样的妖艳。
  
  随着石咏之来到近前用力一拽,他踉踉跄跄地站定到楚王面前,挺直身体,抬起头,神色平静地向他看。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双唇微微抿起,秀美却不失俊朗,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项烨霖当时就愣了,上一次这人被拉到大殿上,蓬头垢面的,竟然没看清生得这副模样,隐隐地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错过了。
  
  石咏之猛地一拉拴在拓跋野颈圈的锁链,低喝:“跪下。”一道血痕出现在脖颈,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随后神色平静地屈膝跪下。
  
  侧方坐着的项锦绣立时就要起来,四爷一把拉住她的手,死死地按住。
  
  石咏之屈身下跪,给各位主子行礼之后,项烨霖盯着拓跋野道:“咏之,这方面你是行家,你来安排。”
  
  石咏之也不推辞,行个礼后立起身,向等候在一边的手下示意。
  
  随即有两个精赤着上身的壮汉走来,各拎着一把巨大的铁锤,站到早已在一边摆放好的铁砧旁边。
  
  一个太监端着一个锦盘上前,行礼后,将锦盘上摆放的东西举起来给所有人看。鬼面狰狞,是拓跋野的铁面具,那是他离开演武堂时,养育训练他整整十六年的老师送给他的唯一赠品。他记得临近分别之前,曾经给老师演示全套枪法,毫无表情地看完之后,那个冷漠的老人只说了一句:“杀气不足。”随后他一直琢磨这四个字,思考着该怎样弥补,直到分手之际,那个老人以一种漫不经心的神态抛给他这个铁面,然后这个铁面具就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
  
  那个太监目不斜视,将面具放在铁砧上随即退下。两个壮汉抡起大锤一人一下,那个面具片片碎裂,被扫落在地。
  
  项烨霖饶有兴致地紧盯着拓跋野的脸,暗想:咏之这孩子,在折磨人这方面,确实是有心思。
  
  随后,两人抬来一幅盔甲,拓跋野咬了咬牙,这是父王的赠品,曾经穿在父王的身上。那个他曾经以为毫不在意自己的父王,把他最爱的这身盔甲赏给自己时,眼光里流露的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他默默地看着这身曾经保护他无数次的盔甲被砸成碎片,毫无表情。
  
  随后送上去的,是他的战刀,微微弯曲的月牙形,最适合在马上砍劈,是他自己依自己的喜好,画了图形让工匠们特地锻造的,在战刀出炉的日子里,他一直守在炉边看,王兄曾笑话他仿佛守护自己的孩子一般。
  
  锤落,声响,刀碎。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又是两个人,抬来一杆漆黑的长枪,实打实的镔铁铸造,乌黑,冰冷,枪尖森寒,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锁禁了多少阴魂,枪抬上来,立时感觉小小的广场上阴风阵阵。两个壮汉有些发呆,这乌漆实沉的东西,怎么毁?
  
  拓跋野的嘴角居然泛起一丝笑意,这是三哥拓跋岱的礼物,那个看起来不着调的哥哥,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搜集了那么多上好的精铁,悄悄地铸了这么一杆长枪送给自己。那段时间他费尽了心机地试探自己,非要问出他能耍得动多重的兵器。
  
  项烨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那一丝笑意,看了看正在发愣的壮汉,吩咐下去:“那枪扔护城河里去。”壮汉如蒙大赦,松了口气,抬了枪的两人于是退了下去。
  
  然后听到一阵马蹄声响,拓跋野终于变了颜色,眼里露出一丝恐惧,他抬眼盯紧石咏之,看到那张秀美的脸上,眼睛里露出的狠绝笑意,心底一片冰寒。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马蹄的铁掌轻轻踏响在石板路上,在空旷的广场发出清脆优雅的回响,一匹漂亮的黑马从黑暗里踏着碎步缓缓走入光亮,马身轻盈,毛色闪亮,双眼有神,仿佛黑夜中的精灵。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它,除了拓跋野和石咏之。
  
  这两个人死死地相互盯视,第一次在拓跋野的眼里看到愤怒的神情,石咏之紧抿着嘴,眼里露出的是毒蛇一样的冰冷。
  
  一个壮汉上前恭身施礼后,抽出短刀向那匹马走去,拓跋野哑哑地张了下嘴,没发出声音,又张了一下,终于喊了一声:“不!”随即用更大的声音喊出:“不!”
  
  他转眼盯住项烨霖:“不要杀它,它只是匹马!”
  
  项烨霖笑了,用眼色示意那壮汉停下,很有兴致地想看看这个囚徒接下来会怎么办。
  
  拓跋野仿佛看到了希望,直视着楚王:“冲我来,放过它!”
  
  项烨霖淡淡地笑着:“你没资格谈条件。”
  
  “你儿子是我杀的,想报仇你冲我来!”
  
  “你杀我儿子,我杀你的马,我很吃亏呢。杀!”
  
  “等等!”项锦溪站了起来,神色恭敬:“父王,这马,儿臣很喜欢,就赏给儿臣吧。”
  
  项烨霖看了看这个唯一健全的儿子,有些犹豫。四爷身子弯下去,更深地施礼:“父王,母妃,儿臣实在是喜欢这马,就赏给儿臣吧。”
  
  项烨霖没出声,看看儿子,看看拓跋野,又看看石咏之。仪贵妃轻轻地开了口:“王上,难得溪儿喜欢,就赏给他吧。不过,也不能便宜了这个孽障,本妃出个主意。。。。”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妖娆的眼光扫过项烨霖,看他的反应。
  
  项烨霖一挑眉头:“哦,爱妃请讲。”
  
  仪贵妃眯起眼睛,盯着跪在前面的拓跋野,轻启朱唇:“如果他能在这儿绕着爬一圈,就饶过这匹马,您说怎么样?”
  
  这一圈不大,也就长宽两三丈,拓跋野看了仪贵妃一眼,眉头都不皱一下道:“好,我爬。”
  
  仪贵妇嘴角掀起一丝冷笑,轻轻挥手,面前桌上摆放的瓷碟摔碎在地,轻轻道:“石大人,照这样子,铺一圈给七将军画个道儿出来,方便爬着走。”
  
  项锦玉一拍桌子,猛地喝了一声:“够了!”腾地立起来迈步挡在拓跋野身前。她的行动突然,项锦溪一把没抓住,呆在那边。
  
  锦玉挺身立在拓跋野的身前,小小的身躯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一张小脸雪一样苍白,可眼睛却出奇地闪亮。清脆的声音高声道:“父王,这个人救过女儿的性命,女儿求您放过他!”
  
  拓跋野垂头闭了眼睛,死死咬住嘴唇。
  
  项烨霖显然没有料到女儿会有这般举动。愣在那里。仪贵妇却道:“玉儿,不要乱说话,快闪开。”
  
  锦玉不为所动,一双凤眼闪着坚决的光芒:“父王,求您放过他!”
  
  项烨霖回过神来,不禁恼怒,这是要干什么!忍不回头四顾去找小刀。
  
  小刀一直站在角落里,默默地观看。这时候见楚王看过来,心里明白,沿着外围慢慢移动,象一只缓缓出击的猎豹。
  
  项烨霖放下心,正视锦玉,怒道:“胡闹!来人,把她拉走。”
  
  可是锦玉猛地拔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咽喉:“父王,他救过女儿的性命,如果您不肯放过他,女儿只有把命还给他!”
  
  项烨霖大惊:“锦玉!”
  
  有太监想上前拉住公主,锦玉凤目一瞪,怒喝:“谁都别动!”所有的人都静止下来,呆呆地看着锦玉。锦玉大声喊道:“父王,求您放过他!不然,女儿这就把命还给他!”
  
  项烨霖不禁立起身,急切地道:“锦玉,快放下刀,别胡闹!”
  
  锦玉尖牙一咬,猛然一刀插入自己的右腿,又咬牙拔出,仍旧放在自己的咽喉。双目尽赤,鲜血喷涌,瞬息间染红衣襟,光洁的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咬着牙厉声道:“我不是胡闹!您不肯放过他,我就死给您看!”
  
  小刀鬼魅一般出现在锦玉身后,轻轻一个指头就让她失去了意识,一手扶住软倒的身体,一手拿掉沾满血迹的匕首。旁边的侍卫太监急忙上前,从小刀手里接过公主,急急施救。
  
  项烨霖松下一口气,忙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安置了锦玉,楚王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垂头不语的拓跋野,怒气勃发,这个人,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还不够,又来害自己的女儿!恶狠狠地盯着拓跋野,勾手招来石咏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石咏之神色不变,恭身领命。转身唤来小太监,几个人捧来一摞精美的瓷盘,砸碎以后铺成一条路,白色的碎瓷闪着森寒的光。
  
  仪贵妃笑道:“七将军,请吧。”锦玉不是她生的,是死是活她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她心心念想的,更多是怎么折腾眼前这个人。
  
  拓跋野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垂眼看着从面前铺开的碎瓷路。尺许宽窄,细碎的白瓷下面,是从锦玉身上溅落的点点嫣红。他抬腿,将膝盖压在那簇白瓷之上,重心移动,尖锐的瓷片刺入身体,丝丝鲜血渗出,悄悄覆盖了地面上那一点点红。
  
  所谓的爬,因为没人给他解开双手的束缚,只能是膝行,全身的重量压在光裸的膝盖上,再将细碎的瓷片压入身体之中,痛,然后更痛,自己给自己施加酷刑。他垂着头,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一寸一寸,汗水,血水,碾过遍地的狰狞。
  
  仪贵妃托着下巴,微笑着看,可是过了片刻,就感觉不满,瞟了眼神色难明的楚王,用娇腻的声音道:“怎么这么慢,安心,去帮着七将军快点。”
  
  她身后侍立的高大侍女应了一声,拿起手中那个被黄裯包裹的棍形物,解开黄裯,露出里面的棒子,竟然是个小形的狼牙棒。小形,是跟军士们战场上用的那种武器比较,比那种男人们挥舞在手里的杀人利器比起来,要小一号,作为一个高大的女人,可以挥得动,还有就是棒顶的尖刺,比正规的武器要小得多,只有小半寸左右,排列得并不细密,但看上去很可怖。
  
  看着那个侍女走向那个正在艰难移动的人身后,仪贵妃斜觑了眼楚王,娇娇滴滴地说:“怕把人打死,人家特地命工匠改造了呢。”
  
  楚王看了看她,心里忽然有点异样的感觉,这个娇滴滴的女人,恨起一个人来,心思可真够毒。
  
  安心走到拓跋野的身后,立定,双手握棒,高高地挥起,带着风声的呼啸凶猛地砸向他的后背,光祼的背脊瞬间一片赤红,十数个血洞排列整齐,随着利齿的抽离,流出丝丝血红,而人就直接扑倒在一片碎瓷之中。被铁链束缚着的身体痛苦地扭动。
  
  安心看了看贵妃,没有动,等着地上的男人挣扎着起身,然后又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安心挥棒又是一下,然后再耐心慢慢地等。十数下后,地上的男人就再也爬不起身,只是努力挣扎着,想要继续向前面爬行,可被反缚着双手,又用短短的镣铐锁着两腿,只好用下巴顶住地面,然后用腿部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向前拱。碎瓷挂满全身,从脸到脚,明亮的灯火下,镶嵌在他细腻如绢的皮肤上反射着妖异的光,冰冷,残忍,象石咏之唇边的笑。黑的夜,灰白的石板地面,明黄的灯火下,黄的是身体,耀眼的是瓷,红的是血。每个人都在默默的看,小小的广场上,只有喘息的声音却没有惨呼和呻^吟。
  
  他实际上并没有爬完,被冰水再一次泼醒的时候,已经被锁在刑柱上。以楚王的奢华,就连这两根刑柱都是汉白玉的石雕,从上到下刻着繁繁复复的腾龙云纹,最上面,是龙的首,龙嘴里叨着乌黑的钢圈,他双腕上的铁铐就分别被锁链在两根钢圈上面。
  
  他用力动了下头,让自己更快一点清醒,偏着头睁开眼睛,拎着桶准备再泼一次的壮汉看到他醒,把桶放在了一边。然后等着下一道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审核一章这么慢?而且一旦有修改,三四天也审不出。真是郁闷。




☆、第24章

  刘三儿很兴奋,兴奋得微微颤抖,却还要控制着自己不能让别人发现;因为他要在楚王面前抽人。
  
  刘三儿是卫狱里用鞭最好的人,石大人曾夸过他,说看他抽打犯人很享受,不光只是凶狠,而是他在犯人身体上抽打出来的痕印看起来更加诱人。
  
  刘三鞭子用得好,是因为他喜欢抽人。他一直认为在众多刑具里,鞭子虽然并不能给人最大的痛苦,却是打起来最美的一种。他喜欢看人的身体在皮鞭的呼啸声中扭动,喜欢听鞭子抽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和挨打的人惨叫哭号,更喜欢看的是缕缕鞭痕交织在人的身体,昭显残虐之后的美艳。
  
  现在他精赤着上身,手里拿着特制的长鞭,缠进鞭身的钢丝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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