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命运,异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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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无论照片有多么不一样，但是，有一个人，是在每张照片上都出现了的。
　　这个人，就在自己出事的傍晚，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凌于——昴。”
　　读出这三个字时，斩捏紧了拳头，似乎都可以听到咔咔的声音。
　　如果不是这张脸，斩都不敢确定，照片上频频出现的漂亮男孩，就是他的仇人。
　　照片中的他，是那么的朝气蓬勃，有的是在他打球时照的，有的是在弹奏钢琴，还有的，是在和同伴欢乐地笑着，怎么都无法将他与传说中的杀人魔王联系在一起。
　　海神也不禁屏住了呼吸，完全被他的美貌所折服了。
　　银白色的头发长度及肩，在微风的拂动下如同梦幻般带给人舒服的感觉，冰蓝色的双眸就如同一眼清凉的泉水，治愈着疲劳的内心，白净细腻的皮肤，薄樱色的嘴唇，再加上温暖如阳光的笑容，海神感到，即使现在让自己去死都愿意，这种美丽，无论是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既带着诱惑，又有一种不忍破坏其美好的复杂情绪。他就如同天使般，仿佛只存在于幻想世界中。
　　这也使得海神很想知道，这样纯洁如水的天使，何以坠落天堂化身魔鬼的呢？
　　“凌于昴，他曾是我的学生，也是我最心爱的学生。”清水淡淡叹了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斩和海神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明白，此时插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听清水讲完比较好。
　　“都已经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我第一次作为班主任，接上了幻空的绿组，而昴，就是绿组的一员，当时，他的名字是淳于昴，在我的印象里，在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我就不知为什么，会被他吸引，即使是现在带了多任学生，都无法忘记他的笑容。这个孩子也确实招人喜欢，学习认真，性格温和开朗，我都无法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缺点来。”
　　“可是义父，”海神疑惑的开口了，“我翻过校历，从来没有过一个姓淳于的学生啊？”
　　清水摇了摇头：“那是他的选择，也是因此，引发了后来的悲剧。”
　　海神给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插话。
　　“他的实力，和斩你不相上下，但是他为人比较低调，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实力很强，除了你父亲，还有染霜。”
　　听到这话，斩和海神同时一惊。
　　“斩，你父亲邵澋，曾是昴最好的朋友，也是你父亲，害得昴，失去了他的心。”
　　听到清水如此说父亲，斩差一点就要冲上去打清水，但被海神给拦住了。
　　“义父，请说下去。”
　　“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母亲，穆芷兰。邵澋这么做，都是为了那个姑娘，才不惜出卖了最好的朋友。”
　　砰地一声，仿佛被重重打到头上一般，斩懵了，脑中一片空白。
　　出卖朋友？为了母亲？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真的希望，从来没有从清水口中听到这句活，绝对不是真的，清水一定是在骗自己，他是在维护凌于昴。
　　捏紧的拳头，剧烈地颤抖着，顾不上拳头的疼痛了，现在心中，一点也不能冷静下来。
　　海神也注意到了，斩的异样，一把抓住了斩的胳膊，尽量不让斩失控。
　　“义父，请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神很清楚，换成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个事实的，所以，他很能理解斩的感受。
　　清水叹了口气：“说起来，芷兰的病，也是被人害的。”
　　“是谁？”
　　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吐出这两个字的，还有那仿佛要杀人的语气，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吗？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清水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殷琼染霜。”
　　不管是对于斩，还是海神，都是当头一击，在脑海里下意识的闪现出的三个字，就是“不可能”。
　　“怎么会？”海神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也许是因为震撼性的事情太多了，斩只是呆呆盯着前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人生真可笑，前一分钟得知自己的仇人是父亲曾经最好的朋友，后一分钟，得到的事实却是害死自己母亲的，竟然是自己的班主任。
　　不仅如此，自己和罹的仇人是同一人，而杀母仇人则是朋友的母亲。
　　天啊，为什么一切，都是那样的巧合啊？
　　海神也按耐不住了：“义父，这不可能，我姐姐她，怎么会去害斩的母亲啊！义父你一定搞错了吧！”
　　“因为染霜爱着的，就是昴，而昴，却喜欢斩的母亲。”
　　清水实在是不想多说，这么多如爆炸般的事实，这两个孩子，究竟能承受的了吗？
　　即便是自己，也几近崩溃。
　　“昴，曾经是蒙家的执事，也就是，蒙旻昊的贴身管家。”
　　在二人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了昴穿着黑色的执事服，带上白手套的样子，配上他温和的笑容，的确是挺搭的。
　　“昴，对蒙旻昊，非常忠诚。”
　　“可是，罹的父亲难道不是凌于昴杀的吗？”海神疑惑道，还是说另有隐情。
　　清水摇了摇头：“蒙旻昊，他本来就有重病，只是因为想要为昴辩解，结果重病突然恶化，在昴面前当场猝死，结果……”
　　清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结果，昴他失控了……”
　　即使是过了十年，那一天，昴失控的景象在清水心中依然无法释怀。
　　全大陆最优秀的异者们，就在眨眼的功夫，便从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彻底撕裂，成为了弥漫在空际的肉沫。
　　昴，就站在充斥着肉渣、骨头渣的血泊之中，黑色制服间的纯白色的衬衣被染得血红，苍白的脸上沾着丝丝血沫，冰蓝色的双眸因血色反应，染成了血红色，没有原应带来的恐怖，反而是空洞与无力。
　　他抱着蒙旻昊的尸身，就这么呆呆的站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联系。
　　当年的清水，便是唯一的幸存者，他瘫软在地，好想这双眼睛，没有记录下任何东西，为什么，自己那最爱的学生，会在眨眼之间化身恶魔。
　　“我，已经回不去了。”
　　这是昴留给清水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半蹲下身子，把蒙旻昊的尸体放到了清水面前，于是，头也不回，离开了。
　　再后来，他就成为了传说中人人畏惧的血族之王，凌于昴。
　　尽管血族在血族之王出现后，做尽了恶事，可是清水从未有听说过，血族之王在“火之陨落”后，有杀过什么人，因此他天真的以为，从内心来说，昴还是那个善良纯洁的少年。
　　可是八年以前，他听说了邵澋的死讯，虽然邵家族对外宣称邵澋因旧病复发而亡，但清水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事，恐怕和昴脱不了干系。不过他还是相信着昴，依照昴的本性，他是那种即使他人伤害自己百回，也不忍报复一次的善良者。
　　然而，斩，也就是邵羽澄的事，击碎了清水的所有幻想，因为他是亲眼从斩的记忆中看到，昴将自己的獠牙插入了斩的脖颈，吸食了斩的血，还有那句足以让自己崩溃的狠话：“要恨，就恨邵澋吧。”
　　假如是自己因为朋友的背叛最终落得凄惨的下场，自己必然是会恨对方的，理智来说，清水可以理解昴的想法。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他还是不肯相信，昴做出了这种事，即便澋不是被昴亲手杀死的，恐怕在澋的死这件事上，昴必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原本对于昴，清水还抱有着丝丝幻想，幻想着他放弃血族之王的身份，回到自己身边，继续做自己那个最优秀的学生。
　　就像昴自己说的，或许，他真的无法再回头了，他的路，注定了就是一条充满血腥与背叛的路途，而作为他的老师，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昴失去自己的心，变得那么陌生，那么残酷。
　　所以，即使被那么多人称为模范教师，但是清水知道，自己是失败的，连自己最爱的学生都保不住，何谈为人师表呢？
　　“义父。”
　　海神的轻唤，将清水拉回了现实。
　　映入眼帘的，是担心的盯着自己的海神，还有表情复杂的斩。
　　仔细来看斩的脸，比起邵澋，他似乎长得更像他的母亲，虽然没怎么见过面，但是，那个白金色头发的钢琴少女，拥有的容貌，不是那种如殷琼染霜般的倾国倾城的玫瑰之艳丽，而是郁金香般的高贵纯洁，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她治愈了一般，难怪即使是像邵澋那样的花花公子，还是凌于昴那样的清纯少年，都会被她的魅力征服。
　　斩便也是这样，准确来说从外表上看，其实他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特色，只是单纯的英俊帅气，而他最吸引人的，便就是阳光般的气质，一看到他，就有一种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是的，就是和穆芷兰一样的感觉，了解到了他的身世以后，清水便愈发确定这种感觉了。
　　邵澋他应该感到很欣慰，他的儿子，是那么的优秀，无论是外表、实力，还是人格魅力。
　　不过，清水也有点担心，斩会因此陷入到复仇的泥沼，就像是落泥的百合，纯洁中带着污秽，这不是清水想要看到的。
　　但是，欺骗他，也是在污染他，自己，究竟该如何抉择？
　　“校长，我已经快十六岁了，”斩开口了，却是异常的平静，“我知道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请不要担心我。”
　　虽然自己最喜欢的学生是昴，但是在洞察力方面，果然，还是斩更胜一筹。无论这句话是真的，还是为了安慰自己所作出的敷衍，都使清水十分欣慰。
　　“谢谢你，斩，谢谢你可以理解我。”清水淡淡的笑了，用手拍了拍斩的肩膀。
　　“校长，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一个冲动到会失去理智的人，请相信我，我不会被复仇冲昏头脑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毕竟是个正常人，一切喜怒哀乐爱憎都是会有的，他现在真的恨不得想要立刻冲到凌于昴面前杀了他，只是，这未免太过冲动。
　　无论校长是不是在维护凌于昴，这件事，也许真的不能妄下结论，所以斩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尽力去理智思考问题。
　　至于说殷琼染霜导师的问题，不管是从校长的话语，还是从直觉上来看，这件事恐怕不会有错。然而他也明白，殷琼染霜，毕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蒙罹的生母，从蒙罹的种种行为上来看，他是很依赖母亲的，即便是导师她似乎从来没有表现的很在意罹，真的去寻仇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
　　最关键的是，斩不再想，伤害到罹了。
　　“校长，罹他是知道凌于昴的事了？”斩试探性的问道。
　　清水皱了皱眉，轻摇头道：“这也是个疑点，因为罹他好像忘记了小的时候的事了，对，就是火之陨落之前的事。”
　　“诶？”海神和斩同时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为什么，罹也出现在了火之陨落的现场，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了，他忘记了一切，包括蒙旻昊，也包括身为执事的昴。”
　　“忘了？”
　　“和斩不一样，他好像自身都没有想到恢复这段记忆，所以即使用记忆探测术，也无法调取他的记忆，对此，很抱歉，斩，我肆意查看了你的那段记忆。”
　　斩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不介意，这本来就是我在入学前与校长您的约定，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何况，我的记忆其实也没什么必须隐瞒的必要。”
　　清水继续道：“从某些层面来说的话，其实你真的挺幸运的，拥有着一半的贵族血统，竟然可以拥有能力。”
　　“不是的，我估计，应该是我在被变成血族以后，能力才被激化出来了而已。”
　　“哦？”清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这样的例子，以前我也有听说过，好像也是邵家。”
　　海神有些来了兴趣：“什么啊，义父？”
　　“邵家目前的第一天才，是个叫做邵湳的女孩子，据说能力在五岁时就是被激发出来的，好像和邵思烨有点关系。”
　　“哈？邵思烨？”
　　“貌似是在和邵思烨玩的时候，不小心落水了，差点溺死，不过也因此觉醒了能力。”清水淡淡道，听得海神有些不解。
　　“这还真奇怪啊，岂不是只要生命受到威胁了都能觉醒出能力来呢？”
　　清水皱了皱眉：“这不能轻易下结论。”
　　“那个，校长，”斩举起了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我想问一下，那个女孩子，是什么能力？”
　　“记得好像是控制水的……诶，水？”清水觉察到有些不太对了，“水，冰，一种是液态，一种是固态，这不是，很相像吗？”
　　听到这些，斩心下一沉，未免太巧合了吧。
　　“校长，那个女孩，她多少岁？”
　　“比你小两岁，听说是邵思烨的小妹妹，但是，邵家似乎对那个女孩有所隐瞒，一直都是在家族内培养，基本没什么人知道她的。”
　　斩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
　　那是在母亲刚生病的时候，就是在医院，只是自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便发现，有几个奇怪的人来看望母亲了。
　　貌似有听到母亲说这样的话：“她，还好吗？”
　　那几个人中的一个是这么严肃回答的：“很好，不到需要你操心的地步。”
　　记忆里的母亲，听到这话，眼神中饱含了多种情绪，现在想起，应该是既欣慰，又无奈。
　　当时还太小，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难道说……
　　这时，海神突然咳嗽了一声：“呃，我们这是扯到什么问题上来了啊？”
　　也是，关键的问题，并不是这个女孩与斩的关系，而是昴。
　　等有机会了好好调查一下相关的情况，事情一定不简单。
　　不谈到昴的时候，清水显得一脸轻松，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或许，凌于昴在清水心中的地位太重要了吧。
　　那么既然对于自己而言，凌于昴伤害了自己太多了，那么此时自己多次谈到凌于昴，岂不是伤害到了校长的心？
　　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斩决定，还是不要问的太多了，自己现在了解到的事，已经足够多了。
　　“好吧，校长，我明白了，我现在也不太想纠缠过多的事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斩淡淡